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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上海西口,霓虹闪烁,车流不息。
随处看去,街上行走的人们好像都低着头,穿的衣衫破旧,人们还尚未从从二战后的阴霾中脱离出来,生活依旧是灰暗无光的。
当然,这只是对于老百姓而言。
这里是老上海富人阶层的交际场所,每天晚上,都有无数的各界名流名媛在此留下他们灯红酒绿的奢靡生活,上海西区也被人们誉为“贵族区”。
虽然适逢国共内战,但对于十里洋场的上海而言却一往如常。最富盛名的豪华舞厅“大上海”内,打扮的浓妆艳抹的舞女们,一个个穿着旗袍,等待金主的到来。
今夜也不例外。
张平等人接到内线消息,刚刚走马上任,时任军统上海区第二站第二组组长的李时雨,军统内部今晚将在大上海为其举办迎新酒会。此人与戴笠私交甚好,早在1938年抗日初期,李时雨就与戴笠在上海相识,由于出色的表现以及过人的胆量,多年来帮助戴笠解决了很多难题,戴笠对李时雨非常器重和信任,把他当做自己的左右手,此次走马上任也是戴笠亲批。两人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
但殊不知,李时雨是我党安插进军统内部的地下党,多年来,他利用自己的职位特权,长期向我党收集和传递敌情信息,为我党的解放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
这一点,戴笠到死都不知道。
“大上海”的头牌舞女小阿俏住在楼上的一处豪华套间内,外间是个大客厅,全套的西洋家具,客厅中央摆着一套真皮沙发供客人聊天,听音乐,唱片柜顶放着一顶手摇唱机,唱机的铜喇叭里放着肖邦的《夜曲》……
扮成嫖客的张平和李天坐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地看着小阿俏为他们泡冲咖啡,两人来到此地都换了装扮,李天一身灰黑色派力斯双排扣西装,系着藏青色领带,显得派头十足。
张平看着屋内的陈设,恭维的说道:“这样一套家具,放眼全上海也找不到几套能与你这里相比。”小阿俏将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笑着回应说:“二位恭维小女子了,不过是寄居人下,一只笼中的金丝雀罢了。”
张平心中一惊,这个女人流落风尘,但说话却透露出一股直爽,深有自知之明,毫不以此为傲,果然是风尘之中,必有性情中人。
其实二人来此之前早已知道,“大上海”的头牌小阿俏在上个月登台亮相的演出中,凭借一曲《花好月圆》大放异彩,台下的听众为其折服,其中就有慕名而来时任SH市警察局局长的军统特务莫森。
毫无疑问,这位警察局长成了小阿俏背后最大的金主,自打两人相好,小阿俏也搬进了莫森专门为她置办的这间充满欧式格调的小阁楼。
两人今日也是专门为莫森而来,连日来多方打探才得知,严冬自从苏醒以后,就被羁押在警察局接受军统特务的审讯,昨天军统对外放出消息,宣称处理了一批“共匪”,人员不详,严冬目前生死不明,同志们为其忧心,但更加关心的还是严冬有没有在酷刑的拷打下将关乎我党安危的情报泄漏。
写到这里,要插一点解说才能明白,莫森为SH市警察局局长,兼任上海军统站第二处处长,这个家伙抗战胜利后最近也重返上海,以没收汉奸财产为名,大发横财。同时,联合上海军统情报科的特务大肆屠杀我党在上海安插的地下党,严冬能被抓此人功不可没,被捕后的同志们有的要么直接被酷刑拷打死,一了百了,有的撑不住酷刑叛变,背叛组织,卖友求荣供出了我党在上海安插的地下党,又是一轮血洗,连日以来我党损失惨重,中共上海党委震怒,点名要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诛杀莫森,经过几日周密部署,配合党组织内线情报,二人被安排今晚动手。
李天看了看脚下的手提箱,靠近张平低声耳语道:“我全部检查过了,子弹已经全都上了膛,没关保险,随时都可以击发。”张平端起咖啡,放到嘴边抿了抿,示意明白。
张平对着小阿俏笑着说道:“阿俏小姐,我们是生意人,四海为家,这次到上海办点事,听朋友们说‘大上海’的阿俏小姐色艺双绝,名震上海滩,我等俗人纵是千金也难买一笑,我这位兄弟不相信,非要来一睹芳容,至于费用,全凭小姐一句话,我们绝不还价。”
“真对不起,我今天约了朋友,他一会儿就到,这位先生的美意我心领了,我看还是再约时间吧。”小阿俏冷淡的敷衍道。
张平心中狂喜,情报果然正确,莫森今晚一定会来。
李天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腔调说道:“没关系,等您那位朋友来了,我们可以商量,谁出的价高,谁优先安排,您觉得怎么样阿俏小姐?”
小阿俏冷冷的回答:“如果二位有这个胆量,你们可以等着到时候看,不过,我这位朋友脾气不太好。”
李天笑嘻嘻地说道:“我不信他还能把我给吃了。”
许杵和一排人力车夫在“大上海”楼下的黄包车前蹲成一排聊天,对面马路上,肖戈摆着鞋摊替那些急不可耐要上风月场的绅士们擦着皮鞋。
此时,一辆辆黑色轿车,陆续在楼下停靠,车内的人接连打开车门下车,不多时,楼下站了乌泱泱一群黑衣人,为首一位穿着灰黑色中山装,身材瘦削,梳着三七分的中年男子正是李时雨。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福特照着大灯,一路风驰电据的开到了楼下,一旁站着的特务立刻上前打开车门,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子,中等个子,五官端正,颇似儒雅文人,只不过眼里寒光泠冽,令人望而生畏。此人正是莫森,他与李时雨几乎同时赶到。
李时雨迎上前笑着与莫森握手,说到:“鸿猷兄此次重返上海,身居高位,兄弟今后在上海就全仰仗鸿猷兄你啦。”莫森也笑着拍着李时雨的肩膀说到:“亭芳兄别来无恙乎?多年不见,想不到今日你我在此重聚,兄弟今日特地前来祝贺亭芳兄调任上海,往后的工作中,可要拜托亭芳兄多多照顾兄弟啊。”
其实二人皆为同年生人,都生于1908年,彼时年纪仅为37岁,不过李时雨与莫森与军统身边大多正规黄埔毕业的特务不同,他们年轻时都是半路“出家”,因此二人在军统内部比较合得来,此次老友相见,也是十分高兴。
楼下众人,看着两人开着玩笑,互相彼此恭维着。都是安静等待着,伴随着两人径直走进“大上海”,其余众人纷纷跟着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