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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次郎在建包家湾军营的同时,也在积极组建薛埠地区的日伪政权。他深知富人的心理,要保第五回英雄毛罗庚烈士
渡边次郎在建包家湾军营的同时,也在积极组建薛埠地区的日伪政权。他深知富人的心理,要保财保命,如果这些富人,不听从我大日本帝国的统治和指挥,我就杀了他全家,夺他的财产,叫他人财两空。我必须用中国人以夷治夷的办法来统治这薛埠地区。他首先想到的第一人,就是他进驻薛埠时,带人举着红绿旗欢迎他的赵德和。
一日,渡边次郎带着他的大学同窗好友,他的翻译官梁晓初和几个日寇卫士,来拜访赵德和。梁晓初台湾人士,因是渡边次郎的同窗好友,渡边次郎入侵中国时,就将梁晓初带在身边,做他的翻译官。其实渡边次郎本身就是个中国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赵德和,五十多岁,生得很富态。这一日他身穿长袍马褂,手捧水烟袋,坐在药店店堂内太师椅中,吸烟喝茶。
渡边次郎和梁晓初一进大门,赵德和慌忙起身,不知所措,右手上的水烟袋也未放下,就一躬到底,道:“不知太君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梁晓初对赵德和道:“赵先生,这位是大日本帝国驻薛埠的司令长官,渡边次郎阁下,今天特来拜访。”
赵德和受宠若惊,慌忙放下水烟袋,双手做了邀请姿势,道:“司令大太君、翻译官和小太君,快请内厅用茶。”
他们进了中门,越过天井,进入后进楼下厅屋。客厅布置讲究,后墙上有中堂、对联。香几台前一八仙桌,左右各有一椅子,左右墙上有字画。字画下各有一茶几,其左右也是椅子。客厅布置美观悦目。
赵德和请渡边次郎和梁翻译上座,在八仙桌左右的椅子上坐定,他又请四个日寇卫兵去茶几旁入坐,但这四个日寇一个也未入座,而是站立在渡边次郎和梁晓初身旁。
赵德和向厢房喊道:“小留她娘,皇军大太君来了,快上茶!”
此时,从天井的西厢房,走出一四十多岁、矮矮的小足女人,双手托着放有茶具的茶盘,身后还跟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翩翩少年。只见这年轻少年,向渡边次郎、梁翻译鞠躬行礼,同时从茶盘中取出茶碗,放在渡边次郎和梁翻译座前,并倒入绿茶,顿感热气腾腾,清香扑鼻。他道:“司令太君、翻译官,请用茶。”小足女人,拿走了多余的茶碗,托着茶盘退走了。
这年轻少年又为赵德和倒了茶后,就站立在了赵德和身旁。渡边次郎看了这少年几眼,问赵德和道:“这位英俊少年,是你何人?”赵德和答道:“是我犬子,赵晨初。”渡边次郎又问道:“他还在读书?”赵德和答道:“这孩子去年生了场重病,现辍学在家,我想让他继承我的行业,学中医。”
其实这个赵晨初是个花花公子,分别在金坛城内两个中学读过书,都因在学校调戏女同学,品德恶劣,被劝其退学,实际就是开除回家。回家仍贼性不改,在镇中到处寻花问柳。去年夏日,一卖麻虾子小渔船,停在包氏浴室的河房下,小渔船上只父女两人,渔夫日日挑着两小水桶麻虾子,走街窜巷去卖。
那年月,小河、小池塘中都有很多这小米虾,平日将这小虾晒干成虾米,夏日这小虾易臭,渔夫就将这小虾腌制,和水磨成这麻虾子。麻虾子炖豆腐,是一很好吃的美味。小时的我常吃母亲这麻虾子炖豆腐,价廉物美的美味。
赵晨初见渔夫上岸去卖麻虾子,小渔姑十五六岁,生得丰满,坐在船头,赵晨初跳上船去,将小渔姑拖入仓内,奸污了小渔姑。连日来,他一见渔夫上岸卖麻虾子,就上小渔船奸污这小渔姑;后被渔夫发觉,摇走了小渔船。这一桃色新闻传遍整个薛埠镇。闲话少叙,言归正传。
渡边次郎对赵德和道:“赵先生,今日本司令来拜访你,是想和你商量几件事。那日我们皇军进驻薛埠,你带头夹道欢迎,你是大日本帝国的忠实朋友;我想在薛埠地区,建立自治会维护薛埠地区的治安等事务,想任命你为自治会的会长,主持薛埠地区的一切政务,不知赵先生愿否?!”赵德和受宠若惊,他做梦也未想到,日本人会如此信任他,重用他。他低下四道:“既然司令阁下对我如此信任,我一定为大日本帝国和您司令阁下效犬马之劳。”渡边次郎又道:“赵先生,你还必须选两名在薛埠地区有名望的人作为你的副手,当副会长,同时恢复原有的保甲制度;这样,在你们位德高望重会长的领导下,一定能管理好整个薛埠地区。据可靠情报,共产党已在这里秘密发展,还组织什么游击小组,像大刀会那些愚蠢的武夫一样,来与我大日本帝国为敌;所以还必须建立两支军队,一支薛埠自治大队,人数在六十人左右,或更多;以维持薛埠地区的治安。另一支是保卫溧武公路上的八号桥,以保障溧武公路的畅通。它近下庄,就称下庄自卫团,人员可在二十到十人左右。赵先生,你挑选两位副会长后,人研究薛埠自治大队大队长和下庄自卫团的人选。拟一包括各保长的名单,明日下午送到我司令部。”
说完,渡边次郎站起身,一看手表,九点不到,他对赵德和道:“赵先生,现离中午尚早,能否陪我看看这薛埠镇的全貌?”
