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章陵侯袁岩袁老爷子,今年五十有二了。
虽然这十多年来的清闲日子,让袁老爷子发福了不少,身上的肌肉也不复当年那般坚如磐石了。但老爷子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走起路来还是虎虎生风。
无论刮风下雨,袁老爷子每天早上起来后,必是要先练一通落叶剑法的。
这天一早,袁老爷子便又跟往常一般,在后院舞起了剑来。老爷子今天似乎兴致颇高,当他舞罢了那一套落叶剑法后,并没有就此歇手,而是又去院边兵器架上换了一杆长枪,接着耍起枪法来。
就当袁老爷子耍到第三招'回头望月'时,就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袁升和袁云走了进来。
袁升今天一大早便起了来,洗涑了一下就出了庄,也没有叫醒袁虎,就独自一人赶马进了章陵城。
袁升进城赶到了父亲府上,刚进府门便正好碰着二弟袁云。袁云也没想到大哥今天这么早会来,看大哥神色似乎也有些不对,便问道:“大哥,这么早,有事?”
袁升道:“哦,没什么,我来找下父亲。”
“父亲这会该在后院练剑呢。正好,我们一起去。”袁云说着便带着大哥袁升往后院而去。
袁升边走边问道:“三弟呢,怎么不见他人,该不会又是出去游玩了吧?”
袁云叹了口气,笑着道:“还真被大哥你给说中了。而且,三弟这次去的还是千里之外的昌州呢。”
袁升也哑然失笑道:“三弟也真是的,这回来才不过半个月,怎么又走了。他这前不久才在五凤山遇着山贼,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袁云笑道:“三弟本来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今年再也不出门了,哪知道,昨天早上,不知他在街上听谁说的,说是有人在昌州境内看到了龙。这给三弟听了,那还得了,当天他就收拾了东西带着金宝偷偷摸摸的走了。还叫我帮他瞒着母亲呢。”
袁升道:“你怎么也不劝劝他?近年来,各地多闹饥荒,盗贼渐多,此去昌州来回一二千里,我看,母亲又得为三弟担心上好几个月了。”
袁云道:“让三弟听到了有关龙的事,谁劝得了他。我倒是真的希望他这次能在昌州见到那龙。不然,我看三弟他早晚有一天,会跑到西北方外之地的灵山去找,不找到龙,我看他是不会死心的。”
袁升听了,只得摇头苦笑。因为袁升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三弟袁秀,他什么都好,就是喜好游山玩水,而且打小就痴迷龙的故事,甚至是痴迷得如同着了魔。
袁升与二弟袁云这会边说也边走进了后院。当他兄弟二人到了后院的时候,父亲还未歇手。兄弟二人便都静静的候在一旁,他们也好久没见父亲舞枪了。
兄弟二人正看之时,忽听得正在耍枪的父亲喝了声:“接枪!”接着就见老爷子挑起了兵器架上的一杆长枪,然后轻轻一敲,那枪就直立着朝袁升和袁云不疾不徐的飞了过来。
袁升当先跨步迈出,伸手只一捞,便握住了枪。老爷子摆开一个架势,袁升便抖了个枪花攻了上去。
父子两人一攻一守,攻的自然是袁升。父子两人拆了八九招后,老爷子忽然枪法一变,转守为攻。
袁升奋起神威,抖擞精神,不敢有丝毫大意,把手中一杆枪使得是滴水不漏。
父子二人此番足足比划了近二十招,这时袁老爷子忽然使了个破绽,撤了出来,袁升也就势收枪罢了手。
老爷子略微喘着气,眼里饱含赞赏之色看着袁升道:“嘿,还不错。”
袁升恭身上前,接了父亲手中枪。这时早有一个仆人拿上毛巾给老爷子擦汗。袁升把枪放回兵器架上之后,这才和袁云一道向父亲请安。
“今日怎么这么早有空来,吃过早饭了嘛?”父亲问道。
“还没。”袁升知道父亲是在问自己。
“正好,你我也好久没一起吃饭了。”父亲边说边往里走,袁升袁云便跟在后面。
袁老夫人见了大儿子袁升到来,也很是高兴,便又特意叫下人去备了几样小吃,都是袁升喜欢的。
老夫人不免又要对袁升唠叨几句:“你那柱天庄离这府上也不过十来里路,你呀,一两个月也难得来一次。别一个劲的只顾着陪你庄上那一群人,成天不是喝酒比武就是进山打猎!得空的时候啊,也多带媳妇并我那小孙儿来。”
袁升则只低声嗯嗯的含糊的应着。
不一时,早点都已经摆了上来。就在袁老爷子和袁升袁云父子三人正吃着早点,这时,自院外跑进来一个正值豆蔻年华,长得水灵秀气的姑娘。这姑娘看到袁升也在,高兴的叫道:“大哥!”
