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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峰这次意外地与陈小宇一帮匪徒遭遇,虽然没有逮着匪徒,但已摸到了匪徒们活动的方向,大约在大竹山,天柱山一带,因此,他加强了对该地区的巡逻,他化装成普通山民,有时三、五人一群,有时七、八人一群,或杠着锄头装着下田干活,或杠着柴冲装着上山砍柴,或杠着猎枪装着上山狩猎,不一而足,不管是刮风下雨,或者是大雪纷飞的时候,都是如此,山区由于地处高原,气温较低,气候变化也大,我们这些不辞辛苦,敢于牺牲的侦察兵们,不愧是人民的英雄!在敌人的心脏部位坚持战斗,随时有可能遇上土匪,随时有可能流血牺牲,但为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为了解放全人类,为了保卫新生的红色政权,他们不顾个人的安危,奋战在剿匪第一线!
这天,杨青峰带着五、六个侦察小分队的战士,化装来到了大竹山下的章村,来到了这个小店里坐了片刻,装着上山打柴的人向山里走去。忽然,他们发现有个五十来岁的汉子,从店中走出,身上还背着一个旧布袋,引起了杨青峰的怀疑。
“咦,刚才我们在小店里坐了片刻,都没有看见这个人,现在又从店里出来,难道这个人看见我们进店里就躲在了店内,等我们走了他们才出来?为什么要躲着我们?”
经过多年战争阅历的杨连长,觉得有些可疑,于是,打手势叫同志们躲在一旁,让这个人先过去,随后尾随着他。
出村后,此人好像发觉有人跟踪,便加快了脚步,杨青峰等人也紧跟不舍,一直走到无人地段时,杨青峰突然喊道:
“喂,前面的老乡,请慢一步走,请问一个事好吗?”
此人仍然不答话,回头望了一眼后,继续往前走。
前面就是一个山坡,越过山坡将见不到人影。此时,杨青峰只得拔出手枪:“站住,再不站住我就要开枪了!”
此人只得站住了,并慢慢地举起了双手。
“叫你站住为什么不站住?你是什么人?”杨青峰上前抓着这人的衣领,质问他们。
“老哥,我是一个老百姓,是这个的山民,就住在前面那个村庄,家里有老婆孩子等我回去烧饭哩!”此人装着可怜相的样子,苦苦哀求道。
最后,杨青峰只得把此人带回到临时驻地,但此人一直不肯招供,总是说他是普通老百姓,是附近山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说,硬说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真名,只知道人家从小叫他“哇崽”,这个“哇崽”,就是他的真名,姓洪,叫“洪哇崽?”这个名字,连杨青峰也不信。
三天了,这个叫“哇崽”的,一直不肯透露真情,侦察小队的同志们一直陷入在困境之中。
“一定要叫他开口,这是一个突破口,或许,剿匪的关健就在他的身上,”杨青峰果敢地说。可是,如何叫他开口呢?我们共产党的部队,又不能跟国民党一样,搞刑讯逼供。
最后,杨青峰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打通那个小店老板的思想,让他透露此人的真实情况。
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杨青峰化装成山外来客,带着两个侦察同志,两个侦察员也化装成杨的跟班,来到这章村的小店门口。
“老板,生意好啊!我们是山外来的,又有生意来做,有钱挣谁不想要,请问老板贵姓?”