他们一行出了赵德和家门,赵晨初也随在父亲赵德和身后,一同前往。他们边走边看,渡边次郎边走边问,赵德和有问必答,一直走到上石桥;这里是十字路口,渡边次郎站了下来,问赵德和:“赵先生这十字路,各通往何地?”赵德和答道:“这向西的大路,通往响水坝,插上溧武公路到黄泥塘,由两条路上茅山顶宫;向南,过这上石桥,再向南可到下竹窠、中竹窠,直通野鸡山;过上石桥向西到薛村,再向西就是方山、朝阳洞和石佛庵;从这里向北的大路,不远处就与溧武公路相交,再往北可达上庄,蒋家村;反正这几条叉路都是通往薛埠镇西部的广大山区。”渡边次郎道:“这里的地理位置很重要,自治大队建立后,必须在这十字路口,建一小炮楼控制这十字路。”后来真在这上石桥头,建起了一座两层楼的炮楼。渡边次郎等在上石桥处停顿了一会,就返身由西街向东街行进,边走边谈。
当渡边次郎等行进到中木桥时,忽见一美貌女子,从桥南姗姗过桥而来。只见她一头乌黑闪亮的长发披肩,身穿淡蓝色湖绸旗袍,脚穿绣花鞋,眉清目秀,身材苗条,婀娜多姿。
她一见渡边次郎等日本鬼子,也未惊慌逃走,因为她见到了赵德和父子也在其中。她见渡边次郎矮小,戴着金边眼镜,一身呢军装,左挂指挥刀,右插小手枪,这定是日军的军官,他身旁是一中等身材的中国人,一身中装,头戴日寇的军帽,身背盒子炮手枪,双眼直愣愣盯着她看,那贪婪的目光,使她好笑又好享受。
渡边次郎等也看到了这亭亭玉立在桥头的美貌女子,又见梁翻译呆呆地这副窘像,也站立下来,暗自发笑。
赵晨初是个内行,他一见翻译梁晓初这痴情神态,笑着对梁晓初道:“翻译官叔叔,这美丽女子,二十多岁了,尚未嫁人。”
梁晓初一听,这女子还未嫁人,就用日语与渡边次郎交谈了几句。渡边次郎竟大笑起来,对赵德和道:“赵先生,我们梁翻译官,已看上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了,你能否做个红娘,与他(她)俩牵线搭桥!”赵德和也笑道:“司令太君,今日我物色好两位副会长,商谈之后,抽个时间,去她家说说看。”
这个女子,姓王名小昭,小昭君也。她的父亲是个算命的瞎子,人称王瞎子。王小昭七八岁时,母亲病故;王瞎子那时也只十多岁的男子,父女俩以算命度日,是个贫寒之家。
王小昭儿时,日日搀扶王瞎子走街窜巷,有时还下乡去算命,一直到王小昭十五六岁,白天搀王瞎子外出算命,晚上父女俩同床而眠,外早有传闻,说王瞎子与女儿王小昭有染,故王小昭一直嫁不出去,也无人说媒。
王小昭十七八岁,王瞎子雇了附近一穷人家男孩,日日来搀王瞎子外出算命;白天王小昭一人在家,常有些不不四的浪荡男子来她家做客,甚至有些上了年纪的也来她家;王小昭只要有钱,来者不拒。故现在二十岁也嫁不出去,同时王瞎子也不请人说媒,故王小昭一直未嫁。王小昭大概是乱性还是其他原因,一直没有身孕。
那年月包氏家族虽大,但已日趋衰落。中街的潘氏和上街的杨氏已成旺族,有钱有势。赵德和现虽被日寇任为自治会会长,但他姓单势孤,在薛埠镇他不得不依附潘杨两家。
午饭后,赵德和叫赵晨初去请中街的潘六官和上街的杨仁谱来家议事。赵晨初到潘六官和杨仁谱两家,假传“圣旨”说,日寇司令要他俩去他家与父亲赵德和共议大事。
潘六官和杨仁谱今天上午,在家门前看到赵德和父子陪同一日本军官和翻译等从下街到上街、又从上街返回下街、赵德和与日本军官谈笑风生的场面。现赵晨初来请他俩去他家与赵德和议事,哪敢不来与拒绝!随即就同赵晨初来到了赵德和家。
赵德和已在家后进厅屋备好茶水,杨仁谱、潘六官一到,赵德和笑脸相迎,请杨仁谱、潘六官在东墙下的茶几两旁椅子上坐下,他在西边墙茶几旁坐下对陪。他笑道:“杨老先生、潘先生,二位请用茶;今日皇军司令太君,来我家做客,并任命我为薛埠地区自治会长,我向他推荐二位为副会长,司令太君欣然同意,所以现在请二位来,共同商量薛埠地区自治会的有关事宜。薛埠地区的保甲制度不变,保甲长还是原来的人选;皇军司令太君建议我们组建两支军队武装,一支为薛埠地区的自治大队,来维持薛埠镇和薛埠地区的治安。一支为下庄自卫团,负责守护八号桥的安全。这自治大队的大队长和下庄自卫团的团长由我们推荐。这两支军队,今后由皇军和我们自治会统领。现在我们先拟出自治大队队长和下庄自卫团团长的人选来。”
杨仁谱首先发言,他道:“薛埠自治大队大队长一职,可用蒋家村的杨志辉担任,他家有枪,可能懂些军事。”赵德和、潘六官也知其人,全数通过。下庄自卫团团长的人选,是赵德和提名的,他的友人、下庄村的潘荣金担任。赵德和笑道:“现在一切就绪,就请杨老先生代笔,您学识最高,书写得一手好字,就代劳;书写一份各保保长,自治大队长和下庄自卫团团长的名单。明日一早,我们人,将这份名单,送往包家湾皇军司令部,请司令太君过目。”
杨仁谱、潘六官走后,时间还早,赵德和对赵晨初道:“晨儿,你同我到王瞎子家看看,他在家不在家。”
赵德和在赵晨初带领下,过了中木桥,来到了王瞎子家。他父子俩一进门,就见王瞎子正在为两位老太算命;两位老太一见赵德和父子俩进门,慌忙站起身来。连连道:“赵先生,大相公,你俩也来算命?!快请坐,我俩等会儿再来。”说完两位老太就出门走了。王瞎子也站起身来,又看不见是谁,怎样称呼?正不知所措。此时,王小昭大大方方,从房中走了出来。她消息灵通,已知赵德和当了日本人的自治会会长,笑道:“赵大会长,大相公,今亲临寒舍:是算命,还是有何见教?!”同时她向王瞎子道:“父亲,这位是街上药店老板赵德和老板、赵先生,现在自治会的大会长;另一位是他的大相公。”王瞎子一听赵德和的大名已是吃惊,又听王小昭说大会长,连忙道:“赵先生、大相公,你俩请坐!亲临寒舍,不知二位有何贵干?请多指教!”赵德和道:“王先生,你也坐下,今日我是来向你和小昭姑娘道喜的。”王瞎子急问道:“喜从何来?!”
