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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外,一座巨大的军营盘踞在汉水一侧。营门外不时有快马或来或走,一道道军令不断的在这里发出。
“启禀大帅,司马将军已接大将军军令,已从汉中出兵驻于安阳。”说着,斥候将手中的信件一举交给桓温的护卫。
“嗯,下去歇息吧。”桓温伏在案前随口应道。
司马勋的斥候前脚刚走,有一个斥候风尘仆仆的跑进来半跪说到:“报大将军,凉州来信,愿与大将军共讨胡贼!”这斥候说着,也将凉州的来信交给了护卫。
吩咐好斥候歇息,桓温拿过两名斥候传来的信件,认真的思索着。看了一会,向身边的护卫问到:“五弟可有来信,到哪了?”不等护卫回话,帐外又一斥候前来。
“报,少将军昨日已至南阳,于城北十里处扎寨。”同样的,一封军情密报被呈到桓温面前。不同于前两封信,桓温对三支军队的安排不同,重视程度也有所区别。
桓冲的来信篇幅不长,除了交代现下已经做好的准备之外,只是提了一句暗杀的事情就没有其他内容了。不似凉州来信那般,仅是阿谀奉承就有一半的篇幅。可桓温看这封信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桓温缓缓将信收起,又取了纸笔写了三封。写好之后,桓温叫刚才的三个斥候把信送了出去。其中又对给桓冲送信的斥候有额外的嘱咐。待到斥候尽数离开,桓温对着身边的护卫说到:“还有两日便是新年,传令下去,休沐三日。各营士卒离营不得超过一日,出营不得超过三成,各营长官不得营外过夜。”护卫领命退下,桓温看着变得空荡荡的营帐神情严肃,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斥候快马加鞭,不到半日就从江陵赶到了南阳。进了营帐,斥候将信交予桓冲,又将桓温所嘱悄声告诉他。桓冲大笑,对着帐外喊道:“传令,年关将至,休沐三日。再把郗长史、王司马和各营长官叫到我帐中。”说着,又让伙房做了些酒食端来。
不过片刻,就见到郗超匆匆赶来,进账便问:“可是大将军的军令到了?”桓冲按了按手,示意郗超先坐下:“景兴勿急,大哥的军令确实到了。我刚才刚下令,全军休沐三日。”说着,将信递给了郗超。郗超接过信仔细看去,却正如桓冲所言。年关将至,一为祈福,二为修养。桓温令桓冲在正月之后将军队拉倒晋燕边界,谨防明年北伐之时被慕容鲜卑从背后偷袭。除此之外再无一点命令。
郗超看着信正疑惑时,帐外就传来一个随意的声音:“休沐三日,将军可是邀我来欢度佳节的?”话音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继续道:“哈哈,我猜的果然没错,将军连酒肉都备好了。”来人正是王徽之。和他一起进来的,则是端着酒肉的士兵。
王徽之一进营帐,就看到郗超坐在那里愁眉紧锁。他一把拿过郗超手中的信,看了一眼,又将信还给了郗超。“景兴这是为何事发愁?难不成是想上阵杀敌却被调防协守而忧愁。”说着,王徽之拍了拍郗超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到:“景兴,上阵杀敌太过凶险,况且你一介书生,武不能举。守城,挺好的。”
郗超拍开王徽之的手怒道:“王子猷,你不要欺人太甚!”王徽之一愣,自己好心好意劝他,他怎么还对自己恶口相向呢?自己又怎么欺他太甚了?
边上的桓冲笑笑说到:“子猷莫要胡言,景兴家里来人催他回去成亲,所以在那暗自发愁呢。”王徽之、郗超皆是有些奇怪的看向桓冲。王徽之快速反应过来向郗超致歉道:“景兴勿怪,我只当是你急于建功,不曾想是为了逃婚。”王徽之摸摸下巴继续道:“若是协防,确实免不了家中之人无休止地派人催婚。还是北上好一些。”
桓冲不给郗超解释的机会接茬说到:“子猷说的不错,我正想借这这三天休沐的空隙带着景兴出去散散心,也顺带躲一躲他家里人。子猷可有兴趣一起。”
郗超听到桓冲说要出去,心中知道桓冲必然还有其他计划。也就不做解释了,只是对着王徽之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此时其他营中长官陆续到来,王徽之本想应下,可是又见到郗超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所芥蒂,便悻悻改口说自己有其他事做,不方便陪同。桓冲一笑,招呼众人坐下,“马上就要过年了,只可惜身负皇命不能在家中陪父母妻儿共度佳节。我在这里敬各位一杯,一为各位不能尽孝尽责赔罪,二祝各位日后前途无量。干!”众人应和道:“将军高义!”
郗超熟悉桓冲为人,平日里行军打仗是军中禁酒的。而今天却一反常态,因此郗超并未多饮。倒是那些平日因禁酒难得开荤的武夫,都喝了许多,而比这些人喝的还要多的,就是那王徽之。最后还是牛二把他扶回营帐的。
酒宴过后,桓冲遣众将各自回营,独留下郗超不放。二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桓冲向亲卫问到:“舌头都放出去了?”亲卫点点头说到:“按将军吩咐,已经把各方势力的探子都放出去了。”桓冲点头,转过头看向郗超:“景兴,可要与我一同出去欣赏一下夜色?”
郗超本就没有多喝,见桓冲早有准备,当即说道:“但凭将军。”桓冲哈哈大笑,“好!景兴性情甚合我心,走,随我赏月。”说罢,一披将袍,大步向营外走去。此前被桓冲话语引导未曾细看,郗超此时才发现桓冲的甲胄竟然一直没有脱下。
跟着桓冲出了营门不到二十里的山谷里,一支千人骑兵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桓冲骑马走到近前对着郗超问到:“景兴可知我要到何处赏月?”郗超想了想,犹豫说到:“上洛?”刚说出口又觉得不太可能。南阳离上洛三四百里,如此长的距离进行夜袭。不说骑兵攻不了城,便是能攻城,等到了上洛也是人困马乏。怎么想都不切实际。
但是桓冲的肯定却让郗超感到震惊,“景兴真是很对我胃口,哈哈。”谈笑间,桓冲已策马在前。随着一阵马蹄声向着上洛而去,只留下了南阳的一座醉醺醺的大营和远在上洛尚不知情的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