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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姓郭的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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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宵宫原本叫做保宁寺,是历经六朝的佛门寺庙。
  徽宗皇帝热衷道教,便将之改成了道观,改名神宵宫,南宋高宗皇帝也曾在此地驻扎,以之为行宫。
  后来,南宋定都临安,神宵宫便成了皇家别院,成为皇室中人在建康府的临时居所。
  神宵宫占地极广,南边宫舍林立,可临时充作府衙的办公场所,北边背靠凤台山,山上有凤凰台。相传南朝宋元嘉十六年,有三只头小足高、五颜六色的神鸟落于山间,神似凤凰,因此得名。
  唐朝大诗人李白曾登台作诗,曰: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避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此诗一出,凤凰台名声更盛。
  神宵宫就在凤台山下,山腰处还有一座凤台别院,与神宵宫相连,其实就是行宫的后花园。
  郭小天不知道这些掌故,也不知这神宵宫的来历。
  他只觉得这府邸占地甚广,院深墙高,守卫森严,想要继续探查十分困难。
  他绕着神宵宫转了一圈,都没有寻到适合潜入的地方,就更别提探查宫内的动静了。
  郭小天自言自语道:“虽然没能听到那女人说话,但一路上倒是听过几次护卫说话,都是汉话,南方口音,应该不是完颜洪烈和包惜弱一行,冒险潜入实在没有必要。”
  这话出口,自然没人搭话,但他心底却生出了一点点烦躁之意。
  郭小天叹了口气,又道:“行,我再想想办法。”
  言及于此,心底那股烦躁之意登时不见。
  郭小天摇了摇头,在附近买了点肉饼,一边吃着一边往凤台山走去。
  凤台山虽属神宵宫,但到底是一座小山,别院的院墙只到山腰,山顶虽有守卫,但比之山下的院子却要松懈许多。
  郭小天这些天跟踪下来,白日里虽没太多时间修炼武功,但夜晚休息时,内功却练得勤快,虽不懂轻功,但这些日子下来,身子也变得轻灵了许多,况且前身本就是猎户,翻山越岭虽不说如履平地,但也难不倒他。
  他借着夜色,沿途避开了三四个暗哨,一路攀到了山顶。
  山顶凤凰台上,有四名锦衣大汉,时刻盯着山脚下的神宵宫。
  凤凰台四周松柏苍翠,颇能隐匿身形,郭小天悄无声息地寻了一株距离凤凰台不远的古松,轻轻一纵一钻,便隐入树冠,那四名壮汉竟无察觉。
  郭小天调匀呼吸,探头往山下看去。
  此刻太阳刚刚落山不久,神宵宫灯火通明,一条灯光大道从神宵宫的正门一直延伸到凤台山山腰处的别院。
  别院后方有一条青石铺就的小道,蜿蜒徘徊,直通山顶凤凰台。
  郭小天眼神很好,借着灯火,竟将神宵宫内的情形看了个清楚。
  此时神宵宫前院人影绰绰,竟是在大摆筵席,热闹无比,想来是为了迎接白日里到来的那一队人马。
  郭小天又转头看了一眼凤凰台上那四名锦衣大汉,不由摇了摇头,暗道侥幸。
  幸好之前没有贸然潜入,且不说神宵宫内的守卫,单是这山顶的大汉便是个麻烦。
  山顶的位置太好,神宵宫尽在视野之内,不解决这四名大汉,便没有潜入的机会。
  这四名大汉一看就是好手,身手不在牛家村遇到的冯驷李武之下,四人腰间除了兵器外,还各挂着一个竹筒,一看便是烟花号炮之类的事物。
  郭小天自问这十来天武功有所精进,但也无法瞬间解决四人,不由踌躇,暗道:“不是我不尽力,实在是没有机会!”
  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却见一小队士卒从凤台别院后面的小门出来,沿着青石道直奔山顶。
  这一队士卒有十人,皆穿轻甲,手中没拿兵器,每人手中都提着坛子纸包,看样子是打包好的美酒佳肴。
  郭小天见状心下一动,压下刚刚冒出的放弃想法,将身体藏得更好。
  约莫十数个呼吸后,那一队士兵已经抵达凤凰台下。
  为首兵士还没露头,笑声便已经传了出来:“哈哈哈,绣衣卫的兄弟们,辛苦了,俺家大人让俺们给你们送酒来了!”
