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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鹰有些迟疑,面露难色道:“负责押送的那些人都是曹公公在南京方面亲自挑选的高手,自队伍出了南京城,我们这边就再也没了任何消息!”
乐不凡笑容尽失,又沮丧道:“这样,你再多派些人手出去,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查清楚囚车队现在已经走到哪儿了,如果让他们入了京城,到时候我们再下手,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飞鹰领命,刚要走便被黄大人拦住:“不用这么麻烦,主人早已帮你们查清楚了,押送魏云秋的囚车队早已从镇江府登船,沿京杭大运河北上,不出三日便可到达沧州登岸,后再转陆路入通州,由五军营中的左骁卫护送,一齐入京。如果你们想动手,那最好的地方便是在他们出了沧州,到达通州前的官道之上!”
乐不凡点点头,飞鹰也听得如痴如醉,乐不凡道:“你们天一阁果真名不虚传,比之我东厂更有甚多!可恨我干爹那只老狐狸,如此安排,可真称得上是天衣无缝,幸亏有你们提前相告,小督在此就先谢过了!”
乐不凡接着又道:“不知那枚碧眼金蝉,你们天一阁,现在可有眉目?”
黄大人有些被问住了,怔了片刻,道:“按说那枚金蟾我们早该交予你了,不想中途出了些许变故,不过乐提督切莫心急,我们主人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办到,乐提督你耐心等待便是了!”
乐不凡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忽的朝窗外望去,但见一只白色的信鸽飞来,径直落到了黄大人手中。
乐不凡好奇的问飞鹰道:“这是什么?我东厂内怎么会飞进来信鸽?”
黄大人故弄玄虚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鸽子,此鸽唤作乌云箭,除首尾黑羽,遍身通体皆是雪白,乃遵化守备吴三桂、吴大人军前得力之物。此鸽嗅觉尤为敏锐,目力更是极佳,三百里内追物识途无所不能,我大明收复永平四城之时,这信鸽便是立下过大大的功劳。”
说话间,黄大人已拆开信鸽子右脚上的字条,只拆开看了一眼,便惊道:“坏了!”
东郊定安坊的一间院落内,三五间青瓦房高低错落的分布排列,院中几匹乌黑色的骏马正将头埋在食槽之中,啃食着草料。
除了马儿的咀嚼声外,偌大的院落中已再无任何声响,四下一切,静得格外出奇。
五成兵马司的一队官兵正巧寻到此处,停在了院门之外,为首的军官正挥手拍打着院门,口中不断发出告诫:“有没有人,快开门,我们是五城兵马司的官军,正在捉拿要犯!”
一名伙长凑到那军官身前,小声道:“将军,会不会没有人啊!”
那军官想了想,又伸手瞧了瞧,显是还没有动静,当即道:“怎么可能,这么大的院子,怎么可能一个人也没有!”
那伙长道:“兴许是睡下了?”
那军管道:“放屁,我拍门的声音这么响,就算住的是聋子,也该听到了,这样,你给我带两个人,把门砸开!”
“是!”那伙长领命,当即准备砸门,就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两扇院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个妇人模样的妙龄女子依靠在门框之上,望着门外的军士,面露惊疑,道:“哟,这么晚了,出什么事儿了各位军爷?”
那军官仔细打量着女人,从头上看到脚下,又探身进门朝院内随意望了望,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女人坦露的胸襟上面,问道:“就你一个人住吗?”
那女子道:“奴家姓安,夫君当下远行,暂跟婆婆住在一块儿,方才婆婆被敲门声惊醒,特命奴家出来看看。”女子声音婉转灵动,听得人叫人血脉喷张。
那军官正了正神,咽了口唾沫,又问道:“今夜你这里可曾来过什么可疑的人?”
那女子或许是有些燥热,伸出两根手指拨了拨胸口的衣襟,默不作声,摇头否决。
军官看向一旁的伙长,那伙长此时也掏出一张画布,往面前的这位女子瞧了瞧,又朝画布上的青蛇女画像看了一眼,对那军官小声报道:“将军,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女子扭动身躯,极尽妩媚道:“哎,这么晚了,除了你们来过,别的倒是真没瞧见了。”
那军官有些狐疑,女子立时察觉,又补充道:“怎么,将军不相信吗?要不你们自己进来随便看看?”说着,女子伸出左手勾搭在那军官肩上,噗嗤儿笑了。
那军官拨开女子的手,随后又盯着女子恳切的双目,冥想片刻后,吩咐道:“不必了,我们走吧!”说着,就头也不回的带队离开。
那女子望着一众官军离开的背影,这才长吁了一口粗气,擦了擦额头上刚刚涌出的汗珠,整理好衣衫,快速关上房门,飞跑回院中。
推开中间一扇屋门,点亮烛火,就见七八名刀手正严阵以待的蹲在屋中四个角落,女子用手捏着裙摆,小心的跨过地上遍布的尸体,走到了深处靠窗的一名罩面老翁身前。
那老翁问女子道:“那些当兵的都走了吗?”
