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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东逝之水,岁月像离弦之箭,转瞬间,已是十年光景,多少春去秋来,多少喜怒哀愁。
吕雉坐在亭中,思绪翻飞。
十年了,刘邦待她依如往昔,疼爱不减。
她犹记得新婚次日,她醒来时,阳光透过窗子依稀有些刺眼,习惯性地伸个懒腰,回眸间才发现枕边空荡荡的。
刘邦已起来,不知是何时起来的,她怎么会睡得如此迷糊?
吕雉赶紧掀开被子爬起来,穿好衣服,不经意间回眸,看见桌案上摆着铜盆,铜盆中盛着清水,叠拆好的脸帕搭在铜盆边缘,铜盆旁边摆着漱口盂。
是刘邦吗?刘邦竟如此用心?
吕雉洗漱完毕,准备去找刘邦,推开房门,便闻到阵阵吃食香味,循着香味来到厅堂。
刘邦正往案桌上放着一盘菜,是爆炒香菇肉丝,这正是她最爱吃的,不知刘邦是如何打听来的?是从她大哥二哥那吗?
刘邦抬头看见她,笑得一脸温柔,“夫人,你醒了,稍等一下,还有一个菜。”
那天,她吃着刘邦做的菜,刘邦一脸微笑地看着她,她感觉幸福满满。
刘邦说,“以后,夫人的吃食,我包了。”
也是从那一日,刘邦真的有做到,她每每想下厨,却次次都被刘邦给拦下,一直持续有两年,因她实在不忍刘邦太累。
婚后七八个月,她怀孕了,知道时已两月有余。
刘邦甚是欢喜,抱起她开心地转圈圈,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那段日子,刘邦一空闲,就陪她聊天,陪她散步,她想吃什么,刘邦不管多远,不管是否刮风下雨,刘邦都会去买。
她阻拦不了,也心疼刘邦,之后每到刮风下雨,便对刘邦说,“雉儿害怕闪电打雷,三哥可否留下来,陪陪雉儿和你将来的孩子?”
有刘邦在她身边,就胜过很多,她非常满足。
也是在那一两个月,小妹与樊哙成婚了。
她与刘邦成婚后,樊哙虽不像以前一样频繁来找刘邦,但也偶尔会来,樊哙不知何故剃了那络腮胡子,整个人气质提升一个档次。
樊哙每每来,都会带上新鲜的狗肉,有几次好巧不巧,小妹也来了。
樊哙说要兑现承诺,要亲自做狗肉给小妹吃,那日,樊哙借用她家的厨房,不一会儿,一盘香喷喷的狗肉就做好了。
小妹贪吃,一盘狗肉几乎是她一个人全吃,一旁的樊哙一直傻傻地看着。
从那日起,樊哙来得更勤,小妹也总有借口,三天两头就过来。
小妹不见樊哙时,总是往门口东张西望,她与小妹说话,小妹也是心不在焉,答非所问。
可只要樊哙一来,小妹就变得非常温柔、矜持。
她和刘邦看在眼里,于是仔细商议一番,决定做这两人的媒人,掇合这对互生情愫的年轻人。
她负责约小妹,刘邦负责约樊哙,约的地点都是她和刘邦选了又选的,很清静很浪漫很适合约会的地方。
她和刘邦找借口离开,就这样,本来就有意的两人在她和刘邦的掇和下,相恋相爱。
没过多久,樊哙便上门与吕叔平提亲,吕叔平没意见,但萧湘多少有些不认同,但在她和刘邦的推波助澜下和小妹的坚持下,萧湖终是点头。
不久,两人便成婚。
几个月后,她与刘邦的第一个孩子便出生。
刘邦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她说,“雉儿,辛苦了,就让刘邦来守护你们娘俩。”
她摇摇头,“不辛苦,有三哥如此待雉儿,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想想,咱们的女儿该叫啥名字?”刘邦温柔地看着怀中女儿,轻轻逗弄。
她微笑看着,“那三哥就好好想想,可一定要想一个好名字。”
“咱们的女儿就叫刘乐,觉得如何?希望咱们的女儿一生欢乐。”
