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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谋夺城》
郑庄公时,周王室和我郑国交换人质,史称郑周交质。周太子狐到我郑国做人质,而我的大哥忽到了周做人质。
这一年我七岁。
假如一切发展如旧历史,这两个人都将成为未来的国君,而郑和周都将进一步衰败。
最后出现春秋五霸战国七雄。
做为一个穿越到春秋时期的人,生活水平已经差到极点,我绝不会再把权力让出去。
我的理想和报复,在我觉醒现代知识的那一刻已经开始酝酿。
我的老师叫做祭仲,这个将来祸害郑国分裂的罪魁祸首。他的势力已经大到无法遏制。
郑庄公--我的父亲死后,他将三次换掉郑国国君,这个事件成为郑国衰败的第一个转折点。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要进行我春秋争霸的第一步。
没有人会突然给我提要求的机会,哪怕是我的兄弟父亲,国内所有的士大夫。权力需要制衡,只有权力的顶峰才可以呼风唤雨,任由我坐大,必然会引起国内战乱,父亲郑庄公和叔父共叔段就是先例。所以,我必须要用阳谋!
郑庄公设宴为我庆生,这给了我成功的机会。
从下午开始,编钟就开始敲响,从小雅的《采薇》开始唱起。
音乐直唱了3小时
列坐有6卿12大夫。祭氏和叔父侯一文一武,作为国之栋梁分坐两边。郑国国君向来好酒。祖先留下的窟室里有可以喝50年不止的好酒。近年来父亲的连年征伐,国中已经显露衰败的气象,最近周桓王启用虢君剥夺了他在周王室一半的权力,这让他很郁闷,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继续欣赏女乐。
女乐的领舞者是我最喜爱的姑娘。13岁,叫舞。名字是我叫出来,父亲赐给她的,作为一名奴隶,她能有一个名字,是她的福气,获得名字的当晚,她献出了自己的身体给这个国家的主人。
虽然只有7岁,但是我尝试了无力的感觉。更坚定了我对权力的追求。
喝酒是大人的事,他们只是借机试探忠诚,借机试探信任。
做为主要的庆生对象,我也只是能够在大人中间漏漏脸。
祭大夫领着我走进了大堂,母亲陈女从父亲身边走下来,牵我的手走到大堂中间。
跪拜下去。
“拜见父亲,各位大夫。感谢父君母亲为我庆生,感谢叔父大夫安定郑国。”
这一套话,是祭仲教我说的。确实管用,在场的“大人”都受用,喜欢听。
父亲微醉,一挥手,示意我站起来。
我跪着,没有按照父亲的意思站起。
场内有些小骚动,这个从未露脸的小公子,今天有些不太利落。
母亲拉我的手颤抖了,在郑国没有人可以忤逆郑君。
随着大夫的窃窃私语,父亲庄公脸色变了。
历史上,齐桓公死后被曝尸67天,战国无双的赵武灵王被饿死沙丘宫。生于帝王家,父亲兄弟都是成功掌握权力路上的绊脚石。
我没有退让,因为我无路可退!
我徐徐说道:“今日生日,还未见父亲奖赏。”
面对一个七岁孩童天真的讨要,父亲脸色缓和起来,饶有兴致地问:“不知康儿想要什么。”
我看着酒案上,楚国送来的橙子暗示说:“望父亲赐我一橙为食。”
父亲顺着我的眼光看到橙子,哈哈大笑,士大夫们也终于缓和下来。
“好,孤今日赐郑康一橙为食。”
我拜谢说:“谢父亲恩赐。”我站起来面向太史令--司马大夫说:“大夫可已记录今日国君恩典。”
司马大夫当然不会失职,打开竹简对着我。不失礼貌地微笑。
我再拜谢说:“再谢君父,君无戏言!”
