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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实等人这才刚去瓦剌不久,朝廷就再次派使者前往,实在有颇多不妥之处!”“如此则可能会前后不一,致使与瓦剌和谈条件不同。”
面对一群老臣的咄咄相逼,朱祁钰不得已再次召集群臣。
而且朱祁钰只是抓住一件事情不放,那就是前次派出的李实等人未归。
“陛下,迎回太上皇乃是天下人心所向,愿陛下听之从之!”
宁阳侯陈懋,这才刚从地方上平乱回到京师。
他可不像王直、胡濙等文臣之前那样软弱,他麾下有数万能战之兵,这也是他刚直说话的底气。
“宁阳候,朕这不是已经派李实去了瓦剌吗?”
“不过李实尚未归来,也不知道也先提了一些什么要求于我朝。”
“朕想着,一切还是等到李实归来,将瓦剌之行的情况说明后,朝廷再做决断为好!”
朱祁钰有些生气,说话也是硬邦邦的。
“陛下,臣听闻昨日通政司又收到了不少臣民上书,都是请求派使迎驾。”
“陛下堪比尧舜,当不负臣民所请!”
这一次说话的吏部尚书王直。
如果说之前王直只是苦口婆心的劝说,那么他现在也开始强硬了起来。
朱祁锐在心里猜测,这或许就是因为宁阳候陈懋回归京师,在有了军方的支持,让王直可以挺直腰板。
“等到李实归来再说!”
朱祁钰本来还指望着主战派们出来支援自己,然而于谦、石亨都是保持沉默的不发一言。
朱祁钰无法,只能咬住一个借口硬撑着。
“陛下于太上皇是臣、是弟,无论国法还是人伦,都应该早日迎接回太上皇。”
“若是太上皇为瓦剌所害,臣恐陛下会有悔之不及处!”
礼部尚书胡濙,这个时候也是同王直、陈懋保持一致,对于朱祁钰以逼迫态势。
而且他的这番话,听起来却是别有深意。
朱祁钰后悔?
因为名声受损而后悔?
因为失去哥哥而后悔?
还是群臣有别的想法,比如再择一个宗室子弟,以行张冠李戴?
眼看着御座上的朱祁钰就要忍不住了,大太监王诚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诸公,奴婢日前倒是听到一个消息。”
“我大明藩属朝鲜,其国主曾经召群臣以廷议。”
“谓之曰:中国之变,千古所无。送还皇帝,亦是意外之事也。”
“也先之意以谓一,则正统还入,则与今上必有猜疑,以成内乱,如此而徐观其势,欲施其策。”
“二则闻中国立正统之弟为皇帝,虽使拘留不还,终为无益耳。”
“也先之意,不出此二者。”
“因而料之,则中国以皇太后之命复立正统,亦或有之矣。”
王诚这番话,其实不妥。
因为他是把一些见不得光的话,给搬到了台面上来说。
他这是公然捅破了朱祁钰不愿意迎回太上皇朱祁镇的原因。
不过这话由王诚讲出来,又是最合适不过了。
王诚是太监,他可以不用有所顾忌,他只需要效忠于他的主子朱祁钰就可以了。
其实王诚说的这些话,还是朱祁锐教他的。
朱祁锐自己不好出面,所以才借着王诚的口说出来。
面对这样一个可以维护自己主子,可以给自己在朱祁钰那里加分的任务,王诚也是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
按照事先约定,朱祁锐出来配合王诚演一出双簧。
“住口!天子与群臣对策,岂是你一个宦官可以插嘴的!”
朱祁锐先是“训斥”了王诚,然后才又往下说。
“皇兄、诸公,孤以为,当下应由哈铭先回瓦剌传信,皮儿马黑麻便留在京师,继续和同朝廷交涉。”
“如此也是两全之策,既可以传达我大明和谈之意,又可以随时与瓦剌互通有无。”
之前因为王诚那番露骨之言,群臣都是不好接话。
而随着朱祁锐开口,天子和群臣都是有了一个台阶可下,不用公然撕破脸皮。
王直、陈懋和胡濙对视一眼后,都是无奈的微微点头。
就这样,已经被老臣们折磨得精疲力尽的朱祁钰,连忙下令退朝。
在廷议上没能取得想要结果的主和派们,却是又发动群臣上书。
他们也不顾样子难看,当着外邦使臣的面,整日“和”字不离口。
不少当世大儒更是又搬出圣人之言,轮番发动舆论攻势。
……
朱祁钰被老臣们逼得心中烦闷,他便召了他的三弟入宫,希望可以通过湖光山色来宽慰心情。
朱祁锐入宫后不久,宫门处便有了一驾马车要出宫。
值守的侍卫不敢大意,连忙就要上前查看,却见一个人影自己就从车里下来。
此刻的兴安,一如普通大户管家一般的打扮。
“马车里面只有我一人而已,你们就不用上去查看了!”