  台上的四名锦衣大汉早已看到他们带着酒上山,此刻为首之人迎了过去,冲士兵们抱拳道:“有劳郭兄,只是职责所在,不便饮酒!”
  那名郭姓士兵笑容不改,依旧道:“就知道赵兄会这么说,不过这酒是你家郡主与我家二爷的订亲酒,多少喝一点,讨个彩头。”
  他又指着山下的行宫道:“你看,底下人都在庆祝,偏你们还在挨风受冻,喝一杯暖暖身子也好。”
  这赵兄闻言有些意动,但碍于职责,又有些犹豫,他转头看向其他三名锦衣大汉,见他们也都露出期待之色,终于答应道:“那就有劳郭兄了,一人一杯,绝不多喝!”
  郭兄笑道;“这就对了,把弟兄们都叫出来吧。”
  赵兄转身喊道:“都出来吧!”
  不片刻,便又有八名锦衣汉子从四周登上了凤凰台。
  树上的郭小天对此并不意外,这些暗桩他在之前登山的时候就已经发觉。
  那郭兄见人到齐,便张罗开来。
  十名兵卒分出二十多个酒碗,又打开油纸包,将打包的鲜鱼、肥鸡等佳肴在台上摆开。
  郭兄搬出酒坛,挨个给酒碗斟满,端起其中一碗,招呼道:“将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老郭在这里先干为敬!”
  说罢一仰头,便将酒水干了。
  另外九名士卒也跟着仰头,乐呵呵的将酒喝了。
  这十二名锦衣壮汉乃是泰康郡主精心培养的心腹武士,武功不差,但到底少了些警觉,见状便也纷纷将酒干了。
  那位郭兄见状笑容越发灿烂,招呼手下将肥鸡与众人分了,他则端着酒碗,又挨个向众人敬酒。
  锦衣汉子们已经喝过一杯,哪里还管那赵兄的叮嘱,纷纷回敬。
  这赵兄见状也是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泰康郡主的三十六绣衣卫都是郡主亲自操练,并无上下之分,他也只是占着六尺出头的魁梧身材,武功稍强一些,有些威望,却不能命令其他人做事。
  他自己倒是遵守约定,只喝了一碗酒,倒是那些肥鸡鲜鱼吃了不少。
  一群人就在凤凰台上吃喝,树上的郭小天闻着酒肉的香气,肚子竟有些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郭啸天本就是个食量大的,加上修炼三阳内功,手太阳小肠经、手阳明大肠经两条经过内力刺激,消化吸收的效率大增,饿得更快。
  好在此刻台上众人吃吃喝喝,十分热闹,没人能够察觉他的存在。
  不过郭小天光看着别人大鱼大肉的吃喝,心情也颇为不爽,只希望眼前这群人都赶紧喝醉了,醉到人事不省,好方便他行事。
  谁知他这个念头刚起,便见那位被称作赵兄的锦衣汉子突然晃了晃脑袋,随即抬手指了指那位郭兄,想要说些什么,还没出口,便扑通一声栽倒。
  郭兄嘴角翘起,旋即收敛,用惊诧的口吻喊了一声“赵兄”然后也跟着躺倒。
  其余人见状皆露出惊色,纷纷起身,但随即也跟着一个个栽倒。
  眼见着所有人都倒了下去,郭小天大感诧异,暗道:“这肯定不是喝醉了,看来是有人下毒。”
  出于谨慎,他并没有立马从树上下来,而是又等了一会儿。
  果然,当所有人都倒下之后,没过多久,那位第二个倒下的郭兄又站了起来。
  他推了推身旁的锦衣汉子,见他毫无反应,便笑道:“赵兄啊赵兄,你可莫要怪我,等你醒来,我家二爷和郡主的好事多半已经成了,咱们可就真的成为了一家人,也不算我骗你。”
  他端起酒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望了一眼周围的美食,摇了摇头:“就是可惜了这些好菜!”他仰头把酒倒进嘴里,随即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打开后摸出一把花生米,捻出两颗丢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又给自己倒酒。
  一边吃喝,一边不时瞟一眼山下别院,看样子是要亲自守在这里。
  郭小天藏身的大树离他不远,听到了他说的话,心想:“我这本家似乎有点东西,把药下在了食物里,反而酒里没有,还真是阴险,不过倒是给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郭小天等他又喝了几碗酒,趁着他探头看向山下的当口,轻轻从树上跃下,绕到他身后,摸出背着的短戟,冲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那人刚看到神宵宫里,一顶轿子从前院往后山别院而来,脸上露出笑意,便听到背后风声,还没转头,便晕了过去。
  郭小天没打算杀人,所以只是用短戟的铁柄敲打,而不是用戟刃劈砍。
  “看在本家的份上,就不杀你了!”
