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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毯在灰黑的天际间飞行,下方是灰蓝色的薄云,上方是璀璨星空和皎洁银月。
风箫恋恋不舍地收回被星空吸引的目光,心满意足。
这种和自然亲近的感觉难以描述,只能说,已经没有遗憾了。这么想着,她与女巫含笑的目光对视上。
她移开目光,心中连呸三声——别立flag,默默把身体往右侧的莎侬挪了挪。
女巫现在的状态不得不让她在意——虽然那根银色锁链禁止了魔力的外放,也就是禁止使用魔法,但并没有禁锢女巫的行动。
更值得在意的是,对于这一点,其他人似乎都不太在意。莎侬表现出对圣魔女的绝对信任,不相信有人能逃出她老师的手心;白雪则漠不关心似的,仿佛她不是因为想看女巫的结局才请求魔女带上了她。
大家都不在意,她也不会出头讨人嫌,惹女巫注意,只一味紧贴莎侬,免得“落单”。
注意到她的动作,莎侬看了眼女巫,见女巫笑吟吟地望着风箫,带了些质问的口吻道:“你看她做什么?”
“好奇啊。”女巫半点不心虚,笑盈盈的,“她作为一个灵魂,体内却有那么活跃的生命能量,老师不好奇,你也不好奇吗?”
莎侬下意识看了萧萧一眼,与茫然的她对视一眼,猛地转过头,瞪着女巫:“你吓到她了。不准看。”
萧萧很欣赏小姑娘的义气,在心里鼓掌。
女巫也不纠缠,转过身看向前方,“不看就不看。”
坐在前面看着这边闹剧的白雪对上女巫的目光,冷淡地说:“转过去。”
女巫耸耸肩,扭了扭身体,偏向没有人的左前方。
飞毯上又回归了一片寂静。
风箫不经意间与白雪对视一眼,两人俱是一顿,而后齐齐撇开。
斯诺和“圣五”并不在这里。斯诺被白雪留下要向国王和弗洛里安传递公主平安无事的信息,圣五则要作为联盟代表给王室一个关于连环失踪案、前假王后假死案的交代。
看了眼女巫的背影,风箫的身体倾向莎侬,小声地提出自己的疑问:“我有生命能量很奇怪吗?我在玫瑰里的时候,听到你说迷心草都有生命能量啊。”
“生命能量是存在于肉体里的,你现在是灵体。一般来说是不会有的。”莎侬低声解释着。
“你现在处于肉体和灵体的中间状态。非常特殊。”
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心底却冒出了不能出口的新疑惑:
在公寓里,她们玩家也是处于这种介于肉体和灵体之间的状态吗?是只有这个游戏会这样,还是所有游戏都这样?如果所有游戏都这样,在某些NPC眼里,抓玩家岂不是一抓一个准……
“萧萧,你真的不记得你以前的事了吗?”莎侬碧绿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说,“其实你不用怕,我们什么事情没见过,不会用奇怪的眼光看你的。”
“真的不记得了。”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她认真地说,心里却是半点不痛的。善意的谎言嘛。
“哦。”莎侬眨了眨眼,“那你也不要伤心。一定可以找回记忆的。”
“谢谢你。”她笑着说。
两人同时静默了一会儿,她又问:“女巫想要公主的心脏真的是为了驱除她母亲身上的魔鬼吗?”
像是顾虑到白雪的存在,她压低声音,“一定要这样吗?魔女阁下不能处理吗?”
“应该是真的,天使的心脏对魔鬼来说是毒药。”莎侬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后面的问题,而是问,“你清楚魔鬼是什么存在吗?”
“……不清楚。”每个游戏的设定都不一样,她更不能拿以前知道的设定来套这个游戏。
“魔鬼诞生于灵界的坟场……”莎侬顿了顿,问,“那你清楚灵界是什么存在吗?”