赵德和拉着王瞎子坐下,赵晨初和王小昭也坐了下来,方桌一人一方。今日赵晨初规规矩矩,因父亲在旁,要是平日,他定会对王小昭动手动脚。
赵德和笑道:“今日本皇军的翻译官看上了你家小昭姑娘了,皇军司令大太君特要我来作伐说媒的,不知王先生和小昭姑娘愿意否?!”王瞎子一听,心想现是日本人的天下,说媒的是赵德和这个大媒,对方又是日本人的翻译官,定是个红人,他未回绝,就问王小昭本人愿不愿意:“丫头,这婚事,你愿否?!”王小昭在中木桥头,也见过梁翻译,她答道:“一切听从父命。”这件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次日,赵德和、潘六官和杨仁谱拿着拟好保长、自治大队长和下庄自卫团团长的名单,一大早就来到包家湾的日军据点。
据点北大门,站岗日寇哨兵,见这个近五十岁,身穿长袍马褂,衣冠楚楚的中国人,拦住了去路,语言不通,双方哇哩哇啦,做手势也表达不清,赵德和人,又是鞠躬,又是行礼,太君太君喊个不停,也无济于事,直待一日寇进去喊了梁翻译,说了几句日语,才让赵德和人,随梁翻译进了包家湾日军据点。
他们四人进入包家湾日寇军营,梁翻译带他们去司令部见渡边次郎;路上赵德和对梁翻译道:“翻译官,恭喜你,你和那美若天仙的女子王小昭的婚事,我昨天已与你说成,选定良辰吉日即可完婚。
潘六官笑道:“王瞎子的丫头,嫁给翻译官了,可喜可贺!”他想巴结这日本人的翻译,继续道:“翻译官在此又无亲人,你的婚事,就由我们人为您操办。”赵德和道:“女方家贫,你翻译官必须备一厚厚的聘礼。另外新房应选在包家湾附近的薛埠镇街上,这样便于我们和司令大太君的联系,省得以后来这里都被栏在大门外。”梁翻译笑道:“谢谢位会长,聘礼应是我备,新房也请位会长为我选定,在这军营中司令虽是我同窗好友,也不会同意我的家设在这军营中。”
赵德和等四人进了司令部大门,直到包氏大祠堂内,渡边次郎正埋头看一份文件,抬头见赵德和等四人来了,站起身笑道:“欢迎!欢迎!”赵德和急步向前道:“司令大太君,遵照您的命令,这两位是自治会的副会长,都是薛埠有声望的名士。”他指着潘六官和杨仁谱一一作了介绍。同时取出那份保长等人的名单,双手捧着递给了渡边次郎,道:“司令大太君,这是薛埠地区各保保长、自治大队大队长和下庄自卫团团长的名单,现呈上,请司令大太君过目,审阅。”
渡边次郎接过那份名单,略略看了一下,就放在办公桌上。笑道:“很好!位会长快请坐!”同时命身边日寇勤务兵,为他们沏茶。
赵德和未动身坐下,他笑对渡边次郎道:“司令大太君命令我为翻译官做红娘。那小女子和她父亲,已应允这桩婚事,您司令大太君也是个大媒也!该选个良辰吉日,与他俩完婚。”渡边次郎大笑道:“首先恭贺我这同窗好友第二次娶妻,在你们汉族,妻四妾者,多不可数,梁兄娶两个妻子,也不足为怪,同时他大娘子在台湾现身边孤单一人,也确实寂寞,作为本司令,也该为好友着想;婚期我看改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与他俩完婚。婚事婚宴,就请位会长为他操办,到时我们去喝杯喜酒。另外,请位会长,立即通知名单上的人员,明日下午在这里举行会议,我将发表重要讲话。”
赵德和等人告辞了渡边次郎,在梁翻译陪同下,四人出了包家湾日寇军营,过了下杨湾桥走了不足二百米,杨仁谱在一户锁着门的家门前停了下来,对赵德和道:“赵先生,这户蔡氏是金坛城内家大业大的主儿,,现据说他举家带着财物逃到大后方去了,在这里的房屋已是人去楼空,我们进去看看,是否可作翻译官的新房,这里以前我来过几次,觉得这里很好,很适合作新房。”
潘六官、赵德和未进过此屋,但他俩知道这个蔡氏。潘六官上前砸开铜锁,四人进了前进间平房,一间厨房,中间是过道,东间是餐厅,过一不大不小的天井,后进是座两下两上的小楼。他们从前到后看了一下,满屋灰尘,家具一应俱全,很是雅致。梁翻译笑道:“这屋子太好了,很是幽雅。太感谢位会长了,以后有什么需小弟办的,本人将鼎力效劳!”
