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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报答念楚歌的救命之恩,女子提议带他们回家住上一宿。
道不清两人看天色不早,也便欣然答应了。
女子名叫阮秋,在这个小山村里已经住了三年。
来到她家,虽然比较简陋,但好在该有的东西一样不落。
阮秋忙前忙后,热情的招待着他们。
道不清不由问道:“阮姑娘,你一个女子,独自在这里居住吗?”
阮秋愣了一下,随后苦笑道:“我还有一个丈夫,不过……他外出做生意去了。”
阮秋这神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丈夫不是外出做生意那么简单。
不过,道不清两人默契的没有选择多问。
阮秋对念楚歌道:“今天真是多谢念姐姐了,如果真被那黑罗蛇咬上一口,恐怕,我再也等不到他回来了。”
阮秋回过神后,已经认出了方才的那条黑色小蛇。
阳岐草生长附近,大多有黑罗蛇居住,那条小蛇正是黑罗蛇,这种蛇毒性很烈,被咬上一口,若是没有及时治疗,不出三日,便会毒发身亡。
而这小山村荒山野岭的,除了她,又哪来的其他医师呢。
念楚歌摇摇头,道:“万物相生相克,剧毒之蛇居住之地,也定有解毒之物,就算没有我,阮秋姑娘也不一定会有事。”
阮秋却道:“话虽如此,可我学艺不精,恐怕也认不出来能够解毒的药草。到底,还是多谢念姐姐了。”
阮秋执意道谢,念楚歌也便不再推辞了。
晚饭时,阮秋特意做了一桌子菜,来感谢他们。
“嗯,真好吃。”
道不清嘴里塞的满满当当,这可是他们这一路上吃过最好的东西了。
“我要有这么好的老婆,肯定天天待家里,才不往外面跑。”
道不清本来是想夸赞阮秋手艺不错的,可话一出口,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抬头,果然发现阮秋眉眼低垂,看起来有些失落。
念楚歌也面色不善的盯着他。
道不清咽了咽口水,连忙低头扒饭。
阮秋苦笑一声,这么多年,也早已习惯了。
就这样,在有些奇异的气氛下,结束了晚饭。
阮秋替他们准备好了住处,便自己去分类草药了。
她懂得一些医理,平日里,在山中采些药草,卖到县城,生活倒也过得去。
到了夜晚,道不清与念楚歌商量着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如今,那些杀手已经现身了,老太君的目的应该也已达成。
那么接下来,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不去走那条被暴露的路线了?
一路走到这里,该出手的杀手已经都出现了。罗三金,李桐,微生雨墓,他们背后的势力是谁,就让苏家自己去查吧。
反正他不奉陪了,况且,仙灵教的人,到现在还没有现身,他心中总有些不安
经过两人的商议,他们决定不再按原来的路线行进,也许这样会更安全些。
……一夜无事。
第二天,道不清满怀期待的起床,继续赶路前,还能再吃一顿早饭。
以后,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随着念楚歌和阮秋将饭菜端上桌,道不清满足的闻着味道。
早饭有些清淡,几碗甜粥,几盘小菜,但是卖相十分不错。
三人落座后,道不清迫不及待的端起粥喝了一大口。
这味道,啧啧啧……
尝出味道后,道不清品味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这味道,好像不对吧!
谁家的粥又苦又辣的?!
这粥引起了他的生理反应,一股强烈的呕吐感席卷而来。
一瞬间,道不清道不清瞪大双眼,弓着身子,硬生生憋住了这股感觉。
这时,阮秋笑道:“这可是念姐姐一大早起来,特意做的,是不是很好喝?”
道不清鼓着嘴,不可置信的看向念楚歌。
是你下毒要害我?!
念楚歌却不看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淡淡说道:“第一次做饭,不好吃,可以不吃。”
忽然,挨在桌旁的不语剑,随着一声轻响,凭空倒下。
念楚歌自然的弯腰,将它捡起,重新靠在了桌旁。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这剑好端端的靠着桌子,怎么会突然掉下去?!
这粥他要真敢不吃,恐怕下一刻,这剑就要掉到他身上去了。
道不清拧着眉,十分痛苦的咽下了这口粥。
这味道,和当初那碗有毒的鸡汤,好像!
