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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三碗冰雪小元子,陈瑜闲来无事,便又逛起了集市。
虽是下午炙热时分,这集市却甚是热闹。
卖冰、卖水果的人是最多的,仅十步陈瑜就又看到两家。
但是卖那冰雪小元子的倒真不多,陈瑜留意了好久才找到另一家,是一妇人在卖,但是摊子不如那中年老板的大,陈瑜此时也没有再吃一碗品鉴谁更正宗的兴致了,不必细说。
还有些卖胭脂,口脂,眉墨,发簪,铜钗等饰品的小摊子,来这的自然也是些年轻俏丽爱打扮的女子,陈瑜虽然好奇这古代女子的化妆品,却没有过去一看究竟,兴许是有些不好意思,仅远远的瞧上几眼,便离开了。
逛着逛着,陈瑜倒又发现了一样让他兴奋的东西,那就是爆米花。
爆米花这时就有了?一开始陈瑜也是有些几分惊讶的,但是冰块、冰瓜、冰雪小元子的出现已经让陈瑜心理接受能力变强,兴奋也就代替了惊奇。
陈瑜便走过去瞧。
卖这爆米花的是一矮小汉子,有五六个小孩子围在那摊子周围吵着闹着,那汉子便给那些小孩子抓一把爆米花,让他们去一边分去。
他们得了爆米花,便你一个我一个的分着,再嘎吱嘎吱地用力咬碎,似是不发出大的脆声就会少些滋味。
陈瑜觉得那群孩子实在可爱,便去买了两份纸袋包着的爆米花,也不贵,一份才一文钱,却能买到一大包。
“这份爆米花给你们吃。”
“谢谢哥哥。”为首的那个男孩打量了陈瑜好一会,觉得他不像什么坏人,这才咧着嘴笑着接过,其余的孩子也跟着说了句谢谢。
不过一小女孩却仰着头对陈瑜说,“哥哥,这不是爆米花,而是叫糯米花的。”
“这样啊,叫习惯了。”陈瑜低头看着那语气极为认真的小姑娘,脸上有着一抹温暖的笑意。
“不过爆米花也很好听呀。”那小姑娘又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你们好好分,可不能有人多藏几个。”
“那放心,我们从来分的一样多。如果有人多吃了一个,下次便会少吃的。”接过爆米花的孩子也是极为认真的说,似是把这当成了一件大事。
陈瑜笑着看着那群认真数着爆米花的孩子,觉得童心有趣,童年正好。
这让陈瑜想起了他小时候,那时候还在孤儿院,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和其他小伙伴一起分掉院长爷爷给他们买的爆米花。也会像这般,比比谁吃的更响,那会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把,便又会比谁吃的更快,而吃的又快又响的人就可以找院长爷爷作证,下一次吃爆米花,就由他来分。
他也是赢过几次分过几次,每当他分的时候就会偷偷给自己多留几个。
但现在那个拼命往嘴里填爆米花的小孩子不见了,就像他不会知道自己是之后的他,而自己也会忘记他是之前的他。
虽然拂柳街还没逛完,陈瑜却不再向里,而是转身走到了秦淮河畔,用手拿起一个个爆米花放在嘴里。
但吃着吃着,眼泪却无声的滑落脸颊,在下巴凝为亮晶晶的一点,然后便滴落在了记忆驶过的轨道上。
是啊,那时候也像这般没有什么滋味,但自己为何总能吃的开心呢?
大概是因为那是院长爷爷每次出去后带给他们的礼物……
而他们只要一直吃,他就会一直买下去。
可他却比那孤儿院残败的墙倒的更早。
但那时候还小的他能做些什么呢?什么也做不了。
那长大后的他呢?也仅仅能追念了。
陈瑜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抹掉的是泪滴是泪痕,抹不掉的却是回忆却是遗憾。
陈瑜拿着一袋爆米花,缓缓走出了拂柳街,沿着秦淮河南岸向西而去。
渐渐走出了喧嚣,秦淮也在这里一拐,偏离了正西的方向,偏向北延伸出去。
果然,李老也在这。
陈瑜自那日初识之后,又来过这边,与李老闲聊几次,也算是相熟了,这时便过去打个招呼。
“李老,这么热的天还来的这么早?”
“在家实在是无事可做,再说,每日来钓鱼倒也成了一习惯。”李老朝陈瑜笑了笑。
“是从拂柳街那边过来的?”
“对,今日不用驾车,只在房里呆着又实在是太热,便出来买些凉物吃吃解暑。”
“雅儿,去车上拿份冰瓜给陈瑜解渴。”
“是。”那雅儿答应一声正要转身去拿,听了陈瑜的话后却又停住了。
“雅儿姑娘,别拿了。李老,心意我领了,但刚吃了三份冰雪小元子,又吃了半袋爆米花,实在是吃不下了。”陈瑜提了提手中的纸袋,又拿出两粒扔在嘴里。
“爆米花?”
那李老本来还有些疑惑,但看到了陈瑜掏出来的糯米花,却是恍然大悟。
“不对,是糯米花。”陈瑜想起那小姑娘的话,又连忙改了口。
李老想了会儿,笑了笑,“叫爆米花虽新奇,却也很符合铁锅炸开的那一爆裂声。”
“爆米花倒是比糯米花的更是生动了些。”在后面候着的雅儿也开口说了句。
陈瑜转过头去,问道:“雅儿姑娘,你要不要吃点?”