赵德和、潘六官、杨仁谱人分工负责,赵德负责这新房的打扫布置和新娘的迎娶,杨仁谱负责通知各保等人明日午后开会的人员,潘六官负责今晚的酒宴。梁翻译急急回包家湾取聘礼。到下午四时,也已一切就绪。下午五时,赵德和为王小昭找来周小息和杨秀凤两个十五六岁容貌尚可的小姑娘,今日为伴娘,日后为女佣。潘六官请了薛埠镇的名厨,备了二桌喜宴,一桌是日寇的军官,一桌是渡边次郎、新郎新娘和赵德和等位自治会会长。梁翻译和王小昭的婚事,未用花轿迎娶,就这样草草了事。
次日午后,赵德和等个自治会长,带领杨志辉、潘荣金和杨森、柳庄杨仁、黄金村朱大海、薛埠镇上街包世臣、下街包洪保、薛村郑鹏寿等伪保长,来到王小昭新房,约同梁翻译来到包家湾日寇司令部。包氏大祠堂内日寇勤务兵已放好了椅凳,梁翻译安排他们坐下。
只见渡边次郎一身戎装,左佩指挥刀,右插小手枪,大步进入包氏大祠堂,他的司令部。他旁若无人,直接站在他办公桌椅子前。
赵德和众人,见渡边次郎进来,都起身站立,不敢动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包祠堂内,鸦雀无声,似无人之境。
只见渡边次郎解下佩刀,走到后墙前,将佩刀放入墙前的刀架上,后墙上有一日本天皇巨幅画像,画像下有“武运”两个大字。渡边次郎向天皇画像深一鞠躬后,回到他办公桌前站定。渡边次郎一摆手,道:“诸位,请坐下!”众人都坐下了。渡边次郎用流利的汉语,发表了一软硬兼施的讲话。他道:“今天在座的诸位,都是我大日本帝国的忠实的朋友。据可靠情报得知,新四军已东进到茅山地区,在全江苏省内秘密发展共产党、游击队和游击小组,迅速扩充新四军的队伍,与我大日本帝国为敌。我希望在座的诸位不要为其所动,一旦你们发现有共党、新四军、游击队和游击小组的活动,必须立即向我皇军报告,报告者我们有奖,也可给予升职!如果你们私通共党,知情不报者,被我发觉,我将杀尽你全家,没收你全部财产,叫你人财两空!切记!切记!”
他停顿了一下,环视台下,继续道:“下面由位自治会会长和诸位回去,商量组建薛埠地区自治大队和下庄自卫团两支武装,人数我已告知了自治会会长赵德和先生,两支军队枪支弹药的费用由你们出资,我可与你们代购,我也可赠送你们部分枪支弹药。两支部队建立后各行其职,维持好薛埠地区的治安,守护好八号桥,保证溧武公路的畅通,抓捕共党新四军、游击队和游击小组,建立起*****的薛埠。”
赵德和等人回去后,各保长在保内搜刮民脂民膏,很快组建了薛埠自治大队两个排,七十人左右,大队长杨志辉。下庄自卫团,两个班,二十八人左右,团长潘荣金。为了训练自治大队的伪军,渡边次郎从汪伪军中调来一名行伍出身的山东大汉齐排长。
过去有句俗语;好铁不打钉,好人不当兵。所以自治大队和下庄自卫团的伪军,都是当地的懒汉、地痞流氓和恶棍。
王小昭婚后,渡边次郎常来作客;他见王小昭能说会道,又交际广泛,精明能干,很适合做情报和间谍工作。一日他对王小昭道:“王小姐,我想委任你,组建一情报小组,专门搜集共党活动、共党分子和新四军游击队活动成员的情报,以便于皇军去剿灭和抓捕。”
王小昭笑道:“只要你司令太君看得中,小女子一定为您效劳。”事后,王小昭组建了一支由算命瞎子、乞丐、货郎合成的特务组织,并在自治大队和自卫团中也安插了亲信。这些特务无处不到,身份隐蔽,十分险恶。渡边次郎对王小昭大加赞赏。
同时渡边次郎在薛埠镇中,建立了一支警备队,既负责薛埠镇的治安又兼搜集镇中共产党活动的情报等特务活动。他任赵晨初这个花花公子为警备队队长,警察出身的金字华任副队长,警备队十二名队员都是年轻人;一律便衣、短枪盒子炮,有些队员还有脚猫的武功。
薛埠地区上有自治会,下有完整的保甲制度,还有自治大队、下庄自卫团和警备队支武装,另有王小昭的特务组织;渡边次郎把薛埠地区,控制得像铁筒一般。
由薛埠镇到柳庄村,途经下庄村、上阳庙、夏桥村。在夏桥到柳庄的中途,有座孤零零奶奶庙,也是座小学,一到年级,单人独教。老师毛罗庚,年轻有为,思想进步,是名积极抗日的共产员,兼新四军这一地区的财粮员。
孤零零的奶奶庙后就是山,与花山连成一片,常有新四军干部和游击队员来此联络。一日清晨,学生尚未到校,有两位身穿便衣新四军干部,身背手枪盒子炮,出了庙门,向后山走去,正好被一女子看见。这个女人,夏桥村人,四十多岁,是个寡妇。家中广有田地,丈夫姓朱,几年前病故。这寡妇为人刻薄,尖刁性坏,是夏桥村出了名的泼妇,人称猪(朱)婆。今日一大早,她乘小学生尚未到校时,来奶奶庙进香,正好看到两位背着枪的新四军上了后山,她香也未烧,立即返身回到家中。
