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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谁家小儿望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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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月,事态紧急,先随我一同下山”
  “梁道长,怎么了?”
  “我们怀疑血魔最终目的是白鹤山庄”
  “什么?”
  回想起还在青城山时,梁方正与自己的对话,李云月担心起了山庄的安危,山庄与山下来往较少,就怕山庄防守薄弱出了问题,甩了几下鞭子,马儿速度加快了些许。
  方中天看向身侧的李云月下了山后就没了好心情,也替她担忧,一切还是到了白鹤山庄再说吧,策马跟了上去。
  为了更快到达白鹤山庄,众人中途都不怎么休息,中途还换了马匹,免得路上跑死了耽搁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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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月下山有些日子了,现在也没回来,虽说有李云广在暗中保护,但李立仁还是有些担心。繁琐间,只见李云广夺门而入。
  爹,我回来了。
  云月呢?
  云月跟着青城山的前辈在一起,很安全。
  那你先回来做什么?
  爹,你还不知道最近蜀地出了个大魔头血魔?
  庄中与山下来往甚少,我哪知道啊。
  唉,一言难尽,这血魔好吸食女子精血,数月间已杀害数十条人命,且一直北上,我担忧庄中安危,所以先一步回来告知你。
  啊?快随我找你爷爷去,到你爷爷那你再详细说说。
  好,唉渴死我了,我倒杯茶喝...
  走了走了。
  李云广急忙倒了一杯茶匆忙喝下便随父亲李立仁往后院中去。
  山庄后院,假山内池,花木草地,鸟语花香,好一副悠然美景。
  二人来到一处园中,见一老者在给花卉浇水,那老者发须皆百,批发素服,看那老者年岁虽高,但却毫无暮气,精神不错。
  爹。
  爷爷。
  此人就是白鹤山庄的上一任庄主李长空,多年前便威震江湖。李长空听到声音后并未放下水壶,不紧不慢的说了句:怎么了?头也没回,彷佛任何事都与他无关,只关注眼前的事情。
  云广,你来说吧。
  好,是这样的........李云广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从云月下山,跟踪云月,还有夜闯金刀寨之事。
  胡闹!云月这丫头自己跑下山,你这个当父亲的怎么不制止?武功低微就敢闯土匪窝,嫌命长是吧,待事了之后把她抓回来禁足,过个几年好嫁人了,女孩子家每个女孩子样,你们一个个怎么教的?不像话!
  李长空一顿话训的二人不敢回话。
  你们两个杵在这当木头啊,该干嘛干嘛去,别站在这碍我眼。
  父亲,那血魔.....
  我自会安排,你做好你的。
  是,我们先回去了.
  爷爷,云广先回去了。
  外人只知道李云广武功高强,威震武林,可又有谁知道在家里他却性格暴躁,个性独特呢?
  李云广三兄妹有时还庆幸他们爷爷自己一个人住在后院,要是每天都在一起肯定会疯的。
  回去路上李云广问起李立仁怎么安排?
  爹,爷爷那没问题吧?
  你爷爷脾气虽然不太好,但肯定会护山庄周全,这你就不用多想了,一会把常德叫过来。
  好。
  夜半乌啼月枝头,云裳来遮欲还羞。将出玉盘星华柔,微风拂去半张袖。
  思人夜,不眠夜,亦是杀人夜。
  今夜的白鹤山庄似成为了漩涡,一个黑影在暗处看着这享誉江湖的白鹤山庄,月光下的双眼眯了起来,就像要把白鹤山庄看清似的。
  那黑影抬头望了望天空,似乎是在确定时辰,闪身向被月光笼罩的白鹤山庄而去。
  屋舍内静坐的李长空察觉到有轻微的破空声,陡然睁开了眼睛,从敞开的窗户掠了出去。
  一进一出,二人在屋顶两角上相遇而立。
  白玉盘犹如巧合般悬在中间,似是半边亮白半边血....
  血魔并未像以前行凶般迅速,他迟迟未动手,看向了对面那个白发白衣的老者。
  李长空同样没动,他是不知道对方的底细,高手过招如果贸然出手一定会吃亏,他回想李云广说的那些事,将血魔从上下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希冀能看出些什么。
  血魔并没有上看下看,他就盯着对方的脸和眼睛。
  血魔率先打破了无声的夜,声音不含感情:李长空?
  正是,你就是最近为祸武林的血魔?
  呵,是正是邪不过是所谓的正派人士来定义的,是我做的,我敢承认,我说有些不是我做的你们又会相信?
