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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下午,嘉兴府,南湖岸边,悦来客栈,临湖雅筑人字号小院。
郭小天手持一根毛笔,正伏案抄书。
自离开牛家村后,郭小天第一站便是嘉兴。
都不用过多打听,他便得知了江南七侠与丘处机赌斗之事。
这件事乃是江南武林的一件大事,加上当事人有心宣扬,早已是人尽皆知。
郭小天得知丘处机和江南七怪的赌约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而流产,便安心在嘉兴府暂住了下来。
他以每天半两银子的价格,租下了这间院子,到今天已经住了四天。
每天早起,他便到院中练功,等到午后,便开始读书抄书。
读书抄书,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更好的学习武功。
系统虽然卸载,但留下的秘籍却是他未来行走江湖的倚仗,但这两本秘籍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那便是文字。
这两本秘籍都是繁体书写。
郭小天倒是能够认出绝大部分,但是仍有一小部分不能确认。
原主郭啸天就更不必说,武夫一个,认得的字还不到一箩筐。
众所周知,武功秘籍除非是跳崖后捡的,否则都不能乱练,远的不说,就说几年后,一个人瞎练《九阴真经》的梅超风就把自己的腿练废了,差点饿死在枯井中。
为了不错练武功,郭小天特地买了不少经书,例如《道德经》《周易》等,其中还有一本《广韵》。
《广韵》就是这个时代的字典。他把所有不认识的,以及不确定的繁体字都根据广韵中的解释,翻译成了简体。
他怕弄坏了秘籍,所以便另外用白纸誊抄,字里行间多有留白,方便他日后研习时添加注释和心得。
《明玉功》上册只有三千多个字,早已抄完,现在正在翻译誊抄的是《大嵩阳神掌》。
他抄得极为认真,一笔一划绝不潦草,尽管如此,这字迹也是丑不堪言。
好在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看的,倒也不怕丢脸。
片刻之后,一张纸抄满。
郭小天放下毛笔,拿起纸,轻轻吹了吹,然后便轻轻念了出来:
“欲修掌上三阳功,三阳源在胸腹中,清气升腾浊气降,三焦盈满任脉通。
气走华盖入泥丸,又从百会下三关,尾闾须接会阴入,气海磅礴纳阴阳。
任督二脉元气驻,六阴六阳精血足,五脏六腑俱强健,神功圆满战江湖。”
这是嵩阳心法的修炼总纲。
郭小天已经不是第一次诵读,但每一次都能有新的理解,尤其是昨夜行功,产生气感之后,体悟更加明显。
单以内功论,《嵩阳心法》比起《明玉功》差得远,哪怕后者只有六层,也远胜于前者。
但郭小天这几天却没有修炼《明玉功》。
原因有二:
其一,《明玉功》文字太过晦涩,通篇道家术语,没有一定的道家造诣,或是名师指点,很难入门。
其二,《明玉功》只有上册,没有对应招式,即便练成,也很难立马获得战力的大幅提升。
反而是《大嵩阳神掌》,名字虽有些浮夸,但文字描述却很直接,前后多有照应,哪怕前面有所误解,看到后面也能反应过来。
更重要的是,这本秘籍内外兼修,既有上乘内功心法,也有高妙的招式,更有历代掌门的心得,实在是自学者的福音。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在系统的定价里,这门功夫定价五千,比郭靖版的《降龙十八掌》还要高。
这并不是说《大嵩阳神掌》比《降龙十八掌》厉害,论威力自然是后者更甚一筹,但后者的修炼难度却大了不止一筹。
因为郭靖修炼了《九阴真经》,将其中很多高深的法门融入了掌法中,使得其威力还在乔峰所传之上,但却少了真经的内力奠基,导致后世传人几乎无法学会全套。
系统定价,综合了威力特效和修行难度。天赋跟不上,却一味追求威力,往往事倍功半。
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所以除了第一天翻译誊抄《明玉功》外,郭小天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大嵩阳神掌》上。
