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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容儿臣推荐一人。”说话的是太子刘贺,他匆匆从东宫赶来,皇帝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刘贺前来商榷,而是在等这些个大臣议论了半天之后才派人通知刘贺前来,太子赶来时,恰好遇到刘据在同诸大臣商议出兵人选。
皇帝刘据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太子,衣服都被雨给打湿了,“太子推荐谁?”朝中的人都知道陛下与太子殿下得父子关系不太好,他们两个得政见都差不多,但就是不像父子,皇帝似乎也是在刻意疏远太子,这让人奇怪的很。
郭陀指挥底下人给太子搬来一张檀木椅子,太子没有坐下,而是单跪在刘据面前,“陛下,儿臣原前往。”
李芳韩奎以及郭陀等人听后都感到吃惊,太子殿下虽说可文可武,也节制过军队,但毕竟没有真正的统领军队亲上战场。倒是刘据跟魏萧没有太大表情变化,似乎他们已经知道了一番。
“太子可知这次领兵是去征伐西凉?太子为何自荐前往?”刘据问道。
“父皇,儿臣刚刚得知长岭王殿下领兵二十万伐西凉,儿臣以为这是一次剿灭西凉的大好机会,儿臣身为太子,理应为父皇分忧,如今朝中各大将都有重要任务在身,这领兵西征的任务由儿臣担任再合适不过了。”
常和听了觉得有点难堪,身为龙武军统帅,这一次御前会议他本应当领兵前往西凉,他在出门前也做好了准备,但是半路上碰到岳父魏萧,魏萧叮嘱他今夜在御前会议上不发一言,只管看着就行。好几次他都想说些什么,但是魏萧都用眼神告诉他不要说话,看着就行。
皇帝刘据看了眼常和,没对他说什么,而是转过头对魏萧问道,“丞相以为由太子殿下领兵前往是否可行?”
“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领兵前往太过危险,”魏萧注意到太子看他的眼光,随后又说到,“但太子殿下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人,现在经历一些对日后继承大统会有莫大益处,况且有长岭王护着,殿下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在郭陀看来,这左丞相魏萧是明着把太子殿下往火坑里推,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主动把主子们置于险境,做奴才的应该帮助主子们把所有的危险都避开。
“既然太子殿下都请战了,那么就依太子所言吧。太子担任此次西征的统帅,常和为副将,统领龙武军跟虎贲军前往西凉。”刘据平淡的说到。
“是,儿臣领旨,臣领旨。”
就这?这么简单就商议完了?郭陀等人都还没说上什么话就结束了,前面讨论的东西他们不是很明白,皇帝也不许他参议军事,所以他就一直没说,没想到这一句话没说就结束了。
除了郭陀没想到,常和也没想到皇帝会派他担任西征军的副将,他本以为皇帝陛下会因为他在御前军事会议上的一言不发而不打算让他出征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他担任副将,看来陛下还是不放心由太子殿下执掌龙武军,毕竟谁会愿意一个跟他差不多地位的人掌控到实实在在的军权呢?只是老丈人魏萧不太厚道,一直把自己晾在一旁。
现在整个太极城就只剩下羽灵卫、巡防营跟虎贲军了,这些加起来不过才两万人不到,此时如果真的如李芳所想的那样,发生点什么,这太极城怕是就要处于危险境地了。但皇帝陛下这一生都在冒险,也没见过出什么意外,希望这一次也一样吧。
众人商议了一会儿都离开了玉衡宫,皇帝刘据把刘贺单独留了下来,没人知道皇帝对太字说了什么,大概是什么注意安全,不可身先士卒之类的叮嘱的吧。天底下父亲都一般,有谁真的不怜惜自己的儿女呢?