一个奴隶已经将剥好的橙子拿了过来。
母亲陈女手拉了拉我,示意我站起来,不要过分。
若果我接过橙子就父慈子孝皆大欢喜了。但是我知道,嫡长子继承顺序,排四个哥哥才可能轮到我继承郑伯,今日不取食邑,以后自己就是别人粘板上的肉。何况春秋冠礼必须20岁才举行,也就是说,假如今天我拿不到我想要的,就算有机会我还得等13年!那时或者我已经死于将来的叛乱。
历史上没有记载郑庄公有个小儿子叫康。
我等不了。
我的伟业是代替400年后的嬴政成为统一版图的祖龙!
我没有接过橙子,而是在等郑庄公回答我的话。
记录在册的话,国君也是不可以违背的。因为君无戏言!
“我儿庆生,何惜一橙。君无戏言!”郑庄公喝了点酒,豪气干云。
“那孩儿斗胆要颍城!”我拜倒地上说。
我的话音刚落,场内所有人,炸了锅!
等了好一会他们回过神才发现,被一个七岁的小孩子玩了文字游戏。
太史公发觉自己写的字写错了,只是谐音。宴会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今天不成功,我就成仁了。
郑庄公脸色苍白又变得铁青!
士大夫窃窃私语,特别是祭仲,做为我的老师,事后他几乎要付一半责任,何况,颖谷正处于他家族的掌控之中,要从老虎手中夺肉。无疑是找死,好在,现在老虎没死,他还只是只狐假虎威的狐狸。
事后,我的生母陈女,也将面临可怕的责罚。
“口齿黄儿,不可妄谈国事。”郑庄公气得摔下了酒杯。
母亲陈女从被吓呆中回过神,跪下请罪:“陈女有罪,管教无方。”
祭仲也在一边跪下,他不发一语,显然在察言观色。
我一直跪着的膝盖有点疼了,但是我不能起来。我坚持说:“君无戏言。恩师也曾教我,为人以信立。”
郑庄公看了看记录的司马太史令,犯了难。
这时一根筋的太史令已经把错字改过去了。雄才大略,经营天下的郑庄公可不想在历史上留下言而无信的一笔。
确认确实被记录在案,他有点坐不住了,为了挽回颜面,他一定会找借口收回。
“年幼无知,焉能管理一城?”郑庄公站起来,打柔情牌。
这就是我需要的问题,因为我知道,一年后,郑国因为缺粮,即将会去周王邑割麦子,引发周王室和郑国一战,正是这一战和之前郑周互换人质,拉开了春秋混战的序幕。现在的郑国,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国内贫困,但是打肿脸充胖子。
史书说,自从郑桓公帮周天子迁都后,天下莫非郑党。但是拉帮结派是需要财力的,郑国的版图并不大,经过三代的经营,影响力扩大了,但是国家实力却萎缩了。何况郑武公开始,为了服众,国内常年战争,财政赤字入不敷出。
“一年后,我愿交出颖谷三年贡赋。”这就是我的应对方法。既给了郑庄公台阶,也不给他退路。
这个回答的诱惑,不止在于他,还在于在场所有的士大夫,郑国的利益,从来都不止郑庄公一个,日益紧缩的郑国,向士大夫的索取也开始变得频繁,和无理。这也正是郑庄公死后,国家内乱一直不能平息的原因。
叔父侯下堂来,站我身边向郑庄公作揖说:“侄儿年少有志,不防先许,若果能成,也为郑国出力,实在不能,收回便是。今日庆生,不宜动怒。”
士大夫纷纷站起来符合:“臣等附议。”
郑庄公无可奈何,他还不明白这个7岁的孩子是怎么给他扣了这么大压力的一口锅。
拿到颖城,并许诺贡赋,然后脱离宫廷。这是我计划中的第一步。
我知道,一切都不会太顺利,权利中最不缺乏的,是阴谋家。前路还有大把的陷阱等着我。
……………………
《计收甲士》
郑国以前主要有六大城。都城新郑,颖谷,鄢,京,制。新郑和京物产丰富,颖谷最贫。颖谷靠近周天子邑,在我之前,它一直没有归属,由祭家管理。但是这里将是一个重要的政治要地,将来作为人质的周太子狐要回周国,必定从这里路过,迎立周天子,功劳不小。
另外颖谷还靠近两个小国,王国和温国。我扩大版图一争郑国的主要力量,还得在这里找。
现在我最担心的是祭家不会让我顺利过度,拿掉颖谷,相当于拿掉祭家一半的收入。
按礼制,我的父亲要给我进行一次封邑仪式,但是因为这次封邑,压根没有得到他们心里的认可,我也只有七岁,所以,他们给我做了简单的送行。
新郑城外。
我的父亲郑庄公给我安排了18人的车仗。2乘车,{每乘车上10个刺兵(用长的穿刺武器),20个徒兵(经过训练的步兵)}护送。
这60个士兵,怎么能满足我的胃口?