猪婆有两个姘夫,一个叫徐二兔,夏桥村人。徐二兔,为人油嘴滑舌,好奉承拍马屁,又好赌,原是朱婆家的长工,是夏桥村出了名的光棍汉。下庄自卫团建立时,他加入了自卫团。由于他油嘴滑舌和奉承,深得自卫团团长潘荣金的信任,任他为下庄自卫团伪军的队长,统领下庄自卫团的伪军;也是王小昭安插在自卫团中的亲信特务。他在猪婆家当长工时,早已与猪婆勾搭成奸。猪婆另一个姘夫,上阳伪保长,石子涧村的杨森。杨森是猪婆亡夫生前的好友,她亡夫在世时,两人经常往来;猪婆丈夫去世后,这个杨森仍一如既往,常来猪婆家,两人也就勾搭成奸了。
这天她去奶奶庙香未烧,回到家中发愣,她的两个姘夫,徐二兔和杨森,先后来到她家,人见面寒暄了几句。猪婆见到他俩,也不介为意,因她这两个姘夫,是众所皆知的秘密。猪婆神神秘秘,将她去奶奶庙所见带枪的两人情景,一五一十告诉了杨森和徐二兔。徐二免惊道:“这两人带枪,肯定是共产党新四军!毛罗庚也肯定是共产党新四军。”杨森道:“这不可随便乱猜。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其实,杨森也猜定,毛罗庚是共党、新四军。他内心思考,徐二兔一定会去告密,如果自己不去告密,被日本人知道他知情不报,他全家人性命不保,财产也化为乌有。杨森首先告辞猪婆,直奔赵德和家。徐二兔随后带着猪婆来到王小昭家。杨森向赵德和秘告毛罗庚是共党、新四军。赵德和一听,情报紧急。立即带着杨森来到王小昭家。进入前进,到了天井,见王小昭正和一男一女在谈话,这一男一女正是徐二兔和猪婆,赵德和不认识,他向王小昭招手,道“小昭姑娘,你出来一下,我有要事向你禀报。”
王小昭来到天井,赵德和低声将杨森告密毛罗庚是共党新四军之事说了一遍。王小昭笑道:“此情报相当重要,刚才徐二兔和朱婶娘,已向我告密;你们人几乎是同时告密,都是皇军的有功之臣。”王小昭领着赵德和、杨森进入楼下厅屋坐下,徐二兔、猪婆和杨森人,相对一笑,也不言语。王小昭急上小楼,取了十二块大洋,发给了杨森、徐二兔、猪婆人,道:“希望你们以后有紧急情报速速来报,我将大大奖赏。”就打发他们人走了。
此时已是午后近二点钟了,杨森他们出门时已是午饭时间,人到现在还未用餐,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徐二兔对杨森道:“杨保长,今天我请客,我们人去史记饭店喝二碗酒可好!”杨森笑道:“二兔兄弟,哪有你请客之礼,今日我请客,去史记饭店,一醉方休!”
王小昭、赵德和在等梁翻译回来,一同去包家日军司令部报告这一情报,可一等不到二等不来,时间在推移;王小昭道:“赵会长,这情报紧急,我从未进过皇军的包家湾司令部,那个死梁晓初又未来,我俩现在就去包家湾可不可以?赵德和道:“也只好如此,我俩去闯闯看!”王小昭叫两个小女佣守好家门;就和赵德和去包家湾日军的军营。
他俩过了下杨湾桥,来到包家湾日寇据点的北大门,赵德和与日寇哨兵又做手势,又用汉语哇哩哇啦说了一通,还算顺利,日寇哨兵就让他俩进了北大门。
王小昭未曾来过日军司令部,赵德和带领她来到了包氏大祠堂,大祠堂内,渡边次郎正和几个日军军官议事,他俩未贸然进去,只是站在天井之中。
渡边次郎坐在办公桌后已看到了他俩,王小昭是首次来访,渡边次郎知他俩突然到来,必有要事,他暂停了会议,迁散了那几个日寇,连连招手道:“王小姐、赵先生快请进,此时来,定有要事,快来坐下,慢慢说。”王小昭、赵德和进了包氏大祠堂,坐也未坐,急向渡边次郎道:“司令太君,刚才我的手下和杨保长同时向我们报告了一重要情报,事关紧要,未等到梁翻译,就直接来司令部见您”渡边次郎迫不及待急问道:“王小姐,是什么重要情报?!快请讲!”王小昭答道:“我手下发现夏桥奶奶庙的教书先生,与共产党、新四军往来,定是个共党新四军。”渡边次郎问赵德和:“赵先生,你们得到这情报未带领自治大队的士兵去抓捕?!”赵德和急答道:“司令大太君,这一情报是我和王小姐在来此之前刚刚得到,也来不及去自治大队,我们认为这一情报,得首先向司令大太君报告。”渡边次郎点了点头,一看手表,已是下午五时,太阳西斜快下山了。渡边次郎急道:“情况紧急,事不宜迟,得立即去奶奶庙抓捕共党毛罗庚!”他又问王小昭“王小姐,这奶奶庙离此多远?你可认识?!”王小昭答道:“奶奶庙离此,将近二十华里;这条路我很熟悉、我可带路。”渡边次郎道:“太好了!”他忙令身边的传令兵:“你的快去传我的命令,叫龟田中队长集合他的部下,全副武装去抓捕共党毛罗庚!”
