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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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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冬朔八日
  韩羽微微地睁开双眼,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入眼帘,本想用双手去抵挡,可是一抬手就感觉胸口隐隐发痛。
  韩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竭力地喊道
  “喂,有没有人呐”
  此时门吱呀一声地被打开,那声音犹如老太太磨牙,十分刺耳。
  开门的,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和韩羽一样很瘦弱,眉目间和韩羽有几分相似。
  但她的是一种柔弱的美感,让人产生一种想要怜惜的冲动。
  少女年稚嫩的面容上有些许疲惫之意,没有丝毫的红润之色,只是有些许蜡黄,韩羽知道那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少女在开门的那一刹那间,听见里头的声音,夺门而进,看见醒着的韩羽。
  立马扑到床前,泪水早已浸湿了眼眶,抱着韩羽的脖子将头埋在了韩羽的胸前
  伤心的抽泣声在整个屋子里弥漫。
  韩羽也是猝不及防,忍着疼痛,任由少女抱着。
  韩羽慢慢地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秀发。
  开玩笑道“小梦,别哭了,哥还没死了”
  韩梦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句开玩笑的话停止哭泣,
  “哥,你都昏迷五天了,我怕你像爹娘一样丢下我,呜呜呜”
  韩梦将韩羽抱的更紧,生怕韩羽消失似的。似乎想要将这几天的担忧与难过全部倾注在泪水中。
  半宿的时间,泪水浸湿了韩羽的胸膛,韩梦才停止哭泣。
  “小梦,我昏迷了之后,衙门有没有送银两过来”韩羽温柔地问道。
  “有啊,哥,送了一百两”韩梦起身回答道。
  韩羽惊讶地看着韩梦,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了,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着呆住的韩羽,韩梦担忧地问道。
  “哦~,额我没事,只是有点渴”韩羽回过神,连忙说道。
  “那我给你端碗水,你先躺会儿”见着韩羽苏醒,韩梦说话也快活些许,轻轻地推门而出。
  韩羽看着离开的韩梦,内心琢磨道
  “我滴个姥姥,一百两,这够花两三年了吧,县老爷还真大方。不过这也是我应得的,那么恶心的怪物,我还能拼着命去杀,不多给点怎么说得过去。”
  不经意间,韩羽又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事,内心一阵后怕。
  “看来,这个世界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居然还有妖怪。那沈大人好像是在追杀那只猫妖。我还以为那锦衣卫就是个太监的走狗呢,看来这个世界的锦衣卫有点不简单啊。”
  嘎吱,门被推开,韩梦端着一满碗水缓缓地走了进来,将水递给韩羽。
  韩羽怕起身接过。
  “哥,小心点,别洒了,”韩梦轻声说道。
  将水接过,韩羽一饮而尽,他都怀疑自己五天可能都没喝水。
  “哥,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烧饭”说罢,韩梦便又转身出门。
  韩羽活动活动了身体,发觉没有之前那种疼痛感,便下了床。
  看着自己身上缠着的白布,可以看清早已干涸的鲜血。
  “唉~,别人穿越第一天就能开启个金手指,而我穿越就受重伤,真是天理难容。”韩羽活动着全身的筋骨
  突然间,看见墙角放着的一个箱子,那箱子用着官府的封条贴着。
  “想必这就是那一百两银子了吧”
  韩羽走过去,将封条撕了开来,掀起盖子。
