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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吕府,吕叔平书房内。
书房内的几案上点着檀香,炉烟缭绕,袅娜轻柔,散发着浓郁清香。
吕叔平跽坐在几案后,萧湘跽坐在他身侧,吕叔平正在刻着竹简,神色专注,而萧湘则是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花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院子里盛放的花朵。
片刻,吕叔平刻好竹简,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这才抬眸看向妻子,“夫人呀!你觉得这样写,如何呀?”
听到夫君问话,萧湘立即转头,拿起几案上的竹简,摊开细致观摩起来。
只见上面刻着:乔迁之喜,喜上眉梢,与君共享,诚邀莅临,鄙以备薄酒,不成敬意,谢君之眷顾,以此思之,若蒙赐教,实乃三生有幸,定于四月十七,盼君莅临,蓬荜生光辉,叔平躬身拜上。
萧湘满意地点点头,赞叹道,“这刀刻遒劲有力且苍劲浑厚,这文采也是出众非凡,比得上大家的水准,我家夫君就是厉害,”
话落合上竹简,搁在几案上。
吕叔平笑道,“那当然,你也不看看你夫君是谁。”
吕叔平拿起过竹简,装进早已准备好的锦布袋子里,并系紧袋口,“我明天亲自送过去,虽说亲家早己修书于胡县令,请其对咱们吕家多些关照,但是既然安家于沛县,在胡县令管辖的地盘上,还是得为夫亲自去,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
萧湘颔首表示同意。
“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吃早饭吧。”吕叔平站起身,向萧湘伸出手。
萧湘莞尔一笑,搭在吕叔平的手上起身,两个人相携着走出书房。
膳厅内,吕叔平正在与萧湘用膳,这个时辰,早已过用膳的时候,只因吕叔平在书房刻竹简,萧湘便让子女们先行用膳,不用等他们。
“还有一日,就是夫君的四十大寿,时间真快呀!一转眼,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萧湘一脸感慨。
“是呀!时光荏苒呀!一晃眼二十年了。”吕叔平淡笑着回应。
萧湘嫁与吕叔平时,正值碧玉年华,吕叔平那时是十七少年郎。
吕叔平与萧湘先有双生子吕长姁、吕泽。
那年吕叔平十九年华,萧湘十八年华,如今吕长姁、吕泽也都二十有一。
一年后,两人就有吕释之,吕释之今年二十年华。
又过两年,两人就有吕雉,吕雉今年十八年华。
又过两年后,两人就有吕媭,吕媭今年十六年华。
膳厅里,两人用完膳后,紧紧相拥在一起,闲谈着往昔种种。
走廊上吕泽一路小跑,神色急匆匆,一路跑一路喊,“父亲,母亲。”
吕泽经过膳厅时,终于看到父亲母亲两人——依偎在一起。
吕泽踉跄地跑进膳厅,直接奔到两人跟前,气喘吁吁的,扶着用膳的大几案大口大口喘着气。
吕叔平见状,轻轻推开萧湘,整理整理衣襟,轻轻咳嗽几声,以此掩饰尴尬。
“泽儿呀!你这是……”吕叔平缓和语气询问着儿子,脸上带着慈爱笑意,“怎么上气不接下气的呀?”
“父亲……”吕泽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后说,“谨玉和产儿到沛县了,到了……到了……”
萧湘闻言喜上眉稍,欣喜地瞪大双眸,忙起身拉着吕泽胳膊,眨眸急切地问,“泽儿,你刚刚说什么?谨玉和产儿她们娘俩到沛县了?”
吕泽激动地连连点头,“嗯,到了。”
吕叔平听后也是高兴万分,起身走向萧湘,“夫人,谨玉和产儿到了,咱们赶紧收拾一下自已,然后去接谨玉和孩子吧。”
“好,妾身马上差人去吩咐厨房给谨玉做她最爱吃的菜。”
萧湘连连答应,拉着吕叔平的手就准备往外走。
“等等!”
吕雉突然出声叫住双亲。
吕叔平顿足,回身看向吕泽,“怎么了,泽儿?”
