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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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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阮这一骇委实惊恐万状,怔了好些时候,才嗫嚅道:“当真如此之巧,缘分这东西果真巧夺天工,你那位故人也是姓阮?”秦酒客目光邃犀,牢牢钉在阿阮脸上,似乎在确认她是否说谎,连嘴唇也泛起苍白,启齿道:“她不姓阮,我且问你一桩大事,你务必如实回答!”
  他言语沙哑,竟似要热泪盈眶。阿阮满心疑团,但见他情绪激动,潸然有泫,不忍拂逆其求,遂点了点头示意。
  秦酒客仿似鼓足了勇气,卯道:“你是否双亲早亡,从小孤苦?如今寄人篱下,流落他乡?你的父母是给奸徒所害?”
  这几句话当真犹如晴天霹雳,阿阮只感大脑嗡嗡作响,满头混沌。一阵天旋地转,险些眩倒。如同走火入魔一般,慌乱中双手挥摆,忽然抓住一物,连忙握紧,只求溺水中陡现救命稻草,这才借力稳住身形,终于没能摔倒。
  秦酒客如魔咒般的声音又继续响起:“你是否一出生便即家破人亡,父母名讳,有无亲戚均一无所知?”
  阿阮已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听他如此问,行尸走肉般的回答:“是!”
  秦酒客再无疑窦,满眼沸泪滂沱而落,只哭得泣不成声,口中喃喃:“小巽啊小巽,你在天之灵,总算保佑为兄觅着了你的亲骨肉啊……!”
  阿阮心中剧震:小巽?她是哪个?
  秦酒客嚎啕了两息,伸袖抹泪,握着阿阮的手,面露慈和蔼亲之色,说道:“好孩子,好,总算天可怜见,将你庇至这么大!”
  阿阮眉头紧皱,想挣脱对方手掌。她这时激荡过后,心中便开始戒备,不知眼前这酒鬼是以来路,脸现警惕,直截了当的问:“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怎知我身世情况,你识得我爹爹娘亲么?难道是他们身前所交知己好友?”她本想问你这般又哭又笑,是发自肺腑,还是装模作样,企图何来。但心知此话未免太过出言无状,便改了口。
  秦酒客笑了一笑,这一笑中,有四分凄苦,三分无奈,三分惆怅,三分遗憾。道:“我当然识得你爹娘,且渊源极深。唔,你今年十六岁了罢,都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阿阮见他目光中的喜悦溢形于色,那股亲切热忱真挚无比,绝非作伪。心里排斥提防尽去,任由他伸手过来抚摸自己头发,问道:“你说你同我爹娘渊源极深,却不知到底深到何处?我与你素未谋面,你却一眼便识出了我,那是何故?”
  秦酒客道:“你问我同你爹娘渊源有多深?那可深得很了,你与那些害得你家破人亡的歹徒之间仇深似海,我与你爹娘却是情深似海!至于如何识得你,嗯,那是因你长得跟你娘甚是相似。这眉眼,这轮廓,依稀便是她年轻时的模样,我险些将你错认成她!”
  阿阮心谷一沉,她只道面前这位多半是父母生前在武林中结交的亲朋好友,如今听他腔调,情感宣泄,倒似乎对母亲甚为笃解。又说什么情深似海,莫非他是母亲生前的旧情人?念到这一层,阿阮也觉气氛窘迫,不知这酒鬼是否恼怒父亲,常言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自己父亲早亡,他说不定将迁怒自己,那便如何是好?
  佯装咳嗽,阿阮小心翼翼的试探:“唔,那啥,你那般说,未免不合适,该当是情深义重方彰关联。我不知母亲年少时经历,但也要劝您一劝。如今已然时隔多年,我爹娘均惨遭歹人毒手,双双殒命,您也一大把年纪了,切别执着,亦莫执念,该忘记的便都忘记,该放下的也皆放下……”
  她长篇累牍滔滔不绝,倒像是久历风霜的情场辣手。秦酒客默默无语听她唠叨,脸上神色古怪,啼笑皆非。听到后来,实在忍无可忍,扬手打断:“你这丫头脑袋里尽胡思乱想,我同你母亲并非情同手足,乃货真价实的同胞手足,我长你母亲五岁,本是岳国墨槿山人氏,后来你母亲嫁去寓洲。两地相隔万里,路程遥远,我又身为一派宗主,抽不出闲,与你母亲来往难免少了些。你却又左到哪里去了!”
