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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的夜间高度紧张与来自朝堂之上同僚言辞激烈的弹劾,让李清风的心情坏到极致。日间派出去搜查长安城大小客栈的御林军各部纷纷回禀,并未发现可疑之人,那夜间出现的神秘蒙面黑衣人如同鬼魅,飘忽不定。
晌午,李清风似乎还是没有睡醒的样子就被耿纯硬拽着去吃午饭。席间李清风没有丝毫食欲,耿纯看见他这个样子,一脸憔悴,脸庞都好像比之前瘦削了许多,眼睛里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你看看你都瘦了,你不吃饭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还怎么对付那些蒙面人?”耿纯叹了一口气,劝慰道。
“哎,耿老哥,你说这是一群什么人来无影去无踪的。简直跟鬼一样,白天躲着晚上出来祸害人。”李清风拿起了桌上的银箸,勉强吃了几口菜。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都是人心自己想的。就连孔老夫子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咱们千万不要中了歹人的奸计。”耿纯确是一点都没有压力的样子,依旧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公子,有人送来一封信简,让我务必交到您的手上。”李清风府中的管家拿着一个竹筒向李清风说到。
“是谁送来的信简啊?”李清风并没过多在意,因为自从他担任大司马司允,掌管御林军后,公文信简多如牛毛,所以李清风也就习以为常了。
“老奴不知,来人把这封信简交给我就匆匆的离开了”管家回答道。
李清风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可以离开了。然后打开竹筒上面的封蜡,抽出一方帛书,上面的字体隽秀,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女孩子的字体。李清风再一打量“我去,这不是苏七朵的字体嘛?”
帛书上写着“今夜亥时,我在长安城外东面红柳滩等你,不见不散~苏七朵。”
李清风看罢信简,一扫之前的阴霾。脸上的笑意不经意间便挂在了嘴角,让一旁的耿纯满腹狐疑,以为这家伙被那伙人折磨的精神失常了。
李清风感觉自己好饿,大口大口的吃着饭食。“哎,耿兄,你发现没有,今天的饭菜真香!”
“呃,每天都是这个味道,都是一个厨子做的。”耿纯看见李清风与之前判若两人,知道肯定是因为那封信简,若是平时李清风会把看完的竹简递给他,而今天却是不同。李清风看完了信简后直接揣进自己的怀中。
苏七朵的到来,让李清风心底一阵雀跃,原来有时候女人也是男人的一味药。李清风虽然每天都是很忙碌,但是从未忘记过苏七朵。李清风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找到完整的传国玉玺后,一定要问问苏七朵愿不愿意随随自己去往自己的时代,一个崭新的时代。
李清风狼吐虎咽的吃完午饭,看了眼耿纯说到:“耿兄,今夜我有点私事需要出城一趟。未央宫的安全暂时由你全权负责,一定不要让歹人潜入进未央宫。拜托啦!”
耿纯听罢,放下了手中的箸。抬起头盯着李清风问道:“你去干什么?”
李清风张了张嘴,但是始终也没说去干什么。
“我知道你一定是看了这封信简后决定出城,你的私事我不想过问,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这是敌人的阴谋呢?一招调虎离山把御林军最高的统帅诓骗出城,然后命令他的人伺机潜入未央宫。或者说故意诱使你出城,然后趁你单枪匹马把你直接干掉。这些问题你就没想过吗?”
耿纯脸上带着一丝气愤,把自己最担心的地方直接说了出来。
“不可能,她不会这样做的”李清风口头上狡辩,但是内心里却也生出了这样的顾虑。“难道那些蒙面黑衣人真的是烟雨飘渺楼的人?这次又制定了新的计划,想要再次刺杀王莽?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黑子蒙面人刚出现没几天的时间苏七朵就来到了长安,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意外?”
但是直觉告诉李清风,苏七朵一定不会伤害自己。而且自己身为烟雨飘渺楼楼主,他不信那些人敢谋逆乱上?
“耿老哥,我决定了,今夜我必须出城。一旦真的出了事,如果皇帝怪罪我愿意承担全部的后果。”李清风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去见苏七朵,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真正的苏七朵。
耿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时才发现李清风也是那种犟到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人。
“好吧,你自己多加小心”。
李清风虽然心中对苏七朵的到来感到一起不安,但是内心还是欢喜的。他嗅了嗅自己几天未换洗的衣衫,感觉都臭了。这样怎能出去见苏七朵呢?于是,整整一下午,李清风除了沐浴更衣外就是对着铜镜打量着自己的脸孔并且不断的自言自语:“哎?今天怎么没有昨天帅呢?”
