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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昔明武二十三年,自明武帝杨盛剿灭前朝大宋,建立大明王朝已有二十三年。
大明王朝已经进入了平稳的发展时期,明武十二年明武帝大赦天下,拜祭太天山,王朝迎来盛世局面。年近古稀的明武帝将半辈子的心血注入进他的丰功伟绩中。
仲冬朔三日。
漆黑的夜浓稠的似化不开的墨,寒风凛冽,黑夜正呢喃低语着,如鹅毛般的大雪轻飘飘的飞落在那老旧的屋顶上。
沔阳城县衙内的一座小厢房内,透过纸糊的窗可以瞧见摇曳的烛火,散发出的朦胧烛光将小厢房照亮。
屋内一个面颊清瘦,穿着一身捕快的衣服的少年,那捕服只是简单的塞了一些老旧棉花,用麻布制作而成,几乎没有什么御寒的效果。少年蜷缩着身子,紧紧的挨着床边的火盆,好似整个人都要钻进火盆。
韩羽侧躺着身子,面朝着火盆,温暖的火光映照着韩羽的脸庞,苍白的面容才稍稍有了一丝暖色。
韩羽双眼直直的盯着火盆似乎有些出神,“这已经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的第四天了,不知道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哎~”韩羽唉声叹气道。
韩羽本来是地球上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每天朝九晚五,喜欢历史古玩,诗词作曲。可是一次游览明古迹时,一不小心跌入深潭,只是转眼他的意识便模糊了,再一睁眼时,他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类似于华夏古代的世界。
并且穿越在了一个和他同名的少年身上,正当他因为穿越内心有一点惊讶和窃喜的时候。他通过韩羽生前的记忆得知,韩羽原是北荒州齐连府人氏。
在明武十九年,齐连府知府与镇国侯齐骁勇密谋,勾结安南蛮夷国发起判乱,叛军摧枯拉朽般,势如破竹,攻破了北荒州的其他两府——庆天府、柳留府,一举占领了北荒州。
而住在边陲小镇的韩羽一家因紧邻安南国,遭到了安南蛮夷的烧杀抢掠。
原本靠着马市贸易,生活还算富足的韩羽一家遭到了安南军队的洗劫。那一夜的寒冬发生的所有事,常常浮现在韩羽的眼前。
父母为了保下三个孩子的性命,将韩羽和他的胞弟韩山以及胞妹韩灵藏了起来,二人独自引开了蛮夷兵。
躲藏在土灶台下的韩羽透过砖缝亲眼看见自己的娘被两个蛮夷兵杀害,看着娘亲娇弱的身躯缓缓的倒在了地上,仅束发之年的韩羽泪水夺眶而出,只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发声音。
在蛮夷兵走了之后韩羽便带着弟弟妹妹从后门逃走,跑往后山。三兄妹一夜的拼命奔逃,最终被一群由流民组成的逃亡队伍收留。
跋山涉水,翻山越岭,韩羽也在这场逃难中染上了风寒,最终在一位好心人的接济下治好。可是却也落下了病根,每到寒冬的晚上浑身骨头刺痛。
最后流民队伍越来越小,韩羽三人也在他人的帮助下在兖州巡天府的沔阳城安家,进入县衙当了名捕快。
每月的饷银仅仅只够三兄妹生活,好在妹妹跟邻居家的王大嫂学了点染布手艺,在城里的一家染布坊做事,能够供给二弟韩山读私塾。
韩羽回忆着过往种种,内心不禁一阵苦笑,“本以为穿越在这个世界日子会好过点,没想到比前世生活更艰难。好在现在有两个阿弟阿妹,比起前世孤单一人要好的多,至少还能感受到亲情。”
就在韩羽思绪飘忽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小羽,谁了吗,总捕头让所有人到前堂集合,快点啊”门外声音有些急促,刚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韩羽愣神了一会,才想起来刚才那声音是一个叫王铁的捕快。他是邻居王大嫂的儿子,两家因为关系熟络,王铁和韩羽关系也就自然亲近。
韩羽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匆匆的。”说罢
韩羽推开门,夜里的寒风扑面而来,吹得人直哆嗦,韩羽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捕服踏门而出。
廊桥上高挂的灯笼泛着微微的黄光,在寒风的吹拂下左右的舞动,天空飘下来的飞雪点缀在那纸糊的灯笼上,转瞬即逝。
韩羽迈着轻快地步伐向着前堂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前堂中。
只见,前堂早已挤满了人,巴掌大的地方站着十几号人。
有三人站在最前面,韩羽一眼便认了出来,一个是本县城的县令郝文君,听说此人可是王城的一个大家族的少爷。
凭着自己的才学来到沔阳县城坐上了县令的位置,可千万别小瞧了这沔阳县城的县令官职。
沔阳城可被称为云梦水乡,这里盛产的鱼虾可谓是肉质肥美,软嫩脆弹。特别是此地独产的青鱼更是当今圣上吃的御宴中的一道佳肴。
此外沔阳城也是依傍云梦河畔,是溟潢大运河的要塞之地,其中官船、商船往来何其多。
