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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头,就拿了很久以前的材料作为开头,可看可不看,因为看到后面你会发现,第一节和后面的风格完全不同,但是基于要一个简单的背景,姑且就留着吧!!!!
多年后,老黄牛将以自己主人的身份,解雇掉自己一生的疲劳,然后在孤独与荒凉中消失在大地之上,从此在故乡与故乡之间便形成了一道深渊,再也没有了往日半点平坦的足迹。而老黄牛依然记得,是后来那个照顾了自己大半生的男人,将它带离了生身的地方,它却不会以人类的纪年法记得到底是几年前,它离开了母亲,离开了那个牛棚。也是在此后的许多年里,它将在那个陌生,却又将会熟悉一生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山屲与牛棚之间穿梭。
谷梁人世世代代都在平静中生活着,日子如同复刻一般,似乎任何巨大的风浪都掀不起一场惊奇地欢呼。村口的大黄狗瘦成了骨架,奄奄一息地趴在土墙旁,那条奇长可怕的舌头在侧面耷拉着,眼睛时不时地动弹一下,它正享受着落日余晖中那仅有的凉爽。
被烈日灼烧一整日的村子里,晚些时候凉风习习,各家下地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回家,阿福也回到家中,卸掉了一整日的疲劳,女人正在厨房忙忙碌碌,也时不时地咒骂几句这热得可怕的天。
这时大黄牛开始哞哞呼叫,自然是知道主人回来了,阿福将早就割好的嫩草存在阴凉的地方,以备大黄牛随时可以吃上嫩草,清理牛粪时却惊奇的发现牛棚里出奇地凉爽,他真想就在里度过这个夏天啊,可是日子这么紧,他又怎么能稍闲半刻呢。当阿福清理掉牛粪,女人也开始叫喊,他知道,只要是饭熟了,他就会听到一声声的女人的叫唤。儿子也从一整天的忙碌之中听到了母亲的叫唤,拍打了满身的泥土后便回家了。
吃过晚饭后,女人趁着天还未黑,便收拾了一整天中最后的忙碌,阿福也在镰刀与磨刀石的呼哧呼哧声里,静待月儿升空,天开始慢慢沉下来,凉气也开始慢慢袭来,村里日日扎堆的人们也开始新的家常,话题无非是今年的收成啊,见鬼的天气啊,谁家的女人能干啊之类的。阿福也在其中,只是他却从来不搭言,只是听着能言善辩的巧嘴们你来我往,就这样褪去一天的热气后,便各自回家了。
儿子已经熟睡,女人却还在充满凉气的黑夜里等他归来,蹑手蹑脚的阿福终于睡下后,女人便抱着这个劳累一整天的丈夫,依偎在丈夫那坚实有力的臂膀上。
回想起十年前村里突发的灾难使她永远的离开了故乡,父母乡亲都在灾难中死去,就连她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因母亲的责备离开家中而躲过了这场灾难。大雪在黑夜里压塌了房子,噼啪作响的树枝在白色的祭礼中狂舞,牲畜在挣扎之中耗尽了力气,终于等待死神的到来。
要不是数月后路过的阿福从村口经过,自己或许都不能将一村子的人安葬,此后她便跟着阿福走东串西,靠着阿福过活着日子,想到这儿,她跟丈夫贴的更紧了,两个温热的灵魂在黑夜里尽情相拥,彼此慰籍,为了不吵醒熟睡的孩子,秋水努力压抑着烈火般的灵魂的颤抖,可无论秋水如何压抑,老牛还是听到了秋水压抑于灵魂深处的痛苦,开始替她哞叫起来,直到圆月当空,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秋水在迷离中进入梦乡,老牛也沉沉地睡去。
如往常一样,第二天清晨,阿福和秋水趁着太阳还没有升起,囫囵吃了口白面饼子,就要去收麦子了,阿福临走还不忘记给大黄牛喂上些嫩草,因为还不能将地里的麦子拉回来,所以大黄牛也不用下地,只能在牛棚里站着,或是卧着等待一天的光阴流走。
阿福有个弟弟叫大江,十年前一同出去当了货郎,他聪明伶俐,处处都比哥哥强,走过所有的地方,弟弟卖出去的东西总是比哥哥多,他对一切未知的事物都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兄弟两时常开玩笑,大江便说肯定是自己先找到媳妇,可他却没有哥哥这般好运,一辈子都是自己一个人,村里人都说他是光棍,时间一长,大家便也忘记了他原来叫什么,只是叫他光棍,就连村里的一堆孩子也以光棍称呼他,只有村头的黄狗见到他时,会摇尾乞怜,给他一些尊严,即便如此,他也没能摆脱如此自由的一生。
他时常会想这个荒凉贫瘠的村子,究竟要以何种方式才能除去一身的顽疾,“我是不是不属于这里,虽然身生于此,可我究竟不属于这里,我的故乡不是这里,我的故乡在千万里之外”,于是在一个凉风忽起的夜晚,他带着仅有的一丝豪气离开了这个生他养他的谷梁,离开的那个夜晚,看着满山密集的灯火,他知道即使那里有无限的温情,那也不是他的故乡。
阿福和秋水已经熟睡,只有老牛从忽有忽无的几声嘈杂声里听出了大江的心脏在跳动,那跳动声里充满了将要找寻故土的欲望,老牛也在这个凉风微动的夜晚急躁难安,忽地哞叫起来,像是发疯似的。
近日来,阿福发了疯似地到处打听有没有人见过大江,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许多个村子,可依旧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直至夜晚回来时,老牛跟往常一样哞叫了几声,踢着蹄子在等待主人阿福的慰问,可到深夜也没有等到主人的到来。这一晚上的这个村子显得多么寂静啊,阿福不禁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许多年后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他和父亲相依为命,他已经渐渐的忘记了母亲是何种模样,而阿福却依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再走出来,他被困在了回忆的牢笼之中,现实于他而言已经如梦中一般,回忆倒做了人生的主。
当鸡鸣如日常一样响起,太阳也开始撒遍了谷梁的每一寸土地,照着生机勃勃的每一株草木。根生也要朝外边的世界走去。
“只是12年来,母亲为何离去,小叔为何不见了踪影,这些一直都是回荡在脑海中的疑团,父亲却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要想解开疑团,或许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于是拜别父亲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