  阿阮抽了抽嘴角,无地自容。
  他续道:“当年你父母飞鸽传书,说面临大难,悠关满门性命,急需我前去相助。但他们来讯迟逾,路途又远,我随意率了人,匆匆赶去救援。即便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终究迟了一步。待我赶到时,寓洲软氏族已给大火焚成废墟,无一活口!”
  阿阮身体剧烈颤抖,嘴唇哆嗦,问道:“那,那我爹娘呢?”
  秦酒客神情悲怆:“尸骨无存。”
  这么多年以来,阿阮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但此刻确认,仍咬牙切齿。右掌不知何时已捏成拳,指甲掐入肉里,鲜血汩冒。她一拳击在桌面,满腔悲愤之下不遗余力,“砰”的一响,一张青冈木桌登时粉身碎骨,连着碗碟菜盘一同遭殃。这一拳中,尽是无限冤屈愤怒。
  她眼神阴鸷,几欲喷火,问道:“可知是何人这般歹毒,害我父母不算,竟然屠戮我满门?你既说是我舅父,这么多年,可有明察暗访,揪出罪魁祸首?”
  跑堂的店小二见这边出了状况,忙奔将过来。见阿阮与秦酒客均神色有异,生恐遭累,不敢诺声,只俯首收拾残局。转身告知掌柜,搬了一张新桌过来,重置酒菜。秦酒客付了账钱,令他退走,这才长吁短叹:“惭愧,枉我身为一派之主,一代武学宗匠,绞尽脑汁,辗转苦探十余载,仍徒劳无功,一无所得。别说凶手至今依然逍遥法外,便是事出之因,遭灾之由,也皆全无所知。”他不住向阿阮摩挲打量,悲戚之色大获其慰:“总算上天垂怜,将你送于我面前。本来我也不晓得你竟尚且活在人间,我只道,只道……”
  阿阮心头一阵暖意,忍不住问:“您将爹娘以及您自己的名讳说于我知晓,好不好?”时至今日,她仍不知父母之名。
  秦酒客道:“我名秦笑,武林中人尊称我一声煮酒侠……”
  阿阮“啊”的一声惊呼,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你是煮酒侠?那么……”她正要说关于缥缈仙之事,猛得惊觉,不由自主的朝秦笑身后望了两眼,随即放低嗓门,轻声细语:“您不是赴天鸾墟之宴,商榷诛灭缥缈仙魔头而去么?如何到这里来了?”
  秦笑凛然道:“你,你如何知悉我身负友约?莫非,你投师天鸾,拜在三渊四域门下?”
  阿阮不答反问:“您是否识得缥缈仙?”她虽对秦笑所言深信不疑,知道他便是自己舅父,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但邂逅相逢,素昧平生,实在喊不出口。
  秦笑知她为难,也不以为忤,并未在意。压低声音点头:“嗯,我确是受笑丘澜道长相邀而出,本来要去天鸾墟拜访,但途遇变故,追踪奸徒至此。这三个恶魔号称鬼庾三魂,杀人取心修炼邪功,手段残戾,阴狠歹毒,其行事之恶,不亚于缥缈仙。若不除之,势必祸害无穷,既给我撞见,非诛了不可。但这三人不但武功诡异,更狡兔三窟,我与他们斗了两场,均令其安然逃脱。我一路寻觅至此,却不知他三人藏匿何处。不料恶徒未逮,却先遇见了你,也不虚此行了。至于天鸾之约,日后再登门谢罪,诸老皆是通情达理,德勋江湖的英雄前辈,自不会为难于我。”
  此刻诸般乱七八糟的事情纷至沓来,阿阮只觉晕头转向。如今千丝万缕,她一时理不清那许多,权衡利害,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缥缈仙这个难题。身世之谜固然要紧,但前提须得保留性命,方有水落石出之日。至于旁物,待脱了险境,自可从长计议。只听秦笑道:“你师傅给你取了名字么?”