此时,翻译梁晓初,刚从厕所方便出来,一到司令部,见王小昭、赵德和表情呆滞,渡边次郎性急表情,也未多言,站在王小昭身后。渡边次郎从身后的刀架上,取下指挥刀佩在腰间,小手枪配在腰上。
龟田手握指挥刀,走进司令部,向渡边次郎道:“司令阁下,部下已在门外,整装待发!”渡边次郎对王小昭道:“王小姐,请前带路。”王小昭在前,渡边次郎、梁晓初和赵德和紧跟其后;龟田和四十名日寇,全副武装;在王小昭的带领下直奔夏桥奶奶庙而来。
此时,下庄自卫团团长潘荣金,正在上阳庙前,查问徐二兔的去向,一伪军答道“徐二兔今天上午,就离开团部,不知去了何处,大概是去猪婆家鬼混去了。”
潘荣金等人此刻只见徐二兔跌跌冲冲,脚步蹒跚,来到潘荣金面前,酒气冲天。潘荣金怒问道:“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喝得这副死形!”徐二兔微笑,答非所问道:“潘团长,马上皇军大队人马将从此路过。”潘荣金正想再问,直见从下庄来此的大路上一队日寇在王小昭的带领下,快速来到上阳河上的木桥。潘荣金二话没说,带领自卫团的伪军,来到桥头欢迎。渡边次郎等一见潘荣金便道:“潘团长,你已在此,正好带领你的部下和我们皇军一道,去奶奶庙抓捕共党毛罗庚。”
只见徐二兔急忙向前,向渡边次郎行了个军礼,急道:“报告太君,此时已放学,毛罗庚已不在奶奶庙,回家吃晚饭了。”渡边次郎急问道:“你的知道,他家在什么地方?”徐二兔走上前来,一个立正,行了军礼答道:“太君,毛罗庚和我,同是夏桥村人,他家在夏桥村后,单门独户在山坡下。”渡边次郎急道:“你的快快前面的带路,潘团长,你也带领部下和我们一同前往,快速包围毛罗庚家!”
日伪军跑步进入夏桥村,天已微黑,渐渐暗了下来。日伪军一进村,一只狗叫,只只狗吠,像拉警报,人们一见日伪军进村,都入屋紧闭家门。
毛罗庚新婚后年,与父母兄弟分居,住在村北山坡下的间平房中。夫妇俩正在用晚餐,忽听村中狗吠声急,出门一看,日伪军已包围了他的家门;他速进屋关上大门。毛罗庚沉着地将妻子拖入房中,道:“小珍,我的爱妻,你已有身孕,在这房中藏好,不管外面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准出来!”同时他取出了一把手枪,五粒子弹放入口袋,又取出唯一的手榴弹,迅速出了房门,站在大门旁,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渡边次郎在外,向日伪军命令道:“今日我们要活捉毛罗庚,他定是共党、新四军的要人,活捉了他,我可抓到更多的共党和新四军,不管发生任何情况,都不得开枪打死他,这是命令!谁开枪,我即枪毙他!”同时他命令日伪军去砸开大门。
门被砸开了,毛罗庚扣动手枪板机,砰的一枪,子弹射出,只击中一日寇的手臂,那日寇大叫一声,和其他日伪军迅速闪到大门外左右的墙下。
渡边次郎见毛罗庚有枪,迅速闪到村中一村民墙边的死角,王小昭、梁翻译、赵德和与潘荣金也随他躲进了死角。
渡边次郎亲自向毛罗庚喊话:“毛先生,我知你弹药有限,扔下武器,快出门举手投降,本司令决定优待你,要钱有钱,要职有职!”
此时屋内屋外一片漆黑,渡边次郎喊话后一片寂静,毛罗庚没有回音;他的手枪是士造货,叫单打一,打一枪后,退出弹壳,再填入一粒子弹,才能再开枪,他已填入另一粒子弹向渡边次郎发声处,打了第二枪;但这粒子弹未击中任何人。
此时,徐二兔为讨好日寇,叫几个他身旁的伪军,拿来几捆稻草,点燃;顿时屋外亮了起来,毛罗庚看到亮处的日伪军,立即取出手榴弹,打开后盖,拉动弹弦,向亮处的日伪军扔去,手榴弹爆炸了,炸死炸伤好几个日伪军。弹片也渡边次郎身边擦过,因是死角,未能伤及他们。渡边次郎叫王小昭再喊话,道:“王小姐,你们都是中国人,毛罗庚已是瓮中之鳖,今日是怎么也跑不脱了,你的喊话,可能打动他。”王小昭立即向屋内喊道:“毛先生,今晚你是绝对逃不了,插翅也难飞,快出来投降吧!皇军大太君司令决定大大的优待你,要钱给钱,要官给官。”
毛罗庚在屋内高声道:“你这个臭女人,竟嫁给了日本鬼子的翻译,当日本帝国主义的帮凶,杀害自己的同胞,你绝没有好下场!不得好死!”毛罗庚举起单打一手枪,向王小昭发声处打了一枪,子弹未伤击任何敌人。毛罗庚一枚手榴弹,五发子弹,现只剩下二发子弹了。
在王小昭喊话之时,毛罗庚的妻子,爬到了他的身边,毛罗庚蹲下对她道:“小珍,我的爱妻,我这一生一世,很对不起你;今天我不是死,就是被捕,被他们抓去也是死,我决不投降,死要死得有骨气!今天是我俩永别之日。”他的妻子,泪如涌泉,哭道:“要死,我俩死在一起!”毛罗庚眼含热泪,对妻子道:“不行,你不能死!你已有身孕,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俩的血脉,你活着生下他来抚养成人,长大后也参加革命去杀敌,为我报仇雪恨!你也是个气血方刚的女人,如果你愿意,也可去参加共产党新四军,为我报仇!”他的妻子,擦干眼泪,毅然决然爬进内屋又藏了起来。
渡边次郎见喊话无效,失去耐性,用手中挥力在空中一舞,高声命令日伪军冲进屋去,活捉毛罗庚。
众多日伪军,举着火把,一涌而进,冲进毛罗庚的家门。
毛罗庚第四粒子弹已登堂,朝着冲进门的日伪军,砰的就是一枪,击中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日寇,其余日伪军稍一愣,继续冲向刚填进最后一粒子弹、准备自杀的毛罗庚。毛罗庚已填好最后一粒子弹就要开枪自杀,他稍一抬手,枪口却正触冲到身前的日寇胸膛,扣动板机,砰的一声闷响,这粒子弹穿过一日寇的胸背,又射进了这日寇身后鬼子的胸膛,这两个日寇,双双饮弹身亡。
毛罗庚随即用手中无弹药的手枪铁疙瘩,砸向那蜂涌而至的日伪军;手枪击中了一高个子伪军肩部,他大叫一声,用手抚摸。其余日伪军,群体而上,按住了毛罗庚;毛罗庚被捕了。
毛罗庚被五花大绑,推到渡边次郎面前,渡边次郎笑道:“毛先生,你真英勇!令我敬佩!我虽花了一定的代价,终于将你活捉。我俩交个朋友如何?!”
