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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懒洋洋的倒在肖浄熟睡的面庞上,暖和的肖浄根本不愿意起床。
昨天半夜归来,倒头就睡。
“笨猪,你再不起床,恐怕缮京节就要换人了。”杜春儿一脚踹开了房门,看见了还在熟睡的肖浄,立刻气的不打一处来。
明明没酒量,还要学别人豪饮。
此刻还在梦里沐浴着春光的肖浄突然看到一个大手向他抓了过来,立刻被吓醒了过来,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啊!”杜春儿脸上瞬间沸腾了起来,大叫了一声然后结结实实的给了肖浄一个巴掌后冲出了房门。
她再也不来了,无耻,下流!
半个时辰后,肖浄终于备好所有东西,穿上了从朝廷那里领来的墨色官服骑了一匹白色骏马立在大道上,霸气无比。
十四岁的年纪,少年刚刚长开的脸庞上露出棱角分明的锐感,确实称得上是俊朗潇洒,风流倜傥。
然而此时的肖浄却顾不得形象,哭丧着脸不停的绕着身后的一同骑着白马的杜春儿说着好话。
他喜欢裸睡这种事,能怪他吗?再说那一巴掌抽的是真的狠,有一阵子他都晕晕乎乎的。
“哼!”杜春儿把头一扭,一点好脸色都没给肖浄,脸颊上的那抹晕红还没散去。
“走走。”肖浄只好灰溜溜的转身握住缰绳,明明被看光的是他,太不公平了,话说昨天晚上,他似乎结拜了个兄弟?
长安府衙位于内城东侧,与工部尚书黄司空的宅子紧靠在一起。
此时长安的所有大人物全都聚集在这里,等候迎接长安城内新上任的缮京节大人。
“怎么到这个点还没有来?”有个官员忍不住开口,他是吏部的官员,家里新娶的一房小妾还等着他回去云雨呢。
“新锐之徒,不知礼数。”一个较为年迈的官员选了一个最为恰当的罪名开了口。
“赵狄和黄昊竟然都没来。”白家的白敬亭坐在最高处,半是取笑半是感叹道:“今天早上才听见下人们在传恶人自有恶人磨,可是让我捧腹了半天。”
“瞧你说的,我可听说二人的脸上留了不小的记性呢,哈哈哈哈。”接话的是白家的白素,这家伙胖的异常,一开口说话就满脸的赘肉疯狂抖动。
“不知道我们又会被怎么拿捏?”靖筑不屑的笑了笑,这家伙长得倒是清秀,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家伙心狠手辣,用草菅人命形容他都算是侮辱。
“靖哥这话就不对了,还不一定是谁被谁拿捏呢!”卢钩将一口浓痰吐到了痰盂里:“我倒要看看咱们这位新上任的缮京节大人要怎么处置我们。”
“卢兄为人就是率真,开不得玩笑。”白素用肥胖到几乎看不见指关节的双手压了一下所做的姥爷椅。
“什么玩笑,我也想听听看看,考量考量。”肖浄洪亮的声音突然从府衙外远远传进,一下子便引动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缮京节肖浄大人到~”门口的衙役看到了骑着白马的杜春儿和肖浄二人,慌忙开始叫名。
“见过肖大人。”步入府衙,坐在两旁的官员中零零散散的有人开始向肖浄行礼,但是更多的人还是稳坐于椅子上。
杜春儿跟在肖浄身后,看着稳坐于大堂上的众人清了下嗓子:“怎么?我家大人还不配你们行礼问好。还是朝廷的官职排序不符合诸位大人的意思,想着今天改上一改?”
