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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萧,渭水殇殇
斜阳下,一少年背着手忧然踱步
土色的长袍,满是补丁,手中攥着一本页脚卷起、纸张泛黄的书,破烂的封面,磨的只剩下半个字—论
“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人家”
“唉”
“大好男儿,当乱世建功立业,何故在此做女儿态”
身后一声大喝,断了少年的思绪
少年回头,只见这壮汉,面如土杏,声若洪钟,背负长剑,颇为威武
料定并非凡人,少年便上前作揖
“鄙人姓李,名则裕,见这关中赤野,不由心生苦寞,敢问壮士如何称呼”
“我叫韩九仞,而今天下纷乱,家乡待不下了,想着投身军旅”
“哎,你姓李,难不成是…”
韩九仞上下打量着少年粗陋的长袍,刚开口的疑问,又咽了回去
李则裕看出了韩九仞的疑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这天下的兵马,有姓李,有姓黄,不知你要投的是哪一家?”
“管他姓李姓黄还是姓张的,只要能还天下太平,我就愿意跟随”
李则裕听后,心想此人气度不凡,又胸怀苍生,必能成为兴复大唐的得力之人,便拉着韩九仞说道,“前面有一茅屋,是我落脚的地方,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不如去饮个痛快,如何?”
听到有酒喝,韩九仞睁圆双目道,“哈哈,正口渴得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遂并肩驱步前行
步行不远,但见竹林中,一汩溪泉自山间而来,沿溪旁有篱笆围成的小院,一竹屋搭在其中
韩九仞也被眼前恍如隔世的景色吸引住
“避世于此,好不快活”
李则裕走进屋内,抱着一坛酒说道,
“这是用我平时采集的野果,梅花,捣碎灌入竹筒之中,再加入这林间清泉,发酵而成的美酒,今天兄长有口福了”
“那我可要大醉一场了”
待酒坛开启,泉水的甘醴,梅花的芳香,竹子的清气,一起扑鼻而来,闻这酒气便叫人陶醉
韩九仞等不及得倒满一大碗,便喝了起来,“好酒,好酒啊,上次喝到如此美酒还是在汴州,那里有一家上源酒庄,酒庄的小娘子生得美貌,酒也甘甜可口”
李则裕打趣道,“美酒甘甜,小娘子貌美,那确实令人留恋”
韩九仞涨红了脸,不知是酒醉还是臊的,“说美酒呢,提啥子小娘子”
二人又酣饮数碗
谈笑间,韩九仞才明白李则裕的身世
昔日太宗皇帝第八子李贞,起兵反对武则天,兵败被诛,但有一子遗落民间,李则裕便是这一支后人
两年前,李则裕来到长安,希望考取功名,但拒绝打点当朝大宦官田令孜,被逐出京城,便一直居于此处
韩九仞听出了李则裕不甘湮没乡野的志向,问道
“你想一直居住于此?”
李则裕看着窗外,默默讲述道
“昔安禄山起兵叛唐,玄宗皇帝入蜀避难,两京沦陷,叛贼猖獗,中原草不生,人相食,郭公子仪于守孝期间被夺情启用,奉命于危难之际,收复两京,单骑退回纥,使中原再现安定,四方夷狄不敢入寇,功高历四世而善终,此人臣之表率”
停顿片刻接着说道,
“而今,黄巢转战南北,搅的天下不得安生,就如这百年前一般,大唐又在等一个郭令公,
我遍观各地藩镇,皆畏黄巢而坐等投机逐利,唯河中节度使王重荣隐有大志,能助唐复兴,其帐下有我一同窗故友,唤作常行儒,可拜托其引荐,不知兄意下如何?”
油灯忽闪中的李则裕,韩九仞看的惊愕,郭公年轻时候,也该是这般模样吧
遂拍桌而起道,“自打离开家乡,我始终浪迹四方又漫无目的,今得贤弟分析大事,豁然开朗,如蒙不弃,你我二人便结成异姓兄弟,再一同前往,成就一番大事”
李则裕爽快答道,“我正有此意,兄长在上,受小弟一拜”
“贤弟请起,快哉,你我二人竹林结义,好似当年刘关张桃源结义,但少一人耳,日后若再得一志同道合之人,定要重寻一处桃园,好生结拜”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又连饮数碗,直到摇摇晃晃,无法拿其酒碗,说不出话来
不觉夜深,遂伏桌而眠
次日,二人被直射进屋内的阳光唤醒
李则裕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道,“兄长,还记得昨夜所谈否?”
还未醒酒的韩九仞,闻听此言立即瞪大了双眼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二人又相顾大笑,遂起来收拾行囊,准备尽快启程
李则裕临行前最后一次望向竹屋,这一别,便再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