她摇了摇头。
莎侬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一直以来,她都是问问题的那个,还从来没给人解释过这些基础问题。
经过莎侬耐心而详细地介绍,萧萧逐渐清楚了灵界和魔鬼的存在。
她安静地在心里消化着这些信息。
简单来说,灵界,也被称为梦界,是一个灰白色的世界,那是人死之后会去的地方。除去魔法师的灵体可以进入灵界,普通人也可能因为踏入空间缝隙而误入灵界。
而灵界最底层的坟场,是灵界生物和人类灵体“死”后会去的地方。
魔鬼就诞生在灵界坟场中,她们由灵尸的残留意识和能量组成,因而性格无常、无情,她们实力强大,灵界之中无敌手,好在数量稀少。她们没有实体,只能通过人类来到现实世界。在召唤者或本身死后,她们会回到灵界坟场缓慢“重生”。
女巫被附身的母亲本身的魔法天赋就极其出众,在魔鬼加持下,“她”依靠强悍的恢复速度,几乎成为了不死不灭的存在。之前联盟请出顶尖战力孤独魔女与其交手,也只与其打了个平手。
即使联盟可以请出多位魔女联手攻击,却也要顾及到对方掌握的普通国民的性命。
在这种情况下,女巫的配方算得上是一个好办法,莎侬说圣魔女点头肯定了配方的有用性,只要刺中一下,就能驱除……准确地说,是让魔鬼及其附身者于现实世界死亡。
只是,白雪的性命作为代价是联盟不能同意的事情。
委婉地说,联盟的好名声才刚建立起来,不能爆出这种丑闻——说出这句话的莎侬被圣魔女瞥了一眼,笑着闭上嘴。
她默默思索着。
如果说女巫说的都是真话,她要白雪的心脏去做药,湮灭魔鬼。那么,在游戏中,她显然不是一个单纯的、平面的反派,而是一个有目的的、甚至可以放“回忆杀”的反派。
假如,自己没有触发联盟追查,联盟不会因为她是个不在居民名单的人派出魔女,那么,女巫肯定得到了白雪的心。白雪打不过女巫,这是毋庸置疑的。即使女巫丢了心脏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她瞥了眼前方的白雪和女巫,她们的关系实在有些古怪,说是仇人,但好像并不单纯。
……现在没有必要深思两人的关系。
她回到正题。
如果女巫拿到天使的心脏真的回国去“驱除”了魔鬼,手刃母亲,那么,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无论如何都是女巫吧?最后的答题环节,牵涉最多的肯定也是女巫。
女巫就是游戏的中心人物。
之前,她趁魔女背对着她查看了人物面板,发现通关要求已经改变,触发了隐藏线——推动剧情走向“HappyEnding”。
HE是很笼统的概念。
但一般来说,HE和BE的区别在于主人公和主要角色的结局是否“完美”,TA们能否得偿所愿、报仇成功等。
从游戏开始到现在来判断,她认为主要角色是女巫、白雪、艾拉、女巫的母亲和圣魔女。
其中,女巫是联结各方的中心人物。她认为女巫应该就是“游戏主角”。想达成HE必须要满足“主角”的心愿——在这种情况下,适当放弃其他角色的利益是可以容忍的。
现在,帮助女巫回国,干掉附身女巫母亲的魔鬼是她的第一要务。
但……干掉魔鬼需要天使的心脏,即使可以为了主角适当放弃其他角色的利益,但以生命为代价,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HE吧……
她拧了拧眉,不能冒险,游戏既然要求HE,那么天使的心脏一定会有替代品。
“天使的心脏为什么能对魔鬼起效啊?它难道没有替代品吗?”她小声问莎侬。
“天使的心脏魔力纯净,对力量混乱的魔鬼来说是毒药。”莎侬说,“如果有对魔鬼具有强大毒性和攻击性的东西,应该可以替代天使的心脏作为主材料。”
“……我并不是很清楚。”莎侬的语气带着些停顿犹豫,她注意到对方与她对视的目光下意识地下移了一瞬,重新对视后,透着难以掩饰的心虚。
她恍然地压低声音,“我身上就有替代品?”