  郭小天探了探对方鼻息,确定他没死,便要往山下别院去,才走两步,便又返回来。
  他扫视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众人,最后来到那赵姓锦衣大汉身边,将他外套脱了下来,穿到了自己身上。
  要潜入别院,还是换一身皮比较保险。
  郭小天说了一声得罪,便直奔别院而去。
  这别院本该是有锦衣大汉巡逻守卫的,但此时却不见一人。
  郭小天想到凤凰台上的众人遭遇,暗道:“看来这附近都被调开了。”
  别院房间不少,大多亮着灯火,里面却基本空着。
  方才在山道上,郭小天见到一顶轿子从前面进了别院,看方向是进了正房,于是按照记忆中的布局,往中间的屋子摸去。
  还未靠近便远远看到正房门口,一个方脸的女子靠着柱子,坐在地上。
  郭小天对这女子有些印象。
  他跟了那疑似完颜洪烈的队伍十来天,虽一直没见到那戴着斗笠的女子真容,却看到这女子一直陪在马车旁,该是侍女。
  “连侍女都弄晕了,鬼鬼祟祟,我倒要看看!”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郭小天已经有九成的把握,那戴斗笠的女子不是包惜弱,而是先前那位本家提到的泰康君主。
  只是他跟了一路,人都到了这里,不看一眼对方真容,心底实在有些不甘。
  他悄悄靠近门口,侧耳倾听着屋内动静,却听到一个女子寒声道:“你竟然给本宫下药,卑鄙!”
  接着一个男子笑呵呵道:“敏敏,你怎么能这么说,官家已经给你我指婚,你我夫妻,床笫之间喝一点助兴之物,增添情趣,怎么能叫卑鄙呢?”
  女子骂道:“无耻,敏敏也是你能叫的么?休说这婚事我还没答应,便是答应了,又岂能在成婚之前苟合!”
  “哈哈哈哈!”男子仰头大笑,“都说郡主好男色,三十六面首,各个魁梧俊俏,看来传言有误啊,这倒是我的不是,想要讨好郡主,却闹了乌龙!”
  女子冷哼一声:“既然如此,还不快滚!”
  男子摇头道:“哎,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生米煮成熟饭,要不然,以郡主的本事,我岂能好过?”
  “你……”女子声音颤抖,“你别过来,你,你若再进一步,本宫定叫你血溅当场!”
  “这……”男子语气似有犹豫,但下一刻便听“当啷”一声,似是刀剑落地之声,随即便听他道,“呵呵呵,郡主的剑舞那是极美的,可惜都是花架子,好看是好,但却杀不得人!”
  女子宝剑被夺,却仍不服软:“无耻奸贼,你今日纵然占了我,我改日也必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呵呵,郡主,不早了,咱们该……哎呦……”
  男子淫邪之声忽然一顿,随即便听女子冷笑道:“即便是花架子,对付你这样的酒囊饭袋也足够了!”
  原来是这女子趁男子近身搂抱之时,提膝撞在了男子的紧要之处。
  男子捂住下身,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待女子说完之后忽然又大笑起来:“好舒服呀,郡主其实还可以再重一点,更有情趣!”
  “你,怎么……”
  “我手上的功夫可能不行,但这第三条腿的功夫可是久经杀场啊,哈哈,郡主,莫要反抗,今夜必叫你终身难忘!”
  “你,无耻……”
  男子哈哈大笑,一边撕扯着女子的衣服,一边道:“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郡主喝了我的合欢散,又闻了这么久的极乐香,竟还能忍住情欲,果然还是云英之身!”
  裂帛声一阵阵传入耳中,眼瞅着一场活春宫就要在自己面前上演,郭小天有些纠结。
  现在他已经百分之百确定那女子不是包惜弱,自然不必冒险救人,但眼看着一个女子即将被人强暴,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房中这两人似乎还有婚约,自己若是出手好像也不太合适。
  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什么郡主,自己就算救了人,保不齐人家为了什么皇室的颜面,回过头,来一出杀人灭口,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郭小天深吸了一口气,转头便要离开。
  谁知就在这时,却听屋中女子大喝道:“姓郭的,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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