因此沔阳县令的官职不仅位居五品,而且油水也是非常的丰厚,是一块非常抢手的地方,郝文君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可见朝廷对他的重用。
而站在郝文君右侧的则是本县衙的总捕头——毛大旺。
原阴山城人氏,其武艺高强冠绝一时,名震巡天府。可是岁月就是一把杀猪刀,尽管他年轻时再威风又如何,还不是岁月蹉跎,年岁已高,逾过知命之年,已无当年的匹夫之勇。
但放眼整个沔阳城也是一个武艺好手,不是一般的武馆师傅能比的。
可是让韩羽疑惑的是,站在郝文军另一侧的人是谁,头戴一顶黑色的大圆顶帽,身着黑色武服,袖口和下摆绣有青色流云纹,颇有高人风范。
正当韩羽愣神的一会儿,只听见一声“韩羽,还愣在那儿干嘛,快过来。”
王铁朝着韩羽连忙使眼色,韩羽顿时明白了其意思,尴尬地快速站进了众捕快中。来到王铁身旁,韩羽用胳膊肘顶了顶王铁,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搞的这么紧急啊。”
王铁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韩羽,“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啧啧啧,亏你是咱们县城的捕快。“
“切切切,快说,你小子别啰里吧嗦的”韩羽没好气地说道。
王铁凑到韩羽跟前低声说道“就是前几天在怀春楼发生的事啊,朝廷都派锦衣卫的大人来处理了,诺,那人就是”说罢,王铁便指了指前方那个戴圆顶大帽的男子。
瞬间,韩羽恍然大悟,怀春楼的事他是知晓的听说那里的歌姬在一夜之间都消失了,跑来报官的是经常去那买醉的一个有钱大户。
这件事在城里可是传的沸沸扬扬,老少皆知。之后县令老爷迅速令人封锁了整个怀春楼,随后便上报了朝廷。
“他奶奶的,所有人都给我闭嘴,讲什么劳什子话。”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大家看着毛总捕,都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今天,将所有人召来,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是怀春楼的那件案子。具体的就由锦衣卫的沈风,沈大人告知。”
只见,沈风向前一步,冷淡地说道“今晚执行的任务可能会很危险,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但是参加这次案子的人每人赏银三十两,若是丧命于此,安置抚恤费五十两。如若不想参加,贪生怕死,可以立马退出,我不强求。”话完
底下一片议论声,都是互相讨论着。
“有不去的吗,不去的站前面来”沈风问道。
底下人默不作声,纷纷表示都加入这次案件中,毕竟有着三十两的赏银,这可是笔不小的薪水。
在大明王朝,捕快并不是朝廷的正式官员,他们都是当地的县令老爷自己招录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当地游手好闲的人,或是没有耕地的人,每月的工资都是看县令性情给,并不由朝廷负责。
在老百姓的眼中,他们领的薪水叫贱钱,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也就是一百铜板,可能比乞丐的收入多了点。
可是只要参加这次的案件就有三十两,可谓是黄鼠狼见了鸡,两眼冒金光——死也不怕。
“既然没有人不去,那么即刻出发”沈风下令道。
子时的沔阳城静谧的屹立在云梦河畔,没有了云朵的遮掩,夜空中悬挂的圆月倾洒下月光,裹挟着飞雪,为那河,那楼,那城,披上银装。
天空偶尔几只飞鸟掠过,不留下一道痕迹,那是侯冬鸟,它们于寒冬抵达兖州,晚春时节向边塞飞去。
食冬梅,饮霜露,一生都是羁旅漂泊,于苍梧山魂归故里,安详的享受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哒哒哒~”静谧中的沔阳城街道中传来一阵阵清晰的脚步声。
在沈风和毛大旺的带领下,十几名捕快提着灯笼,腰间挎着长刀,向着怀春楼奔去。怀春楼建在沔阳城的东街,那里紧挨着云梦河,于楼上可观云梦河潮起潮落之景。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行人抵达了怀春楼。
怀春楼,紧闭的大门上贴着两张封条,透过纸窗户,只能瞧见里面的一片漆黑,就连月光也无法照进去。
沈风抬起左手,示意众人停下来。
“毛捕头跟着我进去探一探虚实,其他人原地警戒。”
“是,沈大人”众人恭敬地回答道。
沈风右手紧紧地握着腰间长刀的刀柄,那是类似于陌刀的样式,刀柄上刻着的是龙虎云纹,十分的霸气。
沈风用脚用力一踹,直接轰开了大门,紧接着便走了进去,毛大旺也紧随其后。转眼间二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怀春楼此时就像一个深渊巨口,静静地屹立在那,充满阴森,令人发怵。
王铁望着前方的黑暗,小心翼翼地向身旁的韩羽问道“小羽,那个沈大人搞得神神秘秘的,今晚不会真有什么危险吧。”
“不清楚,待会随机应变就行了,有危险你第一个跑就得了,”韩羽打趣道
