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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沐凌薇美眸圆瞪,一时不敢置信。
沐辰面色短暂沉冷过后,又恢复往常儒雅:“好一个沐北元,为父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辰悠悠道:“七年前那人将为父重伤之后逃离,为父命沐北元负责将那人缉拿归案,之后那人却是离奇消失、杳无音讯,今时今日为父方才知晓,原来当年那人并未逃离镜州,而是被咱们沐家的大长老私下豢养,炼制成了一具杀人不眨眼的傀儡。”
“这老贼胆大包天,看来他七年前就已经开始谋划了,枉我先前还有一丝恻隐之心。”
沐凌薇恨恨说道。
“为父年轻时带兵打仗,征战沙场,力求知己知彼掌控全局。七年前为父身受重伤,行动不便,便更加注重眼线的培养,如今这整个镜州几乎遍布为父埋下的暗网,竟是迟迟未能识破咱们这位大长老的暗箱操作!”
沐辰轻叹一声道:“咱们这位大长老隐藏的固然很好,但七年来我们竟然都没有发现一丝的蛛丝马迹,显然我们的暗网之中有内鬼。”
沐凌薇眸光闪烁道:“父亲,那人当年为何要刺杀您?难道他是沐北元的人?”
沐辰摇摇头:“他叫贺寅,是魔教中人,不过当年有没有与咱们的大长老私下勾连就不得而知了。”
“魔教?”
沐凌薇柳眉微蹙道:“女儿自小听着魔教二字长大,却从不知晓这魔教到底是何存在,在女儿的记忆里,我们好像与那传闻中的魔教并无瓜葛吧!他们为何要置您于死地?”
沐辰面露追忆之色:“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其实,魔教二字是我们大隆生生扣给他们的,他们真名为禹神教。大隆立国堪堪二十三载,国虽立,患未除。魔教之人正是当年武王洛禹兵败之后的残余部众。”
沐凌薇惊奇道:“父亲,武王洛禹当年不是兵败身死了吗?”
沐辰轻笑道:“武王洛禹当年能与我们整个大隆争霸天下,他的势力可想而知,他虽身死,但他手下的那些残兵败将合而重组,自然不可小觑。他们躲在蛮荒之地,行踪隐秘,休养生息,咱们在明,他们在暗,反倒比较棘手了,大隆屡剿未果,渐渐也就作罢了。”
“父亲,您即便身为大隆一品军侯,手握重兵,可当年参战的大人物也不止您一人啊!抛开剩余三位一品军侯不谈,在您之上还有齐王,甚至是大隆皇室,他们为何偏偏要置您于死地?”
沐辰平缓道:“柿子当然先挑软的捏,为父虽是一品军侯,但比起你说的两者,为父显然稍逊不止一筹啊!何况当年大隆定鼎天下之后,为父极力主张剿清大武余孽,以绝后患,所以他们想要为父的命,不是一天两天了。”
沐凌薇闻言恍然。
每一个新朝的建立,都是经过血与火的洗礼。
当年,前朝暴政,民不聊生。
那时,大隆先皇宋继年过三旬,只是一位小小的百士长,却是揭竿而起,一路高歌猛进,日渐崛起。
之后,宋继与同为起义之士的武王洛禹合兵推翻前朝,迎来万象更新。
然,一山向来不容二虎。
前朝推翻,大隆与大武却是反目成仇,两军交战三年,曾经的大隆上将军墨长风一战定鼎天下,武王洛禹兵败如山倒,心如死灰,拔剑自刎。
自此,大隆坐拥九州之地,国土辽阔,天下太平。
新朝建立,大隆皇室自拥三州,其余六州全部分封给战功显赫的开国将领。
曾经功高盖世的上将军墨长风被封唯一异姓王,坐拥两州之地,统兵二十三万。
剩下四州分封四位开国将领,这四位先皇亲封的一品军侯,其实也是名副其实的一方诸侯。
“薇儿,说说那位世子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静了片刻,沐辰忽然轻声说道。
沐凌薇没多想,微微蹙眉道:“他有与年龄不否的沉稳,还有算计。可惜当年那件事不仅让他武功尽失,还被贬为庶民,不然他还真的是下一任齐王的不二之选。”
沐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世上之事本就有得有失,他当年风头太盛,光芒耀眼,否则也不会惹上那件事情。如今他虽武功尽失,却也学会了收敛,人都要学会张弛有度,尤其他的父亲还是当今齐王。至于你说他工于算计,其实那都是被逼无奈的,他年少轻狂的时候可最是瞧不起那些工于算计之人,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也算让他彻底沉淀了下来。”
沐凌薇深以为意的点点头,旋即道:“父亲,您怎么突然问起那位世子?”
“呵呵…”
沐辰有些虚弱的笑了笑:“说起这位世子,你与他还是有些渊源的。”
“渊源?”