  是对是错自有时间来定义,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的。
  我想说的是,所谓的正派人士也不过如此。
  满口胡言乱语,今夜我就要替天行道。
  哼,脾气真是暴躁啊,我就先出出气再说,看招。
  二人霎那间对了一掌,掌势惊人让二人向后退去,二人都感到对方功力深厚,又打斗在了一起。
  世人多半只知白鹤山庄翻云掌,少有人知道白鹤山庄还有一项武学,白鹤游身步。这白鹤游身步乃是一门轻功,步法深奥,状如云鹤,配合翻云掌更是让对手难以缠斗。
  此时,李长空不敢托大。以白鹤游身步配合翻云掌与血魔过招,那血魔仿佛不顾周身受伤般,势必要在李长空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如此方式让李长空不敢与其近身,一边游走一边甩出一发掌劲希望以此与血魔周旋,待知道机会再杀回去。
  血魔催发全身功力与血气,在这月圆之夜阴气充沛之时似乎消耗的少,全力向李长空追去,还向李长空挑衅:李长空,来啊,别跑啊,这就是所谓的正派人士吗,不应该已死为荣吗,来杀我啊!
  李长空见血魔提速后不再出手,全心以白鹤游身步躲避血魔的出手,这白鹤游身步实际上来说就是速度快一点,但是若是遇上人舍命追击,那就是用生命在博弈,虚晃一步,作势向前实则后撤反身,考验的是心理的经验。
  血魔在几次被李长空以白鹤游身步骗过后就学聪明了,将路过的砖头,瓦片向李长空踢去,以此阻碍李长空的脚步,这招效果还挺好,李长空差点被那些飞来的砖瓦影响了。
  二人的动静自然已吵醒了白鹤山庄的众人,但李长空交代了,若是那血魔来了,其他人不得出来,不是那血魔的对手,出来也是白搭。
  血魔见阻拦有效,脚下继续将砖瓦踢向李长空,在只隔两手臂之差距离时,血魔酝酿了许久的内劲从周身发出,李长空见躲无可躲,只能以内劲裹掌和血魔过招。
  李长空,终于不躲了?来面对呀!
  血魔似有些愤怒,力道压的李长空有些沉闷。
  在得以和李长空正面过招后,血魔逐渐疯狂,满眼血色。
  疯子一个。李长空绝对可以说这是一生中遇到最棘手的人,此时穷其毕生所学与血魔周旋。
  二人蓄势拼了一招对掌后李长空乘势后退与血魔保持距离,可见二人嘴角有些许血迹。
  你究竟是谁?又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一个被遗忘的人,至于我想干什么?那就要问问你干过什么?说完将一个东西丢给了李长空。
  李长空依稀看见不是暗器,徒手接过,只见是一块木牌,木牌因时间的问题有些发黑,但还是可以看见其上似有白鹤飞舞于青天之上,再看背面刻写着李长空。
  李长空似遭雷击般失了神,望着熟悉的木牌,手不断的抚摸着木牌的纹刻,那木牌似已被人放在手中观看多年,表面油光顺滑。
  这...这是...这东西怎么在你手上?
  李长空已失了神,说话也没有那么清晰,似乎还有点不相信。
  李长空!你好好想想你自己做过什么事?血魔的声音撕裂了宁静的夜,也刺激了李立仁等人的心。
  李立仁父子三人难以再忍受心中煎熬,夺门而去,掠向李长空的位置。
  住手,血魔,我与你拼了!李云淼看见失神的李长空以为李长空已然败于血魔命不久矣。
  血魔转头看向了李云淼:呵呵,生来就是贵人公子,同血不同命啊,呵呵哈啊哈哈!
  住手,云淼,快退下!李长空见李云淼掠向血魔大声喊道:
  呵呵,怎么?怕了?怕我杀了他们?哈哈,当今威震武林的李长空也会害怕?真是让人痛快啊!
  别伤害他们,有什么冲我来,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这天下无辜的人多了去了,又有谁能看见,有谁在乎?又有多少看见了会伸以援手?一句无辜就可以逃避吗?
  她在哪?
  你好意思问吗?你够资格吗?
  她在哪?李长空的嘶喊含着哽咽。
  想知道?呵呵,晚了,你不配知道,你当初要是没有丢下她,也不会造成如今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为了这所谓的名誉和地位,抛弃了一个苦苦等待数十年的人,她等来了什么?苦难?病痛?孤独?
  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她,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想知道她现在在哪?现在过得好吗?李长空一边哽咽的询问,一边向血魔走去。
  爹!爷爷!不要!
  李立仁三人见事情似乎另有隐情,但也担心李长空的安危。
  你们不要过来,这是我的事情。
  她现在深处寒渊之中,曾经有一个人给她带来了希望,但那个人最终带来的却是谎言与欺骗,你知道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的吗?
  血魔眼中含泪,流露出和凡人一样的情感,似乎这些事情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她所经历的,就算是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端也难以填补,李长空,你真狠呀,你就将一个苦苦等待你的女人丢在脑后,满眼只有你的庄主之位,只有你的家庭,呵呵,这就是正派人士所作所为吗?可笑!说完一掌劈向李长空,将李长空打的倒飞数丈。
  爹!爷爷!李立仁等人过去扶起李长空。
  走开,我不要你们扶。李长空踉踉跄跄的继续走向血魔,并不运功防护周身。
  李立仁三人见李长空遭受如此打击,实是不忍,掠向血魔希望能阻挡一二,却被血魔翻掌间扫落在地,难以起身。
  那血魔似乎就是要折磨李长空,并未出全力。
  你告诉我,她在哪?
