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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来,因自己伤势过重,常常会不受控制地陷入沉睡,每次睁眼,在这孤寂的浮华人世里唯一能说上话的就是褚飞凡,没想到这次醒来却是这般景象。
尽管褚飞凡只是自己漫长岁月里的一个匆匆过客,但在某种程度上是自己看着他有了意识,看着他走完这短暂的一生。
想到这里,言真轻轻抚去玉简上的血迹,站立,将玉简收了起来。
身为此间器灵,尽管身受重伤,但是对付两个不入流的小小练气士还是不在话下。
要知道修士修炼每一个阶段都是一道天堑,从炼气伊始,筑基,结丹,元婴……这两个人不过才是刚刚入门的毛头小子。
言真闭上眼睛,伸手感受空气中残留的灵气波动,以褚家村为中心向外放出神识。
这褚家村的地形,言真早已烂熟于心,很快,神识便锁定了两个身影,一高一瘦,正一路沿着太行山主脉进入山林腹地。
找到了。
言真勾了勾唇角,神识悄然靠近正专心盯着聚灵盘的二人,黑暗中,犹如一只猛虎在背后伺机而动,李林不由悄悄提高了警惕,但转过身却什么也没发现。
蓦地,还未等言真再次将神识接近这两人,褚家村上空产生了剧烈的灵气波动。
言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上方,抿了抿嘴角,看来现在自己还不能轻举妄动。
虽说浮华人世里的争斗青山宗大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都是修士之间的。青山宗的李相齐可不是傻子,若是让他察觉这股灵气波动是来自浮华人世内部,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呢。
一件拥有器灵的法宝足以掀起半个修真界的腥风血雨,到时候恐怕自己便要受制于青山宗,受制于那些虚伪的修士。
此生绝不可能再受修士的驱使!
“真是麻烦啊!”
言真叹了口气,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为难,但神色却无太大变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身影消失在了月色中。
……
难得今日不用去学堂,想起最近遇到的这些奇怪的事,云和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便急急忙忙朝村口跑去。
今日约了含英姐姐她们一起放纸鸢,千万不能迟到了。
由柳条和白色的柳絮搓出的长长棉线牵引着金鱼状的纸鸢在空中摇曳,湛蓝的天空下充斥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褚家村仿佛一个世外桃源。
微风卷起散落一地的柳絮,云和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坐在了已经冒出绿芽的草地上。
“含英姐姐,褚三舅从山外回来,有没有给你带什么稀奇的东西呀”,毕竟还是孩子心性,云和有些期待的偏了偏头。
“没有,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这些”,褚含英扯了下嘴角,自嘲道。
褚含英顺手拔下身旁的一朵狗尾巴草,躺了下来,接着道,“咱们褚家村是这附近最大的村子了,人人都有地耕作,日子多舒坦啊,偏偏就我爹一人不信邪,非要去什么太行山外做生意。”
“就一辈子待在褚家村多好,那样我和娘亲这些年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云和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的无心之言不小心戳中了褚含英的伤心事,便不再开口说话,含英叹了口气,转过头对云和接着说,“我觉得夫子说的对,人根本战胜不了这片大山”,含英抬起手,慢慢描绘着太行山的轮廓。
“你啊,赶紧放弃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吧。”
含英比云和年长了两岁,行事也更为成熟,从云和有记忆以来便一直是含英的跟屁虫,此时却忍不住拍了一下山坡,反驳,“谁说人战胜不了这座大山,上次我还在村口看到两个外乡人。”
“你平时不是最尊敬褚老吗,褚老可说他们是山外来的客人呢”,说到这里,云和有些得意。
“褚老,他是谁?”,含英有些茫然。
“还能是谁?当然是咱们褚家村的村长啊!”
