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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面上的军事基地,丘小庆正在跟另一名少年推杯换盏。
“哎呀,师兄高升了?听说是……后勤总长?”
“嗨,之前各个区的后勤都是各自为政,多亏副会长先生提拔,我才能混到这个地步啊。”一个少年激动的跟他干杯,玻璃杯里装满了可乐。
“哈哈哈哈哈哈哈,未来东亚总部的位子谁来做您估计能有决定权了。”丘小庆恭维地举起杯子,轻轻的碰杯。
“呵……你也变得那么油滑了。”少年看了他一眼,故意说道。
丘小庆没有任何慌乱,只是微微一笑,回答道。
“只有获得权力的人才能决定自己的行为处事,先生,只要初心仍在,过程中的苟且与黑暗可以暂且搁置……”
“只怕……我们最后还是在黑色的现实中迷失了自我啊。”少年摇了摇头,起身,对着他说到,“未来,整个华北区都将属于你,希望你接触到真正的权力后,不要变得跟那群无聊的大人一样啊。”
他刚要转身离开,他对面径直走来三个人。
李灵之,芸,与小菲。
“丘先生,我们想求您办点事……”李灵之开口说道。
少年驻足,他认出了李灵之。
虽然自己在地面上混的如鱼得水,但对地下的事情几乎无法掌控。
丘点了点头,为李灵之倒了一杯水“李先生,但说无妨。”
丘站起身,走上前,递给了李灵之。
“我想把这个孩子运到地下。”李接过水杯,轻轻抿了抿嘴唇,他不知道有多久没喝过纯净水了。
“我的话……有点困难。”丘皱了皱眉头,“不过有一个人恰好能帮你。”
他说完,那个少年就凑上前掏出名片
“在下后勤总长,也是领袖计划的人,久闻李先生大名,在下刚好可以解李先生燃眉之急。”
“代价是什么?”芸问道。
“没有代价。”他笑了笑,拍了拍雨菲的头。
“我喜欢帮助别人,这样吧,我们后勤部门有专门的通道,我会派人妥善处理好的,二位不用操心。”
李灵之看着那位少年,心中不止为何升起一股热流。
“太感谢您了……”
他轻轻鞠躬,他信任这个少年。
“再会,灵之。”少年轻轻拉住雨菲的手,然后快步走出司令部。
芸和李与丘小庆闲聊一会,便也走出司令部。
“这么草率吗?”
芸问道,她不太相信那个人。
“只能如此了。”李灵之压低了礼帽,遮住自己的眼睛,他们在进入电梯之前,被反复搜身检查,确认没有异常后,走入了电梯。
“你知道地面上的人管我们地面下叫什么吗?”李问道。
李灵之走入电梯后,靠在电梯的一角,大衣被粘上了许多灰尘,恶心的尸臭味越来越重了。
雨死前的笑容还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
“就这么回去了?”他问自己。
“就这么像往常一样回去,然后继续伤天害理是吗?”
他看着自己那张可憎的脸,懦弱到不敢反驳。
情绪在积压着,积压着。
他难道是天然的牺牲者?
四周的墙壁逐渐熔化,他在碧光粼粼的时空中看见了雨清澈的笑脸,实验体们恐怖的呼喊,油腻的实验部部长猥琐的脸,芸麻木的脸……最后这些皮肤都融化混在一起。
那是自己的脸。
“我不能就这样度过余生……不能。”他小声说道。
“不知道。”芸摇了摇头,她脱下手套,递给了李,李装入大衣口袋,随后继续说道。
“他们管我们的地下世界叫……黑色现实。”
他苦笑一声。
这黑色的现实吞并了一切……吞并了一切……他杀死了雨,杀死了无数人,自己的一生竟然是罪恶的一生,这不是雨想看见的。
“黑色现实……是啊,为了保证现实世界的和平与安定,我们被迫染上了黑色,做着这见不得人的勾当。”
芸有些诧异,她看向李灵之,问到。
“你不应该说这些话……你是不是受伤了?”
“不应该吗?”他反问道。
一瞬间,他的情感爆发出来。
“我讨厌我们的麻木了!”
“你师父死了!你现在干什么呢?你现在在像往常一样回到那跟笼子一样的宿舍苟且偷生!”
“黑色现实!黑色现实!凭什么我活在黑色的现实里!我们难道就不是人吗?我们流出来的血液就不是血液吗?我们跟那群坐在高位的人有什么区别?我们跟那群享受平静的人有什么区别?我们跟那群既得利益的人有什么区别?我们凭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不该我们承受的黑暗!凭什么!”
李灵之愤怒的骂着,越来越激动,他把礼帽摘下,狠狠的抓住芸的肩膀,把她抵到墙边,恶狠狠的骂着着该死的黑色现实。
“你哭泣,愤怒,或者疑惑都可以……求你了。”
李灵之无力的跪倒在地,他乞求到。
他抬起头,电梯的灯光此刻是那么耀眼,刺目……他看见了,他看见了芸的表情……那是——
麻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应该痛苦!你应该疯狂!你应该悲哀!你应该表现出情绪!唯独!唯独!唯独!你不能麻木!
你为什么要麻木!你为什么要麻木!你为什么要麻木!你为什么要麻木!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李灵之挣扎的起身,他恶狠狠的掐住芸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掐住她。
“哭啊!你哭喊,愤怒,挣扎,怨恨……怎样都可以!怎样都可以!你的师父死了!你的老师死了!你凭什么如此麻木!如此安静!如此!如此!”
芸只是闭上眼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轻轻抚摸着李灵之的脸。
“你病了。”
“我没病!是你们……是你们这群在黑色现实中被欺骗的人病了!是你们病了!是你们!我们不该在黑色现实……我们应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我受够了!我受够了麻木!我受够了谴责……我受够了我仅存的人性!你们这群怪物!这群没有灵魂的怪物!”
芸眼中有一些怜悯。
“你可能是受到了刺激?”
“我没有!只有我是正常人!你们都疯了!都疯了!都疯了!”
他的眼球中布满了血丝,身上冒出了,血腥味,芸此时才有些害怕了。
一头受伤的野兽。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他的嘶吼是为了掩盖懦弱与胆怯。
电梯最后到达地下城后,李癫狂的指向远处无尽的高楼大厦,无尽的奇观……那些美轮美奂的建筑。
“欢迎来到黑色现实……芸,让我们睁开眼睛,真正感受一次残忍的,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丝希望,只有无尽黑暗的……黑色现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