“泽儿,还有事吗?”萧湘疑惑地回头。
吕泽尴尬开口“只是她们现在还在客栈,是差人先行回来禀告的。”
“你这孩子猴急猴急的,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萧湘嗔怒着瞪儿子一眼。
吕泽挠挠脑门,嘿嘿干笑两声,“母亲……”
萧湘白吕泽一眼。
“二弟了?”吕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吕叔平蹙蹙眉头,“你二弟不在这,这里只有我跟你母亲,泽儿你寻肆之作甚?”
吕泽解释,“他家的也到了,和我家的一同住在客栈。”
“苑诺和则儿也到了?”萧湘激动得张大嘴巴。
吕泽点点头,“嗯,她们昨日天黑到的沛县——外。”
“夫人她们紧赶慢赶,还是慢一步,沛县城门己下钥,她们落脚在城外客栈。”吕泽补充。
“太好了!太好了!”萧湘高兴地抚掌,接着拉起吕叔平的手臂,“叔平,你听见没?儿媳妇和孙子们都到了,我们赶快准备一下吧。”
“嗯!”吕叔平宠溺的目光看着萧湘,轻轻点头。
……
吕府邸,檐下,吕叔平、萧湘携手并肩立在廊下。
两人身后是乌压压的一群人,吕府众人及丫鬟小厮。
此时,这些人正在左右张望着,翘首期盼着。
吕泽走下台阶,又向前走几步,踮起脚尖张望,焦灼地来回搓着手,踱着步,不停地念叨,“怎么还没到呢?怎么还没到呢?”
吕雉见状走至他旁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大哥莫急,估计再过一会儿她们就该到了。”
吕泽转过身来,看着自家妹妹,叹口气,摇摇头,“这都多久了,我能不急吗?”
“大哥这是太想大嫂了吗?恨不得长一双翅膀立刻飞到大嫂跟前去,去看看她们母子二人吗?”吕雉挑挑眉头调侃着兄长。
吕泽俊脸一红,瞪吕雉一眼,“瞎说些什么?”
吕雉耸耸肩,“好啦!好啦!大哥,大嫂要到了。”
吕泽被戳中心思,不自觉地撇开头去。
檐下的吕媭看着如此模样的吕泽,忍不住笑出来,打趣道,“哎哟喂!我的好大哥呀!您老人家至于吗?你看看二哥,他多镇定呀!”
“是吗?”吕泽不信,转过身去,看向吕释之,只见吕释之左手手掌朝上,右手握成拳状,不停地来回锤打着左手,眉头紧蹙,踮着身,眼眸不停地在远方张望。
“噗哧~~”吕泽忍不住嗤笑出声,“哈哈哈……这就是小妹说的镇定,可别笑死人了。”
吕释之听到笑声,侧过头来,对着吕泽翻个大白眼。
“哎哟!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痛。”吕泽一手指着吕释之,另一只手捂住肚子大笑,笑得弯了腰。
一时间,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咳咳!”吕泽止住笑意,清清嗓音,站直身体,恢复正常。
吕释之嫌弃地瞥吕泽一眼。
只是除吕肆之,其他人的目光依然没有收回,仍盯着吕泽。
“都看我做甚?我知道我生得好看,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但也不用这样看着我呀!”吕泽摆弄着衣角,故作扭捏着说,“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噗嗤……”吕雉实在忍不住笑出来。
吕泽斜睨着她,皱着眉头道,“笑什么了?难道大哥说错了吗?大哥不是生得很好看吗?”
说罢,不由自主的挺直背脊,一副臭美嘚瑟的模样。
吕雉憋住笑意,努力克制住自己,撇撇嘴,“大哥,不害臊。”
吕泽扬起下颚,傲娇道,“我哪有不害臊?我这明明是自信。”
吕雉无奈地扶额,她这大哥简直就是一个逗比。
“我呸!你这臭不要脸的!”吕释之冷哼。
“啧啧!瞧瞧,你这人真是的,我这才夸赞自己两句,怎么就变成不要脸了呢?”吕泽不以为然地轻哼。
吕肆之见状,咧咧嘴角,反驳道,“不知道是谁在大家面前晃来晃去,怎么还没到,怎么还没到,啧啧啧!你这臭不要脸的还笑话于我。”
吕释之的话让吕泽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跺脚,恼羞成怒道,“我懒得与你争辩!”
