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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童话般的世界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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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着眼前三位带上了兔子面具的人,周奈真的很懵……哪怕今天被鬼一样的生物抓住过、被没有嘴巴的大眼珠子笑过。可两个硬是带着不合脸形兔子面具的成年人就那么站在身前。仍是让他很出戏。
  在他的认知中,兔子是已灭绝的生物,就和儿童故事中的犀牛、龙一样,属于神话生物范围。不过是长得比较可爱而已。
  那个小女孩还好,两个成年人各带着一个劣质的兔子面具,就这么装着可爱……这比一群怪兽在自己面前跳舞的惊悚程度也不遑多让啊……
  周奈坐在床上,默默注视着面前的大小三兔。而他身旁的小女孩已经跑出,一拐一拐地向小兔子跑去,试图拥抱那毛茸茸、而且能以可爱模样,去摧毁一切孩子意志的小动物。
  “哇!是真的大兔兔!”
  周奈伸出尔康手,一把抓住了女孩,如同护崽的鸡妈妈一样,把她的身体按回床边。
  女孩毕竟有一只腿行动不便,被周奈往回一带,竟是快要跌落,眼看着下一刻便要以脸抢地,直接摔落地面。
  可谁也没想到,小女孩跌落时,竟是直接穿过了木制的地板。在她哇的一声叫喊中,整个小脑袋都掉进了地下,她脖子以下的身体全数穿过了虚构的地面,没入地底。
  周奈眉头一皱,深觉此事并不简单。
  “呀!咦?\不疼/”
  小女孩在摔倒后,双手一撑便又坐了起来,整个人呆呆地鸭子坐,眼神中透露着迷茫。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头刚才哪儿去了?
  但是!不疼耶!她高举双手,往自己的小脑袋瓜没有磕到而欢呼。
  周奈缓缓向前着出,特意来到女孩身旁,扶起了她。
  他抓住女孩的臂弯,轻轻地帮助一腿行动不便的她再次站起来。周奈在扶起她的过程中,抽空看了看女孩的膝盖,意外地发现并无任何擦伤。
  见状,周奈好像猜到了什么。
  只见他手掌下压,不仅是手掌,他整条手臂竟是和刚才女孩的头一样,直接穿过了地板。地板上似乎存在着一种神秘的吸力,周奈本来只想用手掌去认证自己的猜测,但地下的未知显然有着更加奇异的力量,竟然是把他的手臂都往下吸去。
  对于不可控的危险,除非走投无路,不然周奈绝对不会去轻易尝试。他用力拉回自己的手臂,放弃了从虚构的地面,往下逃离这个世界的想法。
  我们身边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吗?还是说,我们没法碰到这里的东西?再或者,我们两个都在梦里?
  收回自己陷入地下的手,周奈回忆着曾经空闲时看过的怪奇小说,如果用不靠谱的角度去分析,他心里已是有了个不太相信的猜测。
  不过一晚的时间,他感觉往日的三观都像是被丢到不知哪个大瀑布底下洗了一遍,已能完全接受各种匪夷所思的事物。
  他居然大胆地猜测,自己和小女孩进入了故事中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故事……恰恰就离开的唯一方法?
  理论上他应该给予这未知的景色,以及自己的惊人猜测一份尊重,礼貌性地慌张一下。
  可对于持续不断被吓了好几次的周奈,他忽然有种感觉!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对!我已经完全麻木了!
  而这时,方才视周奈和小女孩于不见,其乐融融地用他们小爪子,又或者说手抚摸着面具,模仿兔子洗脸的两人说起了话。三人中的两人仿佛在瞬间染上了色彩,变得活灵活现起来。
  带头说话的是小的那一只兔子,还有女性的成年人。而成年男人身上仿佛失去了色彩的雕塑,木然地站立原地,不曾活动。
  “妈妈,你休息一下吧。上次那个猫头鹰叔叔说你再这样工作,会很累很累的啊!”
  “妈妈也没办法啊,嗯~如果女儿心疼妈妈,那给我锤锤肩膀好吗?”
  “好啊!”
  带着褐色兔子面具的小孩绕着依然完好的木桌,在桌旁上蹦下跳,惹得安坐桌旁的妈妈一阵好笑。
  周奈扶着身旁难以独自站立的小女孩,疑惑的目光从未离开那三位他无法触摸,甚是诡异的面具人。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故事,那么这些诡异的面具人开始活动,是不是说明着故事已经开始发展了?