如今《大嵩阳神掌》的七十二路基础掌法招式他都已经学会,按部就班已经能够完整施展出来,只是功力火候不足,部分招式不能完美到位而已。
这只是入门,想要真正与人交手,他还需要勤加修炼。
比起掌法招式来,内功心法的修炼,也是丝毫不慢。
《大嵩阳神掌》本就是内外兼修的武功,两者相辅相成,昨天他完全掌握基本招式之后,晚上打坐修炼内功心法时,便已经能够找到气感。这一方面归功于麒麟臂,另一方面大概要归功于郭啸天的好根骨。
众所周知,郭靖是修炼内功的天才,而他的这份天赋多半来自于郭啸天。
可惜的是,郭啸天本身没有内功修习的法门,所以天赋才被埋没了。
在修行界,决定一个人成就的因素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其一是内因,包括天赋和心性;其二便是外因,可以归结为财、法、侣、地。
财是钱财宝物,可用来弥补天赋缺漏。
法是功法,优秀的功法可令修行事半功倍,甚至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天赋。
侣是道侣,包括师徒、夫妻、朋友、对手等等。
地是修行环境,自然环境和人文氛围都能影响修行状态。
内因具体来说就是天赋和心性,天赋又包含了根骨和悟性两个方面。
根骨代表一个人的身体素质,肌肉筋骨,气血经脉等,悟性则代表一个人的学习能力,包括记忆力、领悟力、创造力等。
郭小天还记得系统卸载前显示的属性面板,在身份下面,便是根骨、悟性、心性三项。
其中根骨一栏显示的就是二品。
卸载之前,郭小天询问过系统,这三个属性都分为九品,最高一品,最低九品,普通人基本都在六品到四品中打转。
而二品的根骨已经算是天纵奇才了。
所以郭啸天欠缺的不过就是一门上乘的内功而已。
如今郭小天继承了前辈的根骨,又得到了上乘内功,进境快一点自是理所应当,更何况他还拥有一条麒麟臂。
麒麟属火,阳气最旺,而嵩阳心法又是从手三阳筋脉练起,麒麟臂配合三阳心法,进境不快反倒有鬼。
郭小天见纸上墨迹干了,便放到一边,继续誊抄翻译,直到夕阳西斜,一本《大嵩阳神掌》便只剩下招式图谱和末尾的前辈心得没有誊抄了。
不过招式他已经记下,而前辈心得他已经看过,不涉及具体修炼,能明白大意便好,倒不用急着翻译。
郭小天起身伸了个懒腰,将桌上纸张书册整理好,便出了房门,去到前院饭堂,点了饭菜,一边吃饭,一边听周围客人们说话。
隔壁桌有人道:“这知府盖大人是不是流年不利啊!”
另一人道:“王爷当面,知府又能如何,怪就怪时局变化太快。”
“说的也是,前几天才往北边送了岁币,谁知道转头韩丞相就上书为岳爷爷都追封王爵,看样子是又要北伐!”
“岳爷爷封王爷那是应当,就是不知道这北伐能不能成!”
“多半是成不了,又不是第一次了,换一个官家就来一次北伐,哪次成得了,全是劳民伤财!”
“哎……”
几个人说到此处,顿时哀声叹气起来。
听到几人叹息,别桌有人不满,拍案呵斥道:“北伐乃是众望所归,偏你们这些锦衣长衫的读书人悲春伤秋好不晦气,临安百姓闻听北伐,各个拍手称快,太康郡主还特地在朝堂献上一曲剑舞,为禁军鼓舞士气,尔等堂堂男儿竟不如一介女流揶?”
语罢,各座闻言皆默不作声,饭堂一时安静了下来。
那人同桌见状忙拉住他,劝道:“田兄何必与这些人计较,你我还是赶紧吃饭,明日还要北上呢。”
郭小天看了那田兄一眼,见是个威猛的壮汉,太阳穴高鼓,显然武功不俗,此时虽被同伴拉着入座,脸上仍旧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不似作伪,倒真是个顾念民族大义的豪杰,让人钦佩。
不过对于他的话,郭小天却是撇了撇嘴。
众望所归?
不存在的。
南宋北伐要真是众望所归,哪有不成的道理,自欺欺人而已。
不过郭小天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过得片刻,却听另一桌人又聊了起来。
这一桌谈的却是风月。
一人道:“说起美人,我跟二郎回嘉兴的路上倒是见过一个,那可真叫水灵!”