玉衡宫中,刘据坐在那张檀木椅子上,他没有看刘贺,而刘贺则是很恭敬的站在中间,低着头一言不语。或许在外人眼中他刘据不是一个好的父亲,刘据自己也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称职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好的皇帝至少在立储这件事上,他有想过要换太子,但后来还是放弃了。
“太子,你觉得长岭王世子怎么样?”刘据问道。他知道太子私底下打听过,甚至在宇文及来的第二天就派人去过,只是自己全给挡回去了。
“父皇,要儿臣说实话吗?”刘贺试着问道,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想要从他这里了解什么,他没见过宇文及,只能从手下人的汇报中以及传闻中去了解,说实话从这些内容里他宇文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但刘贺觉得宇文及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一个人,他不认为一个纨绔子弟会让丞相魏萧和兵部尚书韩奎会这么的关注他。
“太子尽管说。”刘据对此很感兴趣。
“儿臣以为长岭王世子绝不是在世人所看来的那样昏聩无能,在他的内心或许还隐藏着某些。”太子刘贺小心翼翼的说着。
宇文及是一个聪明的人,刘据不否认这一点,刘据也相信他在隐藏着点什么。
“太子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刘据说到。
“父皇,儿臣之所以这么看宇文及是因为这一次他宇文及敢只带一百边军游骑手从灵州前往太极城,父皇也知道长岭王当年屠戮了多少江湖大派,得罪了多少世家豪族,有的是人想要报仇血痕,他们杀不了长岭王,就把目标转到了宇文及身上,这些年北镇府司收到的关于宇文及被人刺杀的事情不下百起,以往宇文及呆在北境三州有着边军的护卫,那些人只能以刺杀为主,现如今他宇文及主动离开灵州,而且只带一百轻骑兵就来太极城,这一路上那些世家豪族们有太多机会,但他们竟然就这样让宇文及毫发无损的来到了京师,要说宇文及没点手段这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吧。”刘贺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其实这只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他曾派人打听过宇文及在路过河州时曾去河州将军府拜访过,这河州将军可是恨极了长岭王,当年渭水原一战后,宇文罕大开杀戒,这河州将军因为曾效忠齐王也遭到了宇文罕的报复,家中十数人被杀,他本人也是在刘据的干预下得以幸存,没人会认为他会跟长岭王和好,但是就在宇文及拜访过一次后,河州将军第二天就派人前往灵州面见长岭王,两家的仇恨似乎也就没有了。
刘据点点头,然后对刘贺说到,“太子,这一次让你领兵前往西凉,朕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没有召命不得班师回京,就算京师出了什么乱子,在没有得到我的命令前不得领兵回援。”
刘贺听后,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位武阳天子,“父皇,为何会这么讲?”
刘据笑着说到,“知道朕为什么不太喜欢你吗?就是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要在朕面前装作不知道,你什么事情都不跟朕说,都只跟你哪位太子妃说,朕不是你的父亲吗?”刘据越说越激动,咳嗽了起来,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好了点,然后又说道,“贺儿,你这么做没错,朕不会责怪你,我只想告诉你,单你决定了一件事后就要不遗余力的去做,这样才不会留下遗憾,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当年我听了宇文罕的建议,不离开京城或许就不会有那场血战,你母亲或许也就不会死。”提起刘贺的母亲,刘贺到现在还记得母亲的样貌,母亲的死也是造成他不愿意跟父亲刘据有太多交流的原因,在他的童年里他就几乎没怎么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关爱,都是母亲一个人带着他居住在深宫里,自己的太子妃也是母亲给他挑选好的,他恨他父亲,为什么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要抛弃就将要到手的皇位,为什么要抛弃他们母子二人,他不喜欢那个女人,但他喜欢那个女人的女儿,她长的很像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
“我对不起你母亲,但是如果现在要我再选一次,我恐怕还是会选择离开,只是我不会选择再回来。”刘据慢慢说到,他无所谓刘贺对于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样的表情,在北境的那几年是他一生中少有的舒心日子。
刘贺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着头,他曾在母亲的墓前发过誓,这辈子不会在流泪,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自己的家人。
刘据继续说道,“贺儿,这一次你领兵出西凉,把太子妃也带上吧,路上有个说话的人就不会感觉到孤独,去了西凉一切都要问问长岭王的意见,还有记住,没有得到命令不得领兵回京。”刘据走到刘贺的身边,举起的手又悄悄放下,“回去吧,太子妃还在等着你呢。”
刘贺抬起头想在说些什么,刘据挥了挥手,没让他说就让他回去了。
走在廊道里,刘贺一直在想着,或许这一次离开京城就不会再回来了,他虽然很想跟刘据说些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现在祈祷着他所设想的一切不要发生,只要撑到他回来,一切就都好了。
玉清宫中,贵妃躺在刘据的怀中,刘据开口说道,“把檀儿嫁给宇文及真的好吗?我总觉得宇文及那小子没个正经样,我怕檀儿以后会受欺负。“
贵妃笑了笑,柔声说到,“陛下放心,以檀儿的性子我想以后是不会受到欺负的,要欺负也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这些年总感觉对不住你,跟我吃了苦,总想着弥补,可是又做不了什么。”
“陛下不要这么说,能够陪伴在陛下身边妾身已经感觉很满足了。”
“小淑,那件事我已经快办好了。“刘据闭上了眼睛,“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北境。我想你活下来。”
“过去的时候,我说我想去北境看看,你陪我去看了五年,已经看够了,现在我只想呆在你身边。”贵妃紧紧的抱住,她听着渐渐响起的呼噜声,她觉得这是最好听的声音,如果有一天听不见了,她会睡不着的。
谁能够想到当年的准太子殿下会为了一个望月楼花魁放弃太子之位,跑到遥远的北方一呆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