  再接我一掌,我就告诉你。说罢又是一掌劈向李长空,李长空再次倒飞出去。
  李长空再次爬了起来,走向了血魔:可以..可以告诉我了吧..咳咳
  李长空的身上血迹满满,纵使武功已入上乘之境,遭受此劫怕也是命不久矣。
  她..已经死了...
  啊?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李长空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死了!
  怎么会?她年纪比我小那么多,怎么会比我先死呢?你骗人,你在说谎,不会的,不会的.....
  你不是一直在问我是谁吗?我名刘思空..
  李长空停止了念叨,抬头好好看了看刘思空:你说..你说你叫..刘思空?你真的叫刘思空?
  哼,我以我名为耻,但为了她我甘愿受尽折磨,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的满口仁义呢?你的江湖道义呢?哪去了?
  你真的是思空?是我对不起你娘俩,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啊.....
  李长空的话让李立仁三人不敢相信,让西蜀闻风丧胆的血魔竟然是白鹤山庄的人?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都是因为你,才导致我们过的如此辛苦...就母子二人的家算什么家?为什么别人可以有的我不能有?为什么别人生下了就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你告诉我为什么?
  刘思空声泪俱下,诉说着自己的苦衷与不满...
  思空,你娘走了,我不想再失去你,我把你藏起来,我们爷两一起过上与世隔绝的日子好吗?我欠你娘的我已无法偿还,如今只剩下你,你答应我好吗?就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我不要你的补偿,我只要证明我娘的决定是错的,她就不该等你,也不该把我生下来,一个承诺一个牌子就让一个女人为你终身等待!
  那么多年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怎么不去找她?还是说你就是个伪君子,放不下这白鹤山庄百年基业,放不下这里的妻儿,还是放不下你的面子?
  思空,你要相信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亏待了你娘,但是我....,现在只要你答应和我一起生活下去,我将倾我所有于你。
  哈啊哈,就算是假的听着也还不错嘛,当年你就是这样骗得我娘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可没那么好骗。
  思空,我对你娘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
  好,那你发誓,就当我听听这世间最后的话吧..
  我发誓我对你娘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若有半字虚假,我李长空不得好死..思空,你虽不认我,但我二人血浓于水,这是假不了的,跟我走吧..
  晚了,我修炼邪功,命不久矣,想来差不多了,娘,我来陪你了。
  血液从刘思空口中流出,身体无力的跪了下去,李长空哭喊着抓住刘思空的双肩。
  思空,思空,你不要死,我已经失去了你娘,你不要再离我而去..
  刘思空望向空中的月亮,垂下了双手。
  异乡的月亮和故乡的有什么不一样?至亲是否在天上等待着家人?
  夜,慢慢恢复了无声,李长空伏在刘思空身上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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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月,今晚就要上山吗?
  方中天看着焦急的李云月,众人日夜兼程赶来蜀北,现如今大家都比较疲倦。
  我感觉很不安,我一定要上山,你别拦我,要是庄里出了事,我一辈子也不会释怀。
  云月,云月!方中天未能拦下李云月,求助的看向梁方正。
  梁方正明白方中天的意思,向李时亮道:师兄,我和中天先随云月姑娘上山,你们先歇一下吧。
  李时亮先看向惠尘和张铁山:二位?
  见李时亮也有意上山,便做个顺水人情:我没事,剩下这点路程也很近了。
  张铁山虽年纪大了但也说到:身子还算硬朗,我们也上山吧,早去早放心。
  梁方正执礼:那就多谢惠尘师太和张大侠了,走吧。
  事态紧急,众人直接掠过山门,入了庄内,李时亮便感觉气氛不对,空气中似乎弥漫有血腥味:不好!还是来晚了。
  李云月直接奔向了亲人的房间,不见踪影不安的喊道:爹!大哥!二哥!你们在哪?你们不要吓我?
  直到后院见破损的屋瓦和碎砖在地上,李云月的双腿似脱力般无力,只能扶着墙走,方中天赶忙上前搀扶。
  诸位道长和师太见到此处情形,赶忙先行掠去查看。
  不要吓我,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呜呜....李云月已是泣不成声。
  行至院中,见道长将地上的李立仁父子三人扶起,喂食了丹药,李云月在人群中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爷爷,爷爷呢?
  见前方地上有个跪着的人影,衣服上黑色、血色、白色参杂在一起,,,李云月此时充满着不相信和不安,还未走到前,便又难掩伤感的哭泣了起来,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这不是,这不是,我爷爷武功高强,绝不会有事的,,
  那白色的头发,虽然脏乱但仍知是白色的衣服,那双手死死的抓住面前人的双肩,脑袋伏在肩上...
  再也掩饰不住的哭泣,哭喊刺破这寒冷,无助,失神的夜晚.....
  若爱恨情仇的江湖就是如此,要这江湖又有什么用?
  红日升,男耕女织门头前。红日落,铺上红烛思明天。
  明月升,谁家妻儿话团圆,明月落,小儿问父何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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