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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忏悔室中,卢卡斯俯身盯着面前的一张档案。
“安度因.劳伦萨”
“223年7月7日进入凯里维尔王国约克郡拜那鲁教区传习所”
“237年通过教区预备役考试获得候选教士名额”
“241年通过拜那鲁教区面试晋升为见习教士”
直到安度因推开门,才打破了持续已久的静谧。
“安度因,你有什么问题吗?“卢卡斯抬眼望向眼前的安度因。
安度因看着他那狰狞的面孔,仿佛下定某种决心般点了点头:“主教大人,我想和你讨论一下关于于尔根教士的事情。”
听到这里,卢卡斯那强装的慈爱已经无法继续伪装下去了,他的目光变得阴鸷,语气中透露出极端的郁燥:“安度因,你为什么非要挑衅我呢?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把之前的事情都忘记呢?”
安度因摸了一下手中的项链,镇定的对卢卡斯说道:“因为我想确保我是否足够安全,我不喜欢把自己置于未知的境地。”
“很好,”卢卡斯用鹰隼般锋利的眼神盯着安度因:“原本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你是一个十足的蠢货,你不会不知道死人是最好保守秘密的,如果你做不到像死人一样守口如瓶,那么我就只能把你变成死人。”
说着,卢卡斯隔空向安度因伸出了左手,刹那间,安度因感觉脖颈间有一只巨掌正死死的掐着他,呼吸困难的他一下子脸便涨的紫红,那种如同溺水般的窒息感让他的大脑变得沉重,他的视线渐渐的变得漆黑,整个人像是坠入了海底。如果此时有人在看的话,会发现,安度因此刻全身包括服装都开始渐渐变成了黑色,就好像属于他的颜色在这一刻被剥夺了。
“咳咳咳......如果我死了.....你的事情绝对会败露......”
“你觉得.....我来见你会不做好准备吗?”
卢卡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放下了自己的左手:“你是在威胁我?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
安度因用手重重的锤着自己的胸口,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使他重新感到自己活着,他身上的黑色开始慢慢的消退,逐渐回到正常的颜色。
“资格是靠争取的,很显然,我成功了!”安度因直视着卢卡斯,缓缓的说:“不如我们打个赌,你杀了我,然后警察会在什么地方发现我留下来的证据,证明你是杀害于尔根的凶手。”
卢卡斯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你觉得我会害怕你的威胁吗?”
“不不不,主教先生,别误会,我知道无论是我还是于尔根在您眼里都无足轻重,但是如果让于尔根背后的人知道你在找夏尔的儿子,会怎么样?”
卢卡斯突然一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安度因,良久:“你想要什么?财富?晋升的机会?或者说引荐?”
听到这,安度因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的目的达到了。
“不,不需要,我不需要这些,我只要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我需要一个学习你那种非凡能力的机会!”
卢卡斯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教给你?如果我说这不是靠学习就能掌握的呢?”
安度因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相信你不会拒绝,对你来说这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自作聪明,恰恰相反,我不觉得你能学会,这与学习能力并无关系。”卢卡斯嘲弄般的对安度因说。
“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安度因坚定地说:“既然你杀害了我的老师于尔根,那么就请你做我的新老师。”
卢卡斯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皮卷,扔到安度因面前:“先把它看懂再说。”
接着就闭上双眼不再看安度因:“你可以滚了。”
安度因接过皮卷,转身离开,就在他即将走出门口时被卢卡斯叫住:“为什么你敢来找我,真的就不怕我杀了你?你就这么有把握吗?”
安度因停在门口,回头看向卢卡斯那张狰狞的脸:“因为我确定,于尔根事情的后续你还没处理好,不然知道真相的我早就死了。”他特意把真相两个字的发音咬的很重。
接着安度因继续向门外走去:“如果我和你的身份互换一下的话,我肯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你。”
“之所以我现在还活着,是因为你还有顾忌。”
说完,安度因彻底消失在卢卡斯的视线之内。
卢卡斯静静地坐在那里,自顾自的说:“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成功举行仪式,成为真正的非凡者。”
安度因独自走在冷清的大街,不断用手抚摸自己怀里柔软的皮卷。
“于尔根死后,明明可以在审讯室里一口咬定我是凶手,把污水嫁祸到我身上,从而解决一切麻烦,可是偏偏放过了我。”
“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可以在于尔根遇害的那天晚上了结我,可是却让我成功逃跑。因为那天晚上你也不知道谁才是你寻找的目标。”
“而今天,我当着你的面威胁你,你居然选择了妥协,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哪怕我真的做了什么准备,也仅仅能够勉强留住我的性命,可是你居然答应了我的要求。”
“也就是说,现在的你根本不打算杀我。”
“你怎么可能让一个知道真相,知道你目的的人好好活着。”
“除非对你来说,我活着的价值大于我的死!”
“看来你已经找到你的目标了,那个人就是我!我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夏尔的儿子!”
“这就是我的身份,对吗?卢卡斯。”
空荡的大街上没有行人,现在是凌晨五点,这座城市还没有醒来,只有路边玻璃上安度因的倒影中,闪过一只滑腻的黑色触手。
昏暗的煤气灯下,安度因的影子像是被层层叠叠的触手缠绕,如同圈进一个深邃的漩涡。
安度因回头,他的眼中似乎弥漫着无边的灰色雾气,于是他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