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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有三擒了赵强,吞了赎金,双喜临门,回去复命的时候,又听说陈府大少爷自己安全回来了,喜上加喜,喝了顿酒,请了趟客,天黑才出酒楼的门。
街道无人,唯有月相伴,叶有三迷迷糊糊的,东倒西歪,撞到人都没知觉,一人把他掀翻,三五个人摸黑一起,又像踩烂泥一样踩了他一顿,他才清醒过来,“别打了,我是杭州府捕头叶有三”。
“我弟弟在哪?”,粗狂大汉揪住叶有三的衣服问道。
“在监牢,监牢,我有钥匙”,又一人把叶有三全身摸了一遍,不仅拿走了钥匙,还带走了五百两的赎金。
粗狂大汉一把抓过钥匙和银两,冷哼道:“陈府的贱人不守规矩,一钱两用,今天先去救我弟弟,再杀她满门”。
次日,监牢被劫,陈家满门身死,陈有为外出访友,逃过一劫,哭啼啼跑到府衙报案。
府衙根据现场的证据和蛛丝马迹,锁定疑犯就是叶有三,陈府有叶有三的配刀,监牢的钥匙叶有三也有一把,并且叶有三失踪了。
土地庙,赵强等一众流沙门人坐在一起庆贺,一来庆祝赵强平安归来,二来庆贺解了心头之恨。
酒缸碗碟乒乒乓乓的响,烛火摇曳,尽是迷醉的人影,神案的土地公翻到在房间的角落,赵强、粗狂大汉和一个纤瘦丑陋的男人占了它的位置,酒桌两人争执一大块肉而倒了一个,他要爬起来,一只脚踩在他的手上,陈有为进来了,伴着他的喊声和全场人的注目。
“你还敢回来?这就送你去见你的家人”,赵强一棒子砸进地面,陈有为脚下的人当场毙命,与此同时,旁边余下的其他喽喽也都离了,都明白刀剑无眼。
陈有为轻轻落地,背部剑匣拔出双剑,一连挥出十道剑气,刹那间,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满地,一屋子的活人剩了三个。
“驱影逐形”,陈有为又使出两招,人未动,脚下的影子先动起来,赵强左胸划了一剑,粗狂大汉额头中了一剑,纤瘦丑陋的男人右胸划了一剑,三人都没能冲出屋子。
这么多人死在眼前,陈有为面无表情,有一种司空见惯的从容,忽然剑指身后,“谁?”,房檐削去一角,瓦片摔了粉碎,笑平生推着轮椅停在门外,他刚趴在房檐目睹了一切。
“你真狠毒,利用流沙门杀光自己的家人,嫁祸给叶有三,再杀光流沙门和叶有三,此案便是无头案”,笑平生昨天跟叶有三一间酒楼,偶然见到叶有三被擒,这种人贪心,吃点苦头也好,今天一早,又听说了陈府的惨案和监牢的事,担心陈有为再遭毒手,便一路尾随保护,帮人帮到底。
“你为什么这么做?冤有头债有主,那些可都是你的家人”,陈有为大笑,“什么家人,明明知道二娘屡次害我,却不管不顾,还不是因为我是捡来的,我给过他们机会,只求自保,可他们连自保的安生日子都不给我,昨天我回去,他们还在我的饭里下药....”。
再次相见,陈有为杀意正盛,并未察觉笑平生是当日土地庙救他之人。
笑平生不能再说什么,要说报恩,他已仁至义尽,天下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管不过来,也不想管,他推着轮椅,慢慢走,陈有为边说边走近,此时距离他剩下三米,挥剑驱影。
三米,刚刚陈有为就站在院子里,距离里屋三米,三米,驱影逐形的绝杀距离。
笑平生抬手一震,窜出来的剑影没能接触椅背便自行溃散,他掉头剑指,“你要杀我?”,笑平生的剑缠在腰上,剑名流光,流光疾点,射出剑光。
陈有为侧身躲过,再要出手,僵住了,冷,脖子往下蔓延全身,道不清的冷,虽然此时艳阳高照,阳光照遍他全身,“你.....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死.....死人才不会把秘密....秘密说出来”,流光已抵住他的咽喉。
“我曾许诺,礼让真武弟子三分,今日不杀你”流光收回腰间,笑平生掉头,推着轮椅,继续走。
人加椅子,一百多斤,加上刚才那样的速度移动,地面没有丝毫车轮滚过的痕迹,陈有为咽下一口唾沫,人胯下来,脸色发白,身体发抖,喃喃自语:“他是笑平生....”.。
笑平生自真武归来后,真武弟子之间就流传着笑平生的消息,陈有为是真武俗家弟子,知道的晚些,“双腿残疾,武功高强,擅使剑法”。
“他为什么出现在杭州?”
是啊,为什么?为了这个为什么,陈有为多想了些事情,陈家在杭州经营百年,俗世的事情知道不少,他想要找个人,很容易,找个姓氏,也很容易,他想找一找笑平生为什么在杭州,找一找笑平生是不是在杭州有什么人。
“任何人都有弱点,我很期待你的弱点是什么?”陈有为冷笑,因为苍白的脸,笑容更瘆人。
又一天,叶有三被丢在府衙门口,他被人毒哑了,双手也成了残废,衙门把他缉拿归案,判了秋后问斩,陈有为提前成了陈家掌舵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还是人人认识的书呆子。
笑平生不再打听这些事,他也不想探究陈有为为何如此狠毒,与当初见时判若两人,他自然也不会知道陈有为的夫人娶进门的第二天就死了,他在盘算阿灿的事情。
阿灿到了习武的年纪,他思前想后都打算教阿灿,来继承他的衣钵,他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弑师、叛门的败类,猜不准那一天就死在外面,阿灿习武,可以替他为爹娘尽孝,也护自己将来周全。
笑平生身负太白剑派三门武学,无痕意诀、太白剑诀和破穴指,又得张梦白指点,从道德经中悟得真武剑派的护身之法载营守魄,本身已达二品大师巅峰,四门功夫经他自身糅合,已有一套成熟的修行法门,阿灿学习起来,比他定能事半功倍,他点点头,溜进自己家。
三个月后,陈府。
纸张洒了一桌,陈有为发狂似的质问一旁的属下“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姓笑,为什么没有?滚....”,他披头散发,三天没睡,翻完了杭州府三千六百二十一份卷宗,没有一份与笑平生的年龄、外貌、经历相仿的人选,“笑平生,笑平生....”,陈有为声嘶力竭的喊着,像个疯子,“笑平生,肖平....,对,是肖,还有肖可以查,来人....”。
当年,因为秦川人的方言,笑平生拜师的时候,把肖填成了笑,自此便以笑平生之名拜入太白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