  锃亮的光芒,差点闪瞎韩羽的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整齐齐摆放的白银,那耀眼的光泽简直比真金还真。
  “上辈子都没见着这么多钱,哈哈哈”韩羽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大笑起来。
  拿起一块银元宝,用袖口反复的擦拭着,时不时还用牙齿咬一下。
  尽管不是守财奴,但是当看着这么多钱的时候,韩羽内心仍是十分的激动,对那银子简直爱不释手。
  “哥,银子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此时,韩梦进门,看见韩羽那一脸贪财的样子,又好笑又责怪地说道,“让你躺会儿,你怎么又起来了。”
  韩羽见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这点伤算什么,我已经全好了。”
  见韩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韩梦心里也是开心,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好,知道你没事了,饭已经烧好了,快去吃吧”说罢
  兄妹二人出了门,来到另一间茅草屋。
  韩羽兄妹三人所住之地在沔阳城外,一些家境贫寒的人都会选择在城外建房屋,那是相当实惠的。
  毕竟,想要住进城内,不仅购置房产,还要交治安费。这都只有那些富农,地主,商贾才住的起。
  不过韩羽所居住的地方也算方便,距城内只有一里地远,并且因为人多,他们所住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小村庄,其中有大部分人都是像韩羽兄妹三人流落至此的流民。
  大家都聚在一起,久而久之,这里形成了有一定规模的草市,买卖东西十分方便,平日里也可以互相帮助。
  在大明王朝像这样的村庄也是十分的常见。
  要说这唯一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在村庄形成后,附近县城的县老爷就会派人来收税。
  这税分为夏秋两税。
  夏税收小麦,一直到桂月(八月)时节结束。
  秋税收稻谷,一直到仲冬(十一月)时节结束。
  税收并不一定收粮食,也可以用布匹绸缎或者是银两代替。
  韩羽三兄妹住在村东头,面朝云梦河,云梦河是不冻河,船只可常年通行,景色秀丽,江面旷阔,船只犹如星罗棋布好不热闹。
  放眼眺去,可见远方青山早已披上银装,排排踏江而去,在烟云薄雾中似丹青水墨。
  韩羽走进东边的一间偏房,兄妹三人住的地方类似于四合院的样式,只不过没那么豪华,只是由三间茅草屋围成,四周用篱笆拦着。
  这间偏房较小,是一个伙房,有个土灶台,一张桌子,土夯的墙面挂着辣椒和大蒜,还有一小截腊肉。
  韩羽来到桌前,拉出一个破旧的板凳便坐了下来。
  在他面前,摆着一碗大米饭,混合着些许糙米,还有一盘炒肉。
  正当,韩羽端起饭准备开干的时候,发现小梦跑到锅中盛了一碗稀饭,但又不像。
  碗里只有一点米,还混合着一些野菜,韩羽认得那菜,好像叫什么马屎汗,是一种冬天时节,在路边唯一还生长的野草。
  韩梦坐下,低着头,扒拉着那不像稀饭的稀饭,还时不时地夹一点面前的一小碟咸菜。
  韩羽见状,开口问道“小梦,别吃稀饭啊,稀饭哪能吃饱,来,我盛半碗给你。”
  说罢,韩羽拿起自己的那碗饭,准备盛给韩梦。
  “哎呀,哥,不用,我刚才在王大嫂家吃过了,不是很饿,你自己吃吧,吃好了,才能养好身体,”说罢,韩羽将韩羽端饭的手推了过去,十分的坚定。
  韩羽哪能看不穿她那拙劣的谎言,看着妹妹那瘦小的身体,仅十五六岁的年龄,却比同龄人更加的贴心懂事。
  韩羽并不会因此而感到欣慰,开兴。
  反而是十分的揪心,鼻子微微地发酸。尽管魂穿在这具身体上只有几天,但是韩羽真正地被这个懂事的丫头所触动,那种浓烈的亲情,使韩羽无比的温暖。
  此时,韩羽眼眶微微发红,低着头,扒着饭,内心似乎有了什么决心。
  不一会,韩羽便吃完,帮着小妹收拾了碗筷,来到正屋的房间内。
  掀开装着银子的箱子,拿了十两银子,他决定出门转转,买些粮食和肉,再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商机,于是便和小妹道了声别,出去了。