莎侬见她发现了,便也不再隐瞒:“嗯,你的心脏。本来不准备说的。”
“……你和她们都不认识,应该不会想用自己的心吧?”莎侬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郑重。
她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她没有心脏会死的,还谈什么推动……嗯,这算不算是推动了剧情HE?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不冒这个险。
她小心地看了眼女巫,莎侬都知道的事,女巫肯定也知道,刚刚一直盯着她,就是想找机会下手吧?
“对魔鬼有强大毒性和攻击性”,不知道灾厄药剂行不行?
正思考着该怎么拿出来,身侧突然起身探出魔法阵的莎侬分去了她的注意力。
莎侬上半身探出飞毯悬在半空,眉飞色舞地朝她招手让她过去。
她看了眼离她有一段距离的女巫,慢吞吞凑到了飞毯边缘。
见她小心翼翼地凑在魔法阵边缘往下看,莎侬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出了魔法阵,声音响亮清脆:“怕什么!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风呼啸着扑上她的脸庞,而后嚣张地扬长而去。
她扭头看着莎侬,风将那头蓬松微卷的红发吹得四散飞舞,恍惚间仿佛鲜血在空中泼洒。
她有些怔怔,莎侬见她发呆,扭过她的脸,大声说:“看下面!”
“传送阵到了!”
“你一定会喜欢我们学院和总部的!没有人会不喜欢!”
莎侬清脆活力的声音在风中破碎成一段段,她望着下方浅淡的金光图案形成的圆形阵法,眼前有些恍惚。
昏暗的天色在她眼中变成了灰蒙蒙的雾气,空气中浮沉的微小物质也变成了黑色的颗粒物。
她知道下方是弗兰帝国的王城传送阵,她们将要通过这个传送阵,前往联盟的总部——咒术与魔法学院上空的至高岛。但记忆中的城市浮现,取代了下方的石质建筑群。
她看到那座被灰黑色笼罩的死寂城市,灰蒙蒙的雾飘荡在城市街道的每个角落,人形怪物们如幽灵般游荡于此,鲜血在水泥路上流淌、凝固,变成腐朽的黑色痕迹。
记忆的大门打开,一幕幕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闪过:
她想起泊寒上一秒还仰视着她笑着提起手中的早餐,下一秒却被白森森的骨刀贯穿胸口;
她想起易拉罐落在地上的清脆声音,凛冽的刀光闪现而来,同伴们歉意又决绝的眼神;
她想起她靠着肮脏黑暗的小巷墙壁,望着上方一线狭窄的灰蒙蒙的天空,想死又不想轻易放弃。
承担着负面情绪的回忆犹如开闸的洪水,源源不断地、猛烈地流出,而更深处久远的记忆也一个个冒了出来,十岁、七岁、三岁……它们快速闪过,只留下混乱复杂而庞大的负面情绪沉沉压在心头。
——害怕他人远离而诞生的谎言,生命中无处不在的、害怕信任落空的恐慌。
她的眼神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半跪的身体在空中微微晃荡,仿佛随时会坠入风中。
忽而,一股柔和的力量压在胸口轻轻推了一把,她跌坐回飞毯,心中所有的情绪如烟消散,只余一片平静空茫。
她松开攥出印子的右手,听到声音接近,下意识抬头望去。