毛罗庚一口唾沫吐向渡边次郎,他大笑道:“你我是敌对双方,要使我成为你的朋友,做你的走狗,是白日做梦!我今天被你抓到,就未想到活着回去!我们中国有千千万万共产党人、有英勇的八路军新四军和全中国几亿的英雄人民,正在英明共产党的领导下,与你们日本侵略军进行不屈不挠的英勇战斗!我深信中国人民必胜,你们日本帝国主义必败!我倒下是一个人,我坚信将有千千万万的中国人,站起来与你日本侵略者战斗到底!中国人民必胜!日本帝国主义必败!”
渡边次郎冷笑道:“毛先生,现在我没有时间和你争论这个问题,但事实摆在你的面前,我大日本帝国的皇军,已占领你们大半个中国,不久将征服全中国!我也绝对有办法使你成为我的朋友!毛罗庚也冷笑道:“休想!”渡边次郎道:“我们走着瞧。”接着他大声喊道:“龟田君,立刻集合队伍,回包家湾司令部!”龟田立即集合了日寇队伍,抬着几具日寇尸体和受伤的日寇,押着毛罗庚去包家湾日寇的军营。
下庄自卫团团长潘荣金一言未发,在静观刚才发生的一切。渡边次郎他们走后,他命令徐二兔收拾残局,抬走死伤的伪军。他带着个贴身的勤务兵回家去了。
渡边次郎押着毛罗庚,回到包家湾日军据点,将毛罗庚关在刑具室,吊在梁上。一夜无话。
第日清晨,渡边次郎带着翻译梁晓初等几个日寇卫士,来到刑具室,令刑具室的打手将毛罗庚放下,他和毛罗庚面对面坐下,渡边次郎道:“毛先生,吊了一夜的滋味不太好受吧?!”毛罗庚坐下,活动了一下手臂和颈项,一言不发。
渡边次郎又道:“毛先生,我今天来,是真想与你交个朋友。你是有知识、有文化的教书先生,文质彬彬,只要你归降我大日本帝国,我可许你高官厚禄,要钱有钱,要职有职;我俩一道,在薛埠地区,共建*****的皇道乐土。”
毛罗庚微笑道:“你休要痴心妄想,白日做梦!要我毛罗庚做你们日本帝国主义的汉奸走狗,除非日出西方!”梁晓初站在一旁,对毛罗庚道:“毛先生,你不要执迷不悟,我们司令长官好言相劝,只要你归降大日本帝国,前途无量;如若不然,你看这里的刑具,哪一样你都受不了。”毛罗庚睥视梁晓初一眼道:“你这狗汉奸,心甘情愿当日本鬼子的走狗帮凶,决无好下场,死无葬身之地!”渡边次郎冷笑道:“毛先生,你看这里的刑具,哪一件你都受不了,只要你乖乖听从我的规劝,我可立即放你回家。”毛罗庚答道:“这些刑具,只能折磨我的肌体,绝对动摇不了我革命的意志和抗日的决心!要杀要剐,尽管冲着我来;当我被捕时,就未想着活着回去!”
渡边次郎一改刚才的神态,露出了他本来的狰狞面目;他命打手,把毛罗庚重新吊在梁上;狠狠地命令打手道:“用鞭子狠狠与我抽打,是他的嘴硬,还是我刑具狠!”打手用力抽打,毛罗庚衣衫破烂,条条鞭痕,血迹斑斑,几次昏死过去,又用凉水将他泼醒。渡边次郎问道:“降不降!”毛罗庚高声答道:“不!”渡边次郎令打手再次抽打,毛罗庚再度昏死过去。只见渡边次郎悻悻走出刑具室;梁晓初像狗一样尾随渡边次郎身后。
以后的日日夜夜,渡边次郎叫赵德和、王小昭轮流劝降,都被毛罗庚骂得狗血淋头,灰溜溜夹着尾巴而去。
渡边次郎对毛罗庚用尽一切酷刑,什么坐老虎凳、上夹棍、灌辣椒水…,最毒辣的酷刑是用竹针刺进手十指的指甲缝中,十指连心直疼得毛罗庚死去活来,汗如雨下;尽管如此,都未能使毛罗庚屈服动摇。渡边次郎无计可施,决定对毛罗庚公开行刑问斩,他要杀一儆百。
连日来,野丫头男男父亲严南生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恶化,整日喘咳不止,还经常吐血,饮食极少;人形憔悴,骨瘦如柴,整日卧床不起。由于日寇占领薛埠镇,男男母女俩很少去薛埠镇去买中药。
严南生即是吃中药,也无效果。严南生对妻子张秀英道:“秀英,你母女俩为我也太劳累了,我已病入膏盲,无药可救了;我走后,希望你为男男找个好上门女婿,来支撑起这个门庭。”
男男在一旁听了哭道:“爸爸,你的病会好的,我和妈妈再苦再累,也要治好你的病,你看我们一家口,虽然穷些,但很和顺,其乐融融。你一定要坚持,养好身体,我和母亲再苦再累,就是去借债,也要为你治好病!我和母亲会去多摸螺捕蚌为你买药治病。我今年虽快二十岁了,从未想过要嫁人,我要和爸爸妈妈永远生活在一起。”严南生勉强笑道:“丫头,你说痴话了,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不嫁之理。”男男道:“半年前,妈妈和柳庄阿姨,带我去石佛庵烧香还愿,石佛庵的永贞师太年纪轻轻就出家为尼,就未嫁人,怎可说女大一定要嫁人!”严南生道:“永贞师太年纪轻轻就堕入空门,定有一定的隐情,她也是个苦命的人。”
