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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紫色日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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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罗仙去情报局取资料,可不巧于书月出去了,打电话告诉罗仙下午2点才会回来,让罗仙先回去,下班了再过来取。罗仙看了看表,1现在已经是中午12点,决定去期刊室等她。
  这里查阅的人都出去吃午饭了,期刊室只有她和管理员两个人。她选了一角靠窗的角落,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拿出那本日记本,她从书店里买的一模一样的日记本,只不过她买那本已经躺在李立办公室的书架上了。她戴上一只外科手术手套,在笔记本的指纹锁上轻轻一按,“咔”的一声锁打开了,里边的搭扣弹了出来。她取下手套紧张地喘着粗气,四下望了一下,一个人也没有,管理员大概也躺在登记台里面在睡觉。
  她小心地翻开封面,宋忆莲那清秀的字迹呈现在眼前,不过这一本日记的字迹更加工整,并且更加有笔锋象练过书法似的。并且这本也没有标注每篇日记的年月日和天气,就象写随笔一样自由发挥。罗仙屏住呼吸认真地读起日记来。
  “我不知道我的降临给我的家庭,带来的是痛苦还是快乐。我一直是黑户,分不了土地,一直到我妈妈陈琴或者叫图尔二十二岁时,他俩才去正式扯了个结婚证,把我的年龄改小了三岁才上了户。而这时候仍然没有多余的土地分给我,爷爷便将另一个比我后出生却先上户口的人的土地分给了我一半。为此那家人一直咒骂我占他家便宜不得好死。
  图文已经考省城的南山大学,离开了这个封闭的小山村,两年后,李立的高考成绩远高于南山大学的录取线,但他一二三志愿全部填报了南山大学,被南山大学计算机系录取。
  图文的离开让妈妈没有了竞争对手,心中有怒剑却失去了靶心,非常的失落。李立的离开,彻底让妈妈失去了内心的依靠,李立在妈妈心中是知己一样的存在,妈妈所有的苦闷和喜悦都可以对李立倾述,并且李立很会劝解人,几句话就会让妈妈的开心起来。而爸爸只是实现妈妈捣蛋想法的一个坚定不移的执行者,当妈妈失去恶搞对象那一天,爸爸在妈妈心中便没有了任何地位和价值。而爸爸只会老老实实守着茶山,象人猿泰山一样保护着妈妈,他不懂安慰人,也不屑于猜度妈妈的心思,他俩就象来自两个不同国度的人,语言成了他们最大的障碍。
  后来出去务工的人越来越多,山上的荒地越来越多。爸爸便从其他村民手中把山地接过来,茶树越来越多,最后整个后山变成了我们家的茶园,因为那个时候,外面根本不知道这片山里有茶园,茶叶只能晒干,可带着厚重苦涩味的茶叶送都送不掉,后来李立在城里找了一个师傅专门教爸爸学炒茶制茶。爸爸肯吃苦,老师傅把一生的手艺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爸爸成为了后来远近闻名的制茶好手。
  在我五岁时,爸爸建了第一个茶厂,又把他师傅在省城南山市的两个茶叶门市盘了下来。老师傅没有子女所以只象征性地给了一部份钱。李立是爸爸的主要资助者,是茶厂的大股东,但据说这里面的钱其实都是图文资助的,因为李立那时候还在南山大学读研,而图文却去了香港。