作为主客的我,因为年龄原因,庄公特地给我安排了太甲家的士太甲乐给我当老师。这算是我降级了,我的老师从上卿级别的祭仲变成了最下等的士。
拜别的仪式,由我母亲陈女完成的,因为我的过失,使得庄公迁怒于她,所以将他流放到颖谷,一来惩罚,二来监督我,帮我管理颖谷。在他们认为,一个7岁的弱冠是不可能管理近2万人的封邑的。
这个娇弱的女人这几天一直哭泣连连。在她眼里,新郑的物质丰富,离开这里,她就失去一半生活的乐趣了,而我一个7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管理一个城池?所有的重担都在她身上,何况一年后交不出贡赋,再次获罪,她有可能被打入冷宫。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7岁的躯壳,装着一个成熟的灵魂,接下来要做的事,会让他们更加恐慌。
我开始了我军事战争主动权的第一步:“父王,孩儿新出,母亲随行,虽在国中,恐有不便,届时新郑远,难以周济,不如现今多派,以护周全。”
我需要更多的正规军。
这次郑庄公突然大方挥手,索性给多了三乘车,相当于给多了90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我。
一个男人最怕的就是在自己在权力的顶端时,不可一世的时候,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或者被迫戴了绿帽子。
士兵到手了,但是他们毕竟都是郑庄公的兵,不一定会听我的。我要驯化他们,这样到了颖谷,我才能发挥他们的作用。
拜别仪式以后,我们很快出了新郑,我就把护送我的太甲乐叫到身边:“听说你们家有个孩子叫太甲石。”
太甲乐说:“回公子,并没有这个人。”
我有些失望,史书上这也是个牛逼哄哄的人。不过古人一般20岁及冠才取名字,现在没有也许以后会有,但是我已经等不了他了。
……………………
有女眷同行,车马太慢。在马车内,我坐得屁股有些疼。
从早上一直走到黄昏,距离差不多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叫停了车,拉开车帘大叫:“太甲乐。”(我故意大喊这样,那些士兵就可以看到听到我了。)
“公子,有何吩咐。”
“干粮中,可有肉食宴众士。”
“无有。”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要逼我回头,送行的干粮中,怎么可能有好东西。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一点都没有,就很离谱。
“我带众位猎些肉脯果腹。”
陈女听到我的话,拉开车帘怒骂:“胡闹!”之前的委屈,已经到了她容忍的最高限度。“公子安能犯险至于危地。”
我撇下她,跑到车马的最前边,夺过太甲乐手中的马鞭。
“下马!”我冲太甲乐吼。
太甲乐看看陈女的马车,又看看我,还是下了马。
这是他屈服的第一步,而现在,160个士兵和其他在场的人,可都看着他行事。
在奴隶制社会里,一个孤儿一个寡母,无论处于什么境地,都无法领导众人。
我走向太甲的马,陈女紧张地从马车上下来。
“康儿,不要胡闹。”
我用马鞭指着太甲的马大声喝道:“我才是这次行程的主人,我才是颖谷的主人。我代表的是郑,你们的王伯。”
所有人,突然被我的气势吓倒,这不像一个7岁的小孩能说出来的话。
我要证明我说的话,就是命令。
只有155的身高,我艰难地挤过阻拦的太甲乐爬上马,因为太甲的马怕生,还没等我爬上马一顿乱跳,掀翻了我。
太甲看着被掀翻的我,慌了神,跑过来想要扶起我。
刚出新郑不到一天,我真出了事,无论什么原因,他都脱不了干系。最为最底层的士,再退下去不是民,就是奴隶。他慌了,彻底慌了。假如他获罪,可能他的家族也因此受到牵连。
