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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推杯换盏,时间已过去半个时辰,赵灵儿依旧面不改色,甚至喝的津津有味。
“好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比起皇宫的窖藏也不遑多让。”赵灵儿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但此时的陈和安已有些力不从心,酒精刺激着大脑,脸颊上也露出腮红般的色泽,只能迎合着赵灵儿:“公主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很好,本公主很喜欢,诶?诶诶诶?陈公子,你怎么了?脸色怎的这么红?”赵灵儿之前喝的正起劲,以至未发现陈和安的异样。
“我,我只是有点热,待我褪去罩袍。”说着,陈和安从床上起身,开始脱下外衣。
但陈和安本就不胜酒力,一顿猛喝,让他一时找不着北,脱衣时不小心踩到了衣摆,竟直直摔倒,撞向赵灵儿。
“啊!!”
一声惊叫,陈和安回过神来。
自己竟把赵灵儿按倒在床上!想起身时,却发现动弹不得。
赵灵儿在被撞倒时,为了稳住重心,紧紧抓着陈和安的衣服,陈和安此时若想起身,只能带着赵灵儿一并起来。
这个姿势僵持,两人注视着对方,在酒精的刺激下,眉目传情。
许久,陈和安像是被激起了本能,闭上眼,慢慢的往下靠近。赵灵儿也不躲闪,这一刻她等了太久,虽然方式意想不到,却也很快地接受。
就在双唇即将触碰之时,一阵光影闪烁,打断了两人,接着便是强烈的爆炸声传来。
“烟火大会开始了!”路边有小孩儿高呼。
陈和安立刻清醒,硬是强撑着把自己和赵灵儿一同带起来。
随后赵灵儿松开抓住陈和安衣服的双手,脸红得好似天边的晚霞,努力地把脸瞥向一旁。虽是害羞,心里却也有万般遗憾。
赵灵儿:可恶!可恶!谁放的烟火!打断老娘的梦幻时刻!!!(╬▔皿▔)╯
陈和安经过这一下刺激,酒劲算是过去,抖了抖身后的冷汗,立刻拱手鞠躬:“公主恕罪,方才小人一时未把控好方向,冲撞了公主,还请降罪。”
赵灵儿:降什么罪?我巴不得你没控制住!我都等了十五年了,呜呜呜!
尽管心里这样想,赵灵儿还是保持着矜持:“咳咳,陈和安,谅你也不敢做出此等事情,起来吧,下不为例。”
“多谢公主”陈和安站起身来,理了理一袭青衣,看向窗外绽放的绚丽烟火:“公主看看窗外吧,这是和安特意为公主准备,烟火盛宴,整个京城都能看见这场表演。”
赵灵儿并未回答,只是定定地望着窗外一朵朵绽放的烟火,眼角留下两行清泪,直至一刻钟后,最后一朵烟火在空中完成谢幕,赵灵儿才僵硬地回了一句:“很美...我很喜欢...。”
陈和安并不知情,公主为何哭泣,傻站在一旁束手无策:“公主,你还好吗?”
赵灵儿转头,已从两行清泪变成哭得梨花带雨:“叫我灵儿好吗?”
“或者叫我语冰?”
“公主您说什么?”陈和安一脸疑惑。
“语冰是哪位?”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一场久违的烟火秀,彻底勾起了赵灵儿隐藏十五年的心痛。
但陈和安仍被蒙在鼓里:“公主在说我吗?我并未失忆啊,过去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赵灵儿此时已难以控制情绪,泪眼婆娑地望着陈和安:“你怎么能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找你这么多年意义何在?我都这般努力了,为什么这样对我?”
仿佛是老天听见了赵灵儿的抱怨,羞愧地唤来乌云,遮住皎洁的明月,暴雨,不合时宜地降临在京城上空。
陈和安一言不发,他并未听懂赵灵儿所说的意思,只认为是赵灵儿找错了人,一直杵在原地。
许久,仿佛是下定决心般,陈和安走近赵灵儿,赵灵儿抬起已经哭红的双眼,注视着陈和安。
而陈和安就在注视下,搂住了赵灵儿,:“公主,我不知道你曾发生过什么,我也不清楚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不过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感觉诸事不顺的时候,就吃颗糖。”
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入袖中,变戏法般的变出一袋小糕点,慢慢的打开包装,捏起一块递入赵灵儿嘴中。
就这样,赵灵儿在抽泣中吃完赖利这块点心,哭声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公主现在感觉如何?”如水温柔的眼神看着赵灵儿,体贴地询问。
可能是还陷于悲伤之中,赵灵儿并未回应,继续躺在陈和安怀里,手里紧紧攥着陈和安的衣服。
直到等得厌烦的阿莲敲了敲包厢的门,两人立即分开,装作无事发生。
“公主,我进来了哦?”阿莲又呼喊几声,接着便推开了房门。
两人无言,都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牵引着两人不同的思绪。阿莲歪一歪头,呆呆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公主?陈公子?你们在看什么呢?”
这时,赵灵儿才控制好情绪,笑着转头:“阿莲你可真不凑巧,刚才有一场好漂亮的烟火大会,可是陈公子精心准备的哦!”
阿莲一翻白眼“那么大的声响,阿莲怎么可能看不到,倒是公主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后面的两句话,阿莲刻意靠近了赵灵儿的耳畔。羞得赵灵儿抬手吓唬阿莲,却被后者嬉笑躲过。
陈和安并未言语,只是笑着看着两人胡闹,察觉不对的赵灵儿当即停止胡闹,咳咳两声,美目再次望向陈和安。
“陈公子,今晚的烟火,我很喜欢,这忘离愁,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可惜今晚月色难留,我该回宫了。”
“公主喜欢,便是好的,雷雨初歇,公主注意御寒,小人不送。”
赵灵儿微微颔首:“不必了,其实今日前来,还有一件要事,当日是陈公子救下我,传父王口谕,邀陈公子三日之后进宫,父王有话与你说。”
“陛下口谕,怎敢不从,届时定会入宫面圣。”
“那我先回宫了,阿莲,招呼马夫,准备回宫。”
或许是有些不舍,赵灵儿站在原地,深深看了一眼陈和安,这才转头离去。
陈和安并未急着离开,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可以进来了。”
熟悉的龅牙进入陈和安的视线,掌柜的嬉皮笑脸地从门外走进来:“陈少爷,没想到啊,您要小人画的,居然是公主。”
“给我看看,画的怎么样。”
掌柜的从身后取出一卷画:“陈少爷过目,这可是小人请的京城鬼市里最擅绘画的能人所画,保准陈少爷银子花的不冤。”
画中,一名绝色女子坐在床上,半倚窗前,手执一杯清酒,望向窗外皎月。这便是方才包厢里出现的场景,不论细节,或是环境渲染,都好似浑然天成,难寻半分瑕疵。硬说哪里不好,画中并无陈和安踪影,只有一名惆怅女子饮酒对月。
“不错,这是赏你的。”陈和安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背着卷轴就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