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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欣老老实实回到房间里,把门反锁,一个人待在里面生闷气。双手搭在额头上,撑着自己柔嫩的小脑袋瓜,心里啊,好似阴天时太阳和乌云的搏斗,伯仲之间,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可怜忆欣,活生生要被双方的争执折腾得愁眉锁眼。
突然,忆欣脑袋光一闪,蹦出一个鬼点子:“不让我出去,本公主偏偏就要出去!”这个时候的小孩子最不服从大人的管束,你叫她往东,她偏要往西,拦也拦不住。
灵光乍现,一拍即合,事不宜迟,马上行动。她贼眉鼠眼地来到尚食局里,这里是女帝的专用小厨房,因为负责的是女帝一个人的饮食,所以人员并不多。忆欣掐好了点,这个时间过去,那些厨子肯定不在。一切如她所料,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忆欣确认没有人之后,开始光明正大地活动。左看看,右翻翻,什么事情都要干。
突然,忆欣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宝贝似的。忆欣看向角落里圆圆滚滚的木桶,木桶矮而肿,是不错的容身之所。忆欣敲了敲它,心花怒放:“哎,那群人还是不长记性,就不要怪本公主了。去你的,敢吓唬我,本公主偏要走。”
说罢,忆欣轻车熟路地爬了上去,她把盖子盖一半,钻进一个空的木桶里后,再从里面用手移动盖子,使盖子完全盖上。然后就静静地待在里面,想着不知何时那群人才会过来,忆欣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在梦里,忆欣看到的还是那天的情景。那把白色的扇子太讨厌了,忆欣怎么也抓不住它。忽然一个踉跄,忆欣扑腾倒地,所有的一切都烟消雾散,恍惚间,忆欣被吓醒了,心脏里头七上八下。
忆欣回想起来,实在是不知缘故,“可能那天也只是一场梦吧。”因为忆欣看到的并不真切,只有自己的生灵,生命古树才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这样想,忆欣松了一口气,开始审视周围的环境。自己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好奇心像小草一样探出心头。
突然,忆欣竖起耳朵,整个人警惕起来,屏息敛声,木桶外有几个奴仆似的男人,把一个个水桶挪到一架大车上。
边走边抱怨,这水桶怎么这么重!
忆欣暗自窈喜,计划得逞。
车子马上运到王宫外,一路畅通无阻,十分顺利。趁奴仆们休息,没有多加注意之时,忆欣用手顶起盖子,把它撇到一边,用脚跨过桶身,然后坐到桶缘,再伸出另一条脚,跳了下来。捡起盖子,放好。小心翼翼地蹲下,弯着腰离开。
奴仆们都迷着眼休息,根本不会想到公主会从借他们的手,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确实,每次一有不顺,小孩子脾气就上来,拦也拦不住。宫里的人不敢管她,也管不住她。
这里是一片废墟,周围是垃圾和空地。看到了明亮的天空,忆欣放下心来,自己已经出来了。
就这样,忆欣爬了出来,整个人特别精神,蹑手蹑脚地开溜。忆欣漫步大街上,这里自由,热闹的气氛令让她喜上眉梢。
她四处观望,眼里没有了锋利,只有一双充满好奇心和活力的眸子,灿若星辰,盈盈秋水,波光潋滟,燃烧着朝气,流淌着灿漫。仿佛回到了属于她的童年,天然无害,纯粹无一。
街上实在热闹,忆欣游逛着。看看这个,碰碰那个,摆摆阔,好不快活。
逛了一整天,夜幕降临。忆欣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没了那种喧嚣,顿时觉的无趣,漫悠悠地走着,毫无目的。街上灯光迷离,忆欣望着皇宫的方向,觉得这里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是在一片天下。
突然,前方的一个巷子里火光冲天,忆欣身体突然一阵狂热,黑雾滚滚升天,灵气浓烈逼人,她忍不住地跑过去。
