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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万钧一愣,大笑道:“有点意思,果然有几分魔主风范,那就废话少说!”
号称魔都冲锋第一的神将不再多言,拿出了战场上势不可挡的勇猛冲杀,脚下足音踏雷,近十步,一跃而起。
金尘缘岿然不动静静的看着,眼神中毫无畏惧,只是多了一份欣赏,由衷的欣赏,也是自信,自信自己能在那万钧巨斧的攻击下安然躲过。
盘龙开山斧当头劈下,山崩地裂,脚下赫然出现一道长十几丈的裂缝,绝壁山石轰隆隆滚下。
堪堪躲过这一斧劈,比预想的要惊险万分,金尘缘忽略了自己还背负百十斤重的刀匣,这让他的反应速度慢了不少。
后背一瞬全湿了,这是金尘缘搏杀海底巨鲸都不曾有过的心悸。
更让他意外的还有童万钧不算上乘的三十六路天罡斧法,料想运转如此笨重的开山斧,无外乎几招大开大合的威猛斧法,不能持久更谈不上灵巧多变,可童万钧一出手,斧影翻飞,眼花缭乱,金尘缘甚至能感受到一股丝毫不输刀风剑气的凌冽,还多了一层势大力沉的霸道劲力。
本是对手要开眼,结果却是自己大开眼界。
大意不得!!!
看似轻轻的转动,板斧都能呼啸成风。
看似随意的一挥,绝壁上竟赫然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金尘缘一边极速闪避,一边留心观察,余光在绝壁裂痕上扫过,终于觉出点端倪,同样是破心境的童万钧深知三十六路天罡斧法的弊端,走了一条自以为聪明的野路子,想要海纳百川去芜存菁将刀法剑意融入斧法之中,配合他的一身神勇的确威力巨大,只是这种革故鼎新真的能生出新东西来?还是连旧的也舍弃了!
“这不是斧法?”
闪身童万钧身后的金尘缘,丢下一句质问。
“谁说不是!”
童万钧暴喝一声,盘龙开山斧如影随形向金尘缘扫去。
金尘缘一退再退,拉开十几丈距离。
“地上那一斧明显有刀法,绝壁上那一斧又有剑意,大黑熊,你手上拿的到底是刀,是剑,还是斧,你真的分得清?”
童万钧步步紧逼,并不理会金尘缘所说。
“金伯伯说过,刀就是刀,剑就是剑,你可明白?”
“没有神意的融合,都是虚妄,你可懂?”
“你懂?”
童万钧怒道,手中板斧不停,只是慢了些动作,但依旧刚猛。
躲过几招有形无神的攻势,金尘缘稳住身形,咧嘴笑道:“不懂。但我希望你懂。也许金伯伯就是说给你听的!”
童万钧早听降天讲过,知道金尘缘所说的金伯伯正是魔主,又是一声大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和魔主并不认识,他怎会跟我说,简直胡说八道,你到底打不打!”
童万钧仍不停手,缠斗不休,似乎非得逼金尘缘使出全部魔主绝学不可。
本就没想过硬拼的金尘缘哪里会知道,历经春秋圣战之后,童万钧守关三年悟道三年,如今却被一个毛头小子说得一文不值,满腔愤慨化为一招招利斧劈来,气势也随着怒火而暴涨。
眼见这位号称魔都冲锋第一的神将出招越来越狠辣,大有冲冠怒发之势,甚至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金尘缘再想斗智不斗力甚至抽身离去,此刻已是不可能的事了。唯有一战,在对手气息将乱未乱之时,抓住破绽,一击即中。
一招双龙出海猛然轰出,板斧震荡,铿锵之音,几乎刺破耳膜。
地面沙石瞬间炸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开去,充斥整个葫芦口。
沙尘散去,早已沟壑纵横的地面又多了一道长长的拖痕,拖痕两端尽头各站立两道身影。
“天魔拳!”
“没错!当年大灵寺创出‘伏魔拳’,三代魔主则自创一套‘天魔拳’以示争锋,最初魔主称为‘打秃驴’,可这名字实在不雅,且对佛门不敬,这才改成‘天魔拳’,所谓魔,金伯伯说,魔即心。”
“你刚才就险些乱心入魔,这可是习武大忌。”
“你说的没错。”童万钧稍稍调整内息,怒色消淡,手中巨斧一挥,喝道:“再来!”
“还来?在打下去你也赢不了,当然,我也赢不了你。”
金尘缘有意留了一丝颜面,没有口出狂言,一来他确实没把握能降服杀红眼的童万钧,生死搏杀也犯不上;二来,眼前这个如山一样的大黑熊心眼委实不大,几句话就怒火中烧气息大乱,实在不宜多受刺激。
“你小子不用说好听的,我知道你还留了一手,你的刀还没有出!”
