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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回 欠我一条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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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寂,万物一片萧条秋色,陈翊站在走廊边,心中凄寂,一阵秋风带起片片红叶,印在洁白的月光之下,艳红而又素雅,很是美丽。
  他的小儿子名叫陈书,字书珩,年十岁,他被父亲搂在怀里,两只小手把玩着衣袖,一副懵懂模样。
  “珩儿,你一定不能辜负为父的期望啊!”陈翊舒心笑着,眼神温柔地看着这个年纪尚小的孩子。
  陈书懵懵懂懂,并不是很明白父亲为何突然这么说,毕竟这不是还有大哥呢嘛,他也没多项,稀里糊涂地:“嗯。”了一声。
  爽朗的笑声传到不远处的陈幸耳中,他躲在柱子后,羡慕地看着二人,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还从来没有和父亲有过这般温馨的独处时刻,至于那张陌生的笑脸还是这么多年头一回见。
  不过,倒也还有件事能让他稍微舒心些,至少今天算是认识了个朋友,尽管源于一场尴尬的闹剧,但对于平日里孤独惯了的陈幸来说,已经实属难得。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介于两人父辈间的亲密关系,再加上二人都没什么要好的朋友,这一来二去多了,两人便逐渐熟络了起来。
  对此,宛芳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她巴不得儿子广交天下的能人义士,说不定日后有什么困难还能相互帮忙。她自己也可以不必再如此的忙碌,所以很多时候就连薛程自己都没想好要不要去找陈幸,身为母亲的她已经在催促着他出门。
  随着薛程的长大,宛芳负责了他大多数学习上的事。
  为了让儿子能够成才,她开始严格地教他读书、练字,一改往年的和蔼可亲,也正是在悉心调教下,薛程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都强于一般人。最惊人的事便是仅用两个月,就将四书融会贯通,甚至连一向没有好脸色的薛治都不由称赞。
  薛程如此努力,也是在他的脑袋里始终记得母亲的嘱托:“你一定要争气!一定要变得伟大!”
  这句话就像烙印在心中一般,时刻铭记。
  某日,薛程和陈幸二人出城游玩,沿着宽广的道路行至一处河堤,正巧赶上涨潮,天色渐晚,晴朗的天空上隐隐勾勒出弦月,又是百花盛开的初春,二人不由感叹风景极好,心身畅快,便松了缰绳,在河边缓缓跑着马。
  嬉笑打闹间突然听到凌厉的惨叫声,是个女子,二人也没多想,疑心骤起,二话不说便拍马赶到。
  两人搜寻暮色渐浓的周围,很快就见到不远处的密林间跑出三人,他们大喘着粗气,动作粗野得很,脸上却是兴奋模样,似是迫不及待。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被他们抗在肩膀上,嘴巴里被强塞着破布,她发了疯似得扭动,粗糙的麻绳把她脏脏的皮肤勒得血红,沉闷的惨叫不绝于耳,渐而转变为哭泣,晶莹的泪滴落满了脸颊。
  薛程顿觉怒由心起,血冲脑门,母亲多年来的陪伴以及教养,让女性这两个字的分量在他心中要重上不少。
  一想到母亲,便又想起那个冷漠的男人,他一下子无法压抑住由心底燃烧起来的怒火,放马直冲过去,陈幸毫不犹豫地紧跟在旁。
  土匪模样的三人是喝得酩酊大醉,把女子丢在树下,他们俯视着,神情猥琐地交换着露骨的言语,两只手不安分地在腰腹处匆忙动作。
  听到身后动静,一看,也不知道两人究竟是何身份。其中一胡须男子,迷迷糊糊地上前:“兄弟,先来后到啊!排队!”