  阿阮道:“我爹爹姓阮,师傅也未特意起名,便唤我阿阮,这十多年以来习以为常,也不必改了。”
  秦笑叹息道:“可怜的孩子,连个好一点儿的名字也无。罢了,今日暂且搁下旁人不睬,你且随舅父同去罢。”阿阮皱眉摇头:“只怕不成,我如今性命由不得自己掌控,却捏在缥缈仙手中?”秦笑这一惊委实吓得呆了,阿阮不待他开口,便即解惑:“她给我种了一种名唤僵尸傀的蛊毒,三日内不得其解,便会中毒难愈,变成活死人。”
  秦笑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拉过阿阮右臂,伸指号脉。只搭上半息,随即缓缓放手,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我才找到了你……”忽然抓住关键,问道:“那缥缈仙眼下身在何处?我去向他讨要解药,若讨之不到,抢来便是!”
  阿阮往缥缈仙背后一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便在你身后。”
  她话音刚落,耳听楼内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声音惶恐,正是传自那名与缥缈仙谈情说爱的女子。
  这一声尖叫嗓门甚嚎,惊动了楼内食客,群众纷纷停下喧哗罢筷,不约而同往这边射来目光,要瞧是什么热闹。
  只见缥缈仙面容猥琐,揪起那女子一只雪白如玉的皓腕,作势欲图不轨。那女子披头散发,竭力挣扎,要摆脱对方钳制,却哪里能够,只胡喊乱叫。
  秦笑最痛恶辈,见了这等情景,侠义之心雄炽而燃,哪里还看的下去?转过身来,提起葫芦斟了一杯,也不回头,举杯往身后一送。那杯子一离他手,随即不疾不徐飞向缥缈仙后颈。只听他声音洪亮,朗道:“此番高手临璧,盼情赏脸一品。”他说话音调甚微,但在场三十来名汉子听了,皆耳膜震痛,大脑轰鸣,竟有坐立不稳,摇摇欲坠之象。
  缥缈仙闻其声知其人,心头一绷,已晓今日狭路相逢,遇上了强敌。察觉身后有异,再也顾不上美人儿,他同样并未回头,右臂倏地探后,好似脑勺长大双目,已四平八稳地接了酒杯在手。他一觉羽扇触物,手臂即感震荡,忙旋扇横转,消去对方掷杯时携过来的劲力,这才以扇端杯,送酒入口。他接这一招貌似轻而易举,毫不费力,但他心中却极震撼:这人内功好生了得,竟似尤在我之上。世上内功胜我之人寥寥无几,却不知是哪位强者驾到,怎地事先没半分察觉?这酒水滋味别具风味,绝非小小酒楼所能酿制,啊!难道是那人!他自重身份,不肯低人一头,心里好奇,却并不转身,一派高深莫测,气定神闲之态,说道:“江湖谈好汉,煮酒论英雄,果然是佳酿,煮酒大侠名不虚传!”
  秦笑小试锋芒,只一招间,已知对方武功厉害,实乃劲敌,心里不敢有丝毫轻视懈怠。忽听对方一语道破自己底细,警惕之心更甚,说道:“久闻缥缈仙公子不但玉面郎君,更是驰名中外的武林豪杰,幸会,幸会。”他嫉恶如仇,也不违心套什么敬佩仰慕之言。
  楼内诸客见两人各自露了一手功夫,都知这两人均非善茬,只罢食观斗,默不作声。那女子忽获自由,也因诧异掩盖了恐惧,朝秦笑一方退了两步,也未离去。
  缥缈仙大敌当前,自无暇踩她,说道:“不知秦大侠远道而至,所为何事,今日有缘得会,这一顿我便请了。”
  秦笑向那女子挥了挥手,示意快些离开,但她不明其意,站着不动。秦笑不便出口提醒,只道:“公子好意,秦某心领,只是秦某适才已付了放钱,便省了公子一餐。”缥缈仙道:“本公子素闻大侠风采,自来崇敬其能,瞻仰其才,苦于直来无缘戴幕,今日英雄邂逅,实抒畅怀。秦大侠是武林俊杰,小弟不才,只盼得蒙大侠指教微劳,那便此生无憾。”
  秦笑谦逊:“指教不敢当,公子相貌武功均乃彦萃,秦某早想切磋。”
  缥缈仙终于背转了头,一见秦笑模样,心中大失所望。他出道成名虽久,但从未见过这位名满天下的大侠,心中先入为主,只道其人定然是个英俊潇洒的雅士,哪晓得眼前这人居然是位酩酊中年大汉,且面容古朴,颧骨阔大,神情憔悴,委实瞧不出是位享名遐迩的武学宗师。他不料一见之下,竟与想象天壤之别。