  周奈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正在活动的两个面具人,生怕错过了故事中的任一情节。而被周奈观察着的妈妈角色,如今正在桌子上捣鼓着一些原材料,似乎是要进行加工。
  兔妈妈的手上拿着两根极长极细的绳子,绳子约有三分之二缠绕在她的手腕处,团成数不清的绳圈,而前段的三分之一则被双手稳稳把控,进行着编织。
  她双手灵活地交换着位置,很快却又很细心地把两种颜色相异的细绳交缠,混集成一根双色的新绳。
  随后,她的手伸向旁边的一个小碗,从中拿出了一颗并不通透的小玻璃球。小碗与房中略显脏乱的感觉格格不入,被清洗得反射着夺目的光彩。
  两相对比之下,反会让人感觉这容器中的玻璃球过于浑浊、瑕疵处处,配不上它所在的器皿。
  但兔妈妈毫不在意玻璃球的品质,她把充满着瑕疵的玻璃球当作宝贝般对待,用着一把木制手柄处已然发霉的手钻,小心翼翼地在玻璃球上打了个孔。
  接着,她拿起手腕上缠出的绳子,试图放入孔中。但绳子即便是合二为一,亦依旧是轻飘飘的,难以把握前移的方向。这使她眯着眼睛,亦需多番尝试才能顺利穿入。
  每当一批绳子顺利穿入,并完成了编织后。兔妈妈都难免要揉揉疲惫,干枯的双目。
  时间慢慢过去。兔妈妈忍受着孩子的打扰,一直持续着她的手工活。小碗中的绳子和玻璃球都在不断减少。相对地,一串串挂上玻璃球的手绳不断在她手中产出,放在桌上的另一个小碗里。
  她就这样专心工作着。从街道外灯光明亮的时刻,延续到光芒消散。迎来属于此处居民的黑夜。兔子妈妈早在街外灯光熄灭时,便珍惜地点起了家中余下不多的油灯。
  在随意制作的黄皮灯罩下,本应发出白色光芒的灯光被其影响,转为了淡淡的黄橙色光芒。但是灯油燃烧时散发的臭气让人无法忍受,小兔子早早便远离了桌子,只是隔一段时间才靠近她的妈妈,偷偷看着那精巧的手工艺过程。
  可惜,兔子妈妈没有选择的余地。她要工作便只能忍受着油灯的臭气。哪怕她听说过这臭味对身体有害,但她依旧没有选择的空间。
  如果明天早上不能把这一批货物交出去,就没有吃饭的钱了。家里只剩一书币了。只能再坚持两天。
  如果自己不坚持下去,就连给小兔子的食物都没法买到。成年人饿几顿没关系……孩子不行。
  兔妈妈暗自叹气的模样被周奈尽收眼底。即便是神明,也无法干涉一切的悲剧。可怜的心情便只是可怜,什么都不能改变。
  在这期间,周奈多次尝试离开这个房间,但仿佛是鬼打墙一般,与这个房中所有事物都无法接触的二人,无论多少次走出大门,最后都会在跨过门口的一瞬间回到床上坐着。
  同样地,不论周奈和小女孩在两只兔子前如何上蹦下跳,她们都如瞎了一般,全然无视了周奈他们。
  渐渐地,周奈不再尝试离开房间,只能在房中进行着更仔细的观察。
  根据他的猜测。虽然很不科学!但这确实是自己读给小女孩听的那个故事,面前的母女二兔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更加关键的一点,这房间里有三个戴着兔子面具的人!三个!其中一个成年男性一直都站立在门口处,从未活动。那个姿态让周奈想到了躲在后台,等待上场的演员。
  因故,周奈选择了等待,等待故事自然的发展。
  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他无从得知。而林茜他们如今的‘’状况”更是一大问题,周奈无法保证他们和自己一样,也待在安全的地方,避开了那个随手在大街上伤人的疯子。
  越是在这儿浪费时间,林茜他们就可能越危险。更别提周奈目前处于被动,只能默默地观察一切。
  急不来,我急不来。我只能等着。
  无奈地,周奈只能以心理暗示的方式催眠自己,以免思考被焦虑影响,失去理智。
  他的目光在房间中扭动,瞥见微微摆动的油灯光火之下,暗淡的光芒照耀了正蹲在二兔身后的小女孩。
  不知为何,她对于兔妈妈的手工工作有了兴趣,兔妈妈在微弱的灯光下做了多久,她就离着一段距离,站在她身后看了多久。
  而房间中的另一个孩子,带着兔子面具的小女孩亦很懂事,在她妈妈工作时绝不打扰。只在她休息时踮起脚尖按摩着亲妈的肩膀。
  周奈扭头看着窗户外面,路灯已全部灭掉。在编码区,这代表天色已黑。结合兔子妈妈的粗糙手工艺品,周奈基本能确认这故事是在某个编码区发生。
  他默默注视着她们那温馨却又苦涩的生活,竟有了点共鸣。
  而这一份沉默,被砰的一声巨响所打破。
  终于来了啊?
  周奈冷漠地注视着大门,等来了故事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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