兴安只是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大总管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的车驾小的可不敢查!”
值守的侍卫统领说话后,随即就是让侍卫们放行,同时他自己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头儿,这马车看起来挺吃重的,里面怕不是只有一个人吧!”
等到马车走远以后,一个侍卫上前对着那统领嘀咕。
“你当我是瞎的?”
“你都能看到,我就眼瞎?”
“兴公公,那可是今上身边的红人。要是得罪了他,你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侍卫统领骂了一顿自己的手下,然后就缩到城门洞里去了。
……
马车之上,果然非是只有兴安一人,里面赫然还有朱祁钰、朱祁锐两兄弟。
“朕入宫一年,也就如同金丝雀般被困了一年。”
“现在想想,还是当初做郕王的时候舒坦。那个时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朱祁钰撩起窗帘,看着外边的街道,显得十分怀念从前时光。
“皇兄,想去哪里一游?”
朱祁锐不想打扰他二哥的兴致,所以问得小心翼翼。
“去玉泉山,朕记得那里夏秋替换之际的风光可是诱人得很。”
不等朱祁锐说话,一旁的兴安便连声道是。
车夫得了兴安之令后,马鞭一扬,掉头就向着往城西而去。
出了京师以后,四周便渐有郁郁葱葱的树木。
朱祁钰今日游玩兴致颇高,他掀起车帷就开始欣赏起了外边的景色。
“这些堡垒,都是于谦奉了朕令主持修建的。”
“如此延绵不绝的烽火台,从京郊向北一直到怀来、密云,向南到涿州、易州。”
“只要一处有警,烽火片刻就可传入京中。”
“即便是怀、密、涿、易等州县,一旦蒙古鞑子入寇,也可以让传递消息后片刻入京。”
“有了烽火预警,则京营就可以及时救援。如此一来,京畿各镇都是固若金汤!”
朱祁钰所说的这些,都是他在位时的功绩。所以他说出来的时候,不无炫耀之意。
“皇兄,真明主!”
朱祁锐知道现在该拍马屁,而且他也是这样做的。
兴安却是微微皱眉。
“这虽然是好办法,可是奴婢却觉得,在如此美妙风景中,这些墩台却着实碍眼。”
“若是能不打仗,销金错铁、卸甲归田,那才真是百姓福祉。”
兴安本是信口一说,朱祁钰的脸色却陡然阴沉了下来。
“怎的,你也要学那些腐儒一样,劝朕遣使迎回太上皇车驾吗?”
“朕每日在朝廷上听得够多了,如今好不容易出来散心,难道还不能躲个清静?”
兴安没有料到自己随口一说,就引来了龙颜大怒。
他只能连连告罪。
“奴婢不敢!”
朱祁钰只是冷哼一声的转过头来,脸上阴云密布。
过不多时,马车便已经来到玉泉山中。
兴安忙拿出脚踏,先扶着朱祁钰下车,然后又是搀扶朱祁锐下了马车。
玉泉山中,风景果然秀丽。
重峦叠嶂之下,漫山遍野都是苍松翠柏。古木沉荫之间,古阶苔涩。
群山之间,不时有一二角兰若飞耸林间,远处塔影玲珑秀雅。
如此风光,朱祁钰只觉的心情阔朗,更添了几分游玩之意。
“这玉泉山以泉得名,其中泉水却是甘甜得很。京师水质不佳,唯有玉泉山水质清澈纯净,是以为宫中特供。”
“那山间的寺院叫华严寺,分上下两院,是由元世祖忽必烈所建的昭化寺改建而成,也是不失古朴壮丽之色。”
“山与泉合,不但山清水秀、更是风景殊佳。”
“将来能有幸长伴如此佳山秀水,倒也算得上是逍遥自在!”
朱祁锐今天不想别的,只是想把他二哥陪高兴。
“长伴秀山灵水,却是谈何容易?”
朱祁钰苦笑。
“如你我兄弟这般生在皇家,注定都是没有自由的,只能是圈养之人!”
朱祁钰顿住脚步,不由得长叹。
“朕之前以为当了皇帝,便可以为所欲为。发落了言官,责罚了大臣,他们便可以顺从。”
“可是朕却没有料到,我大明的皇帝却是天底下最束手束脚的人物!”
朱祁锐侧过头看向他皇兄,却觉他白皙的面庞上淡淡笼罩着一层积郁。
“若是当时由得皇兄你来选,你还会做这个皇帝吗?”
朱祁钰陡然放声大笑,随即又是阴沉了脸。
“刚开始朕还真不愿意,只是后来改了心意。”
“朕不愿意做一个碌碌无为的亲王,不愿意看着母亲被人欺负轻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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