太甲乐默默俯下身,对于他来说,给一个7岁的孩子俯身,是一种屈辱。虽然我内心敬重他,但是我必须先给他一阵屈辱,才能驯服他。
“士不可以折节下礼,侍主以诚,诚可嘉也,康事太甲以师,太甲则为吾亚父,今日吾无寸功于郑,受礼有愧。”
我满满地接受了太甲乐的礼节,才大声说。
“亚父请起。”
那两百个兵看到太甲俯身还以为我们发生了啥,再听到我不卑不亢地说,心里就多少有了些变化。
我扶起太甲乐,继续爬马。这次太甲乖了,他开始懂得来辅助我上马了。但是被我拒绝了。我推开他的手,示意我自己可以。
奴隶制社会学校教的无非骑,射,礼,乐,易,书。
每个公子幼年上马都是有何奴隶做马登的,这也是太甲乐愿意俯身给我上马的原因,因为我的马登没有出城,而又没有一个士兵有这样的自觉。他只能做这样的选择,因为这不止是他一个人的荣誉,更是他家族生存的荣誉。
我是穿越过来的,虽然我在现代没骑过马,但是我的身体,却有骑马的惯性。
我倔强地继续爬马。在场的人都看呆了,因为这时的我已经被马颠下来五次,我鼻青脸肿,但是这一次,我坐稳了。160名将士被我的勇气折服,大声喊道:“公子康,公子康,公子康……”
我知道他们有一半佩服,还有一半是调侃。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身下的马还没有完全驯服,我伸手下马,给了太甲乐一个台阶。
他会意地接过我的手,翻身上马,坐在我前面。
一个有军心的君主,是值得他辅助的君主,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带着能骑马的军士,我们出发了,其他的,负责安营扎寨。
当晚找回来的肉,并不丰富,但是将士都没有抱怨,他们甚至吃得很开心,因为我下令,谁一起捕获的,不用充公,自己享用。我甚至把太甲捕获的两只野鸡贡献给了他们。
这时候,打猎高手的一个士兵过来,把自己捕获的战利品贡献给我。
我拿着他的战利品,问他:“你唤作何名?”
士兵呆住了,他以为自己犯了错,跪拜下去,不敢出声。
我蹲下身,把他献给我的肉,放在嘴里咀嚼。再次问他:“可有姓名。”
“名籍,无有姓氏。”
“今日你便随我姓郑,姓名曰:郑籍!”
坐在篝火边的军士都呆住了,被赐姓,他就从一个平民,变成了受人尊敬的士了,这是一件荣耀的事,何况,他的姓是国姓。然后爆发出豪情:郑籍!郑籍!郑籍……
我把郑籍扶起身,说:“今日起,你便是我亲卫。”
又是一阵欢呼。
等势头下去的时候,我张开手,唱起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160个军士一起唱战歌,把原野震动得蛇虫鼠蚁都不安生。
不安生的还有新郑里的很多人,包括我的父亲郑庄公。他把祭仲叫到身旁,在跳动的火光中问“公子康,宁如何?”
祭仲不知道如何回答,饶是他认为已经在过去的时光里看出我懦弱的本质。这样的转变他自己都不信,他只能模糊地说:“偶有慷慨,必不久远。”
郑庄公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何时归?”
祭仲回答:“旬日之间。”
十天半个月?笑话,当我离开新郑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当我在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就是郑伯。这个国家的主人!
陈女看着我把160个士兵带得如此癫狂,有些欣慰。又有些担忧。
我是长大了,还是疯魔了。
我还不是储君,我的能力,只会为我带来杀身之祸。
我当然明白,所以。我要在旧王庄公没落之前掌控这个国家!