不,比那碗鸡汤还要恐怖。
喝下这碗粥,道不清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迟迟不敢继续动嘴。
念楚歌看着他的反应,怀疑的说道:“是不是不好喝?如果不好喝的话,可以不喝的,无需勉强。”
说着,靠在桌子上的不语剑“啪”的一声,又掉了下去。
道不清:“……”
又威胁?!
这就没意思了嗷!
道不清扯出一个笑脸,言不由衷的说道:“这么好喝的粥,当然要细细品味啦。呵,额呵呵……”
说着,道不清连忙夹了一块豆腐压压惊。
说起来,这菜好奇怪,黄连蒸豆腐。
黄连?!!!
道不清刚把豆腐放进嘴里,阮秋突然说道:“对了,这菜也是念姐姐做的,很……很有创意呢。”
阮秋思索了半天,总算找到了这么一个形容词。
豆腐一进口就如水般化开,一股剧烈的苦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如同喝中药一样。
其实,这菜做的还是很成功的,豆腐很嫩,一入口就化了开来,一点吐出来的机会都不给。
道不清含泪咽了下去。
“这些,该不会……”
阮秋点了点头:“都是念姐姐做的。”
“你……你怎么哭了?”
道不清撑起一片笑:“哪有?我这是感动的,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我都被感动哭了,呜呜。”
此时的道不清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困境。
这饭,该怎么吃呢?
是直接一口闷了,还是慢慢吃呢?
一口闷的效果很明显,就像喝中药一样,早死早脱生。
但缺点也很明显,容易一个蚌埠住,直接吐出来。
到时……
道不清想象着念楚歌大魔王的表情,打了个冷颤。
算了,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说不定吃着吃着,就习惯了?
道不清鼓起勇气,颤抖的端起碗,看着那卖相不错的甜粥,这时他才明白。
原来那些表里如一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看着甜到发齁,实际上却心黑得不得了的人。
就像面前这碗粥。
道不清尽管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可内心挣扎良久,还是下不去嘴。
这时,念楚歌尝了一口粥。
下一刻,面无表情的把筷子放下。
冷冷道:“不吃了。”
随后,提起剑就走了。
走时的背影,好像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场,犹如实质的火焰一般,熊熊燃烧。
道不清咽了咽口水,总觉得,有点可怕呀。
所以,自己还要吃吗?
阮秋直到现在还一口没吃,很显然,她早就清楚这顿黑暗料理的滋味了。
道不清抱着不能浪费的想法,问道:“你吃吗?”
阮秋讪笑着摆摆手:“我,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最后,道不清决定给白马尝一尝。
当他把泔水桶提到白马面前时,白马不屑的扭过头去。
“吃呀。”
“好,不吃是不是?”
“不吃也白想活着!”
白马无情的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道不清捂着发红的脸,含泪把饭倒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随着“滋滋”作响的声音,草丛中冒出了一股白烟。
道不清仔细一看,脸一下子黑了。
只见刚才用饭浇过的地方,那里的草已经全部萎缩成了一团黑色杂质。
这,这真的是给人吃的吗?
这里面真的没有下毒吗?
我现在吃毒药,以毒攻毒还来得及吗?
道不清嘴角抽搐,想着刚才喝下去的粥,不由开始怀疑人生。
对了,当日和魏宁儿分别时,她还给了不少解毒丹,说不定有用。
正当道不清犹豫,要不要服下解毒丹的时候,念楚歌已经在喊他出发了。
道不清连忙将丹瓶放回,应和了一声。
来到念楚歌面前,道不清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表情。
嗯……面色不是很好,最近不要惹她。
阮秋将他们送至门外,分别时,忍不住好奇道:“你们是要去哪里吗?”
念楚歌道:“是去京城。”
此话一出,念楚歌二人都看到阮秋面色,一瞬间变幻了几次。
惊愕,哀伤,忧郁,回忆……
半晌,她才说道:“我丈夫,就是去了京城。”
一道白光闪过,众人陷入了回忆。
……
注意看,这个女孩不一般,她叫小美。
别看她此时藏在树丛间,十分狼狈。那是因为,她正在躲避佛波勒的追杀。
“小姐,小姐,你去哪了?”