少女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那件白色貂裘。
沐辰道:“你与他同龄,他比你小一个月。当年你出生之后,齐王亲自登门道喜,对你这个小丫头甚是喜欢,他便指着王妃的肚子玩笑说,如果王妃肚子里的是儿子,便将来要你这丫头做他的儿媳妇。为父与齐王的关系你是知道的,为父生平不曾敬佩几人,齐王除外。为父年轻时入伍从军,起初只是一名普通骑兵,是当今齐王慧眼识珠,从人群中发掘了为父,这才使得为父一步一步成为统领一方大军的将军。当然,这只算一份知遇之恩,为父敬佩他的是他的能力与人品,没有齐王很难有如今的太平盛世,他是一个真正心怀天下的人。”
“父亲…”
沐凌薇欲言又止,她应该是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沐辰抬手打断道:“薇儿,听我说完。”
这位暮气沉沉的儒雅中年男子接着道:“当年齐王抱着你的时候,虽说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为父知道,只要为父开口,当年的那句玩笑话也是作数的。说来那位世子如今也算不上世子了,他被皇室贬为庶民,你嫁给他,反倒是那小子高攀了,呵呵…”
沐凌薇面色微红,摇头说道:“父亲,女儿并不想嫁给他。”
沐辰直视着身披白色貂裘的少女,微微一笑道:“薇儿,为父知你心高气傲,但眼下为父真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父亲,女儿有喜欢的人了。”
此刻,容颜绝美的少女眼帘微垂,俏脸涨红,看起来并不像说假。
沐辰收敛嘴角笑意,故作不悦道:“女儿,你既已有心上之人,为父都这个样子了,你都不把他带来,让为父看一看吗?你让我如何安心?”
一向气质清冷的少女此刻微微偏头,神色不自然道:“父亲,女儿就是喜欢而已,人家喜不喜欢我都未可知,女儿怎么给您带回来?”
沐辰嘴角那抹笑意又重新勾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无妨了!你们这个年纪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很纯粹。但喜欢终归只是喜欢,以后未必就要走到一起,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作为父亲,为父自然要替你寻找一位可靠之人,而不是单单的喜欢。”
话到此处,这位儒雅男子轻叹一声:“为父一走,你就没什么依靠了。那小子就算被贬为庶民,但终究是齐王的儿子,这一点永远也改变不了。你母亲走的早,为父一直把你视为掌上明珠,从来没要求你什么,这一次你就听为父一回吧!为父走过的路比你长,见过的人比你多,嫁给那小子,委屈不了你的。”
“父亲…”
少女神色复杂,泫然欲泣。
她心里难受的是,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就快要离开了,彻底的要离开了!
天下的父亲大都一样,对自己的儿女用心良苦,恨不得替儿女抗下所有的苦难,铺好所有的路!
……
镜州北方边境。
一匹枣红色骏马漫步在一道山谷之中,步伐悠闲缓慢,时而还有些无聊的打一个响鼻。
而马背上的主人则是一副失魂落魄的颓败模样。
这人是一位浓妆艳抹的中年美妇,身着黑袍,身段妖娆,正是晁夫人。
此时,晌午过半,山谷中依旧偶有寒风刺骨,晁夫人却是恍若未知,眼神呆滞!
贺寅丢了!
丢的特别离奇,特别古怪!
贺寅生前是一位迈入大周天境的武道高手,经过她重金打造炼制之后,其实力比之生前只强不弱!
放眼整个镜州,能将贺寅彻底收服之人恐怕凤毛麟角。
他也不会逃,因为他是一具彻底没有意识的傀儡。
然而,这具傀儡还是离奇消失了,这让晁夫人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
沐北元在贺寅身上投入的黄金超过了万两,这么多钱,堆也能堆出一个大周天境的武修。
之所以投入在贺寅身上,只因傀儡没有二心,永远不会背叛。
晁夫人在傀儡贺寅的身上亦是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她最初的目的也并非是为了给沐北元那个老匹夫打造一张杀力非凡的底牌,她真正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自己,如果贺寅身上融入最后一味药引,晁夫人自然会带着这具傀儡悄悄离开,即便被沐北元识破拦截,有与她心意相通的傀儡贺寅在,谁也留不住她!
如果一切都按她的计划走下去,也不枉费这些年她在镜州沐府委曲求全!
可惜的是,贺寅丢了!她七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事已至此,沐家是不能再回去了,如果这件事被沐北元知晓,定然一怒之下要了她的命。
晁夫人坐在马背上沉吟许久,蓦然调转马头,向北疾驰而去。
她,要离开镜州,虽然很不甘心,但终究都是为了活命!
“吁…”
奔驰的骏马刚刚驶出山谷,前方出现了两道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
晁夫人勒紧手中缰绳,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不止。
她从对面二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无力抗拒的危险气息,这种不出世的高手,她生平也未见过几人。
一马,三人。
凑巧的是,三人都是一席宽松黑袍。
晁夫人心思急转,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她几乎是犹豫了一瞬间,顿时又调转马头,向南飞驰。
让她意想不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其中一名黑袍人单脚在地面重重一踏,身形顿时便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几十米的距离,简直犹如瞬息而至。
骏马止步,那人身形稳稳落在前方。
“我乃禹神教北护法曹卓,阁下为何要逃?”
黑袍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面如刀削的冷峻脸庞,以及一对鹰视狼顾一般的冰冷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