  女子似乎已撑不下去,两眼泪眼婆娑得趋于成一条细线,薛程顿了一下,突然策马冲向几人,手中马鞭扫向胡须男子。
  厚实的马鞭结结实实抽在那人脸上,伴随一声惨叫,跳了起来:“你做什么!”他左手抚着脸,右手迅速抽刀出来,半边脸颊被深红色的印子占据。
  另外两人紧张地分散,天色已暗,虽有月亮,但没人看得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有人骚扰,几人本来就是在干坏事,现在被这么一弄,自然十分紧张,本能地胡乱挥刀。
  “井水不犯河水,你究竟是谁?为何坏我们好事?”胡须男子明显慌了,手里的刀锋衬着月光,闪烁的光芒错乱得异常晃眼。
  陈幸不慌不忙,立马而视,缓缓扫过几人:“我乃陈翊将军之子陈幸,这位乃是薛治将军独子薛程。你们这几个狗东西,在我二人面前行如此污秽之事,还不快退下,如若执迷不悟,休怪我等手下无情。”
  “大哥,这……”另外两人面面相觑,显得犹豫,虽然对陈幸和薛程这两个名字稍感陌生,但这陈翊和薛治的名号他们多少还是听说过的。
  他们很清楚,这种级别的人,可惹不起,否则丢掉性命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别说退下,第二天的太阳恐怕都没见到,就要被乱刀砍死而身首异处乐。
  “他娘的,这两小屁孩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啊!老子还说我是国主呢!”胡须男子怒斥二人,紧接着便拿刀威风凛凛地走过来,一脸不相信的鄙夷。
  “不知死活的畜牲!”薛程咬牙切齿,奋力一抽,那人已被卷飞出去,重摔在树桩之上。
  不等几人惊讶,薛程丢下鞭子,迅速抽刀出来:“看我不把你们这些畜生杀得一个也不剩才怪!”
  兴许是被他这般暴怒的气势给吓到,几人一下子便慌了手脚,落于下风。
  陈幸与薛程二人比切芋头还轻松地快速挥刀,尽管用的是刀背,但力气凶狠,瞬间打断了几人的肩骨、手臂或肋骨,一时哀声传遍林间。
  二人停手后没说话,就这么冷漠地看着,几人颤颤巍巍地起身落荒而逃,头都不敢回头看一看,生怕是丢了性命。
  “真是没用!”薛程依旧充满凶意,似乎并不解气。
  直到盗匪彻底消失在夜色后,二人才收刀回鞘。
  树下奄奄一息的女子很狼狈,披头散发,脏了的身上只挂着几块破布遮挡住重要部位,体型瘦得骇人,身上还发着恶臭,后背上更有一大滩血渍,小心地揭开粘腻的破布,露出来的,是几乎满背的血疤,看样子是烧伤,翘起的血肉里夹杂着沙粒尘土和杂草,仔细一看还在渗着黑血。
  薛程蹲下来轻声地呼唤:“醒醒?醒醒?”
  女子没有任何回应,始终紧闭着双眼,仔细查看有着细微呼吸。两人没有什么犹豫,小心地把她背上马背,迅速带回城中的医馆。
  夜晚,薛程和陈幸二人在门口处着急地来回踱步,十分担心,大夫则在里面施救。
  薛程抬头望了眼天,有些担心:“要不然你先回去吧,不早了,晚了的话,你爹又要说你了。”
  “唉,也是。啧,真羡慕你,你爹都不怎么干涉你的生活。”陈幸长叹一声,轻拍薛程的肩膀,有些触动。
  这话却把薛程给逗笑了:“干涉?那个男人看到我就跟看到了空气一样,鸟都不鸟一下,就这,你还羡慕?”