“甚好,刘乐,一生欢乐,的确是个好名字。”一生欢乐,她也只希望如此,不敢太贪。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刘乐已两三个月,她每天抱着乐儿,逗着乐儿,等待着刘邦回来。
刘邦每每回来,都会给她带一些她喜欢的吃食,刘邦也不怕她天天这么吃,会不会长胖。
每每刘邦一回来,刘邦就会从她手中接过乐儿,那是满满的父爱。
这样的日子让她感觉,每天都像泡在蜂蜜里般,是满满的幸福和甜蜜。
只是她一直忧心于长姐的事,长姐的婚事。
她嫁给刘邦已快整整两年,父亲给长姐说过好几次亲,都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的,只选人品好的,只挑家世清白的。
长姐在大嫂二嫂的陪同下,与男方见面,大嫂二嫂对男方还比较满意,长姐却紧咬牙齿不肯松口。
母亲也找来很多媒人,媒人介绍很多符合要求的男方,长姐却始终就是不肯同意,甚至到后来,连与男方见个面也不愿意。
没办法,长姐的婚事被拖好久。
她与长姐谈心,正如她猜想一样,长姐一直在害怕,害怕会遇上第二个孙风,那个男人伤长姐太甚,长姐每每鼓起勇气想接受与她见面的男人,想进入一段新的感情,可那段经历是藏在长姐内心深处的恐惧,挥之不去,不敢也害怕迈出那一步。
父亲着急,她也一筹莫展,总是吃不下饭,愁容满面。
刘邦看在眼里,担忧于心,询问她,“雉儿,你这几天是有心事吗?怎么茶饭不思、愁眉苦脸?”
她犹豫一下,既然刘邦如此真心待她,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长姐之事说给刘邦听。
刘邦很是气愤,大骂孙风不是一个男人,刘邦沉默很久,才抬起头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说这事交给他,让她放心,不要再操心。
之后的几天,刘邦找上父亲,与父亲说,不如替长姐招个上门女婿,而刘邦也有人选,这个人,就是李小木。
她却有些担心,小木看样子是个老实本分的好孩子,可长姐比小木大四岁,做上门女婿,小木会同意吗?长姐又会同意吗?
刘邦让她不用担心,刘邦说,“女大三,抱金砖。”
她反问刘邦,“女大四了?”
刘邦迟疑一下,笑着说,“那就抱四块金砖。”
她也不知刘邦与李小木、李老伯说过些什么,又与长姐说过些什么,又与父亲母亲说过些什么,最终,这门亲事居然就成了。
缘会就是这么奇妙,那天,她、长姐、小妹她们仨在李老伯的面摊前遇到刘邦、樊哙、李小木他们仨,好巧不巧的是,他们仨就是她们仨现如今的夫君。
这两年,大哥大嫂生下第二个孩子,吕台。
二哥二嫂也生下第二个孩子,吕种。
刘邦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公婆,在她和刘邦成婚一两个月后,就准备建一处幽静的屋子,依山傍水,在那儿养老,她知晓后,与刘邦出部分资,请人修建落成,刘邦父母偶尔有回来小住。
长姐与小木成婚后,小木对长姐是十分体贴,无微不至,温柔到极致。
以前的那个长如便慢慢回来,她探望长姐时,长姐脸色红润有光泽,整个人容光换发。
长姐说,“浪漫不是风花雪月,浪漫是与他相守相携;幸福不是鲜花戒指,幸福是与他相诺相约;人生不是花开花谢,人生是爱他日日夜夜,有他岁月,情真意切。”
李老伯,在长姐的帮助下,开一家酒肆,长姐请来四五个掌勺师傅,一个掌柜先生,还有十来个伙计,李老伯就只管对账收钱就好,李老伯倒也闲得自在。
长姐和小木成婚四五个月后,长姐的好消息就传来。
就在那几日后,小妹的好消息也传来。
小妹和樊哙成婚后,小妹的肚子一年多没啥动静,忽然有了,樊哙是喜不自胜,开心得像小孩子,傻乎乎的,呆头呆脑的。
无巧不成书更巧的是,差不多是半个月后,二嫂那边也传来好消息。
一时间,喜事连连,父亲母亲都笑得合不拢嘴。