“不了吧,有些咯牙,吃了几次,倒没什么味道。”雅儿笑着摇了摇头。
“光这样吃确实没什么滋味,我也是拿来打打牙祭,吃着玩罢了。”他那个时代,爆米花已经很少见这种没有味道的了,大多用黄油或奶油爆之,然后再裹一层炒至焦黄的糖浆,米花金黄,香甜脆口,还会有浓郁的奶香。
“这糯米花是从吴地传来,据说上元节时,那里每家每户都会爆谷,来占卜吉凶,那些未出嫁的姑娘还会借此卜算姻缘。”
“用它来算姻缘?真是有趣。”陈瑜看着这爆米花,没想到小小的它还有这样的一层文化意义。
“关于这糯米花,倒也是有首诗称赞。”
李老缓缓说着,“东入吴门十万家,家家爆谷卜年华。”
“就锅排下黄金粟,转手翻成白玉花。”
“白玉花,称赞的是极美了。”陈瑜点了点头。
却又问,“这首诗叫什么?”
“爆孛娄。”
见陈瑜露出不懂而疑惑的眼神,李老便又补充说,“这孛娄便是吴中的方言,打雷的意思,那糯米花爆出的一瞬似雷声,吴人便这样叫。”
“原来如此。”陈瑜恍然大悟。
“李老,你懂的这么多,学问也一定不浅。”
“倒没有太多学问,不过是随学随用,随听随记罢了。”
“看的多了,听的多了,便什么都略懂一些,杂识而已。”
“李老,那你说诚信重不重要?”
“自然重要,诚信乃做人之本。”
“那李老你这样过分谦虚不就不诚信了吗?”陈瑜一本正经地说。
李老却大笑,“这……哈哈……这句歪理老夫倒也不好去反驳了。”
后面的下人也都是相视一笑,觉得这陈瑜说话实在是有趣。虽同样是下人,与老爷说话却能不卑不亢,从容淡定,也多了分倾佩之意。
陈瑜也是一笑,却望着这不断西流的河水,沉默下来。
似是仍带有几分对回忆的伤感。
李老看向沉默神伤的陈瑜,觉得有些奇怪,想了片刻又缓缓出声询问,“是家中亲人作古?”
“嗯。”不过却不是这个世界上所谓的亲人,而是穿越之前时的。
“小时候爷爷也总会买给我们爆米花,那时候吃的很开心,现在再吃,却没了滋味。记忆很甜,回忆却很苦。”陈瑜眼眶又是一红。
“人生人死乃上天注定,不必太过伤心,否则那仙逝之人亦会因此心怀愧疚。”
“嗯,我知道,只是我自己太没用罢了。”
“一个连回忆都怕痛的人,不就是胆小鬼吗?”
那陈老却是摇摇头,“无义不是英雄汉,有情亦是大丈夫。”
“我不过一俗人,怎有资格去做那大丈夫呢?”陈瑜自嘲般笑笑。
“现在的人明争暗斗,爱钱财爱权势,亲情友情都在算计之中,但我看,不过是一群真小人罢了。像你这般的念情之人,更有资格去做一回大丈夫。”
陈瑜听完却笑了,“李老,您挺会安慰人啊,但听起来却也像是在拍马屁。”
李老眯眼笑着不语。
“李老,谢谢。”
“谢我做什么,我不过是拍了个不费力的马屁。”
“您老怎么能去拍马屁呢?放心,我会成为大丈夫,让您拍不到马屁。”
“那样便极好了。”
陈瑜笑着笑着,心中的愁思渐渐淡去。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落霞将至。
被河风吹过,只觉心旷神怡。
有感而发,便随口吟出,“晚风挟凉意,平水映余晖。”
“此诗应景。”李老听后点了点头。
“陈公子,可不可以改为,晚风拂霜鬓,平水透人生。这样既写景又写了人。”后面的雅儿念了几遍后却问陈瑜。
陈瑜轻声念叨了两遍,“平水透人生,这透字用的极好。”
便朝那雅儿笑着,“雅儿姑娘的诗词功力比我高多了,厉害。”
雅儿姑娘却对陈瑜恭维的话有些窘迫,“雅儿哪有什么功力,仅仅读过几本诗词,又借了陈公子半句。”
“都说了,叫我陈瑜便可。”
那雅儿却还是摇了摇头,似是有自己的一份考虑。
李老思虑了片刻,缓缓说:“陈瑜的那句虽是写景,但景中却也包含着感情;而雅儿你的那句更像是在抒发人生感概。”
“都不错,没有谁高谁低之说。”
“老爷见笑了。”
陈瑜也微微点头,似是认可了李老的话。
“不如合为一诗?”李老笑着说。
“怎么合?”陈瑜也来了兴致。
“晚风挟凉意,平水透余晖。”
“凉意寒双鬓,余晖了残生。”
“好诗。”陈瑜点了点头。
“这首诗让老爷一改便活了。”
李老笑着摸了摸自己的白须。
陈瑜便道,“既然雅儿姑娘喜欢诗词,那这首诗就送给雅儿姑娘。”
“这诗是陈公子和老爷所作,仅仅是借了雅儿的两词而已,雅儿自然是不能收下。”她摇了摇头。
李老略微沉吟,“陈瑜既然送你,你便收下吧。”
“那……雅儿便收下了。”脸上却是升起一抹红晕。
又紧接着说,“谢谢老爷,谢谢陈公子。”
陈瑜回道,“不客气。”
此时,
晚风吹落红霞片片,余晖染红晚风阵阵。
翠柳托住鸟叫鸣啼,鸟鸣和着柳支飘摇。
万事万物都没有因为尘世的污浊而放弃展示自己的美好。
那人呢?为何不留恋这美景?为何又会一直沉沦?
陈瑜不断询问自己,也询问着这个世界。
李老也在想些事情,面露沉思状。
陈瑜见天色已晚,便跟李老和雅儿姑娘告别,随后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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