“免贵姓张,来,来,来,进来坐坐。”张老板客气地让三位来客坐进店里来。
现在是上午,没有什么人来店里,山里的习惯,一般是下午来店里打坐闲聊的人多,上午却不会有什么人来。
这时,杨青峰看看周围都没有人来,就向张志强老板做了个手势,说:
“张老板,来,请到里面坐,我有要事相商。”
“什么事?”张老板请三位到内室坐下后问道。
“我们是解放军侦察小分队的,我是队长杨青峰”杨青峰这时拔出手枪,“啪”的一声放在桌上,开门见山地说。“张老板,我们直白告诉你,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围剿消灭陈氏匪帮。可能你们也听说,陈氏匪帮与人民政府作对,偷袭了西乡区政府,打死了那么多的解放军战士和民兵,杀害了区政府的干部和土改工作队的干部,抢了我们的银行,供销社,粮库,犯下了滔天大罪,不消灭这帮土匪,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这一大批死难的烈士们,我们共产党的政策,就是要解放全中国,让人民来当家作主,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和地主老财,让穷苦老百姓再不受地主老财的欺侮,让穷苦人从此过上好日子,所以,我们现在进山来就是为了剿灭这些祸害百姓的土匪,让大家过上安定幸福的日子。如果张老板你是一个有良知的老板的话,请你支持我们,如果你认为我们不应该来进山剿匪的话,那么……”他把桌上的手枪往张老板的眼前推一推“你可以现在就到匪巢中去报信,说我杨青峰来了!”
张老板面部的表情,先是惊恐,后是镇定,最后说:
“哪里、哪里,杨队长,我也听说了共产党、解放军是为穷苦人打天下的,是为穷人翻身闹革命的,二十多年前,就有红军到过我们这里,你们这是红军的队伍,我张老板开这个小店也是为了方便大家,再挣一点生活费而已,我也是穷苦人出身,我理解贵军的政策,只要用得上我的地方,你们尽管吩咐,我绝不告诉别人,请你们放心!”
心灵的沟通,已经达到了期望的境界,于是,杨青峰就把前几天在这个店里出去的那个自称“哇崽”的人情况介绍了一下,张老板说:
“哪有什么“哇崽””他姓洪没错,叫洪光里,是前面五里远的洪村人,念过几年村小,识得几个字,因为曾经十几岁时,与陈庄的陈家宇有过一面之交,所以,陈家宇、陈小宇兄弟俩上山当土匪后,声势越搞越大,洪光里为了寻找靠山,而主动投靠了他们,陈家两兄弟也念他有一面之交,把他接收下来,因为他认得几个字,算盘也打得好,让他管帐,兼做食堂司务长,后来,还把他们的老婆孩子也接上山来,他虽然是陈氏兄弟的帮凶,但本身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也没有什么民愤,他有一个特点,十分孝顺老母亲,是一个有名的孝子。本来,他在接老婆孩子上山时,要把老母亲一起接上山的,但老母亲至死也不从,他父亲死得早,是母亲一手带大的,老母亲说,一定要守着他父亲的坟墓,一直到死。所以,她老人家至死也不肯上山,洪光里只得隔三差五地来到老家,来看望母亲,带些钱币和吃食来孝敬她老人家。我想,你们如果做通了他老母亲的工作,或许洪光里就会开口说话了。”
“谢谢张老板,我们会去努力的,只是请你不要把我们会面的事透露出去就可以了!”杨青峰等三人起身告辞了!“告辞,张老板,保重!你为人民做了好事,人民会记得你的!”
“放心,杨队长,我会绝对保密!慢走啊!”
第二天,杨青峰等三位侦察员化装成山民吃过中饭后,走了二十里山路,来到了洪村,打听到洪光里的老母亲的住处。
洪老奶奶有七十多岁了,已经老态龙钟,住在一个破茅草房里。
“老奶奶,我们是去枫树湾去打零工的山民,现在天色已晚,赶不到枫树湾了,在你这里借宿一夜可以吗?我们付点房钱!”
“呦,过来都是客,你们请便吧,不要付什么房钱,你们都是跟我伢崽一样大的,就随便叫吧!”老奶奶客气地说。
吃晚饭的时候了,三位山民从布包里拿出了干粮,并请老奶奶一起分享。饭后帮老奶奶又是挑水,又是劈柴,又是打扫卫生,忙个不停,惹得老奶奶裂着嘴巴笑个不停。
停了一会,杨青峰坐下来与老奶奶拉起了家常
“老奶奶,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单独一个人住啊?你的伢崽呢?他们怎么不在身边呀?”