严南生说完,又一阵喘咳,妻子张秀英忙去倒一碗汤药,对男男道:“男男,你来为爸爸喂药:药又完了,我去薛埠买药。”
男男道:“妈妈,你喂爸爸,我去薛埠买药,我跑得快,去去即回。”严南生道:“你俩谁都不准去,这兵荒马乱的,薛埠又有日本鬼子,更不能去!再说药对我而言,已无大用,不吃也罢。”
男男从房中拿了件母亲的补丁叠补丁的破上衣加在外面,把发辫盘在头顶,用一方灰头巾,扎在头上,遮住了乌黑的发辫。又跑入灶屋,抓了些黑锅底灰,抹在脸上,走入房内。
严南生、张秀英一见,都失声笑将起来,严南生道:“我们家男男,也会化装了,这一打扮简直像个小老太婆!”一家口都大笑起来,笑得很欢!男男取了钱,就飞奔去薛埠镇,她一到薛埠,走后街,穿小巷,来到赵德和中药铺。
男男拿着药方走到柜台前,喊声朱叔叔就将药方递给了掌柜朱师傅。朱师傅接过药方一看,是男男书写的那张方剂,向柜台外一看,是位小老太,又仔细看了几眼,失声笑道:“你这老太,竟是丫头小男男!不仔细看,谁也认不出来!”两人都笑了。
朱师傅很快一抓就是十帖,男男没带这么多钱,男男要付钱,朱师傅双手一推,道:“快拿着药回家去!”
就这时,药店门外的街上,一乡丁敲着大锣,高喊:“大家听着,今天皇军,要将共党新四军毛罗庚开刀问斩,公开行刑,大家都得去观刑,不得有误!”乡丁身后,毛罗庚衣衫楼褴,血迹斑斑,脚戴脚镣,脚镣铁链在石板街面上,叮当作响。毛罗庚这些天来,被日寇折磨得不成人形,气息奄奄。但今天却格外精神,只见他昂首阔步高举双臂,不断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同胞们,团结起来,把日本侵略者,赶进东洋大海!”“中国共产党万岁!”他大义凛然,走向刑场。他身后的日寇用枪托推着他前往刑场。他的身后有一二十名日寇,荷枪实弹,端着带刺刀的长枪,押着毛罗庚;梁翻译也在其中。
那时,男男刚想拿着中药回家,她见到日寇押着毛罗庚过来了,听着毛罗庚高呼的口号,见到了毛罗庚英雄形象;掌柜朱师傅也站在她的身旁在观看。突然走进四个自治大队的伪军,将朱师傅和男男也押进了去观刑的人群中;朱师傅一直保护着男男这个“小老太婆”。
刑场设在上街,上杨湾桥巷两街后的一田中。日寇将毛罗庚绑在一立柱上,毛罗庚双目怒视着那群日寇,一副视死如归的英雄形像,他高声喊道:“快给老子送支烟来!我要含着烟,去见马克思!”
在毛罗庚的威慑下,梁晓初点了烟送到毛罗庚口中含着。毛罗庚猛吸了几口烟,一吐烟蒂,高声命令道:“行刑吧!老子眼不眨,心不跳,二十年后,又是条英雄好汉!共产党万岁!”
日寇刽子手的刺刀,捅进了毛罗庚的心脏。共产党人毛罗庚英勇就义,壮烈牺牲!这一场面,深深震撼了野丫头男男的心灵!她痛恨日本帝国主义!她敬佩英雄毛罗庚这个共产党人,视死如归,英勇就义的光辉形像。她告别了身边朱师傅,从薛埠镇后街飞奔回家。
时近中午,严南生、张秀英夫妇俩,迟迟不见女儿男男回家,焦急万分。严南生在妻子张秀英扶持下,来到大门外,张秀英搬了竹椅让严南生坐下,夫妇俩紧张地向远远的钱家渡口张望。一见男男手提中药,从渡口上了黄金村西的圩堤,严南生夫妇俩心中一块巨石才落地;张秀英兴奋地上了屋后的圩堤奔向男男。两人相遇,张秀英紧紧抱住野丫头久久说不出话来。然后,母女俩手搀手,来到严南生的坐椅前,男男单膝跪在父亲严南生的脚下,道:“男男让二老担心了。”
严南生摘下男男头上那方头巾,抚摸着男男头上乌黑的发辫,道:“丫头,你迟迟未归,让我和你母亲,都急坏了!”。
男男道:“父亲、母亲,男男今后会处处细心留意,决不会有事,请二老放宽心,男男绝不会有事。”接着她把今日在薛埠镇所见的一切向父母叙述一通。她道:“英雄共产党新四军毛罗庚真英雄!视死如归,有骨气是个男子汉!中国人个个都和毛罗庚一样来打日本鬼子,不愁日本鬼子不败,我也决心向大刀会的勇士、向万金花和英雄毛罗庚一样去杀日本鬼子,‘岳飞抗金,我要抗日!’”
严南生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野丫头男男,一言未发。心道:“我这丫头大了,心路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