……………………
《驯服》
一连两日,我和太甲乐一同乘马,第三日。我说:“我要一匹属于自己的战马!”
太甲乐楞了一会,马上心领神会。他从战车乘中解下一匹马牵过来。
我隐隐约约从人群中,听到哭泣声。
谁会为一匹马哭泣?当然只有识马的弼马温了。我没有接过马缰,而是走到哭泣的男子面前。
旁边一个老兵想求情,站在他身侧,欲言又止,怯于威严,他没敢站出来。
我看着老兵,许久才问:“长者何以至此,天子自以为孤,因无人可交,今我公子而已,有何不可说者。”
老者吓得跪拜下去。
我又等了半晌,哭泣的止住了声音,老者不敢抬头。我知道我做得还不够,他们没办法信任我,因为忤逆我,可能会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哭泣的士兵他大概只有15岁,青雉的脸上稚气未脱。我扶他起身。说:“爱马如斯!爱国更甚!”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他日,郑康马厩有着落矣!”
一个爱车的人,并不怕他的车被损坏,只要你能给他更好的车。这个爱马的人也一样。眼前的马,只是他现在饲养的最好的马,并不代表能满足他对马的追求。只要我给他更多的马,一匹马,又算什么。
所以,当我骑上那匹马的时候,他望着我,傻呵呵地笑了。因为他知道,将来,可能整个颖谷的马,都在他的手里。
我在马上,不忘回头问那个哭泣的少年:“可有姓名。”
“乐!”
古代很多男子只有名不及有姓。
“今日,你便为伯乐!”我骑着马,留下一脸骄傲的他。还有如蒙大赦的长者。
几日后,我的骑马技术日渐好起来,虽然屁股被磨穿了皮。打猎的技术也慢慢好了起来。
为了养好屁股的伤,我回到了陈女的车上,找来几块木头和一把军刀,开始我的第二步计划。
攻城器械是战国时期兴起,但是春秋就开始有人研发,我制作个连弩,不过分吧?
出行的第七天,距离颖谷还有四天路程。我要求全军休整,并拿出了我劣质的连弩。
当我在众人面前秒发三箭的时候。太甲乐终于垂下他高傲的头颅,心悦诚服地说:“公子神技!”
盘坐地上的160名军士纷纷拜倒。
“一日内,人手一发。制不出者,斩!”
一向和颜悦色了几天的7岁将领认真起来。大家都怕了。
青铜,远没有铁器来得坚硬。但是迫于压力,160人还是制作出来了。当晚,我试验了他们制作出来的成品。虽然不理想,但是差强人意。
有了连弩,打猎的收获就变得丰盛了。
距离虢国边境越来越近了,危险也在靠近。
虢国不一定会攻击我,但是祭家一定不会放过我。
其他家族会不会真的放过我呢?他们不会,但是他们更愿意留着我制衡其他嫡子,又或者看到祭家因为攻击我而落马,一石二鸟。
很多人在下着一盘棋,他们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他们低估了一个7岁公子的智商。
祭家肯定不会明目张胆攻击我,但是他可以假借其他理由攻击我。
最有可能攻击郑国公子的是谁?虢国!
周王为了分割郑庄公的权利,把虢国抬了出来,做周天子的司徒,为此,才有了郑周交质。
周是天下共主,这种黑手,他不可能亲自动手。
虢国有没有可能动手?他们动手就表明了政治立场,在没有跟郑国正面交锋必胜的把握时,不动,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或者通过郑国内部动手,那么最后最可能动手的是谁?祭氏通过虢国为借口动手!
离新郑太近,不容易得手,离得太远,给把柄颖谷坐实,引火烧身,毕竟颖谷有迎接保护我的责任。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中间地带,只有过了新郑和颖谷交界缓冲地带才安全。
前面就是颖水。这条路线上最好的伏击地点。
我相信他们很多人都认为我过不去了,但是,我会让他们意外!
