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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至半途,小白鱼果然气力不继,把橹撑在河床上,坐在船头休息。
姜琢递给他一瓶金创药膏,小白鱼接了。二人就这么一头一尾坐着,数天上的星星。
“是什么人打的你?”
“百步庄的人,曾家的姻亲。因为他们少爷随曾小姐回门,也死在了半道上。四处打听找到的我。”
“那些人真狠,灭人满门,没有比这个再大的仇了吧。世道变成这样,不知要困顿住多少好人。”
“我算好人吗?”小白鱼问道。
“与人为义,与人为善,与人为信,自然是算的。”
“如果真找到你爹了,以后打算做些什么?”
“不知道。”姜琢想了半天,还是老实回答了,“我虽相信他还活着,也一直没放弃寻找。这两年里,支撑我活着的目的只有这一个了,后面怎么样,我没想过,也不敢去想。”
“一定会找到的,一定!”小白鱼突然充满了干劲,站起身来:“走,你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坐稳些,我带你去。”
“谢谢你。”姜琢因船猛地往前一窜,差点仰面摔倒,坐稳后,朝小白鱼笑着说。
虽是逆流,船行得分外平稳。又走了一段,小白鱼猛地刹住船,朝边上芦苇丛里慢慢划去。
姜琢这是也看见了前面有艘大船驶来,十来个人手执明晃晃的钢刀,站在岸边等着上船。
“成了?”船首一人问。
“废话,有这一班健儿在,再加上昙上师出手,杀得是一个不剩。可惜跑了一个丫头。昙上师此刻正在蹲守,只要她一回来,必然见擒。”
船首那人笑道:“沈骈那厮,打得我好惨,此刻在揖月楼里也不得好过,堂主亲自出手,谅他也飞不出去。四相已得三相,对付老怪的胜算有多了半分!可怜我丁巳有伤在身,不能亲手灭了这老贼。”
船行靠岸,丁巳跳了下来,把丁兀拉到芦苇丛边,轻声问道:“哥哥,昙交与你一同过去,可曾出手?”
丁兀道:“堂主早猜他有异志,叫我盯着些,不过那和尚滑得紧,我躲在门里看了半天,都是些平常本事,不见使什么手段。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在和郑衍打的时候,只有他在说话,郑衍始终不曾开口。”
丁巳想了一会,不得要领,道:“这个不好猜测,还是如实报给堂主定夺吧。”
“只好如此了,正好趁他不在,回去和堂主商量商量。”
丁巳道:“大哥,你留他一人在那边,不妥吧。”
丁兀自信道:“堂主既然怀疑他,自留着后手,不怕他弄鬼。现在只等揖月楼那边的消息了。”
丁巳笑道:“堂主在,不会出事的。这一趟大家都出了大力气,快些回去休息休息,好精神着参加庆功大宴。”
姜琢与小白鱼掩在暗处听得心惊,原来与凤楼已经被连夜攻灭,沈骈此刻身在揖月楼,估计也是同样结局。倒是沈云龄今夜出来免了一祸,不过此刻她正在回去的路上,只怕不免被捉。
二人对视一眼,纵然惊骇难平,也不敢稍动。
姜琢读得懂小白鱼眼里的关切意味,沈云龄此刻身处险地,自己肯定也是要帮的,寻找父亲的事虽然重要,但两年都古来了,也不在乎这片刻时间。于是伸手指了指下有方向,小白鱼满眼感激,连连点头称谢。
等那船行得远了,二人才驶出苇丛,匆匆掉头,顺溜而下,去追沈云龄。
上岸后,姜琢施展轻功,拉着小白鱼沿路猛追。虽然姜琢轻功不俗,但是带着小白鱼还是走不快,不一会就满头大汗,气喘连连。
小白鱼看不过去,说道:“放我走吧,你一个人追得快些。就算追不到也不要勉强,不要离与凤楼太近,小心被伏兵捉住。”
姜琢慎重点点头道:“你也一样。”说完借力一蹬,飞出老远二人距离逐渐拉开。
小白鱼在后面看着姜琢越来越远,羡慕道:“那一天我也要学一身这样的本事,到那时看谁还敢欺负我。”
天边已经泛白,太阳还没出现,但四下里已经亮堂起来,路边也陆续有了早起的人行走。姜琢这时候慢下步子,以免显得太过招摇。
每走多远,便听见前面人声鼎沸,村民们提了木桶瓢盆,在山泉里汲水,还有的正提着装满水的桶朝着不远处还在燃烧的与凤楼飞奔。人群有序移动,虽时有摩擦,但没有人因此洒了水去。显然这样的走水事情他们已经很熟悉了。
姜琢混进人群,朝与凤楼走去,一路上左右观望,并不见沈云龄,心下不免焦急起来。脚步也逐渐加快。
这一切都没能逃过远处坡上昙交的眼睛。他略一振作,走下坡来,汇入人群之中,朝姜琢靠了过去。待靠近了,哪知姜琢突然回头,死死盯着他看。
昙交见行藏被识破,平平一笑,伸手在面前胡乱挥动几下,扭头便走。因为他知道,姜琢一定会追过来的。
果然,姜琢只是迟疑了片刻,开始紧跟着昙交。二人走到僻静处,姜琢用手指着喉咙,嘴里一片呜呜声,却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来。
“坐。”昙交荡着袖子把一块石头清扫干净,示意姜琢坐下。
姜琢明明知道着了此人的道,但并不清楚这人使的是什么手段,只是伸手在她面前挥动而已,肯定不可能是点穴的手法。
“姜琢姑娘,我等的可不是沈云龄,而是你。这下好了,你亲自送上门来,可省了我不少功夫。”昙交平静地看着姜琢,淡淡地说道。
“啊,我忘了帮你解开。该死,看到你我竟有些激动,把这茬都给忘了。”昙交双手交握,一错即开。“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你到底是谁?”
“好问题。”昙交笑着,“贫僧也不知我是谁,若贫僧能识得真我,也不用在这红尘里打滚了。”
“你说你是在等我?”
“正是。”
“你认得我?”
“初会而已。”
“那你,认识我爹?”
“小僧与乐座天神交已久,恨不曾相会。”
“那你为何说在等我?难不成你以为的身上带着溪源真气?”
昙交露出疑惑的神色,一字一句道:“我已经冒险显出我的手段了,原来你是真个不知道?”
“让我失语的手段?”
昙交点点头。
“抱歉,我没时间与你耗着,我还要找人。”姜琢站起身,朝人群走去。
“没必要找了,身家小姐已经被人救走了,贫僧抢夺不过,还受了些伤。”
昙交说完也跟着起身,在姜琢肩头一拍,姜琢顿时呆在原地,不再移动。昙交告了个罪,扛起姜琢,飞也似朝山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