  “哈哈哈,两个父亲,一个不爱,一个不接受。咱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啊。”陈幸一掌拍在脑门上,烦恼的很。
  “你再不走,恐怕以后都不用回去了。”面对薛程的打趣,陈幸没再说什么,苦笑两声:“先走了。”招着手离开。
  那一晚,薛程没回去,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虽然派人和母亲说明了原因,但宛芳还是放心不下,深夜前来查看,也没多说什么,只告诉他不要将女子带回府邸,薛治可不会让一个陌生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家里。
  清晨,薛程被初春的冷风给冻醒,他在医馆的大堂里勉强对付了一夜,睡得是腰酸背痛。
  他打个哈欠,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起身,想去看看女子的情况,还未靠近,却听房间里传来打闹声,大夫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不小心摔了个屁股蹲。
  打闹砸东西的声音越发夸张,薛程赶忙将大夫搀起,急忙跑进去,正和女子撞个满怀,他的左肩被女子手里的花品碎片戳伤,血一下子就溢了出来,不等他反应,又是一下,得亏这回眼疾手快,一把夺过碎片。
  女子脸色大变,蜷缩在角落里,显露出怯弱求饶的神情,颤抖的双手抱着脑袋,整个人像是被恐惧占据。
  “嘿,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我和我朋友救了你。”薛程低俯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
  女子没回答,迟疑地抬头,眼眶里充斥着泪水,好似下一秒就要止不住落下。
  薛程把碎片放在地上,指尖轻触女子肩膀,就好像在面对一个小孩子似的,他的语气温柔:“你还记得我么?”
  女子又孱弱地惊叫一声,想要挣脱逃走。薛程二话不说一把抱住:“你不用怕,刚才那些坏人已经被打跑了!放心吧!”女子惊魂未定,凝视着薛程,一脸的恐惧。
  “不信你看,我不是刚才那群人吧!”薛程把脸凑近让她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平易近人些。
  女子的神情缓缓放松,重重地叹口气,一副死里逃生的放松模样,稍微点了点头又昏了过去,薛程便把她抱回了床上。
  刚要转身离开,女子的手却突然死死拉住他的衣袖,似乎并不情愿,他没多说什么,轻拍了两下女子的手背,小心地放回原位。
  医馆掌柜的手笔匆忙地在账本上写着,表情心疼地记录着损失情况,嘴巴一张一闭也是念叨个不停,这里几两,那里几两。
  薛程被说得有些烦了,掏出钱袋子就丢了过去:“这些钱赔偿你绰绰有余。剩下的,就算让她在这里住下修养的费用,我时不时会来看她,等她伤好了,让她自己决定是去是留。听明白了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薛程还给了那么多钱,掌柜哪有理由拒绝,原先阴沉郁闷的脸一下子喜上眉梢,匆匆应了下来。
  至此,薛程也算放心了,便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觉。
  行马出去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身后却传来喧闹,而且离自己越发接近,循声望去,拥乱的人群中,女子竟挣脱旁人束缚,正吃力地向自己跑来。
  她紧咬着牙关,汗水落满了额头,厚重的纱布缠绕在身上,血在不停渗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停在薛程面前干站着,胸口迅速而又剧烈的起伏,让人怜悯的祈求显露在眼神中。
  薛程大概实明白她的意思,但一想起母亲所说,眉头不免皱起,有些为难。
  “回去吧,好好休养。”两人僵持了片刻,薛程还是选择转身,女子却紧接着踏出步伐紧跟。
  薛程动身,她也动身;薛程停下,她也停下;就这么走走停停一段距离,薛治抿着嘴长叹一声,显得有些无奈。
  “驾!”他大喝一声,拍马直向女子冲去,一阵疾风吹过,高大的阴影将女子覆盖,两人一高一下,四目相对。
  两人并不说话,薛程只是伸手,女子笑意骤现,顺势上了马背。
  回到府邸后,在薛程的掩护下,两人声色不漏地回到房间,将她安顿好后,薛程想得十分周到,知道她一天没吃东西了,特地从后厨拿了些点心。
  回到房间,他整个人呆住了,房门打开,女子正握着筷子在狼吞虎咽,面前是一道又一道精美菜肴,母亲宛芳则坐在旁边,满脸笑意地看着她:“好吃吧?”
  女子手口不停,鼓着嘴连连点头,像是一辈子没吃过这些东西似的。
  “好吃就多吃点!”宛芳笑意频现,满足地点头。
  门口的薛程是尴尬的很:“母亲,您这是?”