一条眼熟的银色锁链袭来,缠上她的腰腹,大力拖拽。锁链坚硬冰冷,几乎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挤压出来。
她痛苦皱眉,看着锁链另一端的女巫,对方的眼睛像是一个黑洞般吸引着她的目光。
不太对劲。
不过,她扫了眼一旁静立的圣魔女和圣魔女手中流泪不止的莎侬,没有反抗。
见她不做反抗,女巫跃下飞毯,带着她朝下方坠落。
圣魔女毫无阻拦的意思,浅棕色的眼睛平静淡漠,没有一丝波动。
她穿过魔法阵,坠入猛烈的风中。呼啸的寒风使她的呼吸一窒,也让睁眼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无比艰难。
她的左手挡在脸前,手心攥紧了从道具栏中取出的道具“安全屋”。
它可以变成一个虚无的房子将玩家护在内部,保护玩家不受任何伤害,包括但不限于物理伤害、法术伤害,当然也包括高空坠落。是一个很不错的防御道具,只是使用时间有限,一次游戏只能使用三十分钟。
她不反抗是因为她没有优势,圣魔女不帮忙,留不下女巫,她有可能会被打个半死带走,那不是什么好选择。考虑到通关要求,她也不可能让女巫一个人走。
而虽然她选择了不反抗,但不代表她会完全不做措施。
顶着眼睛要废了的感受,她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注意着女巫的动静和离地面的距离。
全神贯注的她完全不清楚,上方,白雪紧跟着她们跳了下来,离她越来越近。
她看到女巫做了一个丢东西的动作,而后传送阵金光大放,让人目眩。
传送之后的情况不明,她应该做好准备。
这么想着,她刚要触发“安全屋”,一股坚硬而沉重的力量突然狠狠砸在背部,让她眼冒白光金星,手上的道具差点脱手而出,被她第一时间收入道具栏。
她的灵魂仿佛飘远了,恍恍惚惚地听着白雪轻声道歉的声音——她是不是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金光消散,天地变换。
————
传送阵上空,原本有五人的飞毯只剩下了两人。
在白雪毫不犹豫跳下去后,莎侬仿佛从某种情绪中回过神来,抹了抹眼泪,说:“老师,为什么不动手?”说话间,她声音中细微的颤抖逐渐恢复了平稳。
负面情绪与记忆的骤然爆发会残留恐怖的影响。洗涤所有情绪的“净化”不会永远生效,那些残留的负面情绪需要自己消化。
白雪和萧萧受到的外界刺激较大,因此表面上恢复正常的速度较快。
如今思绪恢复过来,莎侬的疑问一个个冒了出来:“刚刚那是魔鬼吧?又不是打不过,为什么不动手?”
突然爆发的负面记忆与情绪显然是受到外力影响,而能对她影响这么大的“外力”,不是魔女施展的咒术“沉沦黑暗”,就是魔鬼从出生便自带的混乱影响。
回想起刚刚瞥到的女巫骤然暗下来的生命能量,她知道对方是被魔鬼附身了。
这是很好理解的事情,根据她的了解,魔鬼的诅咒来自托亚的祖先,对整个皇室起效,只是现在诅咒的主体是如今的女王。一旦女王死亡,诅咒的主体会转移到唯一的皇室成员——公主斯黛拉,也就是女巫身上。而即使主体并不是女巫,魔鬼也可以通过不间断地影响来控制女巫。
她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老师看着魔鬼带走萧萧什么也不做,甚至也没拦着刚清醒就纵身跃下飞毯的白雪。
这些困惑与一开始就存在心中的疑虑结合,让她问道:“您是有意放水的吗?为什么?”
