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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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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一丝的光芒能够射入其中,我的心跳此刻仿佛停止了一般。
  时间退回到半个小时前,那个时候的我正收拾着自己行李,打算离开这个已经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开启一段新的旅途。
  但就在我将我仅存下来的几件有意义的物品装进行李箱的时候,许久没有响起的电话铃声从我口袋中响了起来。
  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我还记得人的名字之后,依然想不到会有什么人在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还会有人给我打电话,而且电话上面也只显示了一串数字,完全没有印象。
  思考再三之后,我还是决定接听,看看还有谁会记得我这个几乎被世界遗忘的人。
  “您......”剩下的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电话那头的声音打断了。
  “许久不见,慕~虚~”对方率先给我问了个好,并未说出了我的名字,我也只是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并没有能够在记忆中找到声音的主人。
  我理了理自己的嗓子,声音还算柔和的说道:“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似乎并没有想到我会忘记她。
  奇怪的气氛在沉默中慢慢匀开,哪怕隔着电话我也感觉到了。
  “好吧......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见见,说不定你会想起来呢。”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对方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我闻言思考了一下,现在的我即将离开这座城市,而飞机票是下午的五点钟,看了看窗外高挂于天空之上的烈阳后,我开口道:
  “好,去哪等......”
  她再一次在我说完之前打断了我的话语,但不知道为何,我无法对这种情况提起一丝情绪。
  “去蓝山奶茶那边吧,离你家也近,我出门了,一会见。”
  还没等我开口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很奇怪的一个人,我心中这样想到。
  将摆放在地上的行李箱重新拉起摆放在了房间的门口,走到这间屋子唯一的窗户前,鸟瞰着整座城市。
  蓝山奶茶确实离我家不是很远,但知道我去过蓝山奶茶的人却很少,甚至一只手便可以数的过来,虽然我并不记得这几个人的名字和长相了。
  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总是会勾起我的回忆,那个夏天我和那几位来喝了奶茶,虽然记忆中道路、桌子、花朵都没有变化,但她们我确实已经想不起来了。
  顶着毒辣的太阳我走了出来,不远处的小水滩上正蒸蒸冒着热气,足以看出现在是真的热。
  刚出空调的影响范围我便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夏天的敌意,就好像要杀了我一般。
  定了定自己的思绪之后,顶着大太阳朝着蓝山奶茶走了过去,其实没走几步路就能到,但这阳光总是会让人感觉到时间的漫长。
  逆着人流,我来到了蓝山奶茶的门口,上面除了挂着一个正在营业的牌子之外便看不到其他装饰了,显得有些简朴。
  推门进入其中,空调的凉意扑面而来,我发誓,如果不是因为好奇对方是谁,我一定不会来这里的,一定。
  我刚走进店内,门口欢迎光临的铃声和口袋内的电话铃声一同响起。
  我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也就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的声音再一次在电话里响起。
  “17号,你记得位置的。”
  我几乎下意识抬起了头看向那个地方,每一次和她们来蓝山奶茶便会坐在那里,而每一次都不会有其他人坐在那里。
  而那个位置上此时坐着的人背对着我,但仅凭对方背影便足以确定对方是个美丽的女士。
  我慢慢走了过去,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现在我才注意到整个蓝山奶茶已经没有人,可能只有我和17号桌的那位女士了。
  穿过走道,越是靠近17号座我就越无法平静,原本沉寂的记忆再一次复苏。
  记忆中的她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有者一头粉色的长发,但现在从背影来看,对方的头发漆黑如墨。
  最终我还是坐到了她的对面,并叫出了她的名字。
  “墨温?”
