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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些话虽然难听,但是大伯身为你的长辈还是要说。我不希望你以后再因为这些事情来怪我,怪我没有提醒你。”说话的是一位老人,半白的头发,脸上有着淡淡的皱纹,虽然已经年过半百,眼神依旧很锐利。
夏天豪曾是上一任狩猎队长,年岁以大,加之身上有许多灵兽留下的旧伤,从狩猎队长的位置上退下来,让给了夏山泽。
“山泽,你父母走的早,身为大伯的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你从小天赋就好,二十二岁就已经凝练先天之气。你的婚事我也为你安排好了,邻村的女孩,能生养。你非要取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当时我就不是很同意,架不住你的坚持,后来夏落诞生的时候,我也很为你高兴。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大伯也不会干扰你什么。但是现在已经知道月华不能继续生养,夏落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我知道你一直牺牲自己补养气血的药物中分出一些来给夏落补气,否则他的身体状况绝对不可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的。你能坚持多长时间,十年?二十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该怎么办?
无后,则老无所依。
夏山川在这次狩猎中牺牲,她的妻女成了孤女寡母。山川一死,林丽母女没了依靠,在村寨的生活会很艰难。我观林丽的身形也是能生养的,以后生个儿子肯定没什么问题。
村里还有十几个未婚的汉子,你是狩猎首领,村里的事情必须以你为先。你若是不同意,我只能让林丽在这些汉子中选一个。
山泽,我希望你能够同意。你九泉之下我的三弟与弟媳也不会希望,他们的血脉到夏落这一辈就绝了。”夏天豪苦口婆心的劝着夏山泽。
身为夏家寨的族长,夏天豪为夏山泽的事情可谓是操碎了心,从夏落十岁身体严重不好时候,他就开始让夏山泽再要一个孩子,后来才知道是孟月华不能在生养了。
夏天豪就开始费心为夏山泽再找一个,可惜夏山泽一直不同意这件事情。
与以往的坚决不同,夏山泽的态度有些纠结,夏天豪对于以后的描述击中了夏山泽心中的恐惧。
夏落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已经瘫倒在床上不能动弹。即使是把自己修炼药物全部用来给夏落补气也丝毫不能缓解他的身体状况。
另一方面,他曾经对孟月华立下的誓言犹在耳面。孟月华是他在山中狩猎是碰见的,见到她的时候,孟月华的腹部有一道巨大的刀伤,人已经昏迷。
夏山泽将孟月华待会山寨,悉心照料,夏山泽也在接触的日子里喜欢上这个容貌秀丽,皮肤白皙的少女。
在少女伤好的那一天,夏山泽向孟月华立誓,一生一世只会对她一个人好。
想起曾经的誓言,夏山泽定下心来,说道:“大伯,男人不能言而无信。我曾经对月华立过誓,永远只对她一个人好。对不起大伯。”
“我不是要你对月华怎么样?只是要你再取一个,你的能力同时照顾两个人没什么问题。一个强者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怎么变得更强。”夏天豪怒其不争的说道。
夏山泽的顽固气的他眉毛都要飞出去了。
夏山泽不语,只是坚定的摇头。
“好吧,这件事就这样吧,我尊重你的决定。”夏天豪叹了口气,不再纠结,询问起狩猎的事情,“入秋以来,洛河的水位持续下降,许多灵兽都有远离的迹象,狩猎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夏山泽简短的回答。
“那就好,不过你要注意王家寨的人,他们每年都想搞些事情。何况是今年洛河水位下降,我怕他们又要出幺蛾子。”夏天豪叮嘱道。
“我会注意的。”夏山泽沉稳回答。
“行啊,你回去吧。以后我不会在为这事烦你了。”夏天豪无奈的挥手赶夏山泽离开。
回到自己家的院落前,夏山泽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想夏天豪提起的事情。迈入这个院落,就是他宁静的港湾。
进入院落,孟月华正在收起晾晒的肉干。孟月华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麻布长裙,映衬的她的皮肤白皙光滑。
与村里妇女粗糙黝黑的皮肤不同,这么多年了,孟月华的肌肤一直白皙光嫩。夏山泽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一眼就喜欢上她的原因。
“小落睡了?”夏山泽走到孟月华的身后,抱住她,问道。
“睡了,今天天气不错,我抱他出来晒晒太阳。”孟月华轻声的回答道。
“我去看看他。”
夏山泽轻手轻脚的走进西屋,这是夏落自己的小屋,在他五岁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
夏山泽进入房间内,夏落正躺在床上睡觉,脸色苍白。夏山泽走到床前,心疼的看着夏落瘦弱的身形,痛苦自责,却没有办法阻止夏落的虚弱。
夏山泽的手在夏落的脸庞的上空拂过,夏落的眉眼与鼻梁跟夏山泽十分的相似。
“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夏山泽轻声的说着。这句话夏山泽说过许多次,从最开始的坚定,到现在的茫然。
夏山泽十分不希望夏落这样虚弱下去,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来阻止这个过程。这让身为父亲的他十分痛苦。
夏山泽在床边凝视了夏落一会,神情低落的走出了房间。
夏山泽离开之后,夏落睁开了眼睛。精神十分敏锐的他,在夏山泽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就已经醒过来,可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夏山泽。他的安慰只会让夏山泽更加的无力且悲伤。
夏落只能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待着夏山泽的离开。
曾经的他有一段时间十分厌恶自己,虚弱的他已经成为了父母的拖累。每天只能带给他们更糟的消息和让他们更加的悲伤,那段时间,他每天都阴沉着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中只有阴沉和痛苦。
可是虚弱的只能在床上躺着的他,连结束自己的生命都做不到。
有一天他在夜间醒来,敏锐的感知到有人在哭泣,是孟月华,他的母亲。因为他的阴沉而自责哭泣。那一天夏落忽然明白过来,他因为身体的悲伤与痛苦,不及父母的百分之一。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尽量让自己开心些,哪怕不是为了自己,只是让父母心中担忧少一些也好。
而且其痛苦绝望的过一天,不如让自己剩下来的日子都在开心中度过,享受生活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