一个身穿翠绿衣裙的丫鬟焦急的呼唤着。
明明刚才就是跑到这来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转了一圈,没找到小姐,丫鬟连忙跑去了别处。
而高处的树丛中,一对大眼睛悄悄看着丫鬟离去。
片刻后,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大树上滑下。
女童拍了拍手,得意的自言自语:“哼,小弗这么笨,怎么抓得到本小姐?”
随后,女童看了看周围,大笑道:“哈哈哈,这里没人了吧,那这里就是我阮秋大魔王的天下啦。”
没了父母的约束,阮秋悠闲的四处闲逛。
拿起一只秋蝉,好奇的放在嘴边。
嗯……脆脆的,炸一下就更好吃了。
忽然,阮秋看到一只小白兔。
不由想起了和小伙伴们的歌谣。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拎起来。
割完动脉割静脉,一动不动真可爱。
剥完皮,剁成块,扔进锅里炒起菜,加上水,盖上盖,出锅之前撒香菜。
出了锅,摆碗筷,尝一口,真美味。
“诶?好像哪里不对?”
这变质的童谣,阮秋想着想着,泪水不争气的从嘴角流出。
阮秋的一双大眼睛里射出了兴奋的光芒,嘴中自言自语道:“妈,今晚不用做我饭了。”
而在小白兔视角,只看到一个唱着恐怖歌谣的人,眼冒绿光,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妈,今晚也不用做我饭了。”
小白兔被吓的直立起身,后背靠在石头上止不住的颤抖。
小白兔瞅准时机,作势要向左跑,趁着阮秋往左转身的时候,猛然改变方向,向右跑去。
嘿!身法!
愚蠢的人类喲,就凭你怎么可能抓住本兔兔?
阮秋意识到自己被骗后,蹬着一双小短腿又追了过去。
“小兔兔,不要跑。”
小白兔头也不回的跑着。
一动不动是王八。
经过漫长的追逐,阮秋终于还是跟丢了。
瘪着嘴,不高兴的叹了口气:“妈,今晚还是给我留一顿饭吧。”
小孩子的忧愁,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一会,阮秋又高兴的在草丛打滚。
也幸好此地没有泥潭之类的,不然她爹娘也不介意,给她的童年增添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阮秋玩的正起兴时,注意到一旁的石头下,有一截白色的小绳。
不由好奇的揭开石头,一只通体莹白的小蛇赫然出现。
小白蛇在石头底下待的好好的,被人莫名其妙揭开住所,也有点生气。
原本盘旋起来的身子迅速游动,直起了前半身,吐着蛇信子,嘴中发出恐吓的“嘶嘶”声。
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小阮秋只觉得这小玩意可真好看。
大大的眼睛,匀称的身形,椭圆形的头型。很明显,是条无毒蛇。
不过小阮秋可不知道这些,根据她的经验,她只知道,好看的小东西一般也很好吃。
抓起来煲汤喝!
小阮秋一升起这样的念头,泪水又不争气的从嘴角留下。
“小虫虫,不要怕。”
小阮秋摆出一脸和善的笑容,嘿嘿笑道。
可不能把晚餐给吓跑了。
小白蛇弓着身子,蓄势待发,这已经是最后的预警了。
但小阮秋依旧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
不出所料,小白蛇猛然出击,如闪电般在她手背处咬了一口,而后快速游走了。
小阮秋愣了一下,而后仿佛大脑刚刚开机一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小虫虫亲了我一口?”
小阮秋看了一眼手背,却发现那里留下了一排牙印,此刻已经有些红肿。
原本还没有什么痛觉的阮秋,看到伤口的刹那间,痛感猛然袭来。
“呜呜呜,小虫虫咬人。”
手背处的疼痛一阵阵的传来,小阮秋坐在原地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真是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怪不得后来的阮秋,一看到蛇,就被吓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是童年阴影啊。
哭了许久,迟迟不见有人来哄自己,小阮秋才意识到,此刻爹娘都不在身边。
于是默默擦干了眼泪,勇敢小秋,不怕困难!
一转头,发现一个小男孩好奇的看着她。
“刚才,是你在哭吗?”