她并不像在风箫面前表现的那样,心中完全没有疑惑,她只是出于对老师绝对的信任,咽下了那些多余的心思。
——就算是大魔法师,也不可能从魔女手中逃走,更何况女巫只能算得上是高级魔法师中的佼佼者。
她从未想过,或者说不愿想,老师是会放水的。
“……老师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吗?”她不想让心中老师高雅圣洁的形象染上污点,说,“您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吧。”
“莎侬。”圣魔女平和的声音像是静而凉的夜风吹在她心上,吹灭那些燥热的火焰,让她的心凉了半截,“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莎侬垂下头,嘴唇微动,想说什么——怎么会呢,您怎么会没有那么好?——但最终她什么都没说。
见她无话可说了,圣魔女望着下方已经无法使用的传送阵,说:“传送阵被毁了。你在联盟据点联系小五,会合后回学院去,我从灵界去托亚。”
“你放心,白雪不会有事。萧萧如果识相的话,也不会有事的。”
莎侬嗯了一声。
圣魔女一步踏出飞毯,前方空中裂开一道缝隙,她踏入缝隙,灰白世界吞没她的身影。
————
哗啦啦。
银色锁链落在泛着阵法金光的地上,蜿蜒着,从女巫脚下一直延伸到躺在地上的萧萧腰部。
女巫揉了揉终于自由的手腕,笑道:“终于能歇歇啦。”她语气中透露出的欢快,让从萧萧身上爬起来的白雪皱起眉头。
斯黛拉被诅咒影响因而性格多变不稳定,暴躁、残忍、冷酷……但从没有表现出这样轻快的一面。那更像故事里魔鬼的性格——她常常恶趣味地逗弄斯黛拉这个“女儿”,近距离接触时变换那张属于斯黛拉母亲的面容、漆黑夜晚立在床头幽幽凝视……一旦将年幼的斯黛拉吓得大哭不止,她就会哈哈大笑。
女巫脚下黑暗弥漫。原本闪烁着浅淡金光的魔法阵顿时破碎昏暗下去。
白雪看着被一步破坏的传送阵,神情肃然。斯黛拉有没有破坏传送阵的能力?当然有,但绝不可能做到如此轻巧随意。
想到刚才突然爆发的负面情绪,白雪握紧了手心的匕首,盯着生命能量呈现幽暗不定状态的女巫,将躺在地上浑身颤抖的萧萧挡在身后。
她们没什么交情,但女巫盯上魔法之心是因为没拿到自己的心脏——她研究了两年,当然知道魔法之心可以作为天使的心脏的替代品。
而且,她刚刚昏头昏脑的,没想起来要用魔法缓冲,把对方砸成了这个样子……
听着身后人痛苦的喘息,她罕见地有些心虚,手一转,丢了个治疗魔法到对方身上。
治疗魔法落到身上,风箫慢慢从那种濒临死亡的痛苦中缓过来,但依然头晕目眩、浑身发疼,于是拿出【治疗药剂】,倒入嘴里咽了下去。
冰冷液体滑入喉中,抚平身上的疼痛感,她才得以分出些许注意力倾听白雪两人的对话。
白雪态度谨慎地问:“你想要什么?”为什么会挑这个时间附身?冲着萧萧来的吗?为什么?
这态度不像和女巫说话。风箫吸了口气,坐了起来,看向两人。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呢?”“女巫”没有回答白雪的问题,幽暗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她,“我好心放过了你,你却自己送上门,她知道了多伤心啊。”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女巫”懒散抬手,无形的力量将她扇飞,锁链飞起,将她紧紧捆在树上,勒着脖子不让说话动弹。
“不让杀……”“女巫”自语着,“还真有些母女情?”
不能杀白雪,她的目光于是落在了茫然望着她的萧萧身上,“这位有趣的漂亮小姐,你好啊。”她笑眯眯地接近萧萧,声音轻快,“来聊聊天?”
风箫仰视着停在面前的人,感觉脑子里疼痛的神经剧烈跳动着,越来越快、越来越痛,像是警报被拉响,刺耳尖叫着。
她攥紧了手心重新出现的“安全屋”,却没有急于按下。安全屋是有时限的,并且不能移动,不能一劳永逸,还有可能激怒对方。
“你也从莎侬那里听到了,我呢,需要你的心脏来入药。”“女巫”蹲了下来,平视着她,含笑的眉眼像和朋友说话那样亲近和煦,说出的话却让人心生寒意,“所以,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如果能打动我的话,也许你可以留下你的心脏。”
风箫望着那双幽暗的眼睛,感觉那像是一个黑洞,吞噬着她的灵魂。
她想要什么?心脏……不可能是“说”什么,而是要“做”什么……能替代魔法之心的东西……
她的神思虽然在药剂的帮助下清明了些,但仍然有一种迷惘萦绕心间。加上她与女巫算不上特别熟悉,因此并没有发现对方已不是那个人,只按照“女巫想要什么”思考着。
另一边的树上,白雪望着这边,眼中有些疑虑。魔鬼到底要做什么?
