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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前面的衙役正欲阻拦已到面前无视自己的上官云杰,却不料一股不知所向的气浪直击其下门将其掀翻在地。
一旁几个本在观战的路人群众见到有人竟然敢对衙役动手,知道再要停在这里,必有性命之忧,立刻作鸟兽状散。
刚刚经历了叛军洗劫的长安城本来就人迹罕疏,夫匠街门口一出事,连带着整个西市的人都开始往外跑了起来。
上官云杰无视了那个已经倒地失去的战斗力的衙役,望着正在冲来的几个残余,目不斜视。
磅礴的内力被他附着于地面,随着他的步伐眨眼间便已击倒了在场所有除了赵狄和半蹲在地上的杜春儿一行人。
好深厚的内力,赵狄身负武功对此感受最深,加之上官云杰有意照顾,浑身冷汗直冒,然而却因为这强烈的气机动弹不得。
“侍郎是呆惯了长安,却忘了这长安也有长幼尊卑,做宴席也不看看邀客的主人了,工部侍郎好大的官威!”上官云杰懒散的声音拂过众人耳畔,这次再一听,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高手,绝顶的高手,杜春儿眉头紧皱,努力思索起了什么。
没听过左相府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虽然我们坏了规矩,但也是上面的要求,反而观之上官先生,长安药店是否手伸的有些长了。”赵狄乘坐的马车之上,沙哑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声音细微如蛇鸣却在所有人耳畔一字一顿清亮无比,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一股不弱于上官云杰的气势亦是凝聚而起,悬在半空之中。
“你要和我练练?”上官云杰轻蔑一笑,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反倒是右手一割,杜春儿一行人的缚身的绳子齐齐断裂。
那股摄人心魄的力量,在他面前时立刻戛然而止。
“正好,老夫来长安多日,也正想见识一下剑圣的剑到底是否真的如天下人说的那么快!”只听一声巨响,一个身着大青褂,尽管满头银丝却面如少年的佝偻老头自马车中爆射而出。
随着这道苍老身影的弹出,马车像是如释重负般化为漫天木片。伴随而来的,是刚刚积攒于空中的无匹内力席卷全场,四周百年的古桐树在这股内力下疯狂摇晃。
一整条街道的飞尘土叶在这道气浪之下冲天而起袭向上官云杰。
原本站在原地的众人除了被内力刻意避开的赵狄和被上官云杰所护住的杜春儿等人皆在这番内力之下冲撞飞出。
至于原本处于场内中央的几位夫匠,更是连大气还没出一声便失了性命。
见此场景,纵使是上官云杰也眉头一皱,冷哼一声,轻轻掠起地上杜春儿刚刚使用过的银色长枪,左手交替将枪一制,然后自胸前推出。
也正是这一横扫,令场内众人皆是止息。
只见一抹翠绿色的光芒自银白色长枪处闪烁的一刹那,全场原本躁动的空气如同加入了冰块一般,瞬间停止了沸腾。
无数枝叶尘土凝结在空中,恐怖的无量杀意不断拔高。
意蕴!凡将天下兵器练至极致,方可产生的意蕴!
宗师?宗师!
对面的老者脸色一白,猛的在半空中止住了身子,然后一口老血喷出。
银枪未至,然已伤人!
不需要任何华丽的场景衬托,仅仅只是一枪一人一式,便让一名一品高手失去了战斗力。
在场哪怕是那一群现在才踉踉跄跄站起了几个衙役,也是目露胆寒之色。
“走!”赵狄目光呆滞,却深知今日为事已败再呆下去,更讨不到任何好处甚至有可能葬命,随即不顾伤势,以力强行挣脱锁定自己的内力,提住生死不知的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官云杰后纵身离去。
“今日之仇,我赵狄记下了,改日找你来取。”
上官云杰本就无意取其性命,倒也没拦着赵狄的离去,不过听见此言,倒是眉头一挑,对着正在屋檐上狂奔的赵狄轻轻压下。
“前辈是?”望着远处跌落屋檐的赵侍郎,杜春儿俯身向上官云杰行了一礼,人家摆明了放过你,还敢放狠话。
“小姐受惊了,在下上官云杰,亦是肖公子门下卒子,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上官云杰却在此笑着拱手。
上官?
“右相门下?”杜春儿吃了一惊:“右相让你来的。”
“老头子照顾我生意,买了副药,药引子还缺硝,这可是个大买卖,不能拉下了。”上官云杰神色肃穆,像是宣读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我长安药店,讲究的就是店大欺……不,诚信!”