立马有人拆穿道:“人家头上戴那么大一个斗笠,丝巾都垂到腰上了,你如何看到水灵不水灵?”一听这话,多半便是那个二郎。
那人辩解道:“怎么没看到,风起的时候,纱巾卷起,我是撇了一眼的,再说了,如此美人,也未必非要看脸,就那身段,怡春园头牌都远远不及,你不见她走路的模样,明明很端庄,但那腰肢,软呦,摇啊摇的,直摇得人心痒痒,就算是临安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第三人笑道:“那叫娉婷袅娜,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这么走路,跟勾栏里的那些肯定不一样……”
开头那人忙点头道:“不错不错,就是大户人家小姐,前呼后拥的,周围的护卫都穿着铠甲,亮晃晃的,好不威风,要不是他们半路休息,我哪能想到,这么样的一支队伍里竟藏着这么一个大美人。”
“就是这样的人家才有资格享受美人!”
“是啊,我远远的好像还听他们说什么金人,什么王爷,可惜了,那么一个大美人!”
郭小天闻言却是一愣。
金人、王爷、美人?
这三个词单看并没什么特别,但连在一块儿,便让他不由的想起了完颜洪烈和包惜弱。
虽然说他已经给杨铁心留了信,本可以不用再理会包惜弱的事情,但碰巧遇到的话,如果不太困难,他还是愿意去看一看的,否则郭啸天的残念又会来闹他。
于是郭小天便起身走了过去,问道:“这位兄台,不知你方才说的金人、王爷是什么人?”
那人看到郭小天的脸,不由皱眉。
郭小天此时戴着面具,皮肤蜡黄,脸上还有刀疤,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那人不想惹麻烦,便道:“不知道,三言两语,也没听得太清。”
郭小天又问:“那兄台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遇到他们的呢?”
那人道:“不久,就是昨日,从湖州回来的路上。”
郭小天道了声谢,便又回去接着吃饭。
第二日一早,他退了房,背着行李便往湖州方向而去。
湖州距离嘉兴一百五十多里路,饶是以郭小天的脚力,到了傍晚,也才抵达吴兴,于是便在县城内寻了一家客栈暂住了下来。
谁知次日继续赶路,刚到北门,便遇到大队人马出城,看队伍竟与前日客栈中听闻的一模一样。
队伍中间是一辆豪华的马车。
马车前方是数百盔明甲亮的士兵,后边是三四十名锦衣武士。
郭小天看到一个华服男子扶着一个身材窈窕、头戴纱帽的女子上车。
那男子一身贵气,眼神温柔,显然对女子甚是宠溺。
郭小天皱了皱眉头,从郭啸天的记忆里找到包惜弱的背影,与那女子对比,发现除了衣着之外,竟有八九分相似。
“难道真是包惜弱?”
郭小天心中狐疑,便打算找个机会一探究竟。
只是对方的护卫看上去十分精锐,前面的士兵身材高大,甲胄齐备,兵器森寒,显然不是郭啸天记忆中段天德的麾下能比。
这倒也罢了,马车后方的锦衣武士一个个太阳穴高鼓,显然都不在赵武、冯驷之下,两人联手,郭小天就得疲于应对,若有三四十人,他便只有逃跑的份儿了。
郭小天自然不敢硬闯,只好远远吊在后面。
他见这一行人的方向是往北,看样子是要远离临安,便想道:“我这背囊中的珠宝在临安附近不好出手,北上倒也不错,若真是包惜弱和完颜洪烈,便跟着到金国境内,也不是不行。”
大队人马出行,其中又有女眷,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队伍每日行进二三十里,遇到县城驿站便入住休息。
那女子被保护得极严,偶尔下车,也都带着纱巾斗笠,从远处根本看不出模样,郭小天一连跟了十余日,都没能找到机会靠近。
这一日,队伍来到建康府。
建康府,旧称金陵,又名石头城,始建于周显王三十六年,东汉末年,东吴孙权在此建都,此后,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相继在此建都,故有“六朝古都”之称。
赵宋南渡后,金陵成为东南抗金的前沿,朝野上下,定都于此的呼声极高,时人称曰:国家之根本在东南,东南之根本在建康。雄山为城,长江为池,舟车漕运,数路辐凑,正今日之关中、河内也!
于是高宗皇帝改其名为建康府,改建南唐宫室,筑城修庙,大有于此定都的架势。
然而赵构到底是个软骨头,害怕金人渡江,最终还是定都更南方的杭州,为了面皮上好看,还特地用“行在”代替行都的称号,自欺欺人。
建康府虽没成都城,但一应建设都仍保留,号为留都,防御完善,商贸发达,人口众多,建筑高大。
郭小天眼见着前方人马在一座占地极广的府邸之前停下,不由抬头看向府邸前的牌匾,却见其上写着“神宵”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