巷子里,火力对决,忆欣看傻了眼,天子脚下,律例森严,居然有人违法私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忆欣觉得奇怪,于是悄悄地点过去,在火光中,是两群不同穿着的人相峙。
一对人马一身的紫红袍,高贵的金泽突现非凡的身份,个个都是高大威健,纪律严明,从他们的气息的凶猛的攻势可以感到伏虎降龙的气魄。最可怕的是与之对面的在黑暗中尽显诡谲,黑色是夜晚的专属,个个身姿娇健,体态轻盈,如秋风中摇曳的芦苇,盈盈一握,收缩自如。而他们面缠黑布,不见其貌,在漆黑中,一双双如豺狼虎豹的眼神死死拉着你的心魔,坠入无尽深渊中。双方激烈地盯着对方,惊涛骇浪,卷万里狂风。忆欣倒吸一口凉气,周围高气压的空气简直要让人窒息,她的脸也被压得红彤彤,嫩嫩的像成熟的果子,一碰就破。
这两对人马不敢出手,一直在试探对方的底细。
突然,一个突如其来的拍背着实把忆欣吓得要死,她激动地都要叫了出来,而背后有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在暗淡的灯光中,少年杂糅的发丝扎到了忆欣娇嫩的皮肤,忆欣抬头,少年恰如其分。
小男孩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乱蓬蓬的头发,衣衫褴褛,像是贫穷人家的孩子。但眉清目秀,一双阴阳分明的星眸里洋溢着真诚之色,令人心生爱怜,不禁比作玉面小飞龙。
忆欣喘过气来,男孩比一个禁言的手势,忆欣愣头愣脑地点了点头,面前男子的目光立刻转向巷子里,而忆欣也没多问,然后两个人一起藏身在这暗黑且潮湿的草垛里。
突然,一声巨响通彻云霄,周围弥散着滚滚浓烟,火花四溅,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紫红衣为首的是戴金色面具的魁梧人,他持手作揖,大气磅礴,“请问阁下是什么人,为何与我们荨余世家作对!”
雄厚刚烈,铿锵有力,周围灵气十足。
而对面的人不为所动,在黑暗中埋伏不动。紫红衣人脸色不悦,心里雷霆之怒还欲待发。
“荨余家?”黑暗中狂笑不止,飞扬跋扈,振聋发聩,抑郁而发。忆欣从未听过如此诡魅,嚣焰的声音,更加关注这两对人。
“四大世家之首?可惜了,四大世家不过是沧海一鳞罢了,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就你们这些,也配和我们抢东西,简直是强弩之末,不堪入目。”
黑衣人有恃无恐,气焰嚣张。
紫红衣人暴怒,如此言语,欺人太甚,君子不堪折辱。千军万马奔腾,灵气肆意横行。所有人火力全开,一刹那,电光火石,各种颜色的灵珠漂浮空中,汇成一道巨大的光屏,紧接着,化成一束束光彩奇雾的泉涌,气势熏灼,遮天盖地,如狂风巨浪般袭向黑衣人群。
这一下,可谓云涌风飞,势如破竹。
忆欣眼里都是那股异彩纷呈的灵泉,不禁感叹道:“好厉害!”
男孩不屑一顾,揪着草根的手随着周围的震动不停地抖着,脸上忧愁不已。
面对如此强大的力量,黑衣人丝毫不慌,仰天长啸狂吠,开始汇聚灵力,一只只威武雄壮的生灵本体包罗万象,灵力震慑天地,周围一切都在颠簸,一个个如雄兵百万,回山倒海。
忆欣心口一紧,这股力量太恐怖了,压得她根本动弹不得。和刚才的相比,不知强了多少。
果真,千变万化成沫泡,顷刻之间侵天天夭折。一招之内,江翻海涌势难平,鳌掷鹏鶱自不停。声如洪钟慷慨凛冽,势如万马奔腾不息。
血溅四方,如泰山压卵,所向披靡。
忆欣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不敢相信,如此力量悬殊的一场对战,一招制敌,举如鸿毛,取如拾遗。
一个个如日中天的大活人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脸上僵化的表情,是多么生动的不可思议。
忆欣望向这宏伟的场面,回想刚才的诀斗。再看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身和诡怪强大的黑衣人,感慨万千。不知何语,以聊其情。还好两个人不敢轻举妄动,躲得远远的,才没被发现。
“荨余世家,也就这样了。”在黑暗中,迎面浮来一团黑雾,在火光中,黑雾渐渐飘散,所有在场的黑衣蒙面人向他低头行礼。那人一身骷髅头,他无声无息,神态自若。
“独孤家的小子呢?”环顾四周无果,他厉声问到。
周围黑衣人左看看右看看,一脸茫然。
骷髅头不耐烦地问到:“不见了吗?”