袁升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自己的小妹袁月。
袁月先给父亲请了安,然后道:“大哥,你可好久没来了,上次你送我‘小黑’时,说好要陪我一起骑的,这都一个多月了,大哥尽是骗人。”袁月边说边在大哥袁升边上坐了下来。
“送什么不好,送一匹马给你小妹,前几天差点没从马背上给摔下来。”老夫人边说边从里面走了出来,端着早点放在了袁月面前。
袁升道:“不是小妹生日嘛。”
袁月又问道:“四哥呢?还有嫂子他们呢,怎么没同你一起来?”
袁升笑道:“我今早入城来有些事,你嫂子他们明天可能要来,至于你四哥,他哪天有这么早起床过?”
袁月道:“大哥,一会我随你去白水镇吧,我也有几天没见嫂子和我那小侄儿了。”
面容慈蔼的老夫人这时开口道:“月儿,你今日不是要同徐家二小姐一起学刺绣嘛?”
袁月道:“就是再学三年,也比不得人家徐二小姐一根手指头。再说,已连学了三天了,就歇一日嘛。”
老夫人略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你大姐在跟你这般年纪的时候,那绣出来的花样,连西街的王三娘见了都要称叹不已呢。”老夫人说到这里,便语气一转,变得有些强硬的接着道:“你今天还得去。”
袁月翘起嘴角,却不敢再反驳了。
袁月低头吃了几口米粥后,却忽然又开口道:“娘,你们知道吗?那徐家二小姐好像看上我们二哥了。我告诉你们哦,我每次在她那里,徐二小姐她最少要问起我们二哥三五次呢。我问她是不是喜欢我二哥,她都会红着脸。”
老夫人听了后脸上便现起笑容,不过这笑容却只一阵便消失了,老夫人微叹了口气,道:“徐二小姐书香名门,那模样长得也俊,更难得的是知书识礼心灵手巧,只是你二哥与欧阳叔叔家已经订了亲。不过,要是徐二小姐能与你三哥订亲,那就最好了。等你三哥成亲了之后,我看他还敢再一年到头的往外跑!哎,我说老爷子,这事咱们是不是可以请个媒人去说说看,袁秀也老大不小的了。”
老爷子还没开口,袁月就抢先道:“我也问过徐二小姐呢,我说了咱们三哥的许多好处,不过徐二小姐好像对三哥没意思,只喜欢二哥呢。徐二小姐听说二哥跟玉仙姐姐订了亲,那脸色变得可难看了。”袁月说着忽然转头对二哥袁云道:“二哥,我看你不如把玉仙姐姐和徐二小姐都娶了吧。”
老夫人和袁升一听,不由得都笑了。
而袁云一直不说话,等到把嘴里的饭菜慢慢的嚼碎都吞进肚子后,才看着袁月道:“小妹休要乱说!”