没思索太久,风箫从道具栏中拿出了灾厄药剂,“这个,可以替代我的心脏吗?”她手心攥紧了“安全屋”,随时准备触发。
“咦?”“女巫”看着她手心的灾厄药剂,似乎很有些惊喜,“很不错……”这么说着,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站起身,朝她伸出手,“来,合作吧。”
“你帮我对付魔鬼,我教你魔法,怎么样?你很想学魔法吧?”
风箫不知这是什么发展,望着对方诚恳的神情,犹豫了一下,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轻轻地握住那只手,借力站起身:“好的。”
“女巫”笑了:“乖孩子。”
“哗啦啦。”
风箫闻声望去。锁链落在地上,白雪正靠着树干捂脖子咳嗽。
看来暂时没什么事了。她松了口气,转过头,被吓得心脏停了一拍——女巫正眼神怪异地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仿佛想砍了这只胆敢触碰自己的爪子。
好在,女巫最终只是甩开了她,掏出手帕擦拭着手。
风箫悄悄打量着女巫,不知为何,先前那种危险的预感缓缓平复下去,心里莫名少了很多压力。
“既然你要帮忙,那就来吧。”女巫没有看她,冷冷地说,转身朝远处遥遥亮着暗黄灯光的城镇走去。
白雪弯腰收了地上的锁链,与她对视一眼。她走过去与白雪并肩,两人一起跟在女巫身后,她小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白雪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刚刚伤到了,“刚才对不起,忘记缓冲了。”
听到这话,她感到背后仿佛又在隐隐作痛,沉默片刻,说:“那你有治疗药剂吗?”
白雪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于是看了她一眼,看见她含笑的弯弯眉眼,白雪想到了斯诺,嘴角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咳嗽几声,说:“有的。”
收了白雪两瓶治疗药剂,感觉白雪并不讨厌她,她于是顺杆往上爬,和白雪嘀嘀咕咕着各种问题搜集信息——“你为什么要跟上来啊多危险”、“这里是哪里啊”、“她要去做什么”、“刚刚是什么情况好奇怪”……
白雪见她与斯诺有几分相像,也多了些耐心,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提醒她:“从飞毯拉你下来开始,和我们说话的就是附在她身上的魔鬼。”
嗯?风箫脸上的笑意凝固一瞬又恢复正常,原来如此,女巫前后的转变在这刻也清晰起来,有了解释。
听到白雪关于魔鬼自带混乱影响,能扰乱人的思绪和记忆,甚至让人疯狂的话语,她的指头牵上白雪的衣摆,小心翼翼地说,“公主,那个,接下来,我保护你吧。”
白雪笑了一下,“说反了吧。”
态度进一步松动了。风箫对白雪一笑,心中琢磨。虽然不知道白雪为什么纵容她,但在三人同行的情况下,她和白雪抱团算得上必然,这对两人都有好处。
她是想达到通关要求,可不想轻易丢了这条命。
她的目光扫过女巫的背影,心中疑惑重重:如果刚刚是魔鬼,那么对方为什么赞许她拿出灾厄药剂,还说要教她魔法?……也许是客套话,但没必要啊。
圣魔女刚刚又为什么不动手?白雪能看得出来是魔鬼附身,圣魔女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
隐藏线真的比正常的通关要求要难得多,她抿了抿唇,又露出些许笑意,不过比看着剧情走向不喜欢的结局却什么都不能做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