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你吃了吗,一会陪我出去一趟,我要去铁匠铺打点东西。”肖浄有意别开话题:“另外我还要去老师一趟那里,记得备好纸砚。”
“主人家还没饱腹,下人何能举筷啊。”杜春儿一听这话忽的就舍了刚才的问题,又小脸涨红,气的更鼓了:“那个妈妈,凉了的包子宁愿倒掉也不给我碰一下。”
“那就坐下吃,望望你那模样,真要是放你去戏班,必然是个唱变脸的名角。”肖浄哑然,又抱过地上的书箱将图纸装了进去。
这世上竟有如此脑回路清奇的人。
“少爷是要去打造这东西吗?”杜春儿有些忐忑。
“先坐下吃饭,一会于学宫还要安排你几件事。”肖浄算是默认了杜春儿的疑虑,同时又从刚刚的箱子拿出了一个册子“我今日三载出师,还需很多东西需要置办。”
“你怎么看义军建国一事。”肖浄突然问道,他想听听这个思路清奇的小丫鬟的回答。
“这还用说,短时间攻不下齐境,只能停兵休养与朝廷对峙,同时积攒力量。”杜春儿盘坐在桌旁,又从饭盒中取了一副碗筷看来是早有预备,头一低下,便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飞快的吃食着桌上的菜肴。
“不止如此。”肖浄透过窗子向南方看了看,然后沉默一会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道突然起身:“先去老师家,再去铁匠铺。”
“嗯,诶嗯。”杜春儿捂住满嘴的饭,连忙跟着起身。
不久之后,一辆马车自左相府疾驰而出,行驶向外城。
长安外城,右相府。
平波别院,高洁亭。
一块足足三余亩的湖泊占据了别院大半院子,湖水内并无藻类,一眼便见了谷底游鱼细石。
湖的正中央,一座两人多高的木亭内一老者半眯着眼一口一口尝着杯中的美酒。
将杜春儿安排入侧院等候的肖浄脚步匆忙,直接推开了别院木门。
“见过上官爷爷,小侄打扰了。”先开口的自然是立于亭外的肖浄,此刻他拱手俯身,身着黑墨色官服,头别红巾,与之前白色素衣截然不同,神色恭敬无比。
“上次的题,可是有解?”苍老沙哑的声音从亭子中传出,上官云澜正举着酒杯坐在亭中的石椅上。
上官云澜,齐国右相,与生前的齐国左相并称二虎,一文一武,皆有开世之功。
可以说如果齐国没有此人,恐怕早已被周边虎豹豺狼之国吞噬。
此时相较之下,上官云澜倒是对肖浄的突然来访丝毫不感到意外,甚至未引起他任何的神色波澜,反倒是肖浄显的有些失智。
“齐后迁都宁夏,那里可是中南王的势力范围,而中南王虽是齐后长兄,却亦是相国之子,此去宁夏定要为人所限。”
“为何而去呢,小子愚钝,斗胆认为是因为西北王!西北王拥兵自重,企图胁王师以令诸侯,倘若齐后向西北王求援,是必然可以解当初的长安之祸,但是……
她不能,比起一个外姓族人,她宁愿将自己与小皇帝的安危交给至少与自己有血脉联系的亲人。”
“有道理,有道理。”上官云澜忽然一声清笑打断了肖浄,然后向四周无人之地招了招手,一道人影忽地便在他身畔出现。
“你去办两件事,一件是往东南药铺老头子家给云杰一份药单,让他寻着过来。”
“另一件则是往宁夏寻快马递份信给相国府,如今义军定国,属实出人意料,当今之计唯有此信可解此祸。”
“是。”黑影眨眼之间有破碎消失,乃是一一品高手。
“你说的对,也不对,犯了大忌。”上官云澜回头定睛望望了肖浄,又道:“不过能研究到此,你很是不错。
西北王要反叛,是天下人共知之事实,西北之地,又是齐国盐矿之所在,富裕无比。西北之士兵,常年与北方流寇做搏斗,实力更是要强于其他郡的士兵。
以此等雄厚之实力,却按兵不动,行臣子之道,所谓之何?”
“无非仁义道德,伦理纲常。”肖浄若有所思:“所以齐后迁都,是不想给西北王这个名声?可是一个名声有那么重要吗,兵法上不是经常说胜王败寇。”
“只要西北王胜了……!!!”肖浄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您是说义军事实上是西北王搞出来的,如此一来,义军建国之事则是西北王应付齐后迁都之办法。”
“你果然是一点就透,伶俐无比。”上官云澜正襟危坐,抿了一口杯中之酒,又道“小小的百姓,又怎能和强劲的军队为抗?然而不过数日,数郡之地便已失去,背后若说无人助,朝廷之人也没那么愚蠢。
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西北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只是想让天下百姓知道他的仁义,歌颂他的美德,至于朝廷之人如何,跟他又有几厘钱的干系?
而义军建国,是西北王已失去仁德之心的前兆,这一切都是齐后下的一笔烂棋,愚妇之心,常处于深宫之中,目光短浅。西北王不来救援长安,肖老便泣死于南墙,致使一代功勋,因为乱兵而亡,虽然这一死便断了西北王的德行之路。
反而,让他背上了不忠不信之罪,但是穷寇莫追,更妄论西北之兵,还未穷尽!”
上官云澜显得有些激动,不久后却是一阵长叹。
“天下动荡,朝堂却无大局之人,忠信之徒,反倒贪官污吏常得重用,幼帝年幼,又被妇人与奸臣把控。”
“今日便再交你一项作业。”老者望了望天下年幼的肖浄:“你失了祖父,却承接遗志,此次离开宁夏,来到长安,担任缮京节,从官三品,朝廷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可知为何?”
肖浄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均衡田亩,分化产业,理当财产,重建宫墙这些都是小事,但是独独一点,便是诸位郡王停留在长安的军马该如何安排。
义军有一句话说的好,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此军马之祸,我会为你解决,但是你尚年幼,未来之路,荆棘满地,若真的想承祖父基业,恐怕我也护不了你多久。”
“小子不怕!”肖浄听了教诲,躬身俯腰,行了大礼。
“你与我这学有三载,《伐谋》《上攻》《礼计》3册,《德》《御》《数》12本,《刀》《琴》《剑》46派皆有所小成,你为人聪慧,但却又太过纯真洒脱重于感情,这样路不长久,也更为崎岖。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但是天下人也有天下事的分配,今日我允你出师,狼毫若出,恣意横行,自此以后的路将只有你一个人去走。”上官云澜望向宁夏的方向,目光犀利,转身站起背对着肖浄。
“我希望,你会是我最优秀的一个徒弟,而不会像你的师兄一样,失去心智。”
“师兄?”肖浄蓦然抬头。
“西北王--贺峻!你的任务,便是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