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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郑庄公收到告急,马上宣布收兵回国。齐鲁两国将领赶来询问缘由。郑庄公狡诈,并不说郑国被卫国、蔡国攻打的事,说:“寡人奉命征讨,夺得了两个城邑,已经足够惩罚宋国了。宋国爵位尊贵,不敢更多的侵夺。现在我们占领的郜、防两个地方,齐鲁两国各取一个。郑国就不要了。”齐国将领再三推辞。郑庄公又建议都给鲁国,鲁公子翚贪财,也不推辞,都收下了。郑庄公大犒三军,和齐鲁两国订下盟约,约定一国有军事争端,另外两国都要出兵帮助。
齐僖公听说郑伯推让两个城邑的事,认为郑伯非常公道。
郑伯班师途中,知道卫国、蔡国已经退兵。笑说,我料定两国不能成事。知道两国正在攻打戴国,心生一计。
宋、卫两军正在攻打戴国,不想郑国兵马来到,被戴军接应到城里去了。孔父嘉、右宰丑正在商量下步对策,没想到戴国城墙上遍布郑国旗帜。原来,郑伯也藏在军队里进入戴国,把戴国君主驱逐,夺占了戴国。戴君投奔秦国去了。
孔父嘉看见郑国白白获得了戴国,气得炸裂,把头盔扔到地上,说:“我从今和郑国誓不两立。”郑伯用疑兵之计,打败宋、卫两军,右宰丑战死,孔父嘉逃走。
庄公得到了戴城,又打败了宋、卫、蔡三国军队,非常得意,自比以前的方伯【一方诸侯之长】。颍考叔说:“主公伪造天子命令,传檄征召诸侯讨伐宋国。蔡、卫两国反过来帮助宋国攻打郑国。郕、许这些小国,并没有听命前来。这哪像古代方伯的样子。”
庄公笑说:“你说得对。现在卫国、蔡国全军覆没,已经得到惩罚。现在要向郕、许两国问罪,应该先打哪一个呢?”颍考叔说:“郕国临近齐国,许国临近郑国。主公要讨伐他们,应该要首先公告他们的罪过,然后派遣军队联合齐国攻打郕国,邀请齐国派兵和我国一起攻打许国。”
齐僖公高兴地答应了,派夷仲年带兵攻打郕国,郑国派遣大将公子吕帮助。郕国恐惧求和,齐僖公答应了。又派人跟随公子吕到郑国,询问什么时候攻打郑国。庄公约会齐僖公在时来这个地方见面,又让僖公联系鲁侯。
公子吕路上病死了。正卿的位置空缺,庄公任命祭足为上卿,高渠弥为次卿。
这年夏天,齐、鲁两国和郑伯相聚,约定秋天七月到许集结。
郑伯又制作了一面蝥弧大旗,旗上绣着“奉天讨罪”四个大字。庄公说有谁能举着旗还能像正常走路一样,就让谁担任先锋。大夫瑕叔盈上前一步,说“我能”,上前三步,退后三步,面不改色,军士们连声喝彩。
又走出来一员大将,说:“拿着旗走两步有什么难的,我还能挥舞起来呢。”原来是大夫颍考叔。颍考叔把旗帜左旋右转,像舞弄长枪一样,看见的人都惊骇不已。
又走出一个少年将军,说:“你能舞动,偏我不行,把旗留下。”颍考叔见他来势凶猛,扛着旗就跑,少年将军在兵器架拿起方天画戟就追。庄公让大夫公孙获去劝解两位。少年将军说:“这人藐视我们姬姓族人,我要杀了他。”这个少年是谁?原来是公族大夫,公孙阏。这人是郑国第一帅哥,深得庄公宠爱,平日里恃宠而骄。
庄公又另外用车马赏赐给公孙阏和瑕叔盈。
到了七月,庄公让祭足和世子忽监国,率领大军向许国进发。齐、鲁两国已经先到了。
许国本来是男爵,城墙不高,城池不深,被团团围住,国人惊恐万分。还好许庄公平日里勤政爱民,人民拥护,所以一时间没有被攻破。颍考叔要施逞手段,站在辕车上,把蝥弧大旗夹在胳膊底下,纵身跳上城墙。公孙阏嫉恨颍考叔功劳,一冷箭射中颍考叔后心。瑕叔盈以为是许国杀死了颍考叔,从地上捡起大旗,登上城墙大叫“郑伯已经登上城楼了。”郑军以为郑伯真的已经登城,无不奋勇当先,砍开城门放齐、鲁军队进来。许庄公更换平民衣服,逃到卫国去了。
