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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珍边骑着自行车边流泪,那是她心头的一块肉。
如果他知道他的妈妈不要他了,他该多难过,想到这她哭得撕心裂肺。
但我真的好累,我真的顶不住了。
阿珍的内心仿佛有只恶魔和只天使在争吵,而她此刻只知道哭泣。
“接着捱吧。”
阿珍平复了下情绪,掉转车头往家的方向骑去。
离别的一幕,乔玉君都看在眼里,他理解母亲的不易,抹了一把眼泪,为母亲收拾行李。
他知道母亲不是真的要走,只是太累了,心情有些复杂。
他体会不到母亲的辛苦,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一天只睡四个小时,一定会很累,而他的母亲捱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秋。
而他现在不忍心再让母亲捱下去了。
乔玉君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卡片,这是他送给母亲的生日卡片。
他打开卡片,上面潦潦草草地画着全家福,底下写着百年好合。
他取出一支笔,将百年好合涂掉,重新写上你一定要幸福。
滴答,几滴眼泪滴在了卡片上。
乔玉君强忍着眼泪把卡片放进行李,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一旁的秀凤祥也默默的往行李中塞进一百块。
而乔盖好像睡着般,一动不动。
天蒙蒙黑。
阿珍回到家中,一把将儿子抱住,乔玉君也环手抱住了她。
以前总觉得母亲管得太多,明明热得要死,还要他穿多一件,以前总觉没有个人隐私,时不时进他房间看他一眼。
一句简单的话都要唠叨半天,每天见他总是问吃饭了没,听得他都有些烦。
而此刻他才明白,这是最疼爱他的人,只是这份爱太多。
乔玉君松开了她,转身进了卧室,拖出行李。
“妈,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在捱下去。”
“乖儿子,妈不走,妈不会丢下你不管的。”阿珍再次抱住了他,哽咽道。
“妈,你走吧,别捱下去了。”
“我不想看到你每天做两份工熬得面容憔悴,不到三十岁就有几丝白发。”
“我不想看到你每天吃剩饭剩菜,把好吃的都留给我。”
“更不想看到你熬出病来,连医药费都不舍得。”
明明和自己说好了不哭,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
房间内的秀凤祥抹了把眼泪,拿了根衣架便出来赶人。
“还不快走,没听到我孙子在赶你走吗,反正我没让你俩领证,拿着行李赶紧给我滚。”
“妈,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阿珍一把抱住了秀凤祥的腿。
秀凤祥仰着头闭上眼,不让眼泪落下,然后心一狠,用衣架用力地打在她身上,边打边骂。
“你还要克死乔家多少人,你才肯罢休,还不快给老娘滚。”
在秀凤祥的打骂中,阿珍被赶了出来。
乔玉君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小声地说了一句:“再见了,最疼爱我的人。”
阿珍只能骑着自行车往娘家的方向去。
路上却下起了小雨,她想起儿子一岁时发高烧,她背着儿子到处借钱的场景,也是这样半路下起了小雨。
东借西借,跑了半条村只借到一把雨伞,而更多的是冷眼和嘲讽。
辗转几回都没有借到钱,没办法,只能再求那青年帮忙,而那青年囊中羞涩,一脸为难的模样。
“你等等,我找大哥大嫂问问。”
不多时,那青年便出来,递给她二十块钱。
“带孩子去镇上看看吧,村医时灵时不灵的,别把孩子的脑子烧坏了。”
阿珍给他道了谢,便动身去往镇上。
那时家中还没有自行车,阿珍撑着伞走在泥烂不堪的道路上,踩一脚便是一个坑。
她就这样在漆黑的雨夜中走着,走了十几公里终于来到镇上。
她是靠什么坚持走到这里的,她也不清楚,或许是为母则钢吧。
别人的冷眼嘲讽,村中封建思想的辱骂,永无尽头的工作,睡眠不足的煎熬,她都一步一步地捱了六年,只因成了母亲。
想到这里,阿珍又一次掉转车头,骑了回去。
阿珍拍打着木门,哽咽地喊道:“妈,求你开下门好不好。”
“玉君,帮妈妈开下门。”
无人回应。
阿珍无力地坐在地上等了很久都没人开门,只能骑着自行车回娘家。
淋了一夜雨,又哭了好久,阿珍发起了高烧。
阿珍母亲见女儿憔悴在这样,心痛不已,强留女儿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阿珍父亲去世得早,十几岁便和母亲相依为命,所以阿珍母亲特别疼爱这唯一的女儿。
“他们这样对你,你还回去干嘛,就算要回去,也是等乔家人来请你回去。”
而阿珍却不知如何是好。
乔家中。
乔玉君在房间内哭了好久,而自己的父亲像没事人一样蒙头大睡。
他推开父亲的房门,见父亲还在睡,气不打一处来,刚想掀开被子发脾气。
却见父亲捂着嘴,哭得像个大傻子,鼻涕眼泪流得到处都是。
原来父亲知道,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不堪。
乔玉君爬上床,将父亲的头抱在怀里,像安抚小孩一般,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只能混吃等死的废人,活着只是妻子的负担,他的内心恐怕比小孩子都脆弱。
乔盖抹了把眼泪鼻涕,随后抱住儿子。:“我会坚强起来的。”
“爸,你手上有鼻涕,别抹我身上。”
乔盖之前学过一些机械维修,想学着修一些小型家电来维持生计。
便托人买了些维修家电的书和几台废弃家电回来研究。
乔玉君每天都会跟着奶奶去摘野菜,日子过得贫穷而又艰难,连米都不敢多放,每顿沾三沾,三掌沾了多少就煮多少,剩下的都是米汤。
此时阿珍在娘家坐立不安。
“娘,这都一个多月了,要不我回去看看吧。”
“那乔家人真不是东西,不让领证就算了,还真就把人赶了出来。”
“反正乔盖已经残废了,要不离了算了。”
当初阿珍母亲看乔盖有些维修技术,又和女儿有夫妻之实,这才同意女儿嫁过去的。
“就算是离婚,总得把你外孙接过来吧。”
“行,你去把玉君接过来。”
阿珍骑着自行车便赶去乔家。
却没料到刚到村中,就被村民嗤之以鼻。
“害了乔家这么多人,你还有脸回来。”
“当初你抛弃乔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儿子还这么小,他现在只能天天吃野菜。”
“赶出去,把这个克夫家的女人赶出去。”
村民们的思想很封建,看新婚夫妻的八字,是相克还是相旺。
阿珍百口莫辩,即便她极力解释,但村民们仍不相信。
“凤祥嫂子为人那么好,怎么可能打骂儿媳妇,一定是她编的。”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往她身上扔泥巴。
最终阿珍只能含着泪,狼狈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