  秦笑不理他目光,又道:“比武切磋固然乃我辈之好,但与公子如许出类拔萃之人较量,没点彩头未免无趣。”
  缥缈仙见阿阮同对方端坐一桌,心中低估:他激诱条件,不知用意何在?但既已开口,不便拒却,爽道:“大侠所言甚是,比较您是武林高人,难得一遇,彩头自是必不可少,能为秦大侠稍效绵薄,实乃荣幸。”
  秦笑朝阿阮一指:“若秦某侥幸胜得一招半式,公子需得替这位姑娘解了僵尸傀之毒。”
  缥缈仙不禁向阿阮多看了几眼,心想:这小丫头不过是天鸾墟一名普通弟子,他居然甘冒大险替她出头,莫非两人有何密切关联?他心中满肚疑团,面上却不露声色,道:“那若秦大侠失手,厘差一招,败了给我,那又如何?”秦笑道:“那自是任凭处置。”缥缈仙大喜,心想:若能借此良机除却一个强敌,那真是天官赐福,但他如此有恃无恐,只怕有鬼。但想对方虽名满天下,自己何许人也,却也不必惧他。于是笑道:“秦大侠果真豪爽痛快,小心了。”
  那“了”字尚未脱口,楼中忽然静了瞬息,这瞬息之中,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氛萦绕其间。阿阮心跳竟也同时止跳,身子不由自主的颤动。只觉面前有缕冷风拂了一拂,吹斜了发丝。半眨眼的功夫,原本坐在对方的秦笑竟不知去向。她呆了一呆,游目瞥眼,见西首两人相对而立,呆立不动,正是缥缈仙与秦笑二人。
  两人所立之处是列凳排桌中间供客行走的隙径窄道,一东一西,双方面目相朝,中间隔着一支漆黑蛇牙长鞭。缥缈仙掌捏鞭柄,秦笑手扯鞭尾,出力夺夹,将鞭身拉成一条直线。但见二人长发翻舞,衣摆飞扬,头顶均有雾汽氤氲,袅袅升腾,霎时充溢满室。楼中各人登时身处朦胧烟霾之中,眼光望出去,竟不逾丈,仿似幻境仙界,东南西北荡然无存。
  阿阮一惊跳起,刚一挪足,胸口便排山倒海般袭来一股窒息,但感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均欲寸寸皲裂。一口鲜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随即瘫软趴桌,站不起来。
  原来在刚才的呼吸之间,缥缈仙与秦笑已皆自出手,竭尽全力,拆了上百余招,。只因两人武功惊世骇俗,出手迅胜闪电,一番恶斗下来,其实不过一个呼吸而已。瞧在旁人眼中,自是轻描淡写,唯有窥伺他们那般境界,才知强者过招之凶险。百余招过后,两人在招数上不分轩轾,旗鼓相当,便不约而同拼上了内家功夫。
  这么一来,情势更是岌岌可危,间不容发。内功与外功,虽只一字之差,但其中的险峻利害,却是天壤之别。高手过招比拼拳脚,止歇有序,罢休如意;可一旦拼上内功,那便是不死不休,进退维谷之局。分了胜败输赢,也即决了生死存亡。就算有心俯首认输,也欲罢不能,只需稍有疏虞,转眼便给对方内力轰得粉身碎骨。
  他二人功力之强,已是当今武林之最。世人常说难于上青天,用以比喻事物如愿不易,普天下要再寻一位拥有如此修为的高手,那可比之上天更难百倍。
  阿阮目光敏锐,眼前虽烟雾缭绕,楼内场景却也看得明晰。场中两人拼力,余波外泄,房中所有陈设桌椅均已给压成齑粉,那些原本打算冷眼旁观瞧热闹的食客们也都徒受池鱼,纷纷,吐白沫,尸横就地,死时兀自瞪大瞳孔,不明遭殃之故。只那给缥缈调戏未遂的女子,以及另有两名老者仍安然无恙,储在一旁观战。他三人距离秦笑约莫半丈,在那天怒神威的压迫之下竟安之若素,面不改色,显然不仅身具武功,且至少亦是一流好手。
  阿阮突然发觉不对,那女子之前给缥缈仙谑戏,一副惊慌失措,手无缚鸡之力的形容,怎地这当儿却宛如变了个人?其中必定有诈。
  许是察觉有人注视,那女子目光脱离秦笑,向阿阮这边射来。瞅了一眼,浑不在意,随即收回,继续观战。
  阿阮给她这么漫不经心的一扫,顿时大脑钝痛,宛如吃了一记猛锤。心中骇然失色:这女子绝非等闲之辈,武功竟似尚在掌教之上!她之前装模作样,不知意欲何为!