小男孩穿着一身布衣短衫,手中抓着一条小白蛇,仔细一看,与方才咬阮秋的那条倒是颇为相像。
小阮秋小脸一红,仍自解释道:“才没有,你听错了。”
小男孩思索道:“可我刚才大老远就听到了。”
小阮秋当然不想让这个同龄人知道就是自己在哭,于是刁难的问道:“有多远啊?”
小男孩比划着手:“就,就是那么远……”
小男孩比划半天,也说不清,究竟有多远。
但小阮秋却认出了他手中的这条小白蛇。
大眼睛瞬间眼泪汪汪,“小虫虫,咬人。”
小男孩听后,也顾不及思考之前的问题,连忙焦急的问道:“咬在哪了?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小阮秋把手背的伤口给小男孩看。
小男孩看后,连忙拿住小阮秋的手,像模像样的给她吸毒。
但这本就是条无毒蛇,而且伤口又浅。
小男孩在手背上嘬了半天,小脸通红,也没有吸出毒来。
折腾了好久,小男孩挺着胸膛道:“没事了,我已经把毒都吸出来了。”
小阮秋崇拜的看着他,问道:“小哥哥,我叫阮秋,你叫什么呀。”
小男孩道:“我叫王小波,你叫我小波哥哥就好了。”
小阮秋甜甜叫了声:“小波哥哥。”
王小波听的十分受用。
然而,下一刻,小阮秋就原形毕露。
“小波哥哥,吃小虫虫。”
说着,小阮秋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那条小白蛇。
刚听完那一声“小波哥哥”,王小波当即大手一挥,答应了她。
随后,两人准备柴火,将小白蛇做了简单的处理,就架在火上烤。
王小波将一块焦黑的蛇肉放在阮秋面前,犹豫的问道:“你吃吗?”
小阮秋小脸上满是纠结,犹豫了一下,还是秉持着不能浪费粮食的想法,放在嘴里嚼了几下。
结果下一刻,“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咳咳,好难吃啊。”
王小波尴尬的挠挠头:“没注意好火候。”
阮秋嫌弃道:“小波哥哥真笨,等小秋学会做饭,肯定比你做的好吃。”
王小波扭过头去:“我才不信。”
……
不久,一个丫鬟引着一对夫妇寻了过来。
那对夫妇看到小阮秋连忙跑了过来,略显富态的男子生气道:“小小年纪胆子倒是不小,知不知道我和你娘多担心你?”
一旁的中年妇女脸上满是愁容,但也没阻止男子教训阮秋的行为。
小阮秋眼看娘亲指望不上,使劲揉了揉眼睛,挤出了几滴泪珠。
“呜呜,虫虫,咬小秋。”
说着,阮秋故意把手背处的伤口显露出来。
阮鸿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伤口不会有什么事。
但看着女儿伤心的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
可一时间又拉不下面子来,只好对着夫人使了个眼色。
阮夫人白了他一眼,而后弯腰牵住了小阮秋的手,柔声安慰着。
小阮秋一看这情况,就知道爹爹已经消气了,又含糊不清的说着:“虫虫,咬小秋,哥哥吸毒,小秋吃虫虫。”
阮鸿听着这话脸又黑了,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好一会,才终于搞明白女儿的意思。
合着是被蛇咬了,这小子以为是毒蛇,就替她吸毒,结果吸了半天,什么也没吸出来?
王小波笑嘻嘻的站在一旁,阮鸿越看越来气。
我的宝贝女儿就让你给糟蹋了?呸,也不是这种意思。总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小子,老夫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以后不会和我抢女儿吧?
阮鸿万万没想到,见到王小波的第一眼,就生出的这一荒诞想法,在多年后,竟成为了现实。
虽然看这小子不顺眼,但他也是一片好心,阮鸿还是感谢了一下他。
临走时,阮秋还没玩够,是被阮夫人硬拉走的。
王小波站在原地,挠头看着这个小妹妹远去的身影。
忽然,阮秋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王小波也不甘示弱,双手扒拉着脸,同样回了她一个鬼脸。
彼时的二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眼,就已决定了未来。
就像在春天种下的,不知名的种子一般,悄然萌发。
随着众人的远去,这片山头也终于恢复了宁静。
一处兔子窟里,小白兔抱着比它大一号的大白兔,哭唧唧的诉说着今天的遭遇。
“妈,今晚我能干三大碗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