黑衣人个个面如蜡色,惊慌失色,大气不敢出,“扑腾”一声全跪倒在地。
“该死。”骷髅头一脸懊恼。他望向这些胆战心惊的丧家之犬,嘴角浮起一抹邪笑,一手伸出,幽暗诡异的黑雾散出,抓住每一个黑衣人的咽喉,他们在半空中拼命挣扎。
“既然任务没完成,你们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说罢,拳握,雾散,人亡。
在这狭小的巷子里,一切如常。
忆欣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居然连自己的同伙都不放过。待到骷髅扬长而去时,她几乎都要哭了,望着血肉狼藉的尸体,残破不堪。没有呕吐就已经算她心里素质好了。
正在她松一口气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人。
男孩却冷静得可怕,对这种事情好像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在忆欣叹气时,他已经一屁股软坐在地了,不停地擦拭刚才紧张时留下的汗珠。
忆欣转向他的目光,问道:“刚才那些人是在找你,对吗?”
女孩声音严肃得像是审视犯人,可毕竟年龄小还带有些娇贵的嫩气。男孩一脸无所谓,面容有些憔悴,眼睛布满血丝,有气无力地“嗯”一声。
这可把忆欣整着急了,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五内如焚,声音也上去了:“别嗯什么嗯啊!他们为什么要找你,而且都好厉害的样子。”
男孩眼眸一亮,把目光投向废墟里去,酝酿半天才说:“这很重要吗?”
一时之间,忆欣竟无言以对。
男孩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脸土灰地靠在墙头,在清冷的月色中,散发出不一样的气质。说不上温文尔雅,但眉目之间气宇轩昂,品貌非凡。
从始至终,他都是黯然神伤,忆欣也不知道他到底都忧愁些什么,于是起身和他并排而坐,慕色旷野。
“你说你一个孩子他们追杀你干什么?”虽然男孩态度并不友好,忆欣也还是不肯放弃。
男孩一抖,望着忆欣纯粹的眼睛,沉下心来,“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忆欣疑惑:“什么?”
“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男孩紧紧握住双手,胸中似乎压着一块石头,折磨得他出声嘶哑。
“哦。”忆欣戛然而止,再问他,估计也不会说了。
“哎!不过这群人也真是,女帝皇城,就敢在这里动武,真是胆大妄为,但是他们倒是蛮厉害的。”说着,忆欣眉飞色舞,还笑了几声,对于刚才的那些人的实力她还是很赞成的。
没想到,男孩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忆欣好像看到了他眼中的月光,那是第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光亮。
“还行。”
忆欣嘴里嘟囔着:“不知好歹。”
不过,想来男孩也是可怜,忆欣就没生他的气。
“别说了我了。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小孩子跑这干嘛!”他若无其事地问道。
“那还不是……”一激动,忆欣差点就要把自己的身份脱口而出了,还好及时止损,尽力挽救。
“还不是和家里吵架,跑出来了呗!”
声音明显弱了不少,男孩也不傻,他笑了笑,月光照耀在脸上,像是清泉碧波,自然舒坦,如月色花开清新恬淡。
少年明媚如昨,忆欣羞涩地低了头。
“还有,叫我小孩,你还不是一样。”忆欣娇嗔道。
男孩没有了苦脸,眨了眨眼。
“你刚才也叫我小孩。”男孩有理有据反驳道。
“呵。”忆欣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说出的话,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反驳。
“真的个大冬瓜。”忆欣又小声诽腹道。
“嗯?”男孩好像听到什么,却没听清楚。
“没什么。”她一脸傲娇,没好气地回答,然后她介绍道:“相逢一场即是缘,认个名字可以吧。我叫荨余忆欣,你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