童万钧也算聪明人,春秋乱战十七年,魔都大小战役经历三百多战,整整十年可以说是兵不卸甲,童万钧是为数不多从末等士卒一路打到尾成为将军的人物之一,不论武功修为上的悟道,还是战场上调兵遣将的运筹,都不是一个只懂冲杀的蠢蛋干得来!虽说心眼小了点,但至少还有几分前辈将军的觉悟和肚量,此刻也终于接受了自己缪悟,重重叹息道:“青龙也说过,我的融合是重形不重心,求意不求神,始终难达人斧合一,天人之境。”
“以前我还不服,反说他天天练戟不是一样没入天人境,现在想想,实在可笑。”
“你也别丧气,”金尘缘笑着宽慰道:“你的斧法已经算是出神入化了,看得我是眼花缭乱,相信战场上也是万夫不敌,威力无穷,这还不够吗?我看天下用斧者,你要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天不天人境的有那么重要吗?难不成你还想成为第一位斧神,位列仙班不成?”
童万钧显然对金尘缘的褒奖很受用,听完后仰天大笑,得意道:“位列仙班?我还真没想过!”他伸手捋了把虬髯胡须,止笑望着金尘缘,硕大眼瞳绽放出奇异光芒,沉声道:“不过,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者不捞个天下第一当当,实在也有些遗憾。所以,为了不留遗憾,你还是出刀吧!”
看来白夸奖了,这大黑熊还挺执着,真有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金尘缘微有一怔,面无表情道:“真想见见刀?”
“想。”童万钧毫无迟疑,平静道:“也许只有在天下第一刀里才能悟出点天人味道,我可不想身入宝山空手回!”
宝山?我在宝山里都没悟出点东西,你看一眼就悟出来啦?金尘缘暗想。看着重眉虬髯,眼色奇异却又异常坚定的童万钧,金尘缘知道,这一刀看来非出不可了。
“你可看清楚了,这一刀可是要见生死的!”
金尘缘以指代刀,剑指一挥,劈开了身旁一个等身高的巨石。
眼见一块巨石被一指断开,切面如镜,童万钧丝毫不惊,反而大笑道:“不见生死,何以功成?”
“说得好!”
战场本就是个死生之地,哪一战不是生死之间拼杀出来的!战场上,童万钧每一斧都有操斧必杀之心,每一式都毫无余地,极尽摧枯拉朽之势,这是在沙场磨砺出的必杀之心,武学上亦是如此。可刚才他并没有这种杀心,因为他得到的命令是‘只防不杀,退敌即可’,现在,他要第一次违抗军令了,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必须一战见生死方有可能跳出枯井再见天地,他已然下定了决心。
金尘缘一跃而起,凌驾半空,右手剑指举天似有一把无形巨刀在手,直插天际,威势逼人,四周陡然间阴风四起,天空明月也瞬间被乌云遮盖住了。
童万钧也几乎同时冲天而上,他很高兴甚至有点兴奋,手中的巨斧握的更紧了,眼中因杀心而起的那股奇异光芒也更浓厚了。
真正的决斗现在才刚开始!
金尘缘体内气机瞬间一涨再涨,这一刀百丈巨鲸也能一刀劈开,更何况一个童万钧,连带童万钧身后的城墙他也自信能一刀劈塌喽!
童万钧也很清楚,只有挡下这第一刀的攻势自己才有机会,他需要冷静应对,不能轻举妄动,对手已经相当了解自己了。
凌空而立的两人,冷冷对视,眼中只有对手,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消失了,都不重要了!
天地间唯一重要的就是这一刀!
他要出这一刀!
他在等这一刀!
一瞬间,空间凝固了,呼吸也停止了。
童万钧眼见一道残影闪到自己身边,左边,右边,全是金尘缘。
他没有出刀!他想干什么?
“下去”
头顶传来金尘缘的声音。
一脚踏下!
童万钧触不及防,胸口已被重重踏上一脚!
“嘭”
童万钧连人带斧砸向地面,沙尘滚滚!
只是一个呼吸,童万钧立刻跃出深坑,回防城门,以免金尘缘趁机出城,军令如山,这和杀了他没有两样。
可他想错了!
只见金尘缘朝着葫芦口飞去!
“臭小子,算你识相!”
城楼下,童万钧微微一笑,转身喝令看热闹的士卒回营,只身走进漆黑的门洞,捂着胸口:
“他娘的,还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