……………………
《第一次指挥作战》
春秋无义战,讲的是春秋以前打仗都是师出有名,历史书上留下的春秋大战役都把出兵理由说得头头是道,可是你细想就明白了。
周初分封71个诸侯国,经过春秋200多年,到末期只剩16国(常知的五霸外还有中山,卫等),战国时期8国(卫国是战国最后一个被灭的国家)。也就是说,春秋才是吞并战争最为严重的时期。
颖谷跟新郑中间有一条黄河的小支流,假如车队绕行,会增加3天的路程,假如直接渡河,有可能会给对方击河半渡的机会。
没有强大的军队支撑,我只能远远绕开河道。
决策前,我找来石甲乐和几名伍长开会。
郑籍通过几天观察,已经把我的贴身警卫班换了人。我给四个警卫编了名,分别叫天地玄黄,都是不要命只要吃饱饭的主。开会什么的都紧紧跟在我身后,比较可靠。
鉴于我偶尔脑抽疯,突然变得说一不二的原则,会议比较顺利,统一听从我的安排。
我顺利地安排了第一个作战计划。
第二天,沿路上陆续出现20多个流民,颖谷很穷吗?或者管理奴隶有这么大的漏洞吗?逃亡的奴隶不仅结队,还敢出现在我带的160号正规军面前。
我叫停了马车,亲自到流民跟前。
“何所来?”我问。
“颖谷。”带头的流民回答。
“欲何所往。”
“新郑。”
“因何而亡。”
“颖谷乏食,不能生,故而亡逃。”
“康愿养尔等,愿归否?”
“望公子活我等,愿归。”
我简单地看了带头回话的人。皮肤比其他人稍微白一些,体型也大一些,应该不是奴隶,回话没有忐忑感,应该经常接触上层人士。背上背包行李不多,而且重实,应该是粮食一类东西,有些尖突出的部分,可能是兵器。手指有老茧,假如不是奴隶,就是经常训练兵器,郑国编制的奴隶,只有农闲才操练,不可能留出这样的老茧。
有阴谋!
这是祭仲给我出的难题。从新郑出来我们配备了15天的粮食,路程本来共12天,因为绕道,我们增加了3-4天路程,制作连弩,已经花去一天。这个时候出现流民,我不救,则失去民心,被流民攻击而死,怪不得人。要是我收纳流民又会因为粮食匮乏让整个护卫队失去战斗力,他就正好在我绕道兵乏马困的时间侯联合冒充进来的流民给我致命一击。
他应该没有想到,我从第一天就开始带人打猎,用以补充粮食,更不知道。我的连弩,加大了打猎的收入。
第二天,我又吸收了从颖谷逃出来的30个流民,第三天,又吸收了50多个。伏击我的小股力量在山坡上蠢蠢欲动。他们还没有动手,估计是在等我的物质耗尽,是我应该出手的时侯了。
第四天晚上,距离颖谷还有5天路程,我将车队下寨在一个易攻难受的山坳后,照常带着士兵打猎。
看过我的狠劲,觉得我是个有盼头的公子,这群士兵,已经被我驯服得差不多了。我要带他们进行一次真正的狩猎。
第五天,陈女从梦中惊醒,车仗还不见开拔。
“公子安在?”
郑籍在车仗边跪倒,答道:“公子先入颖谷去了。”
“奈何不阻拦?”陈女慌了,这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回去不好解释,何况,怎么说,我的前身,也是她的亲生儿子:“马上开拔,追上去。”
“公子临行吩咐,按兵不动。”郑籍突然也有了底气说狠话。
“来人啊,把这个反了的奴隶给我打!”陈女拗不过我。但是要个奴隶的命,还是轻而易举的。
很快两个士兵手执鞭子过来。
“给我打!”陈女怒不可遏。“公子所在何处?”
其他士兵都没有人回应母亲陈女的问话,只是
郑籍咬紧牙关,死也不肯说。
动静在百来人的队伍中,炸开锅。流民中有人坐立不安。
几个难民模样的人凑到一块核对信息:“公子康已先入颖谷。”
“确信吗?”