  “我知道你回来的晚,特地给你留的。”宛芳特意瞪了一眼薛程,有些生气。她轻抚女子脑袋起身,把薛程拉到一旁:“我怎么和你说的。你和你爹关系本来就不好,你还这么干?”
  薛程无奈,只得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再拉着母亲衣角撒了个娇,求一求。
  这些年来,宛芳最遭不住这个,更何况她就薛程一个孩子,不溺爱他,溺爱谁呢?
  宛芳抿着嘴,稍显无奈:“算了,这孩子也是可怜人,你想留,便将她留下吧,不过你可得小心些啊!虽然你父亲一年也不一定到你这来一回,但说不准啊。”
  “好!母亲放心吧!”薛程满口答应,捻了块点心送到母亲嘴边。
  深夜,薛程坐在外边走廊上,正冥思苦想着如何让薛治不知道这件事,女子却脚步轻辗地站在了身旁。
  她沉默地把一小瓶东西递给薛程,定睛一看,是金疮药。
  薛程正不解,女子指着他的肩膀:“我问医馆的掌柜拿的,治你的肩上。”
  如此,薛程才突然想起,早上的时候左肩被女子划了一下,虽然不深,不是什么大毛病,但自己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看着女子,薛程暗自庆幸她是个正常人:“谢了啊。”
  “谢谢……”女子支支吾吾的,看着薛程不解的眼神稍显羞涩地避开。
  薛程打开金疮药,小心地撒在伤口处:“别人说了谢谢,一般都是回不客气。”
  “我是说,谢谢你救了我。”女子的脸上充满愧疚模样,似是不好意思。
  薛程呆呆地看着她:“确实。嗯,就算你欠我一条命啊。”
  自那之后,女子便在薛府住了下来,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待在房间里,不得擅自出门,有什么事情薛程和宛芳也会帮她,深夜,是她出门最多的时候。
  至于离开,女子没有主动提起过,薛程怕她多想也就没过问。
  也因此,女子没什么朋友,一天天的少言寡语,虽然她自己没有提出这方面的要求,但薛程不免有些担心,毕竟自己以前经历的事情,他很清楚有多孤独。
  于是某日家宴,薛程本想趁着难得和薛治见一面的机会说个明白,毕竟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个事。
  他很犹豫,毕竟这么些年还从来没和这个冷漠的男人有过太多交流,就连父亲都不曾唤过一声,更别说现在想让他帮个忙了。
  薛治瞥了一眼对面的儿子,似乎看出他有心事,将一盆点心递到了薛程面前,此举一出,在场众人皆呆住,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平日里都互不搭理的两个人此刻竟然有了交集,这还是多年来的头一回。
  情绪最为激动的,要数宛芳,她脸上流露得喜悦那叫一个夸张,兴奋得脸颊和耳朵通红,心中更是久违的产生一丝幸福,弄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
  反观一旁的薛程则完全陷入呆滞,不知如何回应,若非母亲提醒,恐怕还盯着那盘点心发呆。
  “多……多谢。”简单的两个字,薛程说得支支吾吾,脸上迟疑的表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心跳更是控制不住地加剧。
  不过这对于宛芳来说,已经足够。
  “这盘点心,给你院子里的那个小女孩吃吧,毕竟是年纪小,喜欢吃甜食。”薛治嘴里嚼着饭菜,稍微起身,又将点心往前推了推。
  宛芳的表情一下子僵住,紧张地连咽几下口水:“老爷,你都知道啊?”
  “哼!这是我的府邸,有什么事情我能不知道?”薛治冷哼一声,语气里还带有着一点小骄傲。
  此后女子便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名字,她说自己叫沈容,字和熙。除此以外,其他一概不记得了。
  因为两人年龄相仿,她成了薛程的贴身仆从。相处的时间里面,他们名义上是主仆,可实际相处起来倒不如说是朋友来得更加贴切些。
  每每薛程在读书写字、吟诗作画的时候,她也会跟着学上一些;薛程也经常给她买吃穿用品什么的;聊些有的没的,也是他们的日常……甚至说对待她像是妹妹,恐怕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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