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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从楚关心好友的腿伤,不欲川信风再战一场,出面拦住两方。
“且慢,二位卖我一个面子,兵刃都收起来罢。”
说是二位,川信风手中并无兵刃,要收剑的,只有金致吉一方。
金致吉此番出面,隐忍已久,方才被川信风当着门下众人的面下了面子。又见荆从楚护着川信风,还以为川信风不过虚张声势,不仅起了挫折后辈,挣回脸面的心思,还在心中多了一分歹毒的盘算。
他高呼一声:“岂能放走魔头!”
随后提剑攻来。
这一剑聚了金致吉十成十的功力,直逼川信风的命门。
他满脑都在想,如能一剑令川信风殒命,不仅能占得天下第四的名头,还能令川信风的案子死无对证,对上安义门有的是文章能做。
荆从楚万没想到金致吉竟能做出如此失智之举,一声叹息的同时,将赤龙剑震出鞘,川信风会意取得赤龙朝前一荡,两方内力相撞,川信风金致吉各退了半步。
金致吉退步之后,胸中内力激流冲突,一时竟难驯服,内息全乱。
川信风势如闪电,又一剑挟着海啸山川之势,横掠金致吉的咽喉。
正当金致吉以为自己要被海潮吞没,当场毙命时,扑来的海浪竟在他面前毫寸之处止息,只在他的咽喉处掠出一道浅浅的血线。
金致吉死里逃生,反坠入了无尽的恐惧与后怕中,除了本能的颤抖之外,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身后,架着兵刃的门人见自己门主真如川信风所说的命都来不及逃,面面相觑之外也是不知所措。
川信风将赤龙剑抛还给荆从楚,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老荆,早跟你说过了,不要拿正常人的思维来劝江湖人,江湖里不正常的多了去了。这不,面前就有一个,你客气客气白客气。”
荆从楚闻言只好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赤龙归鞘。
荆从楚收剑入鞘之后抱着剑扫过金鸰门还亮着白刃的众人。气势矮人无数截的金鸰门人迫于荆从楚的威压,再度相互看看,纷纷将剑收回。
川信风却望着金致吉的狼狈样,唤云青青来看金致吉咽喉处自己横划出的伤口。
“云小堂主,你看看,我这道剑,与无盖棺材里的女尸的致死伤,是不是一样的?”
安义门内,云青青掌刑堂,哥哥云澹澹掌财堂,川信风一向用云小堂主与云堂主的称呼来区分二人。
云青青闻言上前审视一番,答道:“确实。伤都在咽喉处偏左,恰好能避开喉骨,直取命脉。金门主刚刚要是死了,和门外马车上那架女尸是一个死法。”
“竖子,你羞辱我!”
听得云青青的判断,金致吉原本空白的大脑被冲头的怒意填满,持剑又要与川信风决一死战。
荆从楚使了个眼色,云青青赶紧连阻带哄防止二人再打起来。
此时川信风才向众人仔细解释自己的所为。
“这招不是我的家传剑法,是仙隐的道门留下的十二式之一,碧海生潮,江湖上会的人多如牛毛。我若杀人,不会用这招。”
“可你会这招,伤口还是沁沙所为,用什么招式何关紧要?”
金鸰门中,先前当众背诵安义七令的那个,即刻当众反驳川信风。
“我既用沁沙,为何不用趁手的招式?我既有心用外招遮掩,又何必用沁沙杀人?我再问一句,死去的女子可会武?”
川信风望向金鸰门人,等着回答。
金鸰门人相互望望,仍是那人答道:“依尸体来看,功夫粗疏。”
川信风抬手指向被云青青阻住的金致吉,冷笑一声,说:
“我刚刚杀你们门主时都不费力,对付一个初入门的,又何必凌空借力呢?案发处荒宅内的柱子上,还留着一个借力的脚印,各位不信可以去看看。”
金致吉的脸色极烂,本欲再发难,却被荆从楚及时打断。
荆从楚将话题转到他身上,“金门主,此事疑点重重,定是栽赃陷害,你说是吧。”
金致吉是来拉安义门下水的,自然不会回应利于安义门的说法。
不过荆从楚望着他,示意云青青将人放开,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金门主若是觉得在下的判断不对,无事,在下差门人将今日牢内之事,原原本本地记录下,分发到江湖中,让各位武林同道自行判断。”
一听到荆从楚要将今日之事公之于众,金致吉抚上自己还在渗血的伤口,脑内浮现出众人来围观他脖颈,嘲笑他技不如人的画面。
金致吉望着手中沾的血,狠狠在心中记下川信风一道,表面上只得青着脸认同,“此事确实疑点重重,还需调查。”
说罢金致吉一振衣袍,步伐紊乱,配饰叮铃哐当,带着金鸰门人快步离开了十三牢。
金鸰门的最后一人走出十三牢后,荆从楚赶紧上前一把拽住川信风的胳膊,脸上写满了担忧。
川信风右腿中原本细密的痛楚已经化为了经脉胀滞引发的爆裂疼痛。见有人支撑,他索性将整个人都托到荆从楚的搀扶里,强撑的力道卸除后,冷汗成珠,顺着他的鬓角滴下。
“青青,差人去请鹿大夫来!郭凡,押摩诃天回牢后过来禀报。”
见好友如此,荆从楚火速下令,安排好一切,便要扶川信风出牢。
云郭二人称是。云青青即刻出牢去,郭凡则快步走向倒在墙角的摩诃天,快靠近时,他察觉到不对,回头朝搀着川信风缓步出牢门的荆从楚喊道:
“门主,摩诃天断气了。”
荆从楚与川信风双双止步。
荆从楚搀着川信风,相当意外,“你下手这么狠?”
“我怎么可能这么没轻重,你去看看。”川信风说罢,拍拍荆从楚搀扶自己的手,朝着还背着墙的小子道,
“拿着沁沙的那个,剑还我,还有,过来扶我一把。”
荆从楚看着川信风被人重新扶好,才赶往这一层的尽头,一手探上了摩诃天尸体的颈下,摩诃天颈下经脉暴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
“是鸩毒,生效时功力暴涨,药效过后暴死。郭凡,今日牢内的早饭是谁送的?”
听得门主的问话,郭凡面色不佳。
“门主,方才事情才闹起来,川大侠就提醒属下去查了,诸事堂今日负责备饭之人,已经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