“传言,公子康的近侍被陈女所鞭,由是有传言。”
这里的守备队伍起码少了100人,仔细看过几人有些肯定下来:我已经不在车队之中。
“昨夜出猎百余人,至今未归者。恐有变化。”
“不如因而追击,一击可胜。”
“先行一夜,追之不及奈何?”
“不如因而击陈女,获而归,以抵祸。”
“君子不击妇孺。”
几个聚首的难民首领一时间束手无策。
听到首领的说法,有些鄙视说“公子康本就妇孺之列。”
首领沉吟片刻:“事可成豆?”
“留守不多,可行。”
“可行!”
流民中有人吹个响哨。听到哨声,流民暴动起来拿出藏着的武器攻击身边的士兵。
山坳上冲下来几十个手持武器的流民模样的人。
郑籍摇摇晃晃站起来,夺过鞭子。站到陈女的车架上,吹起随身的号角:“保护夫人!”
留守的士兵且战且退,护住车仗。
埋伏在山坳外的我。跨上马车,拿起鼓锤,冲身后的士兵说:“陷阵之士,有死无生!冲啊----”
一番前后夹击,伪装的难民腹背受敌,渐渐落败。
因为武器比较精良,留守士兵战死5人,冲锋陷阵的士兵死2人,整体受伤30人。
敌方死亡30人,伤70人,逃亡几十人。受伤的70人全部投降。
对于这样的损失,我很悲恸。现在每一个兵都是我的宝贝,在我的计划中,每一条生命都很珍贵,我的理想就是一个没有战乱和牺牲的世界。
我站到战车上:“今日之仇!必报!”
战士看到战友倒地**的,被杀害的,本就激愤,又被我感染起来,高举武器喝道:“必报!必报!”
70个俘虏,找到了3个什长,一个戎长。
郑国的士兵编制,以五人设一伍长,十人一什长,五什为我戎,四戎为一卒,十卒为一旅。十旅为一军。
鼎盛时期的郑国有三军。
我把俘虏集中起来,把这是4个人绑在队伍前面。
我站到被破坏的马车上悲愤地说:“祭家欲加害康,吾知之,此于黎民何罪,竟使无辜受害。”我走下马车,亲自给戎长解绑。
在场的俘虏乃至士兵都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已经将食物分好了三分之一。
郑天,郑地,等四人把分好的麦糠饼推出来。
我重新站回车上:“给战俘松绑。”
石甲乐一挥手,俘虏就全部被松绑了。
“公等为祭家出生入死,吾殊为感动,今日余粮不多,只得将就送些许以为各位践行。望他日公等为君子,舍小家,为郑国出力。”
戎长突然懵了跪拜下去说:“吾等刺杀公子实属死罪,公子宽宏,赦不杀之恩,余粮不敢受。”
我下车握住戎长的手将他扶起慷慨道:“公等欲何往?颖谷耶?新郑耶?逃国耶?颖谷新郑必死,不如亡国,亡国无粮亦死。”
听罢我的话,70人中有人动摇了,虽然面前只是一个7岁的小孩,可是这个人打败了自己,还给自己留下活路。一个什长跪下身:“段友愿追随公子。”
又一个什长跪下,霎时间,40-50人拜身。
戎长依然挺立站着说:“士为知己者死,段庆不敢二主,望公子成全。”
“好勇气,康今日受教,不留者且都可亡去,望他日再见。”
一切都如我所想。
春秋中,我最敬重的是四大刺客中的豫让,还有帮赵盾挡门的勇士。他们愚蠢而可爱,他们的忠信冠绝古今。他们的思想也影响后代2000年,只不过他们做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2000年后会有人记得自己,我敬重他们,而拥有权力的我,又害怕他们,因为假如每一个人都像他们一样拥有了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信仰,将是无可战胜的敌人。
我必须要利用段庆这种愚蠢的信和义。虽然抱歉,但是这是王者的无奈。我还要把他作为榜样,为我的军队树立榜样。所以他必须得死。
我遗憾地看着戎长段庆带着不愿意投降的15个流民离开了,果真没有接受我干粮的馈赠。
“真汉子!不事二主是为忠,以少战多,是为勇。此为国士之楷模!”也不知道祭离对他有什么恩情,能收到这样的人才,也算一下方枭雄,看来我不能轻敌!