忙碌整整一下午的李清风终于等到了入夜,耿纯早就出去带领御林军各处设防巡查去了。李清风随身带好赤霄,这把剑已经放在府中很久了,平时不好携带,是怕有人认出此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清风骑着一骑快马,前往长安城外的红柳滩。因为李清风如今的身份是大司马司允,所以城门守卫乖乖的给李清风开了城门。李清风不由得感慨到“权利真是个好东西,怪不得总是有那么多人为了权利前仆后继的送人头呢。”
很快李清风就来到了红柳滩,与苏七朵约定相见的时间还早。于是李清风便寻了一处草甸躺在了上面,不知名的鸟儿依旧叽叽喳喳的叫着,丝毫没有倦意。一轮皓月当空,撒下万束银辉。清风拂过柳尖,好像天上仙子拨弄着秀发。
红柳滩之所以被称为红柳滩,这里面有些一个古老的传说:一开始这里的柳树与他处没有区别,只是因为始皇帝时期在这里杀了很多因为没有寻到长生不老药的方士。这里的柳树叶上好像沾染了那些方士的血液,一夜之间就变成现在这样的颜色,柳叶绿中带红。后来人们就称之为红柳滩。
“好久都没有抬头认真的看看月亮了,都说月是故乡圆,但是我感觉这里的月亮更美……”李清风心中感慨,不禁自言自语道。
“没错,月终归是故乡圆。只有逃亡在外的长安人才能体会到。”
一阵似水如歌的声音传到了李清风的耳朵里,李清风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个声音。他坐起身来,看着一袭倩影款步向他走了过来,正是苏七朵。
却不料来到近前的苏七朵陡然发难,拔出腰间宝剑,架在了李清风的脖颈之上。
“我的脖子都快成了你的剑架,动不动就放在上面。我说的没错吧小师姐?”李清风感觉到脖颈上剑锋散发出的森森寒意。
“呸,小人,罔我对你那么信任。就因为王莽许了你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你就背叛了烟雨飘渺楼,背叛了我”
月光下的苏七朵依然明艳动人,只不过声音却没有了温柔,而是一阵冰冷的质问。
“我没有,烟雨飘渺楼所有核心的秘密我都知道,如果我真的背叛了烟雨飘渺楼,恐怕所有楼卫都不复存在了”
李清风淡淡的回复到。
“小师姐,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就用你手中的宝剑杀了我,我不会有丝毫的反抗。”
苏七朵的心中始终不相信李清风会背叛自己,会背叛他一手重建的烟雨飘渺楼。
“那你说你为何在王莽狗贼的手下做了官,而且还掌管御林军。我就不信王莽会让你一个毛头小子担任这么重要的官职,这相当于把他的性命安全都交到了你的手上。你作何解释?”
苏七朵很想相信李清风,但是这关系到烟雨飘渺楼的兴亡与大汉的未来。所以苏七朵不得不问过明白。
“小师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是我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你可不可以放下你手中的剑听我慢慢跟你说。”李清风知道苏七朵还是希望自己依然是原来那个李清风。
一声娇哼,苏七朵收剑入鞘。
“小师姐,你不坐下来吗?”李清风没有了脖颈上宝剑的威胁,又皮了起来。
苏七朵依然不理他,一个人背对着他。
“小师姐咱俩有多久没有在一起好好的说说话了”李清风又问。
“很久”苏七朵依然没有转身。
李清风站了起来,从背后抱住了苏七朵。
“李清风,你疯了,你要干什么?”苏七朵的反应剧烈,一时竟挣脱不了李清风有力的双臂。
“男女授受不亲,快放手”苏七朵一声娇喝,却是没有丝毫效果,李清风反而抱得更紧了。
“小师姐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是你吻的时候了。”
李清风想起了那日在伏牛山飞来阁的那个夜晚,月亮和今晚一样美。
苏七朵也想起了那日飞来阁外的夜晚。苏七朵下定决心去长安行刺王莽,向李清风做最后的告别,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知道自己有去无回,也不管那些俗世教条,给了自己爱的人一个深情的吻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七朵没想到自己活了下来,更是没想到如今这件事却成为了李清风孟浪的借口。
“快放开我”苏七朵还在挣扎。
“小师姐,我都被你吻了,你得对我负责”李清风故意打趣苏七朵。
也就是在夜间,否则苏七朵红到耳根的窘迫,定会让李清风再度打趣。
苏七朵索性不挣扎了,问了一句“抱够了没有?”
李清风终于缓缓的放开了手,苏七朵转过身来,猛地一巴掌向李清风的脸上打去,但是就在要打上之时却停了下来。
苏七朵终究还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