  韩羽换好衣服,将十两银子,放进怀中的衣服口袋里,便出了门。
  踏门而出,走在铺满白雪的小道上,天空中偶尔有几只侯冬鸟飞过,叽叽喳喳的。
  此时的天空初晴,没有下起大雪,太阳洒落的辉芒在河面上泛起层层磷光。
  冷意却是丝去毫没有褪去。
  韩羽缩了缩脖子,低声道“这鬼天气,还真是冷,待会买几件厚实点的衣服。”
  一里路很短,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沔阳城内。
  刚一进城,道路两旁随处可见买东西的,往里走便见到酒楼,当铺,钱庄等高级的店家。
  韩羽准备去东市买点粮食,那里有专门的粮铺店,比其他市的更便宜,有保障。往城中心走去,经过一条大巷子,韩羽便来到了东市。
  “刘老头粮食铺,就这里了”韩看着眼前的店子,走了进去。
  “这位客官,您需要点什么?”一个留着花白胡须的老头上前问道。
  “店家,你们这都有些什么啊”韩羽问道。
  “哎~,我们店的东西可多了呢,只要是跟米有关的我们都有得卖,有米糕,米酒,大白米,小米,粟米,糙米,炒米,糯米,粘米,米饼,甚至还有花生米,只要是人吃的粮食我们应有尽有。”那老头得意地说道。
  “那狗吃的有没有啊”韩羽见此,打趣地说道。
  “那当然有,有人屎,猪屎,马屎,鸟屎。人屎还分儿童的屎,和成年人的屎,不同的屎各有各的风味,满足从幼狗到老狗的需求。”
  见状,韩羽讪讪的笑了笑,内心说道“一个粮食铺,还玩的挺花。”
  “请问,客官您还有什么要求,如果要屎,我去给您装来,”老头谄媚的说道。
  “额,不用不用,”韩羽连忙摇头道。
  “你就给我装一百斤的大米,”韩羽说道。
  老头心中一喜,“一百斤,大贵人啊。”
  “店家,你这能不能包送到家啊!”
  “放在别人,我都是会收点跑路费滴,但是您今天是个大买家,我就免费给您送到家”
  “那感情好,等我再逛会儿,和您一道去”见此,韩羽高兴的说道。
  说罢,韩羽用银子付了钱,一百斤米刚好一两银子。
  走在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韩羽心中不由发出感叹,“有钱就是好啊”
  “这位少侠,请留步”一道声音突然想起。
  韩羽停下脚步看向一旁,只见一各老汉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那样子像大灰狼见到小白兔,一看就想要宰人。
  “这位老哥,有何贵干,“韩羽问道
  “小子,我观你骨骼精奇,乃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刚好我这里有一本绝世秘籍金刚无敌铁爪手,练至大成,可破铜甲,用一百两卖给你,你看如何,“
  韩羽见了都懒得理呢老汉,尽管那秘籍是真的,他也买不起,一百两,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更何况那老汉一看就是在哄骗三岁小孩,一点唬人的水平也没有。
  韩羽转身准备要走时
  “少侠,别走呀,五十两。”
  “不,二十两”
  韩羽仍没回头。
  “嘚嘚嘚,您自个儿出个价,多少都买”见韩羽走远,那老汉大声喊道。
  韩羽倏地翘起了嘴,暗道“小样跟我斗,凭着前世砍价的经验,想坑我的钱,你还嫩着呢。”
  韩羽又慢慢悠悠地走道老汉的跟前,伸出食指,说道“勉勉强强出一两银子。”
  “一……一,就一两银子,那都不够我塞牙缝呢”
  “怎么,一两还嫌少,那就算了。”
  “哎哎哎,别走啊,少侠,价钱好商量,可你这也出的忒低了吧”
  “要不这样,你出五两,我亏点没事,好不好,”老汉商量道。
  “唉~,我这诚心想买,你却非要坑我钱,那就算了,你这破秘籍,就算是摆上十年也不会有人要的,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你还会在这摆地摊。要不是我对一些武学秘籍感兴趣,我还会跟你商量。”
  说罢,韩羽转身又要走时。
  “好好好,算我今天倒霉,遇上你这么个儿主,一两就一两吧,”老汉自认倒霉道。
  韩羽将一两银子递给老汉,从老汉手里接过秘籍。
  那秘籍边角上有几处破烂,封面上写着《铁爪手》。
  “名字听着怎么像个不入流的秘籍,”韩羽小声嘀咕道。
  见老汉拿了钱急急忙忙地跑了,好像生怕韩羽反悔似的,韩羽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了。
