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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中的师父们见陆长鸣横立于风中,大大小小的脑门全一哆嗦,都向后缩了缩,唯有常远长老与道一师父岿然不动。
“逆鳞还有胆回来?!”道一师父冷哼。
陆长鸣却淡定道:“师父昔日教导长鸣不做违心之事,曰举头三尺有神灵,今日长鸣就在众神灵的眼皮下立誓,若青龙果真是长鸣所杀,则长鸣定遭天雷劈遣,横尸荒野!”说着陆长鸣竖起三指。
大殿之内噤若无声,师父们皆屏息盯住陆长鸣腰间玉笛,好似害怕一条蛇一般。陆长鸣平日说话就没个正经,没事就爱撒谎,但似今日这般义正之辞能从他口中说出倒实属罕见,师父们原本的论断也不自主地开始动摇。
“长鸣,为师也不希望是你,”道一师父眉间颤抖道,“但,规矩就是规矩,既然你已去了灌愁洞。。。。。。你还记得当初为师的誓言吗?若你胆敢去找青龙,那么为师就一定要罚你。。。。。。进镇魂钟,记得吗?”
陆长鸣顿了一顿,拱手回答:“长鸣记得。”
“那你。。。。。。还有什么冤屈要诉的吗?”道一师父闭目道。
“没有。”陆长鸣果决道。
“等等,道一,也许事情不是。。。。。。”一位师父犹疑不决想伸出援手。
道一师父立马截口道:“规矩就是规矩,规矩不立,不成方圆!至于结果如何,就听天由命了!”声音哀沉,似在吟唱一首挽歌。
原来这所谓镇魂钟是对佛界中人惩罚的一种方式,将人关进大钟之后,敲过九十九下再将其放出,钟声如雷贯耳,响彻五脏,大多人没挺过半数便七窍流血,八孔生烟,气绝身亡了。
“陆长鸣——!”道一师父肃声道。
“在!”陆长鸣拱手回答。
“明日午时三刻,地藏殿前等候。。。。。。”
“是,弟子领命!”陆长鸣说完跪地拜了三拜。
“去吧。。。休息去吧。。。”道一师父挥手道。
“弟子告退!”说完陆长鸣缓缓退了出去,殿门重新合上。
殿门合上的那一瞬,道一师父眼前霎时一黑,几欲倒地,众师父急忙上前扶住才无大碍。
是夜,梵天寺上下皆未眠,师兄弟们无论之前与陆长鸣有多少“深仇大恨”,此刻都在暗暗为其惋惜。
次日午初,梵天寺弟子皆环列候在地藏殿前,地藏菩萨依旧双目微合,头颈微含,一副慈祥面容。地藏殿外的甘露戒坛之上,立着一口八尺大钟,钟面镂刻谛听兽,是为地藏王坐骑,大钟旁站着一位厚唇垂耳的弟子,双手擎着一根金质大锤,这是梵天寺立寺以来第一次动用镇魂钟。
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便阴雨霏霏,弟子们不禁感慨起天气的变幻无常,紧接着又想到了人生的变幻无常,皆唏嘘不已。
常远长老长身背立在大雄宝殿,手捻念珠,口中念念有词。
稍稍注意他的嘴型便可看出他在不断念着“我佛保佑”四字。
在众人看来,这个“混世魔王”的活头到今日就终止了,有人感慨,也有人不平,但大多人都觉得这是他咎由自取,他太叛逆了,行为举止处处和佛法相冲,有今日之境也实属偶然中的必然。所谓人有不同,各有千秋,现在的人们心里也都各揣心思,只是猜来猜去,也猜不出当事人的心,没有人敢肯定自己猜到了陆长鸣此时心里的想法,因为从来没有人猜对过,即使是这个生死的节骨眼上,他也像个严丝合缝的锦囊一样,不知里面装的什么劳什子。
正午的钟声响起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了纯白石阶上。
这一次,他没有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