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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以往一般离奇诡谲的梦,这次商柳睡得很安稳,安稳到让他几乎忘记自己游走在疯狂的边缘这个事实,然而,意外总是在终点之前于胜利先一步到达。
『旧日支配者昔在…旧日支配者今在…』
低沉而幽邃的轻语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用拉丁语轻悄地吟诵着《死灵之书》上那污浊且邪恶的诡异内容。
『旧日支配者永在……』
一声声衰读的话语不断地侵扰着商柳,使他辗转反侧。许久无法入眠。
“烦死了!”
睁开双眼从床上爬起,商柳骂了一句,可能是怒火使其清醒,那虚幻缥缈声音留下一阵模糊的回声后再也没有响起。
商柳最近愈发觉得,自己的各种行为都有些偏激,时常会有各种胡思乱想,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阅读死灵之书以后各种怪事频发,这东西莫非真的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他?
或许自己须买些安神的药物,然后有空去看一下医生……
另外,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好像是作业,嗯……等等,作业?!
想起自己作业还没写,商柳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奔着书包而去,开始翻找起来,什么《死灵之书》什么幻听,一切统统先抛之脑后,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作业搞定!
可到了第二天早上,商柳也没有将全部的作业补完,自己发觉的时间太晚了,只能到学校后随机应变了。
为了能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商柳老早便来到了学校,此时几乎没在几个人,是补作业的最好时机,从校门到教室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推开屋门,班里也是空无一人。
找到自己的座位后高柳便开始奋笔疾书,与时间开始了赛跑。因为拥有在学校的紧迫感加持,商柳的思考速度极快,但他还是觉得慢了,不过他倒是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一边写着题,商柳嘴中还用着声音微不可查的拉丁语念诵着奇怪异常的拗口语句。
此为“透特之咏”,乃是《死灵之书》中记载的辅助类咒文,能短时间内提升施术者在某一方面的知识性问题的解决效率,除了在咏唱咒文时会伴随着些许理智损失,让自己那本就堪忧的精神状态雪上加霜外,可以说是挺好用的。
咒文运作下,商柳的解题时间大大减少,不过十分钟便将剩下的作业全部补完,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松了口气。
同时,门外也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巧,看样子是个女生。商柳不想理会,他只是将那几页《死灵之书》抄本拿出来试图在上面寻得缓解自己这种症状的方法,否则,在幻听的滋扰下,商柳估摸着自己很难睡个安稳觉了,总是吃安眠药也不是个办法,何况有时候还不起作用。
与此同时,教室门被打开,商柳立马将手头的几张羊皮纸收好,而后,响起了一道令他颇为熟悉的声音。
“你……来得挺早啊。”
羽田留奈回身将门再次关好,略带尴尬,似乎是因为昨天放学两人在聊完天后商柳头也不回就跑了还把自己晾在原地的缘故吧。
“最近睡得不是很好,很早就起床了,索性早些来。”
事实的确如此,但商柳省去了前因后果和补作业这个目的,从而用真话撒了个小谎来搪塞羽田留奈。
“是吗?难怪你昨天……”
羽田留奈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停到了嘴边,一提起关于昨天两人之间的乌龙,复杂的情线绪总会涌上她的心头,使得她每次想起时都恨不得让自己失忆。
“是,除了睡眠质量特别差,我偶尔还会头疼,尤其是过度用脑和精神紧肿张之后,因此,我无论是在家还是出门在外,总要备上一点止痛药。
商柳不难地猜中羽田留奈没说出口的内容,并直接向对方坦露了自己现在的精神状况有多危险,只是关于《死灵之书》他半点都不曾提到过。
“欸,如果是这样,还是去检查一下的好。”
面对羽田留奈的关心,商柳在心中默默地向对方的好意施以感谢,可与此同时,那近期困扰着商柳的低沉幻听又来了,如同暗夜里轻声呢喃的深渊恶鬼一样再次嗡鸣而来。
羽田留奈那柔和的声色同阴邪的拉丁文语句开始与其缓缓交融于一起,让商柳分不清自己是在高中教室还是某个古老异教举办可怖的渎神仪式的老巢内。
“你是渺然微物———”
“你微不足道……”
“你的存在——毫无意义……”
以上三句便是商柳在那幻听中唯三听懂其意义的句子,其余的无非是各种种语言混杂揉合的离奇祷词和一种与世上的任何一种语系都不同的语言,那语句中的各类繁复扭曲的咬字发音似乎完全就不是给人类的声带而准备的。
商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难看起来那表情犹如神话中被投石击中单目的独眼巨人,又如那被施以毒虫撕咬之罚的罪人,这声音直击心灵,使得自己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商同学?商同学!”
羽田留奈接连呼叫两声,但并没有效果,等到过了几分钟,商柳的幻听终于有所缓解后,头痛又接踵而至,好在他早有准备,将止痛药倒出几粒,用水送服下肚,随后对羽田草草回了句“没事,一会儿就好”之后,便伏在桌上一声不吭地等待药效发作。
还好买的药不像上次那样劣质,不出几分钟,头部的胀痛感便好了些,但商柳还是觉得自己的状况糟透了,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疯掉,必须去医院的神经科瞧瞧——上学第二天就请假可真是糟透了。
商柳又在自己的座位上等了许久,等到头痛大致缓解时径直走向了办工室所在的方向。
“木村老师,我想申请离校半天。”
见木村中平在办工室,商柳懒得寒喧,直接向对方表明了自己要请假。
商柳的班主任木村中平正戴着眼镜拿着笔填写一张表格,直到商柳开口后才注意到对方,随即向他问道:
“商柳同学,你刚刷是说申请离校?因为什么?”
“去医院,到神经科挂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