吕释之见状,不甘示弱地怼回去,“我乐意!”
吕泽狠狠剐他一眼,不屑地转过头,懒得理他。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静待我儿媳妇到来便是。”萧湘笑呵呵地开口劝阻。
吕媭嘟嘟嘴,笑着打圆场,“好嘛!好嘛!两位哥哥就别吵了。”
吕泽与吕肆之皆看向她,朝她瞪一眼,气呼呼地冷哼一声,各自转开视线。
吕媭讪讪地缩缩脖子,无奈地摊摊手。
吕雉看着他们斗嘴,抿唇偷笑,她们兄妹之间虽然经常互相拌嘴斗嘴,但感情却很好,从未因为拌嘴闹过矛盾。
街道,两辆华丽精致的马车缓缓向前驶着。
马车前方,有两位骑马的少年开道,只见左侧骑马之人一身穿淡蓝色锦袍,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气质温和,深邃的眸子犹如一汪清潭。
右侧之人一袭白色锦袍,胸口处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图腾,腰佩宝剑,器宇轩昂,一表人才。
马车后方,约有七八辆运货的板车,有车夫坐于板车上驱着马,再后是约有百来人的侍从,他们骑着骏马,整整齐齐的跟随者前方队伍。
街道上的百姓纷纷让出足够宽的路,驻足在两侧观望,议论纷纷。
“如此大的排场,这几辆马车里坐的究竟是何许人也呀?”
“你们看,这拉行李的板车就有七八辆,又有这么多侍从,依我看,应该是官宦之家吧。”
“管他是谁家的,这阵仗就已经很吓人了。”
街道上的百姓窃窃私语着,猜测着车内之人的身份。
“前不久,不是一样的排场吗?”忽然有个男子说了这样一句话。
“哦!我知道了。”一位大婶恍然大悟般地说,“上次是吕家,举家迁至咱们沛县,这次,该不会也是吕家的人吧?”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炸开锅。
原来,前几日,有一位少年郎及七八十侍从护送着三四辆马辆与上十辆板车同样地行驶在这条街上。
后来,才知道一家之主称吕叔平,是砀郡单父人士,避仇来到沛县。
那位护送的少年郎没多久就带着全部待从原路折返。
百姓茶余饭后,连续几天都在议论,认为吕家不像是避仇,那排场浩浩荡荡的,哪里像是避仇呀!
“绝对又是吕府的人,我家那口子是县令府里的人,我听了好些话,我与你们说说。”一位妇人忽然神秘兮兮地开口说道。
“你且说来,我等洗耳恭听。”
她的话引起周围人的兴趣,纷纷朝她拢上去,八封似的催促着。
说话的妇人清清嗓子,这才继续说,“这县令的夫人呀!是吕家主大儿媳妇的表姑姑,这吕公大儿媳妇的父亲呀!是砀郡的郡尉。”
妇人喋喋不休地讲述着。
她说——
吕家主是砀郡的啥官,吕公的大女儿,原本嫁给吕公同在砀郡为官的某人儿子。
可这男的先前还好,后来不知怎的变了性情,嫌弃吕家主的大女儿,甚至还动手打她,对她十分不好,经常打得是身上紫一块青一块。
于是乎,吕家主就去男方家替女儿讨说法,结果一来二去,亲家变成仇家。
可男方家势大,说要让吕家女儿都嫁不出去,谁要是敢娶,就是与他们家为敌。
吕家主又因此丢官,之后,吕家主在亲家郡尉的帮助下这才举家搬迁至沛县。
众人听后唏嘘不已,不禁感慨万千。
那位白衣锦袍少年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下方,他那锐利幽暗的目光犹如鹰隼般扫视四周,最终停留在某处。
“你这,都是哪与哪听说的呀?”有一位老太爷狐疑地问。
“嗨!还不是县令府后院的那些长舌妇们乱嚼舌根,听说是从县令夫人处慢慢传开来的。”妇人撇撇嘴,摇头晃摇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