袁月看着二哥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却笑了起来。
袁老夫人这会也坐了下来,对着老爷子道:“欧阳玉仙今年也有十七了,明年便是当初约定的结亲年纪,我说老爷子,你也应该早些与欧阳亮把这亲事的日子给订了。”
袁老爷子只微笑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老夫人便也不再开口了。没过多久,众人便都相继用罢了早点。袁云和袁月吃完之后,便辞了父亲及大哥先走了。
袁老爷子吃好了要去更衣,袁升便跟着父亲身后也到了里屋。老爷子边换衣服边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袁升道:“父亲,儿有一事求父亲相帮。”
“我就知道,你呀!没事求我,便来都不来。”老爷子顿了一会接着道:“是何事?”
“想让父亲帮救一个人。”
“是谁?”
“五凤山二当家,鲁雄。”
老爷子听后稍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袁升,也不说话,慢慢的换好衣服后,就走出了屋子。
袁升这会全无在柱天庄一众庄客面前那份豪气与威严,只静静的跟在父亲身后。
袁老爷子来到前面厅上坐了,袁升便也寻了椅子坐在一旁。
袁老爷子这会看着自己的这个大儿子袁升,只是眼中却并无丝毫责怪之意。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袁升的为人,老爷子是清楚且放心的。
袁升虽然不务家业,也不好治学,专好舞枪弄棒,结交一些江湖人士,甚至有些个在旁人看来是些不三不四的人,但老爷子从来没有反对过。
甚至当初老夫人要让老爷子说说袁升时,老爷子反而为自己的儿子开脱。
后来袁升娶妻生子,又时有那些个江湖人士进出府上,多有不便。袁升就有意搬离府上自立门户,老爷子倒也没什么意见,还特意给了不少钱两,让袁升在白水镇祖地上另建了庄院。
如今这柱天庄也算是远近闻名,庄上还经营着不少营生,袁升的名头也是越发响亮。袁老爷子有时倒也会暗中感到得意,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半个多月前,袁升去五凤山为袁秀索回行李马匹一事,袁老爷子已经听袁秀细细的说过一遍了。老爷子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袁升,多半是又与五凤山的人结了交情。
袁老爷子这会看着袁升,叹口气。
“你呀!”
当天下午,袁老爷子和袁升这父子二人,便骑着快马赶到了一百八十余里外的湖阳城。
袁老爷子父子二人进了湖阳城,并没有直接去到县衙找县令董诚,而是来到城东一户姓金的大户人家那里。这姓金的大户人家的主人叫金圣。金圣早先为官多年,官职最高时曾任职郡丞。而在金圣任职郡丞的时候,他的顶头上司李郡守,却是原柱天大将军袁岩的一位旧部下。所以金圣当年也曾经有幸得与袁老爷子有过数面之缘的。
后来金圣因为坐了亲属犯事被人参了罪,便被罢了官归家养老。这金圣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如今这湖阳城县令董诚,得叫他一声老丈人。
当董诚在府衙后堂听得自己的老丈人来时,本打算让师爷去接进来的。但是当他听说随行的还有章陵城的袁侯爷时,慌得绊翻了茶杯,亲自跑出来迎接。
金圣和袁氏父子二人由董诚接进了府衙,金圣便给女婿董诚使了眼色。董诚当即明白,就把袁升父子以及老丈人都请进了书房。
袁升直截了当,道明来意,要搭救鲁雄。不过盏茶时间,几人便商议出来了,决定把鲁雄由原来审定的秋后处斩,重新审案改判为发配千里之外的陈州。
至于袁升父子二人为什么要救身为山贼的鲁雄,袁升只说鲁雄曾经有恩于他,具体的董诚也不敢多问。而袁升带来的那袋金子,董诚心里虽然想收,但还是坚持推脱了两回,这才收了。
当袁老爷子父子二人走时,董诚跟着老丈人亲自送到了府衙大门外。董诚因为能卖了袁老爷子一个人情,可是足足高兴了好长时间。
而就在袁升和父亲见过董诚后的第五天,被改判为发配陈州的鲁雄,便由着两个公人押解出了湖阳城,就在他们出了湖阳城不过八九十里,行经一处山林时,便被早就候在林间的祝恩给劫走了。
两个负责押送犯人的公人逃回来报信,董诚自然是心知肚明,也不再追究,此事便就此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