众投降的士兵羞愧低头。
54人的整编很快就完成了。不出意料,其中有20多人,真的只是流民,他们并不是要杀我,只是想趁机抢粮食。连同流民,每个从颖谷出来的人都面黄肌瘦。
颖谷难道真的那么缺粮了吗?
我保留了伍长什长的位置,但是打乱了编制。把一半归顺的人编入太甲乐的队伍。选了戎长,是今天作战最勇的庆阳,编段友为副戎长。大部分从新郑带出来的徒兵,编了一戎,郑籍做戎长,伯乐为副。一戎一百人。剩下49人为我的亲卫,又太甲乐带领,由太甲乐做亲兵卫,一下每12人为一组,天地玄黄分别做组长。
整编后,原地休息,养伤。
余粮不多,但是我要等,等段友带人回到颖谷。
整编后,所有什长以上军官到我的营帐开会。
“公子何以知我等偷袭?”
“流民无粮逃亡,缘何绕道而行,又皆十几人同行,岂非自寻死路?我等欲往颖谷,既知颖谷无粮难活,还愿同行。岂能不知之?”
“公子心思,段友拜服。”段友这下子是真的服输了。
“既已经赢了,为什不全速到达颖谷,正名抓拿主使?”庆阳问。
“祭家根植颖谷几世,有段庆等死士为其股肱,贸然行动,200余军,恐难成气候。若不徐徐图之,逼迫过甚,只成送羊入虎口矣。”
当晚给陈女拜晚安的时候。陈女拉开帘子突然问道:“我儿可是得了仙缘?”
我莫名其妙。回道:“孩儿不曾。”
难道她知道我穿越的事?
陈女失落许久,放下帘子说:“睡吧,明早赶路。”
……………………
《较量》
又走了三日,这次是真的人困马乏了。但是颖谷也遥遥在望了。
祭离出郭10里相迎。并杀了5只羊犒军。
我怎么也看不出,城中物质匮乏的样子。
“康公子远来弊地,公务繁忙有失远迎。”祭离屈身做礼。
我看了一下迎接的军容,跟新郑编制还是有相当差距。
故意转了一圈,祭离乖乖跟在后面(这样所有人就可以看到,这个原来颖谷的主人对我弯腰的礼仪了。)转完一圈我才把腰差点僵硬的祭离扶起来。
“祭大夫多礼了,多谢劳军。”
陈女看我当众戏弄祭离又是暗中赞叹又是捏一把汗。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转回主车仗,我把陈女请出车(现在这个便宜母亲已经知道我的实力,何况我在出行军里的威望已经高过她,她已经不再管我。甚至言听计从,因为她知道,假如没有我,可能她在半路就没了。)
祭离给陈女下了跪礼。“主母远来辛苦,先吃些水酒。”
陈女是陈女国君的三女儿,从小学习宫廷乐礼,显得落落大方。挥手示意祭离起来,我搭了把手把祭离牵起来。
陈女由我引到设好的车仗前落座,我坐在陈女身侧。太甲乐陪坐,庆阳和郑籍段友等戎长站在我身后。
祭离也带了颖谷最大的五个家族跟太甲分列左右陪坐。
陈女是主母身份特殊列了首座,我坐身侧,跟祭离相对。祭离眼神好,很快就看到了段友,他眯眼注视良久。
有印象吧,有印象就对了!不过这估计就害惨了跟着段庆回颖谷的人了。
人的选择都是自主的,没有谁逼谁,这也怪不得我了。
先是礼乐,这个仪式我是最最反感的,大家饥肠辘辘,还要先等这些礼乐完了才能吃。
礼乐间,祭离身后来了个人,祭离在他耳朵后说了些什么,那人风风火火走了。
酒过三巡,祭离举杯向我说:“公子康智计无双,竟然可以计破阴谋。”
“哦?--”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老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应该不会超过我的预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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