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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狂妄小辈,安敢在此胡言乱语?”
“哼!哗众取宠,卫大人,还请将此獠乱棒打出,护我求贤馆之名!”
众人怒不可遏,他们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子不断切割在秦沥身上。
后者抬手一抖两边衣袖,双手扶在两膝之上,大笑道:“诸位且静听我一言,西秦弱之根本,乃弱其主,弱其民,弱其心。
弱其主,乃是灵、明二王昏聩,听谗言、信小人,致使王纲混乱,朝堂腐败。
弱其民,乃赋税繁多且重,譬如未婚税、井水税甚至丧葬税,似如此三者者不知凡几,故此民心漂浮摇动。
弱其心,乃上下不齐,王不与臣齐,臣不与民齐,民不与国齐,像是这般,国破家亡便不久矣。”
秦沥之言,让馆中众人私语顿时少了许多,就连卫恒眼中都流出一抹精光。
南子夫眼睛微微一眯,双眸中透出一丝讶异。
仅仅凭这短短几句话,他就能判定,眼前这位衣着不堪的年轻人定是不凡。
可珠玉在前,卫恒依旧不能认为秦沥能与南子夫相提并论。
秦沥自然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于是接着道:“在下今日便浅谈如何强西秦之兵,至于其他,等面见国君之时再说不迟。
素闻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卫大人,不知西秦甲士,又占其中几何?
若欲强兵,必强国,欲强国,必强民,欲强民,必强法,法乃一国之根本,国无兴德、法必有失,故此在下有法令十二条,特助国君强国,更有兵法十三篇,强我西秦之将!”
秦沥朗声大笑,眼中锋芒毕露,“不过此两者,皆待在下面见国君时方能上呈。”
全场寂静,落针可闻。
“这……这……”
卫恒嘴唇轻微抖动着,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已经不知如何安放,此时的他死死的盯着秦沥,激动的已经是说不出话来。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道、天、地、将、法……
单是此子之言,便已胜了那南子夫不知多少。
南子夫此时整个人也如遭雷击,嘴里喃喃自语:“国之大事……死生之地……”
怎么会?
这个泥腿子怎会有如此见地?
又怎么会有如此精辟之言?
他知道,自己输了。
从那一段话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输的体无完肤。
“我……输了……”
南子夫双拳紧握,从牙缝间艰难的蹦出了这三个字。
全场动容。
虽然他们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但没想到南子夫会竟然主动认输。
“卫大人,感谢这两月来的款待之恩,我南子夫记下了,只有他日再报,告辞!”
南子夫自知无颜留下,起身朝着卫恒拱手,提着自己布包就往馆外走。
“南先生……”
卫恒急了,连忙拉住南子夫的右手:“南先生胸有大才,还请留下助我西秦一臂之力!”
后者摇摇头,将手抽了出来,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留步!”
就在此时,秦沥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
“何事?”
南子夫面无表情的看向秦沥。
秦沥指了指地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阁下既已认输,那烦请兑现诺言,跪地赔罪吧,爬出南郡吧。”
“你!”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南子夫额头青筋跳动,对着秦沥怒目而视。
“哈哈……笑话!”
“我欺人太甚?自始至终,都是阁下咄咄逼人。”
“再说,这可是阁下亲自放下的赌注,我可未曾逼迫你半分。”
“我又且问你,若是今日我败,你又可曾放过我?”
秦沥起身,冷笑不已,句句诛心,“堂堂纪均先生门下,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失言吧?”
“你……你……你……”
南子夫气的呼吸急促,浑身颤抖。
噗通!
南子夫双腿直直跪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头颅猛砸地面,“是在下狗眼看人低,还望……还望先生恕罪!”
“呵呵……好。”
“看在卫大人对你欣赏有加的份上,你便不用爬出南郡了。”
“走吧,记住今日教训,他日切勿重蹈覆辙,再用狗眼看人。”
秦沥袖袍一挥,转身背对南子夫坐下,抓起倒在案桌上的酒壶又是一阵痛饮。
南子夫起身便走,他已经一刻都不想在此地呆了。
不过他在转身之时,眼底浮现出了一抹浓郁仇恨与杀机。
“南先生……”
卫恒看着南子夫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他知道,今日之后,南子夫便不会入西秦了,而是选择北楚了。
心中猜测到南子夫的去向后,卫恒心中就已经动了杀心。
南子夫能力超强,又熟悉西秦国情,倘若在北楚受到重用,必定会遭其针对。
可若是南子夫一死,势必会影响国君求贤……他日又有几人敢来西秦?
如此思量,只得放虎归山。
“先生之才不可量,之前是某走了眼,特在此赔罪,望先生切莫上心。”
卫恒神色郑重,当着众人面,朝着躺坐在案桌旁的秦沥行九十度弯腰大礼。
秦沥连忙起身弓腰回礼:“在下也有唐突之处,言语锋芒了些,也望大人海涵。”
“哈哈哈……”
两人彼此同时起身,相视大笑。
“求贤令在一月之后结束,本该一月之后才将先生送与益阳,可先生如此大才,当破例为之,待先生休养两日,某便带先生面见国君。”
卫恒揽住秦沥的右臂笑道,没有丝毫避讳与嫌弃。
“那就有劳大人了。”
秦沥感受到四周那些人羡慕的眼神,嘴角忍不住微微一勾。
几日之后,便能面见国君了。
到时,便可以大干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