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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是一柄什么样的剑?
如有人问,或许便就是徐爻也很难回答得出那到底是一柄什么样的剑。
虽然说,这世上或许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那柄剑了。
但是,仔细想来,他也描述不出那到底是柄什么样的剑。
他华丽,他彷徨,他如同是仙人一样,但却又如同是稚子一般幼稚可笑。
“所以,你对那柄剑好像很是推崇?”
“当然,这世上便就没有比那柄剑更好的剑。”
“难道便就是你手中的剑,也比不上那柄剑。”
“当然比不上,我铸的所有剑都比不上那柄剑。”
“所以,那到底是一柄什么样的剑?”
“也许是柄杀人的剑,也许是杀死了自己的剑。”
如他没有记错,那个人最后就死在了自己的剑下。他心甘情愿地去死,出乎意料的去死。
“好剑。”
的确是好剑。
好剑说的不仅是徐爻口中的剑,也是说他铸造出来的剑。
忘记说了,徐爻是名铸剑师,很有名的铸剑师。
用他的话来说,这世上便就没有人能比他更懂剑了。
所以,他铸的剑很妙。妙不可言的妙,妙绝天下的妙。
他甚至可以断言,这世上便就没有人能比他更懂铸剑。
所以,最好的铸剑师,便就有人请他为当今世上最好的剑客去铸一柄剑。
“只可惜,最好的剑,却不一定适合最好的剑客。”
或许,这天下任何的剑客拿到了这柄剑,都能如虎添翼。但是他不能。
因为这世上最好的剑客根本就不懂剑。
他不通剑法,不识剑理。
他甚至连剑都不认识。
因为他的剑没有剑锷,没有剑锋,没有剑脊,没有剑鞘。它甚至连个用作装饰的红缨都没有。
他有的只是一条铁片,一柄不像是剑的剑。
是的,什么都没有的他,如天外流星般成了这天下现在最有名的剑客。
所以,现在他什么都有了,那他还是这天下最好的剑客吗?
徐爻不知,他也不必知道。
因为他只是个铸剑师,他所要做的只是铸好这一柄剑。
而现在,剑已经铸成了,货款两讫,所以剩下的也就不该是他去考虑的事情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就在那如铁塔一般的汉子快要走出了这铸剑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如果他已经拿不起来了这柄剑,那你或许可以来找我。”
“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比我更懂要如何使用我自己铸造出来的剑。”
“难道您也会用剑?”
“我当然会用剑。懂剑的人怎么可能不会用剑。事实上,我很厉害的,只是你还没见识过而已。”
“那我有机会可一定要见识一下。”
徐爻也很愿意让他见识一下。
毕竟,来到了这个世界,他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握过一次剑。
他怀念那剑刃划破肌理,刺入肌肤,溅出血液时的刺激感。这让他很是怀念。
所以,他很想以另一种姿态来重温这般愉快。
以一个握着剑的人的身份,来体验这样的愉快。
不错,他曾经其实并不是一个人,他是一柄剑。一柄很厉害很厉害的剑。一柄从天外来的剑,如仙人般的剑,杀人的剑,华丽的剑。
他曾经是白云城城主叶孤城的剑,也曾经是万梅山庄庄主西门吹雪的剑。
所以,作为剑。他见识过世上最华丽的剑法,也见识过世上最决绝的剑法。
最华丽的剑如仙,最决绝的剑若魔。
只是仙人难免沾染俗尘,魔头也会被感情俘获。
只可惜,仙人沾了红尘便就不再是仙了,反倒是魔头有了感情便就对剑有了更多的感悟。
所以,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二人试剑,一生一死。
徐爻原本的主人死了,它便就此换了个主人。
一个感情炽热若烈火,但却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倾诉的主人。
嗯,这样想来,他作为剑的两段经历还真是无人能及。
他只不过有过两个主人,便就是当时世上剑术最高的两个人。这种经历可并不是每柄剑都能有的。
他自己的剑也没有。
因为他的剑只能有自己一个主人,大概……
“毕竟主人太多也是负担,你说对吧。”
徐爻就看着面前炉子里那常年不熄,翻腾又滚烫着的炉火。
他好似是在说给剑听,又好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好了,既然剑已经铸好了,那我也该歇息歇息了。”
作为锻剑师,徐爻半年只开一炉,锻造一剑。只是这一柄剑,便就赚够了能让他潇洒半年的银子。
他没想过要赚的更多,毕竟他从来不是个有很高欲望的人。
他做人的时候没有,做剑的时候也没有。
他从来没有。
就就好像是,他前世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他这一世也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
所以,随遇而安很好。随遇而安便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欲望,有那么多的绮念,有那么多似是而非而又不该有的念向。
有的人,大概便就是被这念向所害了。
像是他原本的主人,他本该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仙人。一世剑首,仙人之资,又有谁敢少待他几分。只不过是他心有旁骛,所以他便就安宁不下来。
他想要找件事来做。
而那皇位,便就是他给自己找的事,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
只不过,皇帝又岂是什么好当的,龙椅又岂是那么好坐的。
事实上,他什么都懂,他什么都知道。
像是皇帝,这从来不是他的追求。
他一生所爱,唯有剑道。只可惜,当剑的道路走尽了,不知了方向。他便就不知道他接下来该往哪里走了。
或许那紫禁城一战,他只不过是当做一次游戏罢了。
一次把生命堵上去的游戏,一个注定没有了结果的游戏。
毕竟他向来喜欢的,就是那种登仙般没有后路的游戏。
所以,他到底是何等自恋之人,竟将自己的生命也视作无物?
所以,相比于他,他则是更喜欢自己的另一个主人。
另一个有老婆,有孩子,有庄子,有仆人,还喜欢宅家不出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