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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鸰门与十余个小门派这么一闹,还拉了棺材过来,百姓们怕沾晦气,早早散去,今日的大集还没天黑就已结束。
夜幕掩住天际时,刑堂在城外一条小河边寻到诸事堂负责今日十三牢内饭食之人的尸首。
诸事堂堂主关金及三个掌令一直留在万胜山附近收拾净火教破灭后的残局,稳定人心,还未归来。闹出这样的事情,诸事堂内无人能做主,只好将事情直接烦到荆从楚的眼前。
而荆从楚此刻的眼前,有另一桩更值得烦的事情。
鹿青崖接了刑堂的鹰翔传信后,策马赶来,差点把马跑死。
一进安义门住人的静竹居,逮到跑不动的川信风,撸起袖子就要揍。
川信风一下也不愿挨,飞身上了一重檐,站在檐上向鹿青崖连连告罪。
鹿青崖被川信风如此折腾过多回,早不吃这套了,气得只想揍人。
荆从楚扶着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劝解两方。
两人坚持一人无奈时,一个身着素净衣裙,挽了个简单发髻,叠戴头巾的少女抱着收下叠好的衣物,进了静竹居,打破了僵局。
“鹿大夫,又打儿子呢?”少女甜甜一笑,话也十分逗趣。自她进来后整个静竹居的气氛为之一变。
鹿青崖把撸起的袖子落了回去,向少女行了一个礼,没好意思这句打趣。
当年他第一次与少女相见,情况与今夜也差不太多,少女一时好奇过来问他在做什么,他还在气头上,插着腰说“老子打儿子呢。”
少女听罢后一脸惊讶地望着自己,真把川信风误会成了自己的儿子,闹了好一场尴尬……
少女见鹿青崖向自己施礼,含着淡笑,抱着衣物微微欠身回应,而后缓步走到荆从楚身边,将衣物都交给他。
川信风看准机会飞身下来,开起了荆从楚的玩笑,“荆门主,和小阿沐的喜帖样式挑好了没?”
“川信风,就你话多。”荆从楚从桌上随手摸了个空杯,对准川信风抬手掷了过去。
一个小杯子自然砸不中川信风,倒是博得少女一笑,她的笑清新得像春风拂过的杨柳。
静竹居几个大老爷们一时都不自觉地随阿沐笑了起来。
阿沐没有久留,放下衣物后又关心了荆从楚几句日常便离开了。
鹿青崖押着川信风回房施针,鹿大夫几针下去疼得川信风全脸涨红直呼杀人。
鹿青崖又补数针,差点没把川信风直接疼晕过去。
“这会知道疼了?我昨日封你腿上经脉,让你温养时怎么与你说的?十二个时辰内莫让内力剧烈灌流。医嘱当耳旁风,你嫌阎王见得晚了是吧!”
川信风好不容易从剧痛中缓过来,虚弱着开口:“道理我都懂,你没在当场,不知道对方是真想送我见阎王。我迫于无奈。”
又一阵疼痛如潮卷来,川信风疼得发出一声低吼,他捏着榻边,咬着牙强忍,最终实在忍不住,一句话支离破碎地求鹿青崖撤回两针。
鹿青崖倒不是故意要折磨川信风,只是如今川信风情况实在不妙,针只能追加,万撤不得。
“你右腿这么多年,算沉疴了,针我没本事撤,再过一刻,你就疼麻了,再忍忍吧。”
话说完,鹿青崖也懒得再看川信风一脸狰狞,索性出了房间。
荆从楚正守在门外,还没来得及向鹿青崖问川信风的情况,反被鹿青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怎么还让他打架,再打真成瘸子了!他这毛病不是一两年了,当年灭红衣教时落下的病根,你也不是才知道他这伤。二十五岁前是不显,如今奔三,疼成这个鬼哭狼嚎的样子,你但凡拦他一回……”
屋内川信风突然没声,吓得荆从楚与鹿青崖赶紧推门进去,发现川信风人还清醒,只是疼过了,陷入了人生四大皆空的状态,两人双双松了一口气。
鹿青崖与荆从楚不敢再走,守在川信风的榻边,如同山门前镇寺罗汉,一左一右。
川信风双眼空空,吐出来的话都没有底气,飘渺如烟,显得不太真实。
“大鹿,针还有多久,能不能提前拔?”
鹿青崖双手抱臂,冷酷摇头。
川信风得了否定的回答,气息微弱,望向天顶,开始装死。
又一刻钟过去,鹿青崖将针一一收回,可疼得太久的川信风感觉自己的右腿上犹有幻痛萦绕,皱着眉望着鹿青崖。
“大鹿,你针拔干净了吗?”
鹿青崖将针收进针囊,只是一笑,笑意很冷,冷得川信风想起灭门后逃生的那个雪夜。
“当然拔干净了,荆门主,替他松筋正骨。”
“别别别,我自己可以,他没轻没重的!”川信风闻言差点直接跳起,见荆从楚老实听鹿青崖的话伸出双手,几乎就要翻窗逃走。
鹿青崖早知道川信风会这样,收拾针囊时在手中藏了一枚银针,银针飞出,封住川信风肋下三寸的一处大穴。
这针下去,川信风的内力如上了锁链,封入匣中。
他老实瘫在榻上,等接下来的煎熬。
银月之下,数声难掩疼痛的低吼弥漫在整个静竹居中。
荆从楚手中裹着内力,替川信风将筋骨肌肉寸寸松开矫正,鹿青崖坐在一旁,边饮茶边观察着川信风的右腿情况。
确认川信风的筋骨已重新正好,经络也已通达,鹿青崖起身收回了钉着川信风的银针,重锁他右腿上内力畅行的几处关窍。
“这回你真的十二个时辰内不许打架,记住了?”
川信风将自己勉强撑起,只点得动一下头。
鹿青崖见他答应,从腰间拽下一个钱囊,扔到了他的怀里。
“你的钱袋,忘我医馆里,给你带来了。”
川信风握着手中失而复得的钱袋,一时有千言万语都堵在心口,内心动容却难说得出口。
鹿青崖却望着他,与荆从楚如笑谈般说道:“荆门主,你是不知道,川信风他说他要到南玉昆城买个小院子退隐。”
荆从楚正要说些什么,鹿青崖连着轻轻摇头,笑着又嘱咐:“劳你多看住他,我怕他这人性子太直,一往无前,腿真废了活不到退隐。”
荆从楚一时也是千万句话想说,最后只郑重地朝鹿青崖说了一个“好”字。
鹿青崖收到这声承诺后,向荆从楚行了一礼,记挂着其他病人,出门去寻得自己的马,连夜启程回医馆去了。
“老荆,虽然大鹿破例把钱还我了,不过你答应过的不许忘。”
“放心,昧良心也不能昧你这点退隐的老本。”
荆从楚与川信风相视又是一笑,荆从楚替川信风熄了灯火。出了静竹居,在刑堂内寻到了云青青。
“今日之事,前因后果,理好了吗?”
云青青一点头,递上了一张薄纸,纸上已将梳理后的各项情况列明。
川信风疼痛渐消,一日疲惫,困意渐渐涌来。
偏在此时,一道黑影靠到了他的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