“开玩笑,你铁哥我什么人呐,江湖人称铁大胆,没有什么是我害怕的,”王铁撇了撇嘴神气的说道。
就在此时,楼中突然传出一阵打斗的声音,时不时的有几声诡异的猫叫,外面的众人听着是又害怕又好奇。
渐渐地,打斗声越来越大,众捕快们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紧紧地握着腰间的捕刀。
“轰~”,只见二楼上一个身影飞了出来,伴随着木屑一起从空中掉落下来。众人眨眼一看,一道叫喊声从人群中响起。
“我滴个亲娘嘞,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人群中仿佛像炸了锅,纷纷地向后方退去。
映入众人眼前的居然是一个长着猫脸的女子,满口锋利的尖牙,口中还有着些许碎肉,长着猫的双爪,非常尖利,眼里泛着幽幽的绿光,这他娘就是活脱脱的一个猫妖啊。
众人哪里见过这场面,有的人甚至吓成了软脚虾,跌在了地上,不知又是哪儿来的力气,双脚快速地蹬地,连滚带爬地向后方躲去。
刹那间,一道寒芒乍现,沈风从二楼飞跃而下。
刀刃狠狠地劈在了那猫妖的脖颈上。
“喵~”一声凄厉的猫叫响彻穹天,叫声不禁让人起鸡皮疙瘩。
从那猫妖的脖颈处,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沈风,你如此歹毒,非得赶尽杀绝吗”猫妖厉声说道
“少废话,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沈风话音刚落。
又是一个劈斩,向着那猫妖的脑袋砍去,那刀刃处泛着神秘耀眼的金光,似有着无边的伟力。
刹那间,从猫妖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将沈风震得连连后退,吐出一口鲜血,可见沈风也是不好受,胸前被那猫妖的利爪抓破,隐约间在月光的照耀下,在那伤口上可以看见一丝黑气。
“怎么,快不行了吗,燃烧心头血准备殊死一搏吗?”沈风冷冷地嘲讽道。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还是你们这些锦衣卫狗腿子厉害,还是我更胜一筹,”那猫妖四肢着地,身体爬伏在地上,做着进攻的姿势。
正当沈风将长刀挡在胸前做好防御时,那猫妖陡然间四肢用力一蹬,向人群中冲去。
捕快们哪里见过这仗势,有的人吓的尿都滋了出来,一股骚味在人群中弥漫着。
没等众人散开,那猫妖直接抓住了最前面的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捕快的脖子,一下就是吻了上去,说吻还不够准确,应该说是咬。
韩羽拉着仍处于惊吓中的王铁赶快向周围逃去。
众人见状连忙散开,只见那胖捕快双手死死地抓着那猫妖的爪子,想要挣脱开,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向上翻着。
那胖子无论怎样挣扎都无用,一瞬间的功夫那胖子在众人面前被吸成了干尸。
猫妖饱餐一顿后享受地用那布满倒刺的舌头舔了舔那猩红的大嘴。
“喵,真是太美味了,嘿嘿嘿”
此时的沈风脸色铁青,“真他娘的是一帮饭桶,看来只能用那个东西了。”
正当猫妖想再次进入人群中时,沈风从怀中掏出一个一寸长的钉子,快速的冲向猫妖。
那猫妖也是机灵,见沈风手里的那枚钉子颇为不凡,正当要刺向她时,眼疾手快地一掌向沈风的胳膊轰去。
沈风的胳膊承受不了那巨力,钉子顺势飞了出去.
沈风心头一紧,想也没想,另一只胳膊快速的勒住那猫妖的脖子,如蛇一样灵活的绕到了那猫妖的身后。
那猫妖像是浑身触了电似的,浑身颤抖,只能任由沈风缠着。
“妈的,你们这群饭桶,快把那枚钉子捡来给我刺这怪物”沈风吼道。
见此情形,无一人上前。
“弟兄们,快跑,别留在这儿送命了。”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此话入热锅遇油,众人心中起了逃跑的念头。
一个矮个的黑皮捕快率先逃离,捡起地上的刀,拔腿就跑。
接着一个,两个,三个……
原本数十人现在只有四个人,还有一个吓得昏了过去。
“小羽,你还楞在那干嘛,我们也赶紧溜吧,”王铁颤颤巍巍地说道。
但是,韩羽并不为所动,尽管内心十分的害怕。
韩羽内心想道,“尽管,现在逃了,那也无济于事,这妖怪这么厉害,要是让他逃了,恐怕自己日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恐怕日后又会踏上逃亡的日子,既然这样倒不如拼一把。”
韩羽眼神坚定,并没有理王铁,直接快速的捡起那枚钉子,那钉子散发着丝丝寒气,表面泛着诡异的寒光。
“小子,给我刺她的眉心,快”沈风大叫道。
韩羽快速冲上前去,举起那枚钉子,用力的往猫妖的眉心刺去。
“喵~”一道凄厉的惨叫在月色笼罩的黑夜下响起。
突然,猫妖体内爆发一股强烈的气息,猛地挣开了束缚着的沈风。
双爪直接朝眼前的韩羽撕去。
韩羽来不及躲避,胸膛直接被猫妖留下一道血痕的爪印。
韩羽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迷迷糊糊中只看见王铁焦急地向自己这边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