差不多是同一个月,三个小生命就来到这个人世间,是三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长姐和小木的孩子,取名为吕平。
长姐说,“愿我家平儿一生平平安安,无病无灾,足以。”
至于为什么姓吕?那是因为小木是上门女婿当初约定好,第一个孩子随母姓,之后的孩子随父姓。
刘邦找小木和李老伯时,很郑重地说过此事,小木和李老伯均没意见。
小木说,“我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能有这样的造化,已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我自当珍惜,不会有其它想法。”
李老伯说,“小木能娶妻,我就能对得起我死去的老伴和儿子,我原本是不敢对小木的婚事作啥指望的。”
小妹和樊哙的孩子,取名为樊伉。
小妹说,“伉是纪念我们夫妇二人伉俪情深,会一直相爱到白首。”
二哥和二嫂的第三个孩子取名为吕禄。
大哥说,“禄,福气,福运也,希望我的禄儿将来是个有福气、福运的人。”
差不多一个月半月后,发生了一件让她不太开心的事。
刘伯前来找刘邦,也就是刘邦大哥,告诉刘邦,那曹翼已生子的事,喊那孩儿为肥。
原来,刘伯本打算在刘邦成婚后告诉刘邦他所看到之事,可王秋月不允许他这么做,王秋月说就是要让刘邦的骨肉流落在外,刘伯气极,要打她,王秋月闹起来,说你打个试试,你去告诉个试试,只要你敢,我就带着信儿去投井。
前些日子,他去隔壁县有事,正巧碰上那曹翼抱着那孩子在逛街,喊那孩子肥儿,曹翼看到他,立马躲闪。
刘伯觉得还是要将此事告诉弟弟刘邦,他要拿出男人的尊严,那王秋月不能再惯着,把信儿交信父母,至于王秋月要投井就投井。
刘伯说完,刘邦沉默。
她却在暗处听个一清二楚。
她想了很久,还是让刘邦接回曹翼与那孩子。
可刘邦却只接回那孩子,原来那曹翼不肯回去,说不想破坏他们夫妻。
她便开始带那孩子,年岁只比乐儿大几个月。
又半年后,她和刘邦商量,叫上小妹、樊哙带上孩子,一块儿回吕府,一起热闹热闹。
那一天,五对年轻人,八九个小孩子。
大一点的小孩子嬉闹着,刚刚出生的抱着。
她们三姊妹、大嫂、二嫂、母亲逗着孩子闲聊着家常。
父亲则两个儿子三个女婿天南地北地高声论谈。
父亲母亲一整天都是笑容满面。
母亲说,“这是儿孙绕膝,天伦之乐。”
……
时间一晃,乐儿也慢慢长大,乐儿已四五岁,她带着乐儿,教乐儿识字,教乐儿礼仪,乐儿很聪明,一教就会。
刘邦说,“乐儿真棒。”
她与乐儿一起做好饭,乐儿添柴,她做饭,然后一起等刘邦回来。
自从乐儿出生半年后,无论怎么说,她也不让刘邦那么辛苦,每每吕雉都抢着做饭。
有时,刘邦回来得早,会帮她打打下手,帮她打扫打扫屋子。
刘邦说,“雉儿你的厨艺真好,再这样下去,三哥会成为一个大胖子。”
饭后,刘邦就带着乐儿一起玩耍、嬉戏。
她就在一旁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尽兴地玩,看着他们开怀地笑。
她也觉得非常开心,嘴角流淌出幸福的笑容。
日子就在欢声笑语中慢慢地度过。
只是她记得。
那一年有两三次,她带着乐儿外去玩耍,回家的路上,她总感觉有人跟在她们后面。
她警觉地回头,却看不到任何人,她非常害怕,快步带着乐儿回到家里。
刘邦回来后,她就将这事告诉刘邦,那些日子,每次她需要外出,刘邦都会紧紧地搂着她、陪着她。
她贴在他肩膀上,她感觉安全感十足。
刘邦说,“雉儿,不要害怕,有夫君在。”
刘邦四处察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她感觉到满满的幸福感。
后来,就再也没有有人跟着的感觉。
刘邦说,“雉儿,是不是我的雉儿最近太操劳乐儿的事,出现幻觉?”
