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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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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势连同雷声渐渐平息了。
  整座天下仿佛就只剩下了义父的那句为自己而活。
  楚天峰也有想过去忘掉自己的身世,忘掉身上所承担着的仇恨,去做一位快意江湖的潇洒侠客。
  可自从自己懂事以来,各地光复大武的起义之火接连不断,却又迅速被熄灭,只不过熄灭就意味着那些人为了大武而死。
  楚天峰知道那些人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为了大武,也是为了中原人的骨气。
  宁死,不屈!
  可中原陆沉已十年,外族的统治也越发巩固,光凭自己的这个身份又能做什么呢?那些假借自己名义的起义到最后不还是被灭了吗。
  楚天峰心里的仇恨越来越深,身上的责任压得也越来越重。
  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只能在平日里装作不正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苦痛和折磨。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生十年。
  相比于小时候父皇和皇兄的嘱咐,义父这句话来的更为深刻,他和小妹是为了自己而选择去死,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好好活着。
  楚天峰想要阻拦拓跋延康,却被挡在自己身前的石小怡死死的抱住,她桃花眸子里都是泪水,害怕无助紧张在她的眼中闪过,留下的却是为情郎而死的勇敢。
  只要峰哥能活下去,死亡又有何惧?!
  就在拓跋延康的指尖即将碰到石仲法的喉咙时,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皇叔,且留手!”
  拓跋延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瞬间将手指偏移了几分,凶利的气机擦着石小怡的鬓发激射而去。
  只有几根青丝缓缓落地。
  拓跋延康看向来者,骑马而来的一行三人,为首的那位公子哥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唇红齿白,乌黑的长发用银带束了一个中原常见的武髻,一身素色的装束显得俊俏的脸庞颇有英气,看上去潇洒恣意。细长的眉毛下是一双丹凤眸子,颇为阴柔,明亮的眼眸看向众人。
  左后方是一位看上去得有三百斤的壮汉,一身彪子肉横在身上,袒胸露乳的大漠人装扮,看上去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胯下的马也格外的膘肥体壮。也只有这种马才能载得动这位壮汉。
  右后方是一位书生装扮的高低肩,右手手持一柄铁扇,左手带着黑色的金属手套,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与身上的书生装扮格格不入。
  三人身上未曾沾上一点雨水,好像就在附近的客栈停留,等到雨停了才出来见拓跋延康。
  “原来是月儿啊,来找皇叔什么事情呀?”不得不收招的拓跋延康稳住了身形,一脸慈祥的看向那位公子哥,与刚才狠厉泼辣的杀人凶手判若两人。
  原来也是个皇子啊,楚天峰听着这位颇为阴柔的公子哥对着拓跋延康如此称呼。
  元月赶紧下马朝着拓跋延康行了一礼,拱手道:“皇叔,父皇让我传口谕给您。”
  拓跋延康赶紧下跪接旨,只不过被元月给扶了起来,笑着对拓跋延康说道:“都是自家人,皇叔何必行礼呢?”
  元月清了清嗓子:“朕听闻前朝楚三皇子真人出现在并州下辖的一个小县城,而皇兄正好也在并州,麻烦皇兄安全的将他带回来见朕吧。”
  拓跋延康低着头眼珠不断转动,好像在想些什么,听到元月说完了口谕,赶紧躬身行礼:“臣接旨!”
  只是心里不屑的念叨:
  这嫡传的弟弟当上皇帝后什么都好,只是太过仁慈了。
  元月赶紧扶起拓跋延康,笑道:“劳烦皇叔了。”
  “不麻烦,皇上让本王向东,本王绝对不向西!”拓跋延康脸上堆砌着虚伪的笑。
  是啊,你不向西,你向南向北就是不向东!
  元月暗自腹诽。
  拓跋延康将元月请到一边:“月儿,你先在这里稍等,让本王将这小子绑回去。”
  说完也不顾元月的反应,转身朝着楚天峰这边走了过来。
  楚天峰听到这道口谕后,有点疑惑,但总归能保下自己和义父他们了。
  只是为什么不早点来,这样赵叔就不会死了!
  楚天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拓跋延康,主动走到了石仲法和石小怡的前面,问道:
  “睿康王,难道你要抗旨吗?”
  拓跋延康摇了摇头,蓦然间眼中杀意沸腾,一脚踹在楚天峰的胸口,将其踹飞了出去。
  旋即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右手狠狠的掐住了石仲法的脖子,用力一掐,这位为楚天峰劳累了半辈子的老臣就这么离开了人世,眼睛睁的大大的,死前连最后一眼都没来得及看楚天峰。
  噗嗤一声,左手抽出一把匕首捅穿了石小怡的左胸膛,而后抽刀而回,伤口喷洒出巨量的鲜血,石小怡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胸膛处还在汩汩流血。
  刚刚停息了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一瞬之间变得如此之大,大到鲜血都冲刷不尽。
  楚天峰刚起身后就看到了这残忍的一幕,义父死不瞑目,石小怡倒在地上看着他,桃花眸子中满是泪水,沾满鲜血的手往楚天峰的方向努力伸去。
  咔嚓!宛如水桶般粗壮的雷柱劈在了距离这群人不远处的树干上,照亮了楚天峰眼前的惨况。
  “啊!!!!”楚天峰抱着头怒吼。眼前的这一幕自己在六岁的时候见过,过了十一年后又一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小时候自己对亲情不太理解,更多的只是害怕。
  而如今,所有的负面情绪彻底爆发,楚天峰目眦欲裂,眼中布满血丝,头发根根竖起,仿佛也感受到了内心的痛苦,连同衣袂随风飘动着!
  元月看到拓跋延康的杀念居然如此之深,刚要上去劝说,就被高低肩的文人拦住了,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两人撺掇着已归降大金的楚三皇子行逆反之事,现已被本王诛杀!”拓跋延康看了看元月,又转过头看着楚天峰这副疯魔般的模样,继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副模样我见过太多次了,跟那些大武的余孽临死之前的神情一模一样!哈哈哈哈!”
  “你敢杀我吗?你敢对我动手吗?”拓跋延康收敛笑意,脸上凶狠涌现:“你这个懦夫,跟你爹,跟你们楚氏一样懦弱,连仇人站在你面前,你都不敢动手,活该丢失着美好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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