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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半截身子入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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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洞......
  虚无......
  无助......
  四周一片死寂,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绝望......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想大叫,但无法感受到肢体的存在......
  或许这就是死亡?
  但我依旧明白自己正在活着......
  存在?
  或许,我已然成为了齑粉,漫无目的地飘荡在着茫茫虚空之中......
  “夏煜阳,男,16岁,×××中学的一名高中学。”
  一阵缥缈的微响惊动了整个缥缈世界,也间歇唤醒了我的意识。我再一次环顾四周,迫切地希望知道这声响来自何方。
  但一切都是徒劳,我仍置身在这片虚空之中。
  没有声音,刚刚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心情再次跌到冰点,失去信心的我也失去维持意识清醒的动力。
  意识逐渐涣散,准备走向永久的沉眠......
  “夏煜阳?嗯……接下来......靠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模糊间,只觉一种温润粘稠的液体随呼吸从我胸口处缓缓渗出。疼痛开始蔓延至全身各处。伤口在肌肉起伏的作用下不断地开合,刺激着我的神经。
  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我不得不张开嘴巴,贪婪地吞噬着伴着黄沙的空气。
  突然,喉头异常的瘙痒。肺部积攒的空气在一瞬间猛然喷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随之而来。
  一股腥感也随之涌上。我强忍着对抗肺中的空气,但伤口肆无忌惮地开裂让我不得不放弃挣扎。最终,伴着最后一声咳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我已经筋疲力竭,睁着无神地双眼瘫倒在沙地上,任凭细沙在我的脸上摩擦,刺入伤疤,隐隐作痛。
  太阳头也不回地向西奔去,只留下余晖的背影让人兴叹。
  我缓缓地抬起右手遮住耀眼的残阳,此时空白的大脑也只充满着一个问题——我在哪里?
  但这里没人能告诉我。
  并非是没有人——恰恰相反,我身旁尸横片野。它们或跪或躺,或完或缺,或是面容狰狞做着最后的呐喊,或是两两相抱与敌人共赴黄泉,或是虽满身鲜血但仰天长啸,或是屹立不倒可血泪斑斑。无论他们生前是敌是友,但在这一刻却同化为了天地间的一道惨烈风景,变成了一具具无名无姓的墓碑。
  戈壁的风又起了,在这寂静的大漠奏起了属于他们的哀歌。它卷起一道道黄沙,想要拼命遮掩掉这一切。但有些东西,它明白,它无法掩盖。
  飞扬的黄沙刺激着我的鼻腔与喉头,让我止不住的咳嗽,砂砾伴着血液飞出。
  腥味儿,刺痛,无比难受。
  不行。在这么躺下去,我会死的......
  我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勉强地将身体支撑起来,借着黄昏的阳光大致观察了一下地形。经典的戈壁地形,零零星星散落着不少小沙丘。而离我最近的不过二十米,可以暂且避避风沙。
  我咬着牙,操纵着双手一点一点的朝着沙丘挪去。伤口与沙地的摩擦如同针扎般让我感觉到钻心的疼,短短二十米给我的感觉如同千米一般。
  来到了沙丘背面,这里的风沙似乎确实小了点,至少沙子少了些。
  我挪开了一些尸体,腾出位置,背靠沙丘,让伤口暴露在不算太烈的斜阳下。
  伤口被晒得痒痒的,也不怎么疼了。
  渐渐地,我恢复了一些体力,神智也逐渐清醒,这才准备好好看看自己的身体。
  身上的银色亮甲已经破烂不堪,四肢和躯干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刀伤,好在一些较浅的伤口已经凝结,虽然看上去吓人,但已无大碍。唯独胸口一处从左肩部一直裂向右胸口下方,宛如一张血盆大口,不仅呼吸时会渗血疼痛,有时还伴有剧烈咳嗽。
  看着这伤口,我瞬间感觉一阵寒凉,半截身子快入土来形容我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优美的中国话)!这玩屁!
  我苍白着脸望着身上那个伤口,此时我是真希望这口子脸皮薄收敛一点。但这厮是真的合不拢嘴!