“你一小小随从,高堂之上,怕还没有你一妇人说话的权利。”白素嗤笑一声,不屑道。
然而就在这时,肖浄的步子却突然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你可是白家的白素?”肖浄平淡开口。
“是小爷我,怎么着?”白素将肥胖的身子重重的靠在椅子背上,咚的一声下全场鸦雀无声。
“果然是猪啼之辈,最擅长愚拙装人。”肖浄细细打量了一下白素,亦是冷笑一声。
“肖大人初获官职,自然是威风八面,我们这些人还是惹不起大人。”靖筑品了一口香茶,肖浄话音未落他便跟了一句。
“猪蹄刚落,京猪果然是找到门了,一个劲的拱,也不怕哪天塌了房,让人把那浑身骚气的肉,给剁了。”肖浄转头贴着杜春儿的耳畔对着杜春儿悄声说道,然而那声音大小恐怕就是府衙之外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你!”靖筑脸色一变。
“够了!”卢钩站起身来:“你牙尖嘴利,大人初到长安当是我等不识礼数,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大度一点。”
“公子,我说京猪怎么出来了,原来是陆狗追的跑来的。”杜春儿学的有模有样,也是一本正经的对着肖浄道。
肖浄正准备给卢钩也来段单簧,却在此时听到了杜春儿的话,顿时大感意外,这丫头还会替他说话?
“肖大人,高堂之上,哪有妇人说话的份?”在场最为年迈的一位官员开了口。
“你管得着。”肖浄都不带正眼看的,直接就坐在了正中间最高的一把椅子上。
这话一出,那个老者如梗在喉,似乎在官职上,他还真的管不着,甚至可以说是不配管。
“今天本大爷受皇帝信任接了这缮京节的职,还真就是来管管事,尤其管管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懒猪皮子,谁若是不服,左相府,右相府,还是皇宫里头随便去砸,随便去掘人祖坟,以上每做到一项,我叫你们一声好汉。”肖浄二郎腿一翘,接过杜春儿递过来的茶水也是学着细细抿了一口。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贪,还是腐,今天我上任,牛头马面你也得跪着,仙人降世你也得趴着,敢犟嘴的,就是看不起我,这个看不起我的,难道是看不上皇帝选人的眼光?”
“大人言重了。”一直没有开口的白敬亭不再沉默打断了肖浄的话,也是看出了今天遇见的是个硬茬子。
“言重?我是一点都不觉得言重,几位的大名,我可是来之前都是做足了功课,也不怕得罪人,我对你们的总结是。”肖浄顿了顿。
“一个个猪狗不如,妄生成人!”
“行了,我们也不学伪君子,别立牌坊装了。”肖浄面露寒色:“今天来我是处理第一件事情,大家筹集筹集,这长安城内的灾民怎么安置?”
肖浄自打进门,气势十足,完全成大开四合谁来打谁的姿态,此时撤回主题突然聊起职内之事,府衙之上,一时间嗡嗡交谈起来。
“你说。”肖浄喊住了一个吏部官员,正是原先在公堂之上想着与小妾云雨南墙的浊人。
“朝廷出钱安置,发粮?”见那些最为强势的大人被骂的开不开口,他也就有些胆战心惊。
“说的好!”肖浄摆出一恍然大悟的模样的模样,似乎这位官员这是说了什么可以救济苍生的办法。
“可是,咱们没钱怎么办?”
这下这个吏部小官员也不敢轻易开口,毕竟在长安涉及到钱,那可不是他一个小人物可以管的。
“在下,不知道。”
“我们可以募捐。”杜春儿知道到的时候,立刻配合肖浄说出了最后的目的。
“怎么募捐?”肖浄问。
“这长安的富强豪门个个都极奢无比,又都有为国为家之心,我们可以找他们借。”杜春儿回答。
“这位小姐说错了,叛军刚刚洗劫了长安,纵然之前再有钱的人家估计也拿不出半分钱财。”白敬亭打断了杜春儿的话,他如果再不开口,恐怕今日的府衙就变成这两个人的舞台了。
“这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既然白大人对着长安诸事都十分明了,那此事便交于你。”肖浄却直接无视了白敬亭的话,继续面对着杜春儿:“可是我们该募捐多少合适呢?”
“你。”白敬亭两次开口都被肖浄驳回了面子,脸色铁青。
“依妾身愚见,10万两最为合适。”话音未毕,全场之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就连白素几人也是面色一变。
“真是荒谬,10万两?你这妇人莫非真以为银子是从天上刮下来的不成?”卢钩起身大怒道。
“春儿,不敢妄言,10万两可是我齐国将近一年过半的收入。”肖浄也是批评道,杜春儿见此连忙适时的将头低下。
在场的各位官员听到肖浄没有顺了杜春儿的话尤其是白家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那就改为5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