齐侯出榜安民,要把许国土地送给鲁国。鲁侯坚决推辞。齐僖公说:“攻打许国是郑国的主意,既然鲁侯不要就给郑国吧。”郑庄公心里想要,见齐鲁退让,正在扭捏作态。忽然有人报告“有一个许国大夫百里领着一个小孩求见。”三国君主一同发声叫进来。百里哭倒在地上,祈求延续许国祭祀,“国君还没有儿子,这是他的弟弟,新臣。”齐、鲁国君都很怜悯,郑庄公见了,将计就计,改口说:“寡人被迫听从天子命令,率军讨伐许国。如果要了许国土地,就不是正义之举了。现在许君逃走了,不可断绝许国祭祀。现在许国有许君弟弟,还有大夫百里可以寄托,就把许国交给他们吧。”
百里说:“土地已经是您的了,我只是想保全一点祭祀而已。不敢奢望恢复国家社稷。”
郑庄公说:“让许国复国,是我的真心。只怕新臣年龄小,我会派人辅助。”于是,把许国一分为二,东边交给新臣和百里,西边交给郑大夫公孙获管理。名义上是帮助许国,实际上就是派人监视。齐鲁两国不知道是计谋,只认为郑伯安排得妥当,称赞不已。三国君主各自回国。
许庄公在卫国老死。许叔在许国东部,受到郑国束缚。直到郑国扰乱,公孙获病死,许叔和百里才能重新恢复宗庙。这是后话。
再说郑庄公回到郑国,厚赏瑕叔盈。瑕叔盈为颍考叔感到不值当,却不知道是谁射死了他,于是召来巫师诅咒他。公孙阏暗暗冷笑。郑庄公带人去看,刚烧掉祝文,突然一个人蓬头垢面直冲到郑伯面前,诉说自己登上城墙获得首功,反而被人冷箭射死的冤屈,说完用手伸进喉咙,喷血而死。庄公仔细一看,是公孙阏。郑庄公感叹不已,让人在颍谷立庙祭祀。
庄公又分别派遣使者去齐、鲁两国表达谢意。去鲁国的使臣回来以后,交回了岁币,书信也没有启封。庄公询问原因。使者说:“我刚进入鲁国,就听说鲁侯被公子翚杀了,又扶持了新的国君。国书不对,没敢投送。”
原来鲁侯是鲁惠公的庶子,鲁惠公还有一个嫡子轨,鲁惠公原本要传位给轨。鲁惠公去世以后,群臣认为鲁侯年龄大,就让鲁侯即位了。鲁侯听从鲁惠公的话,要传位给轨。子翚想做太宰,鲁侯说:“等轨即位以后,你给轨说吧。”公子翚误以为鲁侯疑嫉轨,说:“主公已经是国君,国人顺服,应当把君位传给自己子孙,为何要让别人又非分之想呢。轨年龄已经大了,不如臣把他杀了,以绝后患。”鲁侯捂住耳朵,说:“你不要乱说,我已经让人在菟裘修筑宫殿,作为我养老的地方。很快就会把君位传给轨了。”
公子翚默然无语,又担心自己说的话会被轨知道,以后轨会惩罚自己,就连夜去见轨,说:“主公怕你以后争夺君位,今天让我进宫,说要把你杀掉呢。”轨又惊又怕,询问对策。公子翚说:“他无情,别怪我无义,现在只能把他杀掉了。”“我已经为您想好了计策,主公每年冬天都要去钟巫庙祭祀,去的时候就会住在尹大夫家里。我预先安排勇士当徭役,趁主公睡觉的时候刺杀他,一人之力而已。再让勇士潜逃,把罪名推到勇士身上,我们也就没有什么恶名了。”子翚依计而行,果然杀掉了鲁侯。国人都知道这事,但因为惧怕子翚,都不敢说话。
庄公问:“我们应该讨伐鲁国,还是和鲁国交好呢?”、
祭仲说:“鲁国和郑国历来交好,还是继续和好比较合适。不久鲁国就会派使者来了。”。
想那子翚,执掌兵权,反向已经显露。鲁隐公只让他不要乱说,却不宣扬他的罪过,杀掉他。优柔寡断,反而被杀,自取其祸。
再说宋穆公的儿子冯,自逃奔到郑国以来,一直在郑国。现在宋国突然派人要把公子冯接回去即位。庄公说:“难道是要把他哄回去杀掉?”祭仲说:“等会接见使者,看看国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