杜春儿正欲继续向下问去,却见街道口处又一人骑着棕色骏马出现。
“公子!”有眼睛尖的相府随从立马反应过来。
“没事吧。”肖浄自马上翻下,望见了躺了一地的人和尸体,连忙仔细检查了杜春儿上下,确认无误后,吐出了一口气。
杜春儿还没反应过来,脸色潮红,捂着脸便跑到了一边。
?肖浄面露不解,挠了挠头,在他的身后,跟着赶来了一堆随从开始进入场内打扫战场。
“肖公子好,在下云杰,想必老头子已经为您介绍过我了。”上官云杰面不改色,看见肖浄望着他就又行了个绅士礼,不过望着这队随从,也是哑然失笑:“看来今天就是没有我,他们也不会有事。”
“没有。”肖浄开口干脆,老头子说对这人不能惯着,不止如此,还说了此人许多坏话。
“没错,我就是长安城内…。没有!他难道没告诉你,吾乃长安城内剑客们公认的剑道第一高手上官云杰!”上官云杰的风轻云淡竟然因为肖浄的一句话变得有些结巴。
那个糟老头,怕是又在背后诽谤我的英明神武。
“也罢,在下边为肖公子自我介绍一番。我乃长安第一剑客,人送外号长安剑圣!”长安云杰摆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等候着肖浄的追捧。
“嗯。”肖浄点头,转身又拽过杜春儿又检查了一番,生怕她受了什么伤害。
“?@250.com%*……”上官云杰有些把持不住手中长枪。
“少爷,人是宗师!”杜春儿见阻挡不开肖浄的咸猪手,又望到了上官云杰尴尬的样子,没好气的掐了一下肖浄腰间的赘肉。
“嘶~云杰宗师好…等等…宗师!”受了杜春儿一掐,肖浄呲牙咧嘴,突然不淡定了:“你不是一品境?”
“是一品。”上官云杰微笑道,然后留了好长一段空档,等看到肖浄松了一口气时又道:“不过寻常宗师,我也是可以打一打的。”
这下不止肖浄,全场都寂静了,毕竟无论如何,当听见一个人承认自己真的可以对抗宗师境强者,绝对相当震撼。
要知道天下宗师从来未有过百之数,小小齐国也只有9位宗师,其中还只有三位,住在世人知道的角落里,至于其他人,则隐居在乡野民间,难以窥其面容。
力战宗师,岂不是武功要排进齐国前十。
好大的牛逼!
“前辈,我们边走边说,边走边说。”肖浄见在场的随从将躺在地上的人该抓的抓,该收拾的收拾了之后。连忙收起了刚才的动作,向上官云杰靠了靠:“云澜老头,可是把你交给我了?”
……
“废物,一群废物!”赵狄望着府中跪倒一地的下人吐沫乱飞。
“大人小心,熄熄火,臣妾给您上药着呢。”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跪在赵狄身旁,小心翼翼的上着药。
“嘶~那狗东西下手真狠。”赵狄倒抽了一口冷气。
“少爷,肖浄现在有长安药店护着,怕是我们再难对付了。”一个同处高台之上的老者捂着腹部咬牙道:“还有那上官云杰,当年越境挑战宗师之事,果然不假。”
“再过不久,恐怕亦是要晋升宗师,以他之天赋,起码能入齐国前三!”
“那又如何?肖浄的命依旧是保不住,要他命的可是相国!”赵狄怒目圆睁,一声嘶吼,一声怒骂,一把推开了旁边的丽人:“滚开,就不能轻一点!”
“少爷准备怎么做?”老者叹了口气,又问道。
“长安的公子又不止我一个,我就不信了,他还能把我们一锅端?”赵狄面容狰狞。
原来在他的脸上,竟然在刚刚跌落屋梁的过程中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恐怕要终身留疤。
“本来只想给他个教训,现在,我要他一条命!”
夫匠街内,肖浄给了铁匠图纸,约定了数量付了定金后就立马缠着云杰不放,问东问西,恨不得将上官云杰开膛破皮,看看传说中的高手到底是什么样子,惹得上官云杰一阵恶寒。
“你堂堂一相府嫡孙,不会自己去练啊!”上官云杰脚步一提,立刻躲得远远的。
“我天生废脉,练习不得武术。”肖浄听到云杰所言,也失了兴奋“只能学人淬体,走谋士一道。”
“嗯?抱歉。我还以为你是受不了武道之苦,才…”上官云杰听此一言,眼神凝视在肖浄身上半晌,停下了脚步。
“没事,他狼心狗肺,才不在意。”杜春儿俏脸寒光涌动,杀气弥漫,显然是为肖浄刚才无礼的动作而生气。
见此一幕,后面跟着的几个随从更是忍俊不禁,亦在心中庆幸他家的主人不似别家那般官谱十足。
“没事。”看了看满脸愠怒地杜春儿,肖浄暗道不好,这小妞似乎真生气了。
“你何日去府衙交接你的缮京节一职?”上官云杰第一个开口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明日送走师父后,我是不去也得去了。”肖浄目露寒光,届时就不知道谁会先落在他的手里。
“那便好,走走走,我知道有一家酒楼,特别好,今日初遇少爷,我请客,我请客。”上官云杰得了答复,尴尬的笑了几下。
“我还要回府上,下次吧。”肖浄撤回了思绪,像上官云杰一拜:“今日之事,肖某欠先生一个人情,先生以后若有所需,肖某力所能及之处,必然相助。
“我在长安药店,你家下人时常在我那买药,若有急事可报于我。”上官云杰也知不可挽留,回了一拜,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又接过了一旁仆从手里的马缰绳:“那在下就辞过公子,他日再见。”
?
“我的马!”肖浄原本看向那个翻身上马的背影心里还念叨着一路走好,此时脸色突然一变,再往旁边一望,果然不见了他刚刚从右相府顺来的那匹上承的千里马。
“这匹马就当今日劳作的报酬了,在下在这谢过肖公子了。”上官云杰一甩缰绳,在大路上狂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