  茶山上最先种植的全是绿茶,后来出去考察发现添加部份茉莉花会提升茶叶的香气并且能让绿茶的味更鲜,于是,爸爸决定种苿莉花,拔掉了大半个山头的绿茶,把厂房拿去做了抵押贷款。爸爸根本没有说服妈妈的口才,在苿莉花苗拉回来那天,天下着大雨,妈妈扭着爸爸的衣角从山上一起滚到山下,她俩被人抬回来时,都成了两个不会动的泥人,现在我才明白当时他俩是心死了不想动。当时我站在雨中呆呆地看着他俩,没有哭也没有叫他们。爷爷找人给他们换了衣服,抬到医院里去住了好几天,才跛着脚回了家。
  妈妈从那以后,每天都阴沉着脸,见着爷爷和我也没有笑容。爸爸拄着一根木棍带一群老人把大半个山都栽上了茉莉,他在山上搭了个草棚,吊着个铜锅,吃住都在山上,守着他的茉莉。春天茶厂开工,他又呆在茶厂,根本没有时间回来,妈妈大部份时间就坐在门槛上发呆,我也坐在灶台前陪她一起发呆,爷爷有时间会过去握着我的手带我去茶山玩,去采那些细小的散发着清香的茉莉花瓣。正当我们玩得正开心的时候,妈妈经常会冲过来莫名其妙地把爷爷大骂一顿,拉起手跑下茶山。并警告我不要去茶山,当时我以为是茶山很危险,现在理解了,那是妈妈内心的恐惧。
  第二年,爷爷便去世了,爸爸把他葬在茶山上苿莉园中。送葬那天有很多人,衣袖上戴着黑纱,我的头上拖着长长的孝布,好几次被茉莉花枝给跘倒,爸爸把我背在背上,还端着灵牌一路跪拜到下葬的地方。看到爷爷被装进棺材,埋到了土里,我在坟前大哭。妈妈过来把我的脸埋到她的怀里。这一天,爷爷的离去让我无比恐怖和伤心,但是爸爸和妈妈却给了我最真诚的一次关爱。后来我就总结出了这样的经验,如果要在情感上有所获得就一定不要称强,而要学会示弱。当处于很凄惨的境地总是更能获得强者的体恤和帮助。
  妈妈的凄凉就在于她太要强,爷爷死后,爸爸要接我和妈妈去茶厂住,可妈妈把门关上,爸爸站了一会就扭头离开了我们。
  妈妈养了很多猪和鸡,她每天起早摸黑地做针线,她不用爸爸的钱,日子过得也还不错,还请人把几间土房推倒用条石砌了新房。她和邻居本来很少聊天,有一天,隔壁的吴大娘却专门跑到我家,跟妈妈讲了很多话。
  吴大娘一走,妈妈便坐在门槛上号淘大哭,用最肮脏的话骂爸爸。后来我才知道爸爸在镇上办了一个新的茶厂,交给一个女人在管理,跟那女的还生了一个男孩。
  妈妈一下子垮了,不在去管那些猪和鸡,也不去田里了,整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我每天背着背兜去山上割草,回来剁碎了,搭着板凳把饭和猪食煮好。接下来喂猪和喂妈妈吃饭我每天都会反复练习。爸爸大概听说了家里的情况,回来过一趟要接我走,妈妈没有任何表情,我蹲在灶前反复揉搓着火灰,不肯看爸爸,也不跟他走。他蹲下来摸了摸我的脑袋,长叹一声,留下一摞钞票,还是转身走了。”
  罗仙两眼糢糊,实在看不下去了,收起日记本,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快到2点了,她在洗手间用水抹了一下脸,往二楼找于书月去。
  于书月把一个u盘和一叠复印件交给她,罗仙快速地收了起来。
  “书月姐,谢谢哦!”罗仙把一个信封交给于书月。于书月摸了一下,脸色大变,“罗仙,你这是干什么呢?我并不是在帮你,我也是在帮我们家那位,换句话说我旦在为新闻界出力,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呢!”
  “是的是的,书月姐,莫要生气,我是帮一个人转交,他要麻烦您帮他查些资料。”罗仙交给于书月一个纸条。
  “资料用来干什么?”于书月把信封夹到手上的一本书里面。
  “收购,有人要收购这家公司,做个尽调。”罗仙把李立给他讲的这些信息和要求给于书月又交待了一遍。看着于书月转身走了进去,罗仙才耸耸肩离开了情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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