  “把披风撕下来,做个绷带。”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没时间去思考是谁发出的指令,我一声不吭地照做了。
  身后的披风十分结实,我甚至用嘴撕都撕不下来。情急之下,一阵熠熠的光晃了晃我的眼睛。我眯着眼寻去,一把较为完整的匕首深深地插在一具尸体的胸口处。
  多有得罪了!
  我翻身趴在他的身上,准备拔出那把匕首。然而没想到的是它竟然插得如此之深,我不得不借力将其抽开。
  就是这一用力,在刀拔出的一瞬间,他胸口的血突然喷涌而出,直冲我的面门!
  “啊!”
  我吓得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又由于重心不稳又踉跄地跌撞到了沙丘上。盔甲发出了一声闷响,但在短暂的嘈杂后又恢复了宁静。
  现在我浑身上下几乎全是血,睫毛上还有几滴可见的红色。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妈的!咸丝丝的!铁腥味儿极重!令人作呕!
  心情坏到了极点。
  我愤愤地将刚拔出的匕首甩向一边。四周的尸体充斥着死亡的气息,我无助地蜷缩起来,开始呜咽起来。
  靠!老子连个虫子都不敢踩!这尼玛!这尼玛!老子不干了!老子想回家!呜呜呜!
  最终,我也不管泪水沁入伤口有多么的辣疼,任凭豆大的泪珠从脸颊划过。胸口的伤口又裂开了,引起了剧烈的咳嗽,那我就边咳边哭!
  “把匕首捡回来。割披风,做绷带。”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但这次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抹着眼泪。
  突然,我只觉脸被莫名扇了一巴掌,头也如同被扇了右脸颊一样向左偏了一下。
  瓜娃子有人打我!
  我疑惑地抽泣着,眼中似乎有个人正在看我。我踌躇地擦干了眼泪并揉了揉眼睛,这回确实看清楚了。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当我看清他的脸时差点没跳起来——长着和我一样的脸。
  此时的我彻底懵圈了。他表情毫无变化,不带任何温度地命令道:“把匕首捡回来。”
  我被他的气势吓到了,连滚带爬地将匕首捡回来,一面用匕首割这披风一面小声抽泣。
  他又呵责:“哭就别怕死,怕死就别哭。”
  眼泪被吓了回去。绷带也了成型。胸口的伤暂时止住了流血,呼吸也流畅了许多。
  完成了这一切后,我瘫坐在沙丘背后,大气不敢出的看着他。穿着西装的家伙似乎睡着了,微闭着眼睛。
  我仔细打量着这家伙,虽然有着和我一样的脸,但是他身上却散发出令人颤栗的寒气,给人一种压迫感。健硕的肌肉撑起了他的衬衫,应该有着不俗的格斗技巧。
  莫非……这小子是个……当班主任的体育老师?
  不对不对。他这西装估计要有个几十万,体育老师基本上上不了几节课,怎么会有这么贵的西装?
  或者……他是……当班主任的英语老师!
  “闭嘴。来人了。”
  他突然睁开眼睛。然而让我不解的是我根本就没有说话,莫不是他能听见我的心理活动?
  “把身体给我。”
  什么?
  他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但这家伙刚一说完,一阵失重感朝我袭来,紧接着,我竟能看见这具身体的全貌:半身赤裸,除了穿过铠甲的地方其余的都是血,长发披散,胸口正缠着我刚刚做好的绷带。不过他的眼神如同一把冰冷的尖刀——那个西装男的眼神。
  西装男左手正握匕首,单膝跪地,双眼微闭,右手埋在沙子中,嘴上似乎还数着数。
  这是在干嘛?
  我本想开口询问,可他猛然睁开双眼,嘴角还莫名地上扬,露出一副自负的模样:
  “才二十八个,还有一个骑马。”
  一时间我竟无法处理这家伙的言语信息:什么……二十八个?