  对方愣了愣,然后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忘记我了。”
  是的,我曾以为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对方,但我也未曾想到我会在这次见面中记起来。
  “我也是。”我顺着墨温的话说了下去,然后她的眼神中便有了一丝丝不高兴的意味。
  “好吧好吧,看来我应该在晚一点来的,这样就可以忽悠你了。”墨温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但还是正了正自己的身子,准备听听墨温要我过来的目的,在我慢慢复苏的记忆中,墨温并不是一个整天没有目的的人。
  “叫你来是为了一件事情......和你有关。”她后面的话顿了两三秒才说出口,似乎是在试探什么,不过我自觉没有什么可以在她面前掩饰,也就不避讳的说道:
  “直接说呗。”
  墨温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左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右手的食指、大拇指轻轻捻住勺子在她面前的那杯奶茶里搅拌。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这份沉默一直于我们之间蔓延下去,但墨温却没有这个意思,直言不讳的打破了沉默。
  “我希望和你再一起......做个实验。”
  前面的话可以说是有些俏皮了,但这也是我印象中她的性格,没有改变。
  我闻言垂下头盯着自我来之前便一直放置于桌子上的茶杯,茶杯内的奶茶不知为何一直荡漾着。
  将茶杯端起,抿了一口之后,我才回答道:“先说说实验的具体内容吧。”
  墨温点了点头,转身从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放下的包包里掏出了一本册子。
  册子不大,表面也只是A4纸的大小,厚度大概也只有七八毫米,但如果上面写满了实验的具体细节的话,那就是一个很恐怖的页数了。
  墨温将册子从木桌上推了过来,我伸出手将它抵住并转了个方向。
  事实也正如我设想的那般,仅仅只是翻开了目录便让我有些头疼,我属实想不明白七八毫米厚的册子能够有四百来页,黑科技吗......
  虽说有着四百多页,但它的目录并不算厚,只有一面半,不过细分的东西倒是很多。
  “场景构建......模型制定......物理引擎......”这些名词很快就让我联想到了第九艺术。
  虽然社会上还有大部分人并不认可第九艺术,但这种艺术确实正在慢慢崛起,无人可以否认。
  “所以需要我和你去实验一款游戏?”虽然内容已经很明确了,但为了防止墨温钻空子,我还是问了出来。
  “是的,不,这并不能称为游戏,我们更喜欢称它为另一个世界。”墨温说道“世界”这个词语的时候,眼睛里貌似闪过了一丝光芒。
  “嗯,还有呢?”我话语中并没有指代什么东西,以墨温的情商,如果不是故意的话,肯定可以听出些什么的。
  “你所想的东西都会有。”墨温给了一个很模糊的答案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我其实并不是很想开口答应下来,毕竟前方有什么都是未知的,仅仅只是一篇游戏的概念稿并不能勾起我的兴趣。
  “我想我并不能只因为这个就答应你。”最终我还是拒绝了墨温,虽然答应她的话可能会再次和她的世界产生交集,但我们之间的交集永远不可能重合,或许我们的世界渐行渐远更加合适。
  我的拒绝并没有在我和她的这一次会面中掀起一丝波澜,墨温好像打定了我会拒绝一般,她眼神中虽然并没有惊讶,但我能够感觉到多了其他的东西,很复杂,无法解读。
  “看来我们谈崩了。”两三秒之后她再次开口,而她的眼睛也再次平静下来,就和刚到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没等我开口,她接着上面的话继续说道:“正如我所料的那般,不过也正好,如你心中所想的那般,你的选择确实会让我们不再有交集。”
  我愣了愣没有想到刚才居然露出了破绽,虽然被墨温读到了这个,但仔细想想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处,虽然也没有好处。
  我正想开口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的时候,墨温再次开口说道:“但是我不会让你这样选择的。”
  “你的选择可是关乎着......的存亡,如果......这样的话,可是......会心疼的。”
  “不过这个......的存亡也不关我的事,大不了毁灭了之后我在将......”
  墨温的就中不断吐出一些让我难以解读的话语,唯一能够解读的是她的身体,可是她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控了一般。
  “你怎么了?”我准备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自说自话。
  话音未落,墨温的身体便停止了颤抖,也不再说那些难懂的话语,但又有新的东西在她身上开始变化。
  原本打理好的墨发开始朝着淡粉色转变着,就好像劣质的染发剂被清洗着一般。
  同时,墨温也抬起了头,从散开的头发的缝隙中死死的盯着我。
  一股不自在的感觉从被她盯着的地方蔓延开来,而我比较疑惑的是,墨温为什么要盯着我的脖子?
  蔓延着的感觉慢慢朝着不安开始转变,而早早到了我头顶的那种感觉也好似开始爆发了一般。
  头晕目眩的感觉开始降临,我恍惚之间看到了我面前的那杯奶茶变为了粉色,我试图定神去看,但在这几乎无法抵挡的眩晕感面前,什么都好像是徒劳一般。
  意识开始慢慢溃散,眼神也变得迷离了起来,心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是悔恨还是解脱?亦或是两者兼具?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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