那女子点点头道:“走了!”又询问道:“大阁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那老翁道:“已经飞鸽传书通知黄大人了!看这些尸体,尚有余温,刘肃逃脱应该没有半个时辰,这样,此地不宜久留,再召集些人手,我们分头去追,一有消息,响箭为号!”
那女子当下领命,众人也都起身要走,就听那老翁又道:“对了,大家都小心点,现在是非常时期,满城到处都是官军,切不可暴露了行踪!”
众人齐声回应:“是!”
一间破庙内,刘肃正吃力的手握长刀,背靠供桌,警惕的四下张望。
急促的呼吸加剧了心脉跳动,鲜红的血水不断从他的胸口上涌出,不一会儿,就已经流淌到了地上。
刘肃丢下长刀,慢慢坐了下来,又撕碎些衣襟堵在伤口的流血处,这才面色稍稍好些。只见他脱下了靴筒,用手从侧边抽出张信纸,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了香炉边上。
刘肃在香炉中挖了个小坑,将信纸整个藏在了香灰之中,这才又重新回到原处,闭眼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时,天际已多了些光亮,刘肃体力恢复了不少,重新握紧长刀,站了起来,就听到一阵厚实的脚步声,传入庙中,不消片刻,一个黑影已经走到了近前。刘肃当下不管不顾,挥刀便朝那黑影砍去。
只见那黑影脚步灵活,稍作腾挪,便躲开了刘肃的攻击,同时已经伸手掐住了刘肃的脖领。
刘肃再次举刀,朝那人手臂砍去,只见那人迅速收回左手,同时伸出右手夺刀,刘肃轻转手腕,由砍转刺,连拨带挑,那黑影手无寸铁,竟被逼得后退几步。
望着刘肃以刀作剑,寒光飞转,招招致命,那黑影眉头微蹙,便不再留手,也使出全力应战。
刘肃稍作迟疑,就见那黑影快速冲了上来,左右手齐发,从内向外扣住刘肃两臂,轻轻一扭,刘肃吃痛,长刀掉落。那黑影乘势反手用掌背猛击刘肃胸口,同时脚尖颠起地上的长刀,右手飞快握住刀柄,向前一递。刘肃躲闪不及,再发现时,就已被尖制在了脖颈之上。
刘肃当下神色失落,万念俱灰道:“动手吧!”那黑影这才靠到近前,显出模样,竟是从捕盗府追踪白衣杀手至此的程觉。
程觉冷峻的望着刘肃,道:“你好像并不擅长使刀!”见刘肃没有反应,又接着道:“跟我走吧!”
刘肃麻木问:“去哪儿?”程觉冰冷的道:“回捕盗府!”
刘肃双目中忽的现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欣喜道:“你,你不杀我?”
程觉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刘肃道:“你不是天一阁的杀手吗?”
程觉收起刀锋,藏在身后,道:“你说呢?”
刘肃片刻沉思,摇摇头问:“你是捕盗府的人?”
程觉也摇了摇头,口中只吐出了两个字:“不是!”
刘肃惊觉诧异,问道:“你既不是天一阁的人,也不是捕盗府的人,那你是谁?”
程觉答非所问,也同样问道:“青毛鬼刘平是你哥哥吗?”
刘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回答,便即吞吞吐吐问道:“是,是的,你,你认识我哥?”
程觉用手轻轻卷起衣袖,露出个虎头纹身,道:“你认识这个吗?”
刘肃当下大惊,也伸手掀起自己的衣袖,同样露出个虎头刺青道:“你,你怎么也有!”
程觉将袖口放下,没有多话,径自走到一旁。
刘肃仔细端详着程觉的背影,下意识的叫出声来:“你是程觉!伏虎军赤火营的程觉!”说着话,就见刘肃忽的面露凶光,双眼之中,满是杀气。
程觉只一转头,盯住刘肃道:“你们兄弟二人会到今天这样,绝不只是因我而成的,当年的真相,也绝不像你们知道的那样简单!”
刘肃放缓情绪,依旧咄咄逼人:“你别再狡辩了,如果不是你,那又是谁会把我们害成这样!那天我看到了,其实杀我哥的人,根本就不是捕盗府的人,是伏虎军,是跟你当年同一批的那个伏虎军!”
程觉神色坦然,不置可否,微微摇头。慢慢的,他又闭上双眼,一段回忆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