  “敌人。”西装男并不准备对我做过多的解释。
  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此时的戈壁静得出奇。在这具公共身体的微弱的喘息声中,我也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丝细碎的杂音。集中注意力,依稀能分辨出是在沙漠中的马蹄声以及一些未知语言的交流。
  马蹄声越来越接近了。可能是我心理暗示过于强烈,感觉缥缈的自己心脏跳动得异常剧烈。随着脚步音慢慢地变大,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凶神恶煞的刀疤壮汉。他们即将出现在我这座小沙丘的背后,突然把手从沙丘后面伸出,一把抓住我的脖子,如同杀鸡一样将我的脖子往腰间菜刀上一抹。
  一想到这,吓得我赶紧摸了摸我的脖子,确认没有刀口后满脸惊恐地看着西装男。然而这个家伙气定神闲,左手不停摆弄着匕首。
  我有些担心:你有计划吗?
  “有。”他将右手深深插入沙子里。
  那我需要干什么?
  “你?”他满脸嫌弃地看着我,右手迅猛地从沙里抽出,“看戏。”
  啥?
  说时迟那时快,西装男立马腾跃而起,在扬起的尘埃之中,只听见两声惊叫和短暂几毫秒的撞击声。尘埃落地,两个身着游牧装束的糙汉子在地上捂着脖子痛苦地抽搐,双瞳惊恐地放大看着西装男,但不到两秒便暗淡下来。
  直接割喉……
  我看傻了。再看西装男,像没事的人一样,抹了抹刚喷溅到脸上的血迹,又警惕地环望四周。
  别吧……这……这就死了吗?
  “闭嘴。”
  就这么杀人你有没有点……
  我刚想把良心说出口,但借助他的眼睛,我看见了一把把白晃晃的刀剑在眼前晃来晃去。这一秒,我失声了。
  “怕就别看,战争就是没有良心的。”他说着,随手捡起一把长剑。
  在战场,最不缺的就是杀人武器。
  几十个人缓缓将我们围住。但西装男丝毫不慌,自负的表情没有凝固过。相反的,对方却迟迟不肯主动攻击,这不是犹豫,这是一种害怕,有些甚至很明显地在颤抖。
  此刻,所有人的神经高度紧绷。斗大的汗珠从西装男额头流下,他那令人压抑的眼神也开始松懈,敌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疲惫,一步一步向我们靠近。
  “哼!还是得动手吗。”
  不一定!看那边那个骑马的花皮裙!
  我情急之下大喊了一声,西装男朝我提示的方向看去。距离不算太远,如果会轻功的话应该可以过去。
  可是……
  他突然一阵冷笑,左手握紧了长剑。对方几人箭步冲上,挥刀要砍,西装男将长剑向下一挥,扬起沙粒模糊他们视野。然后纵身一跃。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他同武侠剧中演的一般,身轻如燕,踏着对方几十人的头顶向那个花皮裙飞去。
  花皮裙被吓了一跳,他放声叫喊,拿出别在马鞍边上的弓箭朝我们射来。但这似乎对西装男构成不了任何威胁。只见他一剑打掉飞矢,腾跃翻空,一个飞踢直冲花皮裙面门。花皮裙来不及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脚,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扑通一声后没了声响。
  而我们则稳稳当当地骑上了马。当那些游牧兵彻底反应过来时,早已望尘莫及,只能抱着花皮裙朝我们逃跑的方向吱呀乱叫。
  光明悄然逝去,夜幕渐渐拉开。胯下的马儿毫无目的地奔驰,仿佛想要冲破黑夜。
  西装男很聪明,将身体又交还给了我,刚才的打斗用尽了它最后一丝力气。此时的我只感觉到疲惫,像块棉絮一样趴在马背上,微微喘着气。
  胸口湿润粘稠。不用看就知道是伤口又迸裂了。但躯壳已经麻木,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恍惚间,一股清脆的声音流入我的耳中。
  在此刻,没有什么比流水更能让我欣喜的了。
  马儿停了下来。我竭力地睁开眼,潺潺的流水在月色下如同剥皮的荔枝,格外诱人。我想若是能有幸咬上一口,必定鲜嫩多汁,甘甜无比。
  眼泪不争气的从嘴巴流了下来。我伸手去够,但身体已经不允许这一行为。双腿突然失力,整个人无可避免的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咚。
  在一阵剧烈地疼痛中,我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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