  “不过终究也是一本武功秘籍,价值肯定要高于一两银子,那老汉应该也只是偶的这本秘籍罢了,不然不会这么轻易松口的,”韩羽暗自琢磨着。
  “铁爪功啊,铁爪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韩羽盯着手中的铁爪功。
  花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韩羽买了三斤肉,三套新的棉衣。
  此外,还将修炼铁爪功的药材买全,也买了十五斤的铁砂,带出来的钱还是在精打细算的情况下刚好用完。
  “真的是穷文富武啊”韩羽自叹道。
  此时,零零散散的一些东西,都被韩羽用一个麻袋装在一起,背在身上,加起来也有个二十来斤。
  令韩羽感到疑惑的是,这二十来斤的东西背在身上居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累,他了解这具身体的瘦弱。
  但是韩羽也没有多想,毕竟身体便强壮了也没什么坏处,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在关心这个问题了。
  来到老刘粮铺店,老板已是早早的准备好了板车和马匹,那马看起来也是十分的健壮。
  将一百斤大米,还有二十来斤的麻袋放在了板车上,二人坐在板车头便朝着城门远去。
  片刻,二人便出了程萌,行走在宽敞的大道上。
  马儿没有肆意的奔跑着,反而是欢乐地踏着蹄悠哉游哉地向前。
  韩羽也没有催促,反而是很享受这悠闲的时光,尽管天气很冷。
  “刘店家,你有没有听过怀春楼的那件事情,”韩羽突然问道。
  在那晚后发生了什么,韩羽还是非常好奇的,原本打算问王铁,可是他还要等到很晚才回家,所以韩羽干脆之接问了米店刘老板。
  “呃……,这位客官,关于这件事,有些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见刘店家有些犹豫的说着。
  “没事,刘店家,把您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了,”韩羽说道。
  不一会儿,刘店家便将整件事讲了个清楚,包括那晚发生之后的事情。
  听刘店家所说,
  次日,官府便下了布告,告知城内百姓,怀春楼里的人被劫匪在一夜之间杀害,并且凶手已经由朝廷派来的大人绳之于法,并让大家不要心慌。
  此时,韩羽心中暗道,“看来官府有刻意隐瞒这事啊。”
  可是刘店家却小声地说道,“这胡话,搁谁都不会信,您说,什么土匪能一夜之间杀害怀春楼里所有的人,连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甚至连血迹也没有。我倒是听说,这怀春楼里是有妖魔鬼怪在作祟。”
  韩羽听罢,顿时来了兴趣,心想“这刘老板为何这样猜想。”
  刘店家,又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妖魔鬼怪害人的事儿可不少呢,就在离沔阳城不远的一个王家庄,那里的一个村民,夜晚去放牛吃草的时候遇到了鬼打墙,回来之后人就疯疯癫癫了,口中总是念着,鬼啊,鬼啊,过了几天那村民突然暴毙,没有任何征兆。
  开始还有人不信这邪,接连几个人都像之前那村民一样疯癫之后离奇死亡,之后那条放牛的山路便在也没有人去走了。”
  看着脸上还带有一丝惊恐的刘店家,韩羽陷入了沉思“看来,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妖怪啊,连鬼都有,武功也许能抗衡妖怪,但鬼就不一定了,毕竟那玩意可不是实体,抓都抓不到,”不由得韩羽内心泛起一丝担忧之色。
  见韩羽脸色沉默,刘店家不由哈哈笑道“客官也不必太在意,毕竟也是在下的道听途说罢了,不必往心里去。”
  韩羽微微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韩羽便到了自己家门口,在刘店家的帮助下将东西帮了进屋。
  见小妹不在,大概是去了染布坊,晚上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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