因为乐儿已大,有些调皮,确实让她有些头疼,她也以为是那样。
那些日子,刘邦请好些天假期,和她一起耐心地教导乐儿。
日子就那么平淡、幸福地过着,虽然偶尔有些小插曲,但没有任何大事发生。
直至许多许多年后,她才知道,那人可能是他,到沛县可能是有生意上的往来,或者别的事,他跟踪她,可能想知道她过得如何,见她幸福,便放下心,便默默祝福,默默消失。
后来还有一件事,她也是印象十分深刻。
记得,那一天,天气很好,他们一家人说说笑笑,在街上闲逛着。
忽然,一对夫妇牵着一个孩子站在他们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那男人一脸激动,与他家夫人说,“是的,没错,我没认错,我终于找到当年的恩人。”
实然,男人拉着他家夫人和孩儿,“扑通”跪在他们面前。
他们一家跪在他们一家面前。
男人朝她说,“恩人,是我,我是纪信,谢谢恩人多年前伸出援手救我家娘子,我找寻恩人多年,终于是让我找到。”
“刚刚,我与娘子说,我看到恩人,娘子还不相,娘子说,我每次都看错和认错人,这么多年,就凭一面,怎么可能找到?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是让我找到。”
她冥思苦想半天,却还是没想起她何时见过这纪信?她还莫名其妙成他恩人?
她连忙与刘邦扶他们一家人起来。
她微笑着说,“纪信,麻烦你能不能细说下。”
纪信便将事情原原委委地讲叙一遍。
良久,她才慢慢想起来,她感到十分抱歉,便邀请他们一家人去刘家小院做客。
纪信与刘邦相谈甚欢,不一会儿,两人就已成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接下来几年,一直都是那么开心、幸福又平淡地过着。
一年多前,她终于又有,时隔多年,刘邦知道后,开心坏。
原本在乐儿一岁半后,本应还有一孩儿,可是她却不慎流产,她伤心欲绝,所幸有刘邦和亲人陪伴,还有小产儿踮起脚尖替她拭泪。
这次,她亦很开心,刘邦是真的非常开心,抱着她转圈圈。
几日后,刘邦与她说心中打算,想再次劝曹翼回来,一来,是怕她带孩子累着,二来,让亲生母子分隔,终是不忍。
她点头同意,刘邦去找曹翼,曹翼也回意,曹翼住回她原来的房子,刘肥虽回到曹翼身边,但还会经常来看妹妹和她。
有一日,她问刘邦,“三哥,你希望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刘邦说,“只要是雉儿生的,无论男女都喜欢,三哥要与雉儿生十来个。”
她轻打刘邦一下,“讨厌。”
七八个月后,孩子出生。
刘邦给孩子取名为刘盈。
刘邦说,“盈,满器也,充满的意思,希望我们盈儿充满欢乐、充满阳光、充满智慧。”
时间真快,乐儿已八岁余,盈儿已六个月,刘肥时常过来,陪他们玩。
她在想,能与刘邦、乐儿、盈儿一直永远幸福安稳地度过余生,她就非常满足。
等到老的时候,也和父亲母亲一样,和刘邦享享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起风,她感觉有点凉,她起身,站在亭下,伸手去接被风吹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