“我有伢崽,他外出打工去了,把老婆孩子也带去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不愿意出门,我就在这里守守门吧!”
“老奶奶,你儿子不在身边,你老年纪大了,生活又不方便,我一个外乡人,到处流浪身边又没有亲人,如果你老不嫌弃的话,我就认你做干妈,你就认我做干儿子吧!怎么样?可以吗?”
“呦,你这是要折杀老奶奶了哇,我那有这么好的福份哪,如果你不嫌弃老奶奶的话,我一定认你这个干儿子呀!”老奶奶喜出望外,诚恳地说。
杨青峰扑通一声,立即跪倒在老奶奶面前:“干妈在上,受干儿子三拜”,说着,虔诚地连拜了三拜。老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第二天,这三位山民应该启程了,杨青峰说:“你们俩位先走吧,我再陪干妈住一天”。
两位侦察员有些犹豫不定,眼望着杨青峰。
杨青峰轻轻捏了一下他们的衣服,到一旁轻轻说:“看样子这里还是安全的,你们放心,我明天就会赶回驻地。”二位这才离开了。
杨青峰第二天忙里忙外,把茅草房顶的漏雨的地方也翻盖好了,把小菜园的青菜又锄了一遍,第二天,才离开了干妈。
又过了两天。这天,杨青峰穿着一身货郎的打扮,来到了洪村,在洪老奶奶家里“干妈、干妈”地叫着,老奶奶听到干儿子的喊声,赶忙出来迎接了。
“干妈,今天我给你带了一点布料,给老奶奶做两件衣服,另外,儿子还给你两支西洋参,吃了补补身子,愿你老延年益寿,活到子孙满堂!”
老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妈!”杨青峰这下不喊干妈了,直接喊妈了。
“哎!”老奶奶更是大喜过望,“儿呀,你有话尽管说”
“妈!实不相瞒,儿是外地人,是东北人,我的亲生母亲已经在“9·18事变”时,让日本鬼子杀害了,父亲早年就死了,母亲辛苦带大我,日本鬼子侵占了我们东北,他们烧杀抢动,无恶不作,我母亲也残死在他们的屠刀下,从此,我发誓要为母亲报仇,我因此参加了东北抗联,以后改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我一直随军打过长江,打到这里。这次土匪攻打西乡区政府,打死了很多解放军战士和基干民兵,还打死了区政府的干部和土改工作队的干部,犯下了滔天大罪。我们共产党是为全中国的穷苦老百姓打天下的,我们的人民政府是为了穷苦人民翻身解放才实行土改,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和地主老财的。这次土匪攻打西乡区政府,杀害了那么多为穷人谋解放的好人,是帮了国民党反动派和地主老财的大忙,是极大的犯罪,是不容宽恕的,所以,上级派我们进山来,就是要消灭这帮土匪,讨还血债,还人民政府一个公道。我们的政策是“首恶必办,协从不问,”陈氏俩兄弟,人民政府不会放过,其他从属人员,看立功表现,分别处理。你儿子洪光里,已经被我们请到我们那里了,但他仍然执迷不悟,不开口说话,不愿与我们合作,我想请妈能过去劝劝他。现在,我们既然已成了一家人,你老人家是我的妈,永远是我的妈,而他,也是我的哥哥,所以,请妈能出面劝劝他,不要再为陈氏两兄弟卖命了!”
一席话,让老人家涕泪横流,长叹一声后,感慨地说。
“是的,他有时候回家来看望我,我也曾经劝过他,当土匪是没有出头之日的,你还有老婆孩子,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子孙后代想想,哪朝哪代当土匪的有哪一个有好下场?所以,你说得对,应该让他脱离土匪群,帮政府做点事。好我一定去劝劝伢崽!”
第二天,侦察员和杨青峰同骑着一匹马,来到进山的大路口,杨青峰徒步来到洪家村,陪伴老奶奶来到大路口,把老奶奶扶上马背,两人一同赶到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