  这时场中两人比拼内力,已臻白热化,头顶蒸笼水汽已不再是丝丝缕缕,竟凝成了实质,一股炽烈燥热之感充盈室中,宛如火炉。再瞧秦笑,他双目炯炯,瞳孔中似有虚影,左眼一轮烈日,右眼一弯新月,其内似蕴含了无边浩瀚的神通。而缥缈仙英俊的脸庞已不再白皙,涨成了紫红驳杂之色,只要再过片刻,便会呕血惨败。
  其实他武功招数比之秦笑,尤有过之,但内功却输了一筹。之所以僵持不下,实因他一上手便占先机,所谓先发制人,自有优势,又有天外陨鞭这件兵中至尊在手,他得占两大便宜,这才坚持至今。但比拼内功,外物终需难补,时刻一久,胜败即分。
  阿阮武功放在武林后彦之中,也是峥嵘鳌里,名列前茅之辈,但若与高手相较,那自是渺乎小哉。她从外表看不出两人战况,暗盼秦笑能赢,有心上前相助一臂之力,却是连这一臂之力也无。两人恶搏,内力迸溅,外围犹如铜墙铁壁,要靠近也有所不能,她又哪里插得下手?即便能够,她全身骨骼给压得几乎变形,站起尚属困难,何况其他?
  缥缈仙心知再斗下去,自己势必丧命。想开口服输退走,对方内力源源不绝的传将过来,竭力抵御尚且勉强,若一张嘴,真气奔溃,立时毙命对方掌下。但若赓续对峙,同样难免一死。此刻有意止斗,可也欲罢不能。
  他心中思潮起伏,暗自焦急,神识登有松懈,只感胸口一阵憋闷,有两缕真气失了扼制,堵塞在檀中穴内,横冲直撞,不得使唤。他一口殷红喷将出来,跟着手臂一震,敌人内力已窜上筋脉之中,只需再入寸许,立即肘骨报废。缥缈仙面如死灰,心知大势已去,此时此刻,再负隅顽抗亦是徒劳。濒临死亡之际,想起平生所愿,遗憾无休无止,两颊怔怔流下泪来。
  正当他心驰神摇,伤春悲秋时,忽觉对方内劲略缓,胸口压力顿减,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耳听秦笑一声惨叫,跟着阿阮异口同声。缥缈仙一愕,忙收摄心神。
  只见秦笑不知怎么,突然瘫软在地,身体不住痉挛抽搐,一大滩鲜血溅在口边,嘴角附近也都是殷红血渍。兼之面容惨白,竟尔身受重创。
  两人本来纯以内功相拼,两股毁天灭地之力互相啮斫抵触,脚下楼板并未受损,此刻秦笑重伤之下无法收势,内力奔涌乱窜,只击得脚底横梁,椽桷根根断折,喀啦之声不绝于耳,楼层登时坍塌。漫天烟尘,满楼木屑。
  缥缈仙死里逃生,大喜过望,哪去思索原由因果?性命刚得拣回,顿觉内息失控,堵在任督二脉,若不及时调制,非六腑俱焚,暴毙而亡不可。他哪里敢逗留?眼见场面狼藉,足尖在木壁上一点,自窗间跃出,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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