“你在胡说什么啊,村长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云和愣了一下,良久,意识到褚含英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来不及捡掉落在脚边的纸鸢,便慌忙向村子东边跑去。
眼前是一片荒芜的空地,而在昨天,这里还有一处砖房,那是褚老的家。
四月的阳光明明照得人暖洋洋的,云和却分明感到一阵凉意从背后袭来,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久久说不出话来。
小小的身影蜷缩在一旁,云和有些无力,试图理解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但却不知该和谁开口诉说此时内心的恐惧。
向娘亲吗?不知道怎么,总觉得那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娘。向含英姐姐吗?她一定会对自己说的话嗤之以鼻。
不知蹲坐了多久,察觉到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云和有些机械地抬起了头。
眼前的男子清俊如玉,弯着腰正一脸和煦地看着自己,怎么看都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只是他的双脚却漂浮在空中,日光下竟没有投下一丝阴影。
尽管今天已经遇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看着眼前的景象,云和还是瞳孔一缩,身体不由得向后跌去。
这是书里写的山野精怪吗?
云和有些害怕地瞅着眼前这个男子,颤声道:“你......你是谁?”
“我?”,男子幽幽叹息,“我的名字叫言真。”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声音遥远而空灵,云和更确信了这个想法。
他一定是一只飘荡了很久的野鬼。
看着云和还在发呆,言真一把拉起了云和,“跟我来。”
只一瞬间,还没等云和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变了,不再是褚家村低矮的房屋,平坦的土地,而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漫无边际的山脊。
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人匪夷所思,也许是直觉到眼前的男子对自己没有恶意,云和竟不在感到害怕,反而有些新奇。
眼前幽深的小路四周寂静无声,只闻鹧鸪鸣叫,不远处走来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前日见到的那两个商人。
走在前面的人稍矮些,神情有些不耐烦,嘴里一直在说些什么,后面的人举着一个奇怪的盘子,远远的神情看不真切。
言真抬起手放在唇边,戏谑地挑了挑眉,“嘘,有好戏看了。”
走的近了,云和才发现这两个身影正在争吵。
“咱们都已经在这鬼地方绕了好几圈了,你这聚灵盘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吗?”,张俨狐疑地盯着李林。
“我说,你小子不会是在耍我吧?”
“怎么会呢,张师兄,许是这个玉简藏身的地方太过隐蔽,我一时无法察觉”,李林满头大汗,慌忙解释道,“再给我一柱香的时间,我一定能找到它的下落。”
“哼”,张俨冷笑了一声,步履向前,“我看你啊还是别费力气了,以你的资质进了青山宗也是徒劳,我看不如就算了吧......”
“张师兄,当初分明说好找到玉简,一同进入青山宗。”
“我已经助你拿到了玉简,你怎能出尔反尔抛下我一人?”,李林急忙出口打断道。
“这玉简嘛,确实是一人一块,只是我的这块找到了,而你的那块还没找到罢了”,张俨开怀大笑,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两道缝隙。
李林愣在原处,神情变得讳莫如深。
“你就在这里慢慢找吧......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张俨要离开,李林慌忙高举聚灵盘,道:“张师兄等等,聚灵盘有反应了!”
“刚才是小弟着急了,师兄再帮帮小弟,待我进入青山宗,任凭师兄差遣。”
听到李林这样说,张俨这才满意地接过聚灵盘,只是还不待作出反应,电光火石间,一炳带有符隶的短仞穿透了胸膛。
剧烈的疼痛让张俨忍不住一个踉跄,额头冒起青筋,愤怒地盯着李林,“狗东西,你暗算我?”
“你以为一把断刃能伤得了我?”张俨冷笑一声,一边服下止血丹,一边施展控火术。
想象中的火球没有出现,张俨脸色一变。
李林得意地解释道,“想不到吧张师兄,短仞上的那张符隶能短暂禁锢你一刻钟的灵力。”
“这张符隶可是我在坊市上花了半个身价才买来的,没想到用在了你身上!”
“说好一起进青山宗,现在却要抛下我!”
“我不想这么做的!是你逼我的,张师兄!
一不做二不休,李林咬了咬牙,迅速扯下